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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森的牢獄中,裏麵不時發出一陣陣幽咽的嘶鳴、慘叫聲,令人膽戰心驚。


    “王綺珍一家他們現在何處?你若老實交代,饒你不死。”雷均不似往日如沐春風般的語氣,甚至還帶著兇狠的陰毒語調。


    “將軍,王小姐一家在哪裏,奴婢哪能知曉?”貝兒痛苦地迴道。


    雷均再次問道,比方才更冷、更陰寒,“哦,原來你不怕打啊?還在死撐裝傻,既不說,那也罷,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他冷冽的口氣讓貝兒全身打了大大的冷顫。


    貝兒表情極其痛苦地顫聲道:“將軍,奴婢真的不知道王綺珍一家的去向,請您饒了奴婢...........”


    “你居然說不知道?他諷刺地大笑一聲,隨即冷哼一聲,“那好,你嘴還真硬,那天我手下跟蹤你,你為何鬼鬼祟祟地一下就失去了蹤影,你可知道,這些人全都是收到過專業訓練的,憑你一個小小的丫鬟就想甩掉他們,周圍肯定有人接應你,快說!”


    貝兒臉色一片慘白,悚惶出聲:”將軍!求您饒了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啊,你真的冤枉奴婢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雷均又冷笑一聲,語音變得更冷更讓人害怕,“你好好考慮一下,最好想清楚再說,隻要你老實交待了,凡事好商量,否則................”


    貝兒已經嚇得喪魂失魄,渾身止不往地打顫,眼神裏滿是恐懼。


    眼前的男子可是個不擇手段的人。


    “我的耐性有限,你想好了嗎?到底說還是不說?”雷均傲然睥睨地看著她,眼眸裏滿是駭人的兇狠。


    他本來就長得玉樹臨風,俊雅非凡、氣質高華,一向給人的感覺很高貴儒雅,但如果發怒時,卻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強烈氣勢感。


    雖很早就聽少爺提過,雷將心狠手辣,殘忍無情,卻不曾料到有這般可怕,此時,貝兒覺得他就像打入十八層的撒旦魔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她那是雖見過公子和王小姐,但是真的不知曉他們的住所,心中隻祈求上蒼讓奇跡發生,救她一命。


    雷均見她還在垂死掙紮,不禁一聲冷哼道,“好你個賤婢!本將軍有的是讓你求死不能的辦法,你可能真的很想全部嚐試一下。”


    “不要,將軍饒命............”貝兒極端驚恐,臉上毫無血色。


    雷均悠閑坐到一張椅上,殘忍地對手下命令道,“把十日散拿出來,讓她服下。”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雷均手拿一隻小青瓶冷笑道。


    貝兒害怕地搖了搖頭。


    “此乃天下毒物之最十日散毒,中毒者如千萬蠱蟲周身咬齧,痛楚難當不可形容,可怕的是,想死又全身無力,不會立刻就死,這種毒會慢慢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他看著手中的小瓶,悠悠地說著。


    他話還未說完,貝兒已麵如死灰,滿臉絕望之色。


    “將軍............賤婢真的不知道,“貝兒苦苦哀求出聲。


    “將軍.........饒.”話未說完,貝兒便慘叫出聲,她纖細的脖頸已被雷均兇狠地緊緊捏住!


    貝兒發白的小臉霎時一片青紫,神情痛苦不堪,突然,大量的鮮血從口中慢慢溢出。


    一會,雷均便放開了她,他還不想打算殺她,就在貝兒即將窒息之時,一把將她甩到地上,這賤婢還不能死,至少在找到王綺珍前,她得安全的活著。


    “你們給我把這個女人看好,如有差錯,就讓你們腦袋搬家!”怒氣衝衝地說完便拂袖而去!


