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缺在前麵與三人的打鬥過程中,也熟悉了三人的一些招式,盡管三人眼下聯手攻擊自己,他也是胸有成竹,絲毫沒有亂了分寸,他很清醒地認知到,如果被他們三人壓製在一個中心的小範圍,根本就施展不開,因為畢竟雙拳難抵四手,這畢竟是三大高手聯手壓製,根本就是防不勝防。


    所以他盡可能讓自己飄忽閃動,讓自己盡可能有更大的空間,所以他與三人交戰的過程中,從地上躍上屋簷,從屋簷飛越樓閣,甚至還踏著一些人頭輾轉騰挪,身影飄忽,如此便讓自己不會被壓製。


    蘇流漓臉上驚奇地看四人從地上打到空中,從空中打到樓台屋簷,從屋簷又打到樹上,從樹上再迴到地上,她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她此刻眼中的袁缺,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這小子怎麽能不讓人傾慕。


    袁缺如此來迴拖著三人的追擊,他一直在伺機尋找最佳的反擊點,幾輪下來之後,大家都有些乏力了,可是袁缺看起來還是氣息極穩,這或許是他從小在山林中練就出來的耐力與定力。


    袁缺心中也不禁感慨,這三人配合得真是無懈可擊,而且在如此折騰追逐攻擊的過程中,他們會不斷地變換進攻的招式與方位,無論他三人如何換,都能做到不給袁缺任何發揮的空間餘地。


    但是,袁缺是何等的聰明。


    他便從被自己打傷的韓照開始突破,雖然從三人的武功造詣上而言,韓照的武功最高,但是他受過袁缺那一擊,原本就忍著痛再戰,而袁缺這麽上下左右的拖耗折騰,他身上的痛隻會更加的嚴重。


    於是他率先落在地上之後,瞬間欲控製住玉見晚,他身子忽閃而至,直接出手去扣玉見晚持劍的手,可是這時候孟良義手中的刀卻直撲而來,根本就不給袁缺機會。


    袁缺見孟良義的刀直劈而來,他嘴角上揚,這是他的招牌表情,因為他這是虛式,就是想讓孟良義發出這一刀。


    當袁缺正欲伸手扣住玉見晚的手腕之後,孟良義的刀鋒說到就到,袁缺手突然變招,身子微微一傾,食指而中指突然夾住玉見晚的軟劍劍身,直接滑到劍尖處,突然身子一縮,拉動劍尖往下,而玉見晚被袁缺這強大的拉動手勁帶了下去,但此時孟良義的刀已劈到,而玉見晚胸前留出了一個極大的空門,玉見晚驚唿一聲,因為孟良義手中的刀直直地劈上了自己的麵門。


    玉見晚急著抬頭往後仰,身子尚未完全退避出去,孟良義見勢不妙,但力道一下難以收迴,強欲撤迴刀,但還是聽得一聲“唰”一聲,刀鋒還是觸到了玉見晚的前胸,原本玉見晚把破開的衣襟打了的結,此時又被孟良義的刀鋒破開,玉見晚胸前雪白肌膚再次露了出來,這一次破壞性更大,那粉紅的肚兜都露出一角。


    玉見晚簡直要瘋了。


    孟良義一直也驚慌失措。


    而袁缺鬆開玉見晚的劍尖之時,故意留出了一個大空門,就是後背的角度讓給韓照。


    韓照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絕殺的大好機會,蓄力猛拳騰空躍起,直衝向袁缺的後背。


    可是袁缺似乎就不看這一殺招過來,他見一時亂了神的孟良義,便閃身上去,仰麵傾斜,提起一腳,踢在了孟良義的握刀的右手手腕之上,孟良義本來有點亂神,被袁缺這麽一踢,便急亂之中加足力道想迴劈袁缺,可是用上力,自己的刀卻迎上了韓照的金絲手套拳頭,刀的力道直接砍了上去,隻見刀與金絲手套一碰,便發出了陣陣刺耳磨擦之聲,還閃出點點金光。


