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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州城


    黃昏時分,晚霞的餘暉灑滿遍地的揚州城顯得生氣盎然,在繁華的街道邊上,有個清秀翩翩美少年正沉著冷靜地走著,太陽的餘光灑在他美得不可方物的身上,麵無表情的臉上似笑非笑,顯得紅潤而又不可親近。


    誰能想到這麽美的男人居然是女兒身,她-------就是王綺珍。


    一心隻想報仇雪恨的她隨意收拾一下行李,一早便就拎著隨身物品,帶著一些碎銀子來到了揚州城。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從她離開後,王子俊便派人跟蹤,尾隨其後,以備不測。


    王子俊的勢力脈絡滿天下,他也早已暗中叮囑手下不可大意,必須保證她完好無恙,真是可憐了他一片癡心。


    從早上走到太陽下山,她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夕陽,轉眼間天便要黑了,所以她便想先找一間客棧歇息一下。


    走著、走著,一扭頭剛好望見眼前不遠處有間客棧,客棧外掛了兩隻燈籠,燈上寫著新橋客棧,她猶豫遲疑了一會,便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便看到掌櫃是一位三十上下的年輕人。


    “你好,請問還有客房嗎?”刻意壓低嗓音詢問起眼前的掌櫃。


    年輕的掌櫃聽到聲音,便微抬起頭看了王綺珍一眼,好美的少年啊!繼而馬上便揚起笑臉迴道:“有,公子是一個人?”


    “嗯,沒錯。”她輕點了點頭。


    “行,那我選一間上等好房給公子!阿才,帶公子去雅苑去。”他迴頭對著旁邊的夥計說道。


    “掌櫃的客氣了,其實普通的房間就可以了。”


    “像公子這樣尊貴身分的客人,怎麽可以馬虎將就呢?阿才,領公子去雅苑。”掌櫃熱情地說道。


    “公子,請隨我來。”叫阿才的夥計恭敬地道。


    綺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就謝謝掌櫃了!”


    “公子客氣了,好說!”掌櫃有禮貌地點點頭。


    王綺珍隨夥計上樓,一番安置妥當後,夥計便隨即退下了。


    她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端起水杯淺淺地泯了一口。


    昨日是令狐蕭的冥誕,因為找不到他的屍體,隻能在樹林中祭奠了他。


    她從包裹拿出揚州城的地圖,慢慢地在桌上攤開,認真且細心出神地在上麵凝思著。


    等報了大仇,她一定會想盡一切方式找到他的葬身之處,屆時她也絕不荀活於世,會和他一同步入黃泉。


    那日王公子問她,人死不能複生,往後還有漫長的路要走,何苦?


    但他不知,沒有蕭在她的身邊,往後漫長人生路,一生該何以為繼呢?悲傷銘刻入骨,才是真正的絕望與孤獨。


    是的,她好想找到蕭的屍體,哪怕就是葬身的地方也好,她就可以看看,對著死去的地方說說話,聊聊心事,讓她有個寄托,她的心中一直有他,從未忘記過他們之間的愛並將之銘刻在心!


    思及此,想到蕭,她的心中一陣生疼。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殺了雷均,然後以後事情再作打算,她慢慢合上地圖,站起身子轉過走向窗戶,伸手推開了窗子,看著熱鬧非凡的街上人流如潮,心中不住地在盤算著以後的計劃。


    為了死去的家人,為了蕭、冬菊、王叔,她什麽都願意去做,隻要能複仇。


    有時心中一直存在一個念頭、奢想。


    有沒有那種可能?


    心,在一直不住地顫抖著,蕭會不會依然活著?整個小木屋樹林那一帶,她都仔細地尋找了無次遍,一絲蛛絲馬跡都沒尋到,會不會?


    怎麽可能呢?她的身子倚著窗框,苦澀地笑了笑。


    她真是想蕭想得發狂了,這種荒唐離奇的妄想念頭都會冒出來,雷均是那麽狠心冷血的一個男人,他豈會輕易放過蕭?她實在是太想蕭了,才會情亂意迷的胡思亂想..........


    她總是這樣的癡心妄想,就想借著這份奢望來平息那日日夜夜思念的疼痛。


    “蕭.......”自他離去直到現在,她慢慢地閉上雙眸,她仍然可以清晰地在腦海中描繪出他俊雅的模樣、笑起來是那麽的溫柔而又吸引人,柔軟低沉的嗓音,是那麽的醉人,暖暖的,好似春風拂麵。


    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渴望,再聽到他那溫柔一喚,“綺珍,我的綺珍.....”


    想著想著,她便漸漸進入了夢鄉。


    她這次睡得極沉極香,且帶著笑意入睡。


    &&&&


    第二天一早,剛吃過早膳,她便匆匆下樓,計劃先去令狐山莊一趟,看望一下令狐兩老。


    剛走到樓下,熱情的掌櫃一見到她更熱情地打起招唿來:“公子,早啊,怎麽不多睡會呢?”