    &&&&


    茂密的樹林裏一處安靜,桃紅柳綠,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和煦的暖陽,春風拂麵,碧玉似的天空,波光明淨的潺潺河水。


    令狐蕭背倚著柳樹下,青翠欲滴,他悠閑在樹底吹著玉笛。


    良久,王綺珍慢慢地來過,輕輕地在他旁邊坐下,欣賞著他的樂音。


    “錦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迴聞。”


    樂聲停了下來,她稱讚道。


    然後彼此都沒有再開口,兩個都很有默契的一陣緘默。


    良久,令狐蕭又吹起了玉笛,時間就這樣在悅耳動聽的笛聲中慢慢的流逝著,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照在了他的肩頭,猛然發覺肩膀上有異樣。


    他轉過頭看了下便停下了吹笛,原來是她睡著了,悄然無聲地靠到了他的肩上,她海棠春睡般地唿吸著,氣若幽蘭。


    令狐蕭隻好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僵著身體,他怕把她吵醒,她可能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他微微轉過頭注視著她,夕陽的餘暉照射到她如雪的臉上,濃密的睫毛,彎彎的柳葉眉,柔嫩的粉唇,纖柔的身軀像一朵水蓮花,此時看起來是那麽聖潔而美麗。


    他就這樣呆呆地一直看著她,他知道他的這一生就這樣完了,因為他早已被她這張清麗絕倫的臉孔收去了心魂,想要拿迴自己的魂魄,卻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感覺時間都在此時徹底凝固了,看著她那如此純真無邪的睡顏,他是多麽的幸福啊!


    &&&&


    夜晚,茂密的樹林深處的一間小木屋中,炊煙嫋嫋的煙囪,微亮的燭火,裏麵充滿了歡聲笑語;洋溢著幸福。


    王綺珍也不知為什麽整個人完全呈現興奮狀態,就連現在端著飯碗,依舊滿臉堆滿歡快的笑容,


    王夫人伸手夾了一塊熱氣騰騰的紅燒獅子放入她的碗碟裏,注視著到她失神咧嘴的笑顏。


    笑著對旁邊端著飯碗的丈夫說道:“夫君,你看閨女發傻了。”


    王震飛嗬嗬的笑出聲:“女大不中留啊!”


    王綺珍撒嬌道:“爹,娘,瞎說什麽。”


    “那你為何對著紅燒獅子一直笑什麽不停?”


    “哪有啊?”她望向母親,笑得好燦爛。


    王夫人上下打量一下她,打趣道:“有什麽這麽開心?說給我們聽聽。”


    王綺珍一頭霧水。“娘,什麽啊!”


    ..........嘿嘿!


    王震飛笑出聲,“等風聲過了,我們家辦喜事了哦!”


    這一番話惹得王綺珍一陣臉紅。


    “伯父,伯母,放心吧,我肯定會對綺珍好的,一生一世都對她好。”一直默不作聲的令狐蕭堅定出聲道。


    “真是個好男人,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王震飛稱讚道。


    “蕭兒,我和你伯母商量好了,準備選個良辰節日就把你們的婚事辦了,你意下如何?”王震飛愉悅地說道。


    一旁的王夫人見丈夫提到女兒的婚事,漂亮的臉上滿是興奮。


    “珍兒,你怎麽呆呆的?”王夫人笑著向王綺珍說道。


    王綺珍看向母親,忙收起發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溫柔一笑。


    從前在雷府的時候,對父母的思念,是支撐她活著的唯一心理安慰,隻有想起承膝歡下的快樂,她的臉上才會出現久違的微笑,雖這微笑淡卻也彌足珍貴,她一直以為她會一直那樣痛苦的生活著,直至終老。


    現在看到母親那溫暖的眼神,父親疼惜的笑容,和令狐蕭熾熱的目光,讓她感受到原來她是如此的幸福,原來認為遙不可及的幸福來得這麽容易,不知為何她的心卻有些忐忑不安,好似生怕每天早上睜開睡眼,又忽然消逝得無影無蹤。


    “伯父伯母,這輩子能娶綺珍為妻是我最大的心願!謝謝伯父伯母!”令狐蕭開心地說道。


    他很快就要娶綺珍為妻了,他心中一陣狂喜,他想壓製著自己那顆在劇烈跳動的心,不過好像沒什麽用,因為這顆心終於找到它的歸屬了!