    袁缺這一招欲擒故縱的手法,更借了李代桃僵的智慧,從而形成借力打力的攻守,在這短促間形成他們互相的攻擊,從而讓他們天衣無縫的配合形成了空門,出了自我傷害的亂神之後,便是他最好的反擊時機。


    他整個人一躍起,趁著空檔一腳直接踢向孟良義的胸前,孟良義見袁缺踢來,急促間身子欲側開避讓,可身子還是來不及,側了大半,自己的左肩被袁缺一腳實實地踢中,頓時感覺痛苦不堪,整個人順著衝擊力往左側翻了一圈,身子著地後搖搖晃晃,差點失去重心倒下去。


    而就這同一時間,袁缺並起一掌,順著韓照手上金絲手套順滑下去,照著韓照胸前就是一掌,再次將韓照擊退很遠,韓照前時腹部受痛創,這次胸前再被袁缺一掌擊中,整個人差點癱倒在地,但撕心裂肺之痛之間還是勉強自己站起來不倒下去。


    而一旁再次被破“春光“受著奇恥大辱的玉見晚,整個人幾乎懵在那裏,而袁缺已經來到了其跟前,一掌並起,直接送到了她胸前,隻見掌風陡起,再次把其胸前破襟之處吹開。


    但是,袁缺這一掌並沒有拍下去,因為她看到玉見晚已然閉上眼睛了,而且眼角滴出了一滴淚。


    袁缺下不起手,其實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傷害誰,也隻是點到為止。


    這點孟良義和韓照心裏都明白,雖然已被袁缺所傷,但是看得出來,他根本就是有所保留力道,如果真的用盡猛力,後果會更嚴重。


    袁缺這一掌不但沒有拍下去,他還奪過玉見晚手中的軟劍,突然在自己的衣袂間一挑,便卸下一大塊布,然後直接去幫玉見晚衣襟敞開處給擋住,而且還繞到其身後給係上,完全包圍住其胸前。


    當袁缺在玉見晚身後係布圍擋的時候,她眼睛慢慢睜開,深吸一口氣,美麗的冷豔嬌容之上泛泛散開了那股氣急敗壞的仇恨。


    袁缺在其身後,輕輕地說道:“事急從權,無心之舉,失禮之處,還望姑娘見諒!”


    玉見晚那雙原本冷傲的漂亮眼睛,聽到此話,也慢慢舒緩開來,因為她此時感覺到了袁缺就在其耳旁的道歉誠意,玉頸之上甚至還有袁缺氣息拂過,此時此刻,五味雜陳。


    袁缺慢慢走開。


    這時候蘇流漓上來便挽住袁缺的手,變得極為溫柔地關切道:“你沒事吧?”


    袁缺淡淡地說道:“沒事!”


    蘇流漓低聲在袁缺耳邊說道:“現在是沒事,不過今天可是捅了大簍子惹上大麻煩了,我都不知道如何向夫人交待了,鐵律司誰都惹不起,他們不會善罷幹休的,你這一次敗了他們,讓他們顏麵掃地,到時候不知道怎麽樣對付你!”


    蘇流漓說得很小聲,可能也隻有袁缺能聽到,話語間充滿著擔擾。


    袁缺拍了拍蘇流漓地手,意思叫她別擔心。


    兩人這樣的親昵動作,好似小情侶的你儂我儂,看著好不親切。


    而這一切玉見晚也看在眼裏,她眼神中突然閃過一些神情,不是仇,不是恨,更不是殺意,到底是什麽,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當她看著袁缺的時候,袁缺也看了看她,兩道眼神一交匯,袁缺臉上泛起歉意,對她真誠的歉意。


    玉見晚把臉偏過一旁,忍著不看他們,慢慢走向韓照,去扶住他,輕聲說道:“大哥,你怎麽樣?”


    韓照咬著牙,強力支撐著,說道:“死不了!”


    孟良義右手提著刀,左手捂著胸口,難受地走了過來,輕聲問道:“大哥,現在怎麽辦?要不要叫兄弟們全上,齊力把他拿下?”


