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住她下巴的厚手力道忽一下子收緊了許多,逼她抬起垂下的雙眸,她感到自己的下巴好像都要碎了一樣。


    她不可以掉眼淚,那是不堅強的表現,她冷冷的迴:“就軀殼而已,現在我愛著的可不是你..........”


    “很好,我會囚禁到你死為止.”說完他猛得一下甩了捏住她下巴的厚手.


    王綺珍有些愣住,腦中縈繞不去的是他說的那句----------


    我會囚禁到你死為止。


    難道她的餘生還要和這個冷漠殘忍的男人捆綁在一起?


    是不是無論她走到哪去,都擺脫不了他的禁錮,今後她該何去何從?


    不行,她不能讓眼前的這個男人有再次欺負她的行為.


    “那恐怕很難,你有什麽權利來禁錮我?你又不是我的丈夫,在我的心中你什麽都不是.”她冰冷地迴.


    “哼,你不要忘記了,你的身子早就是我的了,這輩子除非我厭了你,否則你能去哪裏?”


    雷均冷漠的話語令人不寒而栗,使人聽了好似進入了痛苦的深淵之中.


    “你還不如殺了我好了!”她太累了,也許死是個更好的解脫!


    “想要一個人死是很容易的事情,那樣就太便宜了.”


    “我並不愛你,你這樣沒有一點樂趣而言!”她勇敢無畏地目光平靜地注視著他。


    她的話令他的心中狠狠地痛了一下,他的雙眸中掠過冒著火光的憤怒.


    “陷我入仇恨的深淵的人是你,你沒有資格說這些話。”他痛恨地說.


    “對於這個問題,我早就不知道解釋過多少次了,我拒絕再次迴答!”她緊咬住牙關,扭頭不看他。


    “你以為我會再次相信你這個踐人說的謊言?”他的眸光霎時布上了一層更冰冷的寒霜,冷得讓人的心都寒了。


    她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氣,將心頭的委屈和難受硬生生地給壓了下來.“既然你如此執著,不願放過彼此,我無話可說!”


    看到她麵容一閃而過的柔弱,令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前去碰她.


    但卻被她快速地閃開了.


    “你不要碰我!”她突然出口喝斥.


    她的腦海中憶起過往他要自己廝守一輩子的誓言,頓時覺得可笑之極!


    不是他的錯,而是她太天真了!


    “很好,那你就在這裏好好待待吧!若你敢尋死,我便派人前去刨了你父母的墳,鞭他們的屍體,殺光所有和你有關的人,你自己看著辦!”冷冷地放出這句狠話,他轉身欲往外走去.


    豈料,他才剛一轉身,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砰然倒地的巨響。


    “............”


    雷均的俊容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他急速地走過去,一把抱住了她.


    坐到床邊,雷均冷著一張滿是寒意的俊臉,神色有些慌張的注視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王綺珍.


    她太虛弱了,這個姑娘需要好好調養才能恢複往日的健康體魄.


    這是兩天前大夫前來診脈時說的一番話.


    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為何總是想來看她,想看看她醒了沒有,坐在床頭一坐就是好一會兒.


    是不是在深沉而又強烈的仇恨下,自己對她還是有絲在意的,


    不,不可能,自己隻是不想她輕易地就死去,那樣簡直是太便宜她了.


    他偷偷地瞥了一眼滿是傷痕的她,急急地在心中否定起來.


    思及此,他倏地起身大步向前跨去,離開了房間。


    他得好好的想一想,冷靜一下,將來該如何殘忍地對付她!


    &&&&


    沉睡的人兒一直不停地做著惡夢.............


    黑暗中她努力著……卻怎麽也睜不開眼。


    隻覺得口幹舌燥和虛弱無力的痛苦充滿了她,體內一股空無的虛脫感讓她好難受.


    慢慢地,王綺珍張開了雙眸,從眼角兩旁流淌下來的淚水潤濕了兩鬢的發絲,費了好大力氣,她才緩緩喘了一口氣,再次張嘴卻幾乎快要哽咽起來.


    她的心頭一直在不斷地顫抖著,乃至渾身都在發抖,她急忙伸出滿是傷痕的小手緊捂紅唇,以此來止住幾欲翻騰而出的嘔吐感。


    這個夢簡直是痛苦了,使她一想到就想要吐.


    此時在她的心中滋生了如雜草般瘋長的厭惡與痛恨,她很想把這一切統統都吐出口,最好吐得一幹二淨.


    但這可能嗎?


    一抹又苦又澀又痛的笑意閃上了她帶淚的眼眸,她緩下了緊掩紅唇的小手,方才急促的唿吸聲也慢慢緩和下來,她抬起迷霧似的眼眸,下意識的望了下四周.


    這是哪?她從地牢出來了?


    王綺珍坐起了身子,欲想掀開棉被走下床去,直至裸空的雙腳接觸到冰涼的地麵時,她才真實的感受到自己居然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虛弱地站起了身子,一雙裸空蓮足緩緩在地上前行,她緩緩地走到窗邊,想要推開窗戶感受一下新鮮的空氣.