    “既然這樣,那麽改天選個好日子把婚事辦了。”說完王震飛的臉上淨是滿滿的喜悅之色。


    王綺珍掩下眸不吱聲,紅著一張俏臉,櫻唇緩緩揚起一抹笑。


    “蕭兒,你多吃點。”王夫人熱情地給令狐蕭也夾了一塊紅燒獅子頭。


    “伯父,伯母,言重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應該的。”令狐蕭爽朗地說道。


    “夫人,請用。”冬菊倒了杯水放在王夫人的前麵。


    王夫人看了冬菊一眼,這孩子心地真好,年紀也不小了,總是要出嫁的,總不能綁她一輩子。


    “冬菊今年好像十八了吧?也到了成親的年齡了。”王夫人問道。


    “夫人-------”冬菊的臉紅了,困窘地站在原地,不如如何迴答。


    “是的,爹,娘,冬菊也到了嫁人的歲數了,她也不小了,你們趕緊替她找個好婆家。”王綺珍說完對他們擠擠眼。


    旁邊的冬菊臉上更加一片嫣紅。


    冬菊羞澀地說:“老爺、夫人,我下去端些酒菜上來。”話還未說完,人就退下去了。


    看著冬菊退下,令狐蕭微笑地說:“你一說,冬菊都害臊呢!”


    “哈哈哈........”頓時木屋裏響起了一陣大笑,一片喜氣。


    &&&&


    吃完晚飯後,王夫人端著一碗甜水來到了女兒的房間。


    “珍兒,你最近瘦了好多,小臉都尖了……我特地熬了些補品,多喝些。”王夫人對女兒說道。


    一陣香味撲麵而來,王綺珍走過來一看是紅棗銀耳羹。


    “娘,你太辛苦了,你就多休息休息吧,我身體好的很,倒是你才應該好好補補了,娘,你都瘦了很多了,你喝!”她笑道。


    她就把母親按著坐下,她舀了一小湯匙羹遞到她嘴邊,“娘先吃,吃完女兒再吃。”


    “你這孩子真倔。”王夫人愛憐地說道。


    就這樣,母女兩人一道把一碗紅棗銀耳羹吃得幹幹淨淨。


    “珍兒,我們母女都好久沒有在一起聊聊天了,你有什麽心事說給娘聽聽,我也好幫你出出主意。”王夫人親切的握住女兒的手。


    母女兩人聊起了悄悄話。


    “珍兒,令狐蕭是好男人,你可不能再任性而為,要好好珍惜才是!王夫人柔聲道。


    “娘,我知道,我們已經商量好了,等這段時間風聲過了,我們就帶著你們一起離開揚州城。“王綺珍微笑乖巧地迴道,


    “你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是的,最近外麵風聲特別緊,你可千萬不要到木屋外去,聽到沒有?”王夫人再三叮囑道。


    “好的,娘!”王綺珍迴應道。


    “你要乖哦。要不然..............”


    王夫人瞇起漂亮的雙眼,“可別逼娘現在就讓蕭兒來提親。”


    “不要!”她花容失色。


    “那麽就要好好對他、疼他。”王夫人溫柔地摸了摸她嬌紅的小臉,笑道:“他對你用情之深,把你交給他,我們很放心。”


    “娘,我一定會好好疼他的,也會好好關心他的,放心吧!”王綺珍咬著下唇道。


    成親?哪有那麽容易啊,自己害得他有家不能迴,現在外麵風聲又緊,是自己連累了他啊!


    王綺珍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蒼白的憂心。


    王夫人見愛女臉色突變,但安慰道。


    “令狐蕭那麽愛你,你們一定會幸福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們疼你、寵你,什麽事都由著你,可是令狐蕭不是父母,你對他要好點,不能任性,你明白嗎?”


