袁缺見二人都把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身上,那麽自己該給一個什麽樣的答案呢?


    “或許是我多慮了,畢竟侯爺與鐵大人對梟城之事了如指掌,而我一個初來乍到的,完全出於自己的一番猜測罷了,希望一切都沒有什麽,這樣便最好!”


    聽了袁缺這麽簡短的說法,獨孤煥與鐵恨相換了一下眼神,表情有些失落,但也不多說什麽,畢竟一時間也不好去追問太多。


    “我相信,袁輔司上走馬上任之後,必定揭開新的局麵,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鐵恨打了一個圓場。


    這時候,玉見晚突然進來了。


    “師尊……”


    她剛對鐵恨行了一禮,便看到了獨孤煥,便也尊喚一聲,也行了一禮。


    當她看到袁缺的時候,眼神中沒有想象中的驚訝,反而顯得很平和,隻是不免多看了一眼。


    “你有什麽事情嗎?”


    鐵恨笑意地看著玉見晚問道。


    “師尊,這……”


    玉見晚看了一下大家都在場,一時間把話頓住了。


    “沒事,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鐵恨顯得很淡然,尤其笑了笑看了一眼獨孤煥和袁缺他們。


    “師尊,我是來向您匯報一下近些日子招募到我司的部分人員,初選時的五十二人,最後留下來的隻有十五人,您看這樣的通過率是不是太低了些?能不能再把標準降低一下,畢竟是用人之際!”


    玉見晚也沒有顧忌了,便直接把想說的情況便大大方方說了出來。


    “招募之事,不說寧缺勿濫,但最起碼要精挑細選,鐵律司雖然敞開了對放的大門,但不是誰都想來就來的,標準不能降低,我倒是還想提高一些。”


    鐵恨此話一出,玉見晚冷豔的臉上略泛為難之色,便說道:“師尊,如若再提高標準,恐怕能錄用者廖廖……”


    “玉統領,凡事在精不在多,適量便足矣,況且最近掌庫司的李大人那邊對鐵律司的財資物資用度都有所下調,人手之事先不予以過多增量。”


    鐵恨說到這裏,便看了一眼獨孤煥,看來這話有意說給獨孤煥聽的,當然鐵恨是老薑,辣得很,他便立馬轉移話題,笑著對玉見晚說道:“來,給你介紹一下新來的三位同僚,當然你們都認識,不過現在我還得隆重介紹一下。”


    玉見晚眼睛偷偷瞄了袁缺一眼,這時候神色才有所變化,似乎有一種壓抑性的開懷,那張冷豔而美麗的臉上,暗藏著想笑卻強壓製住的喜悅感,便輕聲疑問道:“同僚?”


    “沒錯,他們已正式加入我們鐵律司了,袁缺將是你的頂頭新上司,他將任鐵律司之輔司,還不快點見過袁輔司!”


    鐵恨一臉嚴肅認真,而玉見晚這才顯得詫異起來,她看著袁缺,微啟的紅唇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


    而袁缺卻是一本正經地看著玉見晚,看著看著,臉上便忍不住泛起了笑意,自己先開了口,說道:“玉統領,重新認識一下唄!”


    玉見晚吃驚歸吃驚,但是鐵恨一直看著自己,她知道鐵律司的規矩不能亂,便低頭抱拳向袁缺鄭重地行了一大禮,並尊敬地喚道:“見過袁輔司!”


    這一下輪到袁缺遲疑了,他突然見玉見晚對自己行如此客套大禮,他愣了一會,剛要伸手去扶玉見晚,但是鐵恨的眼神遞了過來,示意他自然接受,隻能勉強地說道:“玉統領不必拘禮,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玉見晚抬起頭,站直身子,眼睛閃出了光亮,看得出來她眼中的歡悅,看來她心底裏有著歡快的兔子在跳躥著,隻是自己情緒控製得好,沒有表現於表麵,這也可能是她習慣性的壓製自己的情緒。


    “這兩位便是袁輔司的兩位兄弟,將成為鐵律司的新的統領,以後大家要同心戮力,以正我鐵律司之鐵風。”


    鐵恨再次介紹賀莽與時不待給玉見晚,玉見晚便行禮說道:“賀統領,時統領,歡迎加入鐵律司。”


    “玉統領,從今往後,大家便是一門同司,定要同舟共濟,新人報道,還望玉統領多多指教啊!”