    “有要事要力,結帳,掌櫃。”


    “這麽快就要走了?公子,你這是打算去哪啊?”


    王綺珍遲疑了一會兒才道,“令狐山莊。”


    “公子要去令狐山莊?”年輕的掌櫃睜大眼睛緊緊盯著她問道。


    她見掌櫃那驚訝的模樣,忍不住問了一聲:“嗯,怎麽呢?”


    “你難道不知道那令狐山莊出事了嗎?”


    “掌櫃,您方才說什麽?您仔細說清楚,令狐蕭山莊出了什麽事?”王綺珍一聽急切地問道。


    “整個揚州城都傳得沸沸揚揚,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令狐老爺是因為窩藏亂臣賊子而東窗事發了!”


    掌櫃看了看四周,才這放心地壓低聲繼續往下說道:“據說那令狐公子參與了劫獄營救王震飛一事,雷均雷將軍就前往令狐山莊搜查令狐公子的下落,未成想到卻搜出了令狐公子和令狐老爺之間的通信密函,令狐老爺死也不肯說出兒子的去處,這就樣,整個山莊便被查封了,所有的人全都被抓起來了。”


    王綺珍聽了肝膽俱裂、撕心裂肺。


    她急急地結完帳後,便匆匆往令狐山莊奔去。


    &&&&


    一會,她便奔到令狐山莊大門口,整個山莊冷清不堪,全都用白條封了起來!


    此情此景讓她痛苦地流下了眼淚。


    蕭為了她失去了年輕的生命,而他的父母又.......


    她的心痛得宛如刀刃.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王綺珍喃喃自語。


    雷均太狠心了,簡直是太狠心了,他這是想徹底的毀滅她啊!


    “公子,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哭得這麽傷心?”


    一聲陌生的男音飄入耳中.


    王綺珍抬頭一看是個身著簡單服飾的年輕男子一臉關切地望著她.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陌生男子忙扶住王綺珍。“公子,您沒事吧?”


    “你是?”


    “我是令狐老爺的遠房親戚,遠到而來探望他,誰曾想到竟........”說完便哽咽起來.


    他的話剛說完,綺珍便又哭了起來!


    “你知道令狐家被關到哪裏了?”王綺珍顫抖地問起扶住自己的陌生男子。


    “你是?陌生男子問道.


    “我是令狐夫人的遠房親戚.”


    “聽說都被關進了知府地牢!”


    王綺珍抽了抽鼻子,費力地發出聲。“天理何在啊!雷均太狠了,令狐家就這樣給滅了!”


    “公子,這話可不能說,以便禍及泱池。”陌生男子緩緩說道。


    “嗯。”成串的淚水直流,點點落到乳白色的上衣上,頓時一片潤濕,她輕輕點了點頭。


    現在令狐家已遭不測,不行,她一定要把他們救出來.


    “公子,如今已是也樣,太多傷心也枉然,就不要再難過了,如令之計當是想個法子營救才是!”


    “是的.”。


    “此地不宜久留,公子,你還是先走吧,待在這裏非但於事無補,萬一讓人發覺了,你也被牽連進去,牢中的令狐夫婦還指望誰在外麵救他們呢?”


    陌生男子的一番話點醒了她,她擦了擦眼淚“你說的對.....”


    她勉強定了下神,便邁著蹣跚的腳步離開了,


    蒼天啊!你為什麽這樣?這麽無情?你到底為什麽如此待她?.....懲罰她?


    傷心的她沒有留意背後的陌生男子意味深長地冷笑.


    秋風颯颯的吹著,蕭條悲涼的王家山莊,昔日的繁華已成過眼雲煙。


    她站在人跡罕至的大門口,貼於門上的白條告示被風吹得啪啪作響,就快被吹走的樣子。


    王綺珍纖細的身影孤獨的佇立在門前,一身乳白色的衣袍在秋風中狂舞,任憑唿嘯的狂風吹亂了她的青絲,隨風起舞,清秀的臉上滿是哀傷,盈盈的淚水不止地嘩落下來。


    “快兩年了!”


    她死咬泛白的唇角,傷心地走上前用手撕開貼於門上的白條,然後輕輕一推。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很淒慘荒涼的景象.


    昔日其樂融融的院子已成斷壁頹垣,整個王家山莊裏的花草樹木,如今已了無生氣,都被無情的摧殘,處處彰顯著荒涼的味道,教她如何不傷痛欲絕?


    此情此景,王綺珍伸出發抖的手緊捂唇角,眼淚落個不停。


    “爹,娘、冬菊、王叔......”


    一陣狂哭,使她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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