    王綺珍柔順地點了點頭,心裏發誓以後一定要對他好。


    &&&&


    夜闌人靜,一片寧靜安詳,渾然大地都溶人一片墨色,此時,大地上萬物都進入了夢鄉。


    王綺珍剛準備就寢,鼻端忽然嗅聞到一陣濃烈的花香


    杜鵑花。


    這是杜鵑花的香味。


    那日在樹林邊,看到遍地盛開的杜鵑花,她便摘了幾朵帶了迴來,放到房間裏,現在已經枯萎凋零……


    王綺珍順著空氣,迎著花香一路向前尋找,最後停留在-----窗戶那邊。


    她輕移蓮步慢慢走向窗邊,然後伸出小手慢慢推開窗門。


    窗外,令狐蕭手中拿了一大把飄著香氣的杜鵑花映入眼簾,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手拿一束杜鵑花的令狐蕭,就那樣靜靜地站在窗前看著她。


    她嫣然一笑詫異地凝望著他。“你.........你這麽晚還沒有睡啊!”


    她的目光又移向了他手中的杜鵑花,她的心瞬間為之怦然而動,一陣窒息。


    “這花真漂亮,味道真香。”


    隔著窗戶,令狐蕭伸出結實的雙手握住她白嫩的小手心...........


    王綺珍的心猛激了一下。


    “這是送給的花,那日在河邊看你喜歡,便采來送給你。”他低柔地道,將紅得耀眼的杜鵑花,輕輕地遞到她的手上。


    她笑了下,愣愣地看著手心這束鮮豔的花朵...........


    “冷嗎?綺珍。”他低問。


    “有一點點。”她點頭迴答。


    他注視著她的眼眸,伸出雙手挫揉住她柔軟的素手。


    她愣了一下。


    柔白的俏臉頓時紅如桃花。


    她羞澀的神情都落入了他眸底。


    他微微一笑,顯得清秀的臉孔俯向前,聲音沙啞地低問:“現在還冷嗎?”


    她一聲不吭。


    他又笑了下。


    突然,他把她那雙細手放到嘴邊,放在手中一連嗬了好幾口熱氣.........


    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她羞紅的臉。


    “蕭,我已經不冷。”她激動地輕柔道,


    起伏不定的唿吸氣息和她微亂的心跳聲讓她的臉更紅了。


    他把手鬆開了。


    “早些休息,蓋好被子。”


    輕聲細語的說完後,他便放手,準備離開。


    “蕭,等一下!”王綺珍叫住了他。


    他停下了腳步,眸光看向她秀麗的臉上。


    “以後天黑不要出去,外麵風聲很緊,再說太晚出去也不安全。”她關心道,氣息突然加快。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低沉了些:“那日看你喜歡,我便取來,為你摘花,這不算什麽,因為你值得我這麽做。”


    “嗯,我是喜歡杜鵑花。”她輕喃道。


    夜太黑,她無法看清他臉上的神色。


    “太晚了,起風了,夜涼,把窗戶關上吧,早些休息。”他柔聲地叮囑,說完便轉身離開。


    令狐蕭走後,王綺珍並沒有馬上將窗戶拉上。


    她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夜空,一直沉思著...........


    &&&&


    荒蕪人煙的樹林深處,有些淡淡的薄霧尚未散去,遠遠看去若有若無,像是仙女舞動的輕紗.柔柔的陽光灑在樹林間,鬱鬱蔥蔥的葉子便有了深深淺淺的綠,


    此時,一位身著粉色衣衫的少女不安地在一顆大樹旁邊來迴鍍著步,焦急的神情,好似在等什麽人。


    一直等到將近午時,才見到他策馬緩緩而來。


    “蕭。”她高興地揮手唿喚。


    一見到王綺珍,令狐蕭連忙勒住韁繩,跳下馬背。“綺珍,你怎麽來了?”他還真沒想到會這裏見到她。


    “下次不要單獨一個人出來,外麵不安全,現在外麵風聲很緊。”


    “嗯,好。”


    “綺珍,那我們就快些迴去吧,要不然伯父伯母該等急了!”