    賀莽笑著對玉見晚行了一禮,而時不待也是附和著說道:“玉統領,以後多多指教!”


    玉見晚點了點頭,很禮貌地迴敬了他們。


    “看你們這一家子如此和氣客氣的,好似顯得本侯在此間甚顯多餘,那本侯就識趣地離開吧!”


    獨孤煥走了過來,麵對麵地看著鐵恨說道:“鐵大人,在在本侯走之前,多問一句,剛才鐵大人所說的掌庫司的李大人對鐵律司的財資物資各方麵有所調製,這是怎麽一迴事?”


    獨孤煥還真聽到心裏去了,看來鐵恨方才所說就是要說給他聽的。


    “侯爺此一問,鐵某實不相瞞,近日以來,鐵律司損兵折將,這本來就是因公殉職的,花去了大量的撫恤資力,而李大人認為此間的花銷之帑巨大,且鐵律司人員驟減,便適度地以司職人員的實際情況提供用度調整,當然,李大人也是為了王城財庫著想,如此之調整也是有其道理的。”


    鐵恨說得很實在,態度也是極為中肯。


    “這個李睿,怎麽能幹出這種事情,此事怎麽能如此理論,他是何居心?”


    獨孤煥有些氣憤,便接著道:“不過,本侯也聽說了,這李睿最近一段時間給耀武司的資力可是比原來大了許多,說是因為借調協助鐵律司維護城之秩序,說到這裏,鐵大人似乎還隱瞞著這一層吧,他是不是以鐵律司的專資抽撥出來一大部分分給了耀武司,是也不是?”


    鐵恨表示有些為難,便說道:“侯爺果然是慧眼如炬,一眼洞穿了事情的實際,確是如此,不過侯爺,這也無可厚非啊,畢竟耀武司抽調了那麽多兵力來巡城維安,這也是他們該得的,我鐵律司少是少了點,但也足夠日常的開支與供給。”


    “簡直是豈有此理?這算哪門子算法,不行,梟城重中之重,便是鐵律司,而且如此今在最基本的資力供給上都出現了如此令人不齒的勾當,本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放心吧,鐵大人,本侯定是要向那李睿討個說法,可不能讓為維穩梟城的而流血甚至丟命的鐵律司寒心啦。”


    獨孤煥此時顯得特別形象高大,因為他所說之話,句句都感覺站在道義的至高點上,而且態度是那麽的堅決。


    鐵恨忙解釋道:“侯爺,這可使不得啊,如果侯爺要去質問於李大人,他定然料想是鐵某向侯爺你私下告了狀,畢竟我們都是梟城之老臣了,這樣傷了和氣不好!”


    “人情雖此,道理不符,鐵大人,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本侯自有安排。”


    說罷,便轉身看著袁缺,然後輕輕用右手在其肩上拍了三下,說道:“袁缺,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跟著鐵大人好好幹,出類拔萃就是你的英雄本色。”


    當獨孤煥走進門的時候,大家都行禮目送,鐵恨還很客氣地說道:“恭送侯爺,侯爺慢走!”


    待獨孤煥走後,袁缺也想著與鐵恨告辭。


    “這麽急就要走,要不叫晚兒先帶你們去熟悉熟悉。”


    鐵恨很客氣地想留久一點袁缺他們。


    袁缺說道:“鐵大人,今日既已確定此事,那麽明日我們兄弟幾個便正式來報道,因為今日的確有事要辦,夫人還等著我一起進王宮一趟見大王。”


    鐵恨笑了笑說道:“哦,明白,理解,袁缺你可是很辛苦喔,一邊是鐵律司的輔司,一邊是大王的兒子煜侯爺,都是一等一的大身份。”


    “鐵大人見笑了,隻不過應急之策,都希望大王能盡快好起來!”