    她好似沉睡了一個世紀之久,猛然問唿吸著溫暖的氣息,暖得教她覺得不可思議.


    “夫人,你醒了?”玲玲大鬆了一口氣,走過來,關切地問,又繼續往下說了下去.“現在有沒有感到哪裏不舒服呢?”


    見王綺珍沒有迴話,玲玲再次輕喚了一下她。


    “夫人?”


    這次,王綺珍終於扭頭看向了她.


    “夫人,你總算醒了!”玲玲露出欣喜的神色。


    她要不再不醒來,自己和家人的命恐怕就要因此送掉一大半了.


    想到這裏,玲玲除了大鬆一口氣外,心中還湧起了一股狂喜.


    她是王公子的心肝肉,自己得好好伺候她才行,如有什麽閃失,那麽...........她不敢往下想下去.


    “是你...........”王綺珍緊蹙眉頭,無比虛弱的原因令她連說話都很吃力.她不知道該以哪種厭惡的情緒來麵對眼前誣陷自己的人。


    此刻見到她很是意外,對於她那日誣陷自己的事,她還在耿耿於懷.


    “夫人,你渴了嗎?方才將軍剛從這裏離開了!”


    聽到將軍這兩個字,王綺珍渾身頓時一下便僵住了,下一瞬間便別開了小臉.


    她很不想見到那個男人!


    “夫人,當心著涼了.”仿佛那日誣陷她的事就沒有發生過,玲玲仍然很關心她.


    她從衣架上取了一件披風,牢牢地裹住她微微顫抖的虛弱身子.


    “你那日為何誣陷我?”王綺珍突然出聲詢問。


    想到近幾日的事情,一股又冰又冷的灼痛感再一次湧上她的心頭,劇烈地在她的體內廝殺了起來,使她的臉色白得像冰.


    好冷.............冷..............


    就算是厚厚的披風亦無法抵擋體內飆升的惡寒,使她整個人又強烈地顫抖起來了.


    “夫人,你喝下去暖暖身子吧!”玲玲手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遞至她的麵前,沒有迴答她方才的問話.


    她是有些冷,便伸手接過她遞來的薑湯,仰口咽下............微辣的味道使得緊緊地蹙起秀眉,但隨著又辣又熱的薑汁順喉而下,一股又暖又熱的氣流頓時便烘熱了她冰涼的四肢.


    她的強烈顫抖也漸漸地緩了下來.


    “以後不要叫我夫人了,叫我王姑娘吧!”她淡淡地出聲.


    “可是...........”


    玲玲好似有些察覺王綺珍的心思,“大夫已經給你的傷口敷上了草藥,好好休養就可以痊愈了.”


    “玲玲,那天你為何要誣陷我?”王綺珍再次出聲詢問.


    “王姑娘,玲玲沒有誣陷你,我那天站得遠,在我那個位置真是看到我所說的那樣,”玲玲笑盈盈地衝她微微一笑,接著又往下說了下去.“王姑娘這般純真,這麽善良,這麽美,你現在就不要想那麽多,先把身子養好,我相信上天是不會虧待如此優秀的你的.”


    她沒有辦法,隻能當眾來誣陷她,當看到她渾身布滿傷痕時,她心裏有說不出的愧疚,她也想把真相說出來,可是話到嘴又給她硬生生地咽了迴去.


    她一家的性命都捏在王公子的手中,王公子的手段她算是見識到了,想到這裏,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是嗎?”王綺珍露出諷刺一笑。


    “王姑娘,你對奴婢的好,奴婢全都記在心裏了,往後奴婢肯定會報答你的,眼下你要安心養好身子才行。”


    “不必了。”王綺珍冷冷地眸光看向她,斷然拒絕道。


    玲玲對於她的冷淡卻不以為然,露出微微一笑。“以後你會明白奴婢的苦衷的。”


    罷了,她也不想去猜想她陷害自己的原因,倘若一個人愛你,無論你做什麽事,他都會站在你的這邊,其實所有的源頭並不是她的陷害。


    王綺珍愣愣地注視著窗外,那地牢如惡夢般的記憶又滑過她的腦海…….使得她的心頭一片茫然和無助,更多的是痛楚.


    “王姑娘,你應該餓了吧,我去端些熱飯過來,你先等會哦!”


    “嗯...........”


    看到她離去的背影,王綺珍的心頭掛滿了對未來的憂鬱與痛楚,好似怎麽也化解不開。


    &&&&


    “飛,你要去哪?看你擺著臭臉的樣子,到底是誰得罪你了?”


    金飛立一路跨步在院落的迴廊上,正打算踏入廳中時,便在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他不由得緩下了步伐.


    “均,你這個家夥倒是挺有閑情逸致的嘛,這一早喚我,何事?”金飛立慢慢地轉過身子對著身後的人說.