    韓照臉上表情極為痛苦,強支著氣說道:“我們鐵律司今天算是顏麵掃地了,你沒有看出來嗎,這小子武功之高真是當世難見,而且他對我們還是手下留情,不然我們早就因公捐軀了。算了,就算叫所有的兄弟上,就算能拿了他,但也是損兵折將,鐵律司更是無地自容了,來日方長,等迴去見了主司再作定奪。”


    袁缺隻是看著他們,聽不到他們小小聲的商量什麽,但他也不想多說什麽,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靜靜地呆在那裏。


    蘇流漓也是,原來那麽驕縱蠻橫的女孩子,此刻臉上寫滿的擔憂,她時不時還看看把他們包圍的鐵律司的人,看得出來,她在擔心如果鐵律司紅了眼,一門同上,那後果不堪設想,任袁缺武功再高,也定是會吃虧。


    韓照強撐著,向前走了幾步,看著袁缺,說道:“年輕人,不得不說,你武功極高,我等不是你的對手,今日暫且罷手,不過我們鐵律司辦案皆有我們的規矩,眼下清查外城人,你來路不明,總有一天,我們會在鐵律司見到你。”


    “今日且不說你們胡亂拿人是否按規矩來,我自知我來到貴地,幹淨坦蕩,想不到以這樣的方式得罪了貴司,實屬不願見到,如你所言,或許有一天我們會在鐵律司相見,但是定是我大大方方的自己去,而不是這樣平白無故當犯人強拿去。”袁缺鎮定地說道。


    韓照說道:“年輕人,今日雖是你的手下敗將,敢留下姓名嗎?”


    “袁缺!”袁缺說得鏗鏘有力。


    “好,袁缺,我記住你了!”韓照說罷,便示意孟良義和玉見晚,叫他們“鳴金收兵”。


    鐵律司的人馬上趕上去去護扶著韓照與孟良義向街道一頭走去,玉見晚跟在後麵,在走的時候還不斷迴頭望,那種看袁缺的眼神,給人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


    鐵律司的人撤走了。


    街的人慢慢聚了過來,一個個都圍著袁缺看,眼神中充滿敬畏,也有的充滿著擔憂,人們還口中喃喃說道:“得罪了鐵律司,沒有好果子吃,以後麻煩大了……”


    “哎呀,他們終於撤了,我好怕他們一起上!”蘇流漓籲了一口氣,輕輕拍拍自己的胸口。


    “你小子今日長大臉了,一戰驚城呀,看來往後你就是我梟城的名人了!”蘇流漓抬頭看著袁缺。


    袁缺淡淡地說道:“是嗎?做名人是好是壞呢?”


    蘇流漓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不過你武功那麽好,如果光明正大的不怕,就當小心之舉,防不勝防。還有一點,到時候必然有很多漂亮姑娘仰慕你,豔福一波接一波!”


    袁缺斜眼看了一眼蘇流漓,皺了一下眉頭。


    蘇流漓突然怪笑一下,說道:“你知不知道,方才連那個玉羅刹玉見晚都對你有仰慕之情!”


    “你說什麽呢,我看她恨不得將我挑成肉泥,我失手讓她一個大姑娘受那麽大的侮辱,這個仇是沒法化解了!”袁缺歎了口氣說道。


    “我是女孩子,我知道她的心思,剛開始她對你是仇恨,恨不得宰了你,但你這多情的袁公子,竟然割袍護美這一舉動,真的是把她的芳心打動了,恨之深化作了愛之切!”蘇流漓說話間雖有些取笑之意,但也有些醋意。


    “行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迴去了!”袁缺說著便移步走去。


    “你要知道,玉羅刹玉見晚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以前就是因為有男人多看了他一眼,她直接把幾個人的眼睛直接挑瞎了,聽有男人背底裏說輕浮她的話,她便把那些人嘴給卸掉了……”蘇流漓邊跟著袁缺走上去,邊說道:“但是,你今天失手這樣侮辱了她,她最後看你的眼神卻是充滿著折服與愛慕,換而言之,如果要化解她對你的恨,必是要以身相許,嫁給你才算了結!”