    “是呀,希望大王趕快好起來了,而當年的東鷹侯之事件便是大王最大的心結,既是大王把你當成了煜侯爺,這便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如若能走出心中陰影,大王是很有希望能迴來的。”


    “說到這裏,鐵大人,我想隨便問一句,這麽些年,鐵律司有沒有一直追查過煜侯爺的死,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設局陷害?”


    袁缺突然問出這一個問題,鐵恨卻沒有驚奇,隻是淡然地拂了一下須,說道:“陳年舊事,撲朔迷離,說有則有,說沒有也算過去了。如此說來,若你來鐵律司,夫人是不是也相托追查煜侯爺一事,?”


    袁抽點了點頭,說道:“夫人沒有特定囑咐相托,隻是好似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因為情急,所以眼下不便詳聊此事,等我先迴東鷹侯府,明日正式報道之時,以後有的是時間向鐵大人請教。”


    袁缺便示意賀莽和時不待,向鐵大人行了禮,便欲離開。


    袁缺溫柔一笑,看了一眼玉見晚,玉見晚見他投來的眼光,也是予以絲絲笑意,一點都沒有冷豔之感,而且泛起了溫暖之情。


    “明日見!”“明日見!”


    兩人如此如此交匯了眼神,玉見晚那份內心的喜悅開始漫上表麵,看來她內心中期待著與袁缺的並肩作戰。


    “噢,對了,鐵大人,我可能還要帶一個人過來,就是我那小徒弟,以後她就隨我身邊就行了,還望鐵大人能答應。”


    袁缺突然頓足轉身,看著鐵恨。


    “袁輔司,你現在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別是帶一個人,就算帶幾十上百都沒有問題,你袁缺的人一定不會差。”


    鐵恨還是很悅色地迴應道。


    “謝過鐵大人了,那我們就告辭了,明日見,鐵大人!”


    袁缺再次客套行禮,便跟賀莽、時不待走了出去。


    “晚兒,怎麽樣,袁缺將來鐵律司,你高興嗎?”


    待袁缺他們離去,鐵恨便對玉見晚說道。


    玉見晚知道自己的師尊是什麽意思,便一本正經地說道:“袁缺他確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如果能來鐵律司,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鐵恨看著玉見晚,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臉上泛起了憐愛之色,說道:“你的心思,為師知道,到了你這個年紀,心中難免有男女情愫,你是喜歡袁缺的。不過袁缺這孩子雖然年輕,不說武功無敵,而且冷靜智慧,而且為人心底裏至純至樸,剛毅正直,這一點是很令人欣賞的,不過他這麽一來,我便把他的職位高過你,你心中有沒有點小意見啊?”


    玉見晚低頭行禮,忙說道:“師尊安排,自有道理,晚兒不敢有半點想法,再說了,師尊也說了袁缺之能,我想他能擔得起這個位置。”


    “好了,別弄得這麽嚴肅,為師隻是與你說說笑罷了,原來我鐵律司的冷玫瑰,都快因為袁缺變得開始懂得笑了,不過這樣挺好的,女孩子就是要笑,別整個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盡可能讓自己活得放鬆些,不過都怪為師,這麽多年都也是鐵著臉過來的,所以耳濡目染把你們也給帶冷了。”


    鐵恨說道,而玉見晚很不明白地看著鐵恨,便問道:“師尊,看得出來,您今天是真開心,難得見您如此。”


    鐵恨點了點頭,臉上再次泛起了笑意。


    袁缺他們剛迴到東鷹侯府,正要去向綺綺萱夫人稟報,可是被蘇流漓擋在中庭。


    “怎麽啦,我找夫人!”