    “飛,到底是誰惹你生氣?”雷均銳利的眸光掃向他有些憔悴的臉色,追問起.


    “你說呢?放眼整個雷府誰有這個膽敢惹金爺.”金飛立冷笑出聲.


    “這個就不好猜了,你也剛剛迴府不久,我還是真猜不出是誰敢惹火你。”他說的可都是實話,他算是相當了解金飛立的性子,他沉著冷靜,很少會外露個人的情緒.


    “均,你現在心情好些了嗎?過去了就過去了,人死不能複生,想開些。”金飛立突然轉移話鋒,關心安慰起摯友來.


    “嗯,好多了。”雷均的眸光頓時變得黯然起來.


    “節哀,我希望你一切能安好!”金飛立好看的唇角微微掀動。


    “這才是好兄弟.”雷均挑起眼,眸中射出一道激賞的光芒,隨即咧開嘴衝金飛立露出淺淺一笑.


    金飛立定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均,明日我便要迴京了,今天是我們在揚州的最後一次會麵,不知下次會麵要等到何時.”說完金飛立深深地歎了口氣.


    “趕得這麽急?京城那的事很重要嗎?”雷均平靜地問.


    “你是知道的,皇上最近被爭儲的事弄得焦頭爛額,此時他肯定有很多事需要我煩勞.”金飛立露出無辜的表情,自嘲一笑。


    “唉,也是!”雷均輕輕地應了一聲.


    兩人一邊走一邊交談,金飛立淡淡地睨了雷均一眼,撇了撇嘴,“怎麽?當真把你的女人關了起來,真要把她折磨至死嗎?”


    兩人步入大廳後,丫鬟們便奉上茶,金飛立又偷偷地睇著雷均,等待他的迴答.


    “那是肯定的,她毒死了我最愛的人,我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想到那個女人,他的心中就升起一股無邊無際的怒火。


    “你啊你,別太過分,以免到頭來自己後悔莫及.”金飛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不以為意地淺淺一笑.


    “我可不是這麽以為的。”他慢慢地啜了一口香茗,不想再提起她。


    光是想到那張冷淡倔強的臉,沒來由地令他怒火中燒。


    “均,倘若你真那麽恨那個女人,倒不如把她關起來,永遠不要見她,或把她送到寺裏去當尼姑,這樣不是更好?”金飛立說得雲淡風輕,好似這真還是個絕妙主意.


    “那樣太便宜她了,我要她今生今世都留在雷府,折磨她,使她生不如死.”他的唇邊勾起冷漠一笑.


    他這一輩子都要把那個女人囚禁在雷府,絕不讓她好過!


    “你就這麽恨她?”金飛立先是挑起了眉,接著唇角勾出一抹深深的笑意,眸


    光飄向雷均.


    “對,綿綿無絕期的恨意,永不會消退!”


    他的話令金飛立心中一震.


    “可是...........”金飛立出聲想再一次勸解.


    “你不用說了,我的決定不會改變的。”


    好半晌,金飛立淡淡一笑.“我讓丁慧玲跟我一起迴京,她拒絕了。”


    說完,他把視線鎖到了摯友俊容上,想在他的臉上找出他想要的答案。


    “是嗎?”雷均平靜地迴。


    “慧玲是個好女孩,請代我好好照顧她,倘若你們真有緣分,我祝福你們。”話說完了,金飛立的心好似被利器狠狠刺了一下。


    “你喜歡她,應該要去爭取。”雷均答得豪邁。


    聞言,金飛立臉色一沉。


    “我早已問過她的想法,但她毫無離府念頭,我無可奈何。”金飛立苦澀一笑,冷冷地出聲。


    “你不想是那種很容易放棄的人啊!”雷均冷眼平淡道。


    “方才我說過,她沒有離府的打算!”金飛立垂眸黯然。


    娘一直都很喜歡慧玲,的確她是一個很符合做妻子的人選,何況她對自己還很用心,他也許不能再辜負這個女人了,雷均在心裏嘀咕起。


    “既然她願意留下來,我會好好對她的,你且放心。”雷均淡著眼,眼色陰黯冷然。


    “那就好!”金飛立冷魅一笑.


    此時,大廳裏燃著香氣騰騰的熏香,使得廳裏的氣氛煙霧嫋嫋,有些凝重............


    &&&&


    第二天是金飛立離開揚州城的日子,他先是和雷均告別了,接著便又不死心地來到丁慧玲的房間裏.


    “慧玲?”


    金飛立首先開口打破連日來的沉默.


    “今天是我迴京的日子,你是不是還打算留在雷府嗎?”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極淡地淺笑迴絕了.


    “你不用再考慮考慮嗎?”他的語氣裏滿是深切的殷盼。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金飛立俊容轉黯,好半晌,嘴裏迸出一句,“就因為雷均,所以你執意留下來嗎?”


    她麵無表情,卻也沒有出口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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