    袁缺看了蘇流漓一眼,然後平淡地說了一句:“是嗎?如果真能解她的心頭之恨,我娶她!”


    這話說得幹脆果決,簡直把蘇流漓給定住了。


    她停下腳步,看著袁缺走在前麵,跺腳咬牙,朝著他的背影“哼”一聲,怪裏怪氣地說道:“袁缺,你個無恥之徒!”


    就在蘇流漓莫名發氣之時,突然後麵傳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流漓妹妹!”


    蘇流漓不用轉身看,便知道是誰了。


    蘇流漓狠狠轉過身去,看著郭雲來領著一幫人走了過來。


    郭雲來臉上堆滿了親切的笑,一副極為關切溫柔的樣子。


    “郭哥,你是不是在一路跟蹤我?”蘇流漓突然一副極為不開心的模樣,繃著臉對著郭雲來說道。


    “流漓妹妹,為什麽每次見我都這麽拒人千裏之外呢?”郭雲來笑著蘇流漓。


    蘇流漓看著他的笑,極不自然地翹了一個嘴,忙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得迴去了,不然又得讓夫人責怪了。郭哥,告辭!”


    說著便快步向袁初趕去。


    可是郭雲來卻是一直在後麵跟著,直至跟上袁缺。


    “袁大俠!請留步!”郭雲來搶步在前,來到袁缺的身邊。


    袁缺看了一眼郭雲來,說道:“真巧啊,原來是郭大人,有什麽事嗎?”


    郭雲來堆笑滿容,說道:“袁大俠方才與鐵律三大高手一戰,在下在遠處觀著呢,袁大俠真是武功蓋世,這一戰已是名動梟城了。”


    袁缺停下腳步,不說話。


    “你到底想幹什麽?就直說,我們還得趕迴去呢?”蘇流漓有些不耐煩。


    “想不到如此驚世之人,竟然被流漓妹妹給請迴東鷹侯府了,還是流漓妹妹厲害。”郭雲來對著蘇流漓笑,然後又轉向袁缺,說道:“袁大俠,我們侯爺想請您一晤!”


    袁缺嘴角一上揚,蘇流漓便氣憤地對郭雲來說道:“郭哥郭大人,你既然都說了,現在他是我們府上的貴客,你們西鷲侯府這是要明擺著搶要人嗎?”


    “流漓妹妹莫生氣,此事我無權過問,我隻聽我們侯爺之命,再說了,流漓妹妹話說得嚴重了,什麽叫搶人呀,像袁大俠這樣的人物,誰不仰慕啊,還有一點,雖說今日袁大俠名聲必在外,但確是得罪了鐵律司,這鐵律司你厲害,流漓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連大王都敬其三分,如今結下無妄之仇,我想我們侯爺惜英雄重英雄,況且能在鐵律司那裏說得上幾句話,能得幾份薄麵,這事……”


    郭雲來說了這麽多,蘇流漓早就沒有耐心聽下去了,怒斥道:“就你們能耐,是不,你意思是我們東鷹侯府很弱,沒有這個能力保住袁缺是嗎?”


    “流漓妹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郭雲來急了,忙想解釋。


    “我們東鷹侯府不惹事,也不怕事,此事更不需要你們操心,告辭!“蘇流漓急了,斜了一眼郭雲來,然後快步上去挽住袁缺的手,氣說道:“我們走!”


    袁缺任由他們怎樣鬥嘴,也老老實實被蘇流漓挽手“押“著快步往前走去。


    郭雲來也不能說什麽,更不能上去阻攔。


    看著袁缺與蘇流漓快步遠去的背影,臉上笑容立馬消失,瞬間變得陰沉沉地,咬著牙狠狠地道:“我們走著瞧!”


    但是他心裏卻極為難受,尤其看著蘇流漓那麽大方地挽著袁缺的手,儼然一對親密的小情侶,簡直氣得牙癢癢,他心中暗忖:“這小子長得俊,武功好,流漓妹妹已是芳心暗許了,不行,無論如何你是郭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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