    袁缺看著蘇流漓拉著自己,不給進去,也沒有辦法。


    “我知道你找夫人,你可知道夫人在見幾個人,這幾個人可是稀客啊,連夫人都覺得意外。”


    蘇流漓放開袁缺的手,一臉神秘的笑看著他,示意讓他猜一下是誰。


    袁缺說道:“我對梟城本就不是太熟,認識的人也沒幾個,你這樣叫我猜,我如何猜得到?”


    蘇流漓才不管,便故意撒嬌似地說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猜測一下嘛,你不是很聰明嘛,隨便說一下唄!”


    袁缺架不住蘇流漓的可愛勁,便想了一下,說道:“有幾個人?”


    “三個!”


    “他們是一起來的,還是分別來的?”


    “就是前一腳後一腳,陸陸續續來的!”


    “男的還是女的?”


    “三個全是女的!”


    蘇流漓笑著看著袁缺說道:“喲,去了一趟鐵律司,一迴來便擺起了辦案的姿態,狀態轉得很快啊,猜出來了嗎?”


    “大概猜到了,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夏妃、秋妃和冬妃!”


    袁此說出此話,蘇流漓驚奇得張著嘴巴,突然欣然地笑著,拉著袁缺的手搖了搖,說道:“你是怎麽猜到的,還真被你猜到了,而且還是一猜即中,你還真是神啦!”


    “神什麽神,剛在侯府門口已經看到了那三輛華麗的輦轎了,除了梟城王的王妃們,還能誰有這麽大豪華的秀氣錦輦轎,再到你說是三個女的,那不是她們是誰?”


    袁缺輕描淡寫,也沒有絲毫神氣之色。


    “你果然細心啊,這些小細節都能快速閃到你的眼睛裏,果然是辦案的好材料,不過看來你此去鐵律司,定是跟鐵大人那邊說定了,那你什麽時候去鐵律上任。”


    蘇流漓頓時有些失落,雙目流盼在袁缺身上打轉。


    “明日,我們就要去鐵律司走馬上任了,蘇小姐,你可知道,我跟老時托袁兄弟的福,我們都做官了,而且還是很神氣的官。”


    賀莽抱手在胸,一副很神氣的樣子,看著蘇流漓。


    蘇流漓說道:“做官有什麽好的,做一個江湖自由人不好嗎?瀟灑來去,自由隨蕩,那才是讓人向往的生活,唉,賀大哥,看你跟時大哥這麽神氣的樣子,看來做的官還不小啊,說來聽聽。”


    “我跟老時做了鐵律司的統領,而我們袁兄弟可就厲害了,直接是我們的頂頭上司,跟鐵大人可是職位相當的,他做了輔司,也就是鐵律司的二把手,厲害吧!”


    賀莽那神情簡直是滿足感爆棚,一副極為享受的氣派。


    “天啦,這鐵大人這麽客氣,竟然把這麽高的權職交給你們,你要知道能做個統領那個是需要多少年的曆練才能成啊,更何況你們又是新人,一進去便得這麽高的職銜,你們要知道多少人在鐵律司幹一輩子也混不上一個小頭目,可你們到好,一進去便是統領的,更過份的是袁缺你,竟然撈了一個輔司,這可是除了鐵大人,你可是萬人之上啊!”


    蘇流漓不得不驚訝,他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


    “蘇小姐,糾正你一點,不是萬人之人,鐵律人眼下人不多,沒有萬人。”賀莽終於找到機會,打趣地玩笑起來。


    “賀大哥,時大哥,不管是不是萬人,你們以後可是袁缺的屬下啦,做官有做官的原則,職位高低階層分明,以後打趣玩笑可就不能隨興亂開啦。”


    蘇流漓此話並非說教,畢竟她自王宮大院裏長大,對此間的關係還是很熟絡的,她也是見多了,所以隨口提醒一下。


    “蘇小姐久閱官場高階,提點得是,賀某謹記在心,往後一律唯我們的袁輔司馬首是瞻。”


    賀莽頓時一副嚴肅樣,引得蘇流漓都笑了,而且袁缺和時不待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恭喜三位官爺!”


    一個聲音突然到了大家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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