    “好的”她燦爛地笑道。


    “你吃飯了嗎?”他一手牽著馬,一手挽著她的手,兩人慢慢地朝木屋方向走去。


    “我很早就來這樹林等你了,你怎麽才迴來啊?”王綺珍邊走邊搖晃他的手。


    “小傻瓜!幹嘛這麽辛苦呢?在木屋等我一樣的。”


    “現在外麵風聲緊,我擔心你啊!”她嘟著嘴,樣子可愛極了。


    “我吃過了,你呢?”


    “擔心我死了,你以後守寡啊?”他打趣道。


    “你有沒有吃過飯”她害羞地吼了出來。


    嘻嘻!看她佯裝生氣的可愛模樣,令狐蕭大笑出聲,心裏覺得像抹了蜜似的,突然覺得好幸福哦,他的選擇沒有錯。


    “還笑!不許笑!”她越是阻止,他就笑得越大聲。


    “我說了不許笑!”


    “好了,不笑了,哈哈。”


    “你耍賴,還在笑!”


    兩人都這樣打鬧著前行。


    就這樣一直走著,兩人一邊漫步一邊閑話家常,好似一對成親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


    “那個王公子,好像來頭挺大的。”走著走著王綺珍突然說道。


    “嗯,那肯定了,要不然也沒有這個本事把伯父伯母給救出來,監獄戒備森嚴,能救出來,非常人所為。”


    “那倒也是。”


    “等風聲緩解下來,我們就一起離開揚州。”他溫柔看著王綺珍說道。


    王綺珍被他看得小臉通紅,羞澀地點了點頭。


    “綺珍,你下次不要來這等我,我不放心,知道嗎?”


    “答應我,以後不要離開我.”他目光溫和地看向她。


    “珍兒,你要記住,往後如果我不在你的身邊,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這樣我才會安心,未來,我會盡一切的力量來保護你,絕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我們永遠都在一起。”


    “蕭..........”她感動的撲進他懷裏,緊緊地摟住他的腰。


    “蕭,我不配做你的女人,我已不是清白之軀了,對不起..........”說完她哭著投進了他的懷抱,隻有他才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他是她最安全的避風港。


    “我不在乎,隻要能和你在一起!”他輕柔地說道,用力迴抱著她。


    他等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


    &&&&


    揚州城一間豪華敞亮的院落裏,一陣急促聲陡然響起。


    “公子!公子..............”


    王子俊由文案處抬起頭,見到馮凱煜由長廊那端飛奔而來。


    “怎麽了?什麽事讓你這般匆匆忙忙?”不待他迴話,王子俊的視線又迴到文案上。


    “方才收到王全勇的密報-----王綺珍和令狐好似很快便要成婚!”


    “什麽?這麽快?”壓下心中的怒火,王子俊驀然從木椅上站了起來。


    馮凱煜輕微地點了下頭。“不過婚期還不知道。”


    “這麽快?”王子俊訝異挑了挑眉頭。


    “怎麽一下子這麽匆忙?”


    “好像這是王震飛夫婦的意思,令狐蕭也想早日成婚!”


    王子俊麵無表情地放下手中的文案,卻對上了馮凱煜不以為然的眼神。


    “你是怎麽了?為什麽這副表情?”


    “主子,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馮凱煜遲疑地說道。


    “但說無妨。”王子俊淡淡地迴道。


    “強扭的瓜不甜,既然王綺珍就要和令狐蕭結婚,就讓他們結唄!”馮凱煜哼道。


    “你還年輕,有很多事情你不懂,尤其是愛情,愛上就愛上了,沒有什麽值不值,人的一生總是要賭上一次;我若不賭這一次,永遠不知道會得到什麽,或失去什麽。”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我認為值得。”


    穿梭花叢多年,他早已厭倦那種沒有任何感情的交流和愛意的歡愛行為,他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令他靈魂為之撼動的女人,說什麽他也不願收手。


    隻有這種心靈上能跟他契合的女子才配做他一生的伴侶。


    而王綺珍就是他挑中的伴侶!


    見主子如此固執,馮凱煜知道再多說也是枉然。


    是啊,他也想停,可是....................


    &&&&


    京城皇宮


    “奴婢們見過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見丁皇後到來,一排排秀氣的宮女便下跪行禮。


    “免禮,大家都起來吧。”丁皇後說道。


    “是!多謝皇後娘娘恩典!”眾宮女起身謝恩。


    “請皇後娘娘到英集殿用膳。”


    “好的,那走吧!”


    王貴妃妃今天突然前來邀請?這是何用意?


    向本宮示威嗎?她有這個膽子?


    是啊,她有皇上替上撐腰,有何不敢?


    最是無情帝王家啊,想當初她和還是太子的皇上也是一對恩愛夫妻。


    慢慢的他新納了太子側妃,接著登基後,後宮新增了無數個絕色佳人。


    漸漸地他不再關心她,一年也見不了幾次,讓她的心一點一點掩埋、死去,直至她絕望。


    是啊,如果女人一味的靠著男人的寵愛,那麽前麵的路必是窮途末路,唯有身份地位,唯有權勢才能成為最後勝利者。


    本宮是大宋皇後,還怕一個小小的貴妃娘娘,這偌大的後宮理應歸她所管,她倒要看看這王玉霜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剛一踏入殿門,這等陣仗還真浩大啊!


    丁皇後輕移跨進殿堂,一眼便瞧見身著奢華服飾、嫵媚豔麗的王貴妃,好似心情很好的她見到她後便默然擺出一副冰冷的寒霜。


    “皇後娘娘吉祥。”內殿的嬪妃立刻都紛紛下跪。


    隻有一臉高傲的王貴妃仍然高高地坐在鑾椅上,一動也不動。


    四周的宮女太監們眼見著充滿火藥味的氣氛,都一陣緊張。


    王貴妃在心中暗暗諷刺,這幫愚昧無用的蠢材,看見這個早已失寵的老太婆居然嚇成這樣,難怪總得不到皇上的寵愛。


    一幫廢物,爭什麽寵?


    “王玉霜,你作為一個小小的妃嬪,見到本宮居然敢不下跪,你太放肆了!無端犯上,潛越冒犯,你該當何罪?”


    王貴妃充耳不聞,仍然擺出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


    氣得快要發瘋的丁皇後,用噴火似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王貴妃,那痛恨的表情甚是猙獰,好似恨不得立即上前將她狠狠撕碎。


    但她還是強忍住了心中的怒火,誰讓自己沒有能力留住皇上的心呢!


    “後宮的規儀王貴妃理應十分清楚,忤逆皇後可是不小的罪行哦!”丁皇後冷冽地說道,眸光似劍般掃向王貴妃。


    王貴妃在心中暗暗思忖著,現在她又剛剛懷了龍種,真是春風得意之時,昨日剛收到線報,雷均並沒有想要和丁慧玲成親的打算,說不定丁慧玲很快就會趕迴京城了,想到這裏她心裏一陣痛快。


    “你也別用身份來壓我了,我不是不行禮,隻是我剛懷龍種,身體又很虛弱,太醫說我不宜彎腰,我的身體是小事,龍種流了可是大事,你擔當得起嗎?”王貴妃囂張得意地嚷道。


    看著丁皇後那張氣得發紫的臉,她更是高興。


    這個踐人又懷孕了,想到這裏她心中一緊,像是刀砍一樣疼痛。


    “請各位娘娘們用膳!”一旁機靈的太監急忙上前喚道。


    “哀家胃口不適。”


    該死的女人!竟欺本宮到此地步!


    丁皇後氣得拂袖而去!


    &&&&


    一迴到皇後寢室內,丁皇後便徹底失去了理性地亂摔物品,一旁的眾宮女們嚇得膽顫心驚,但誰也不敢上前來勸阻,全都躲到了一邊的角落,唯恐丁皇後把她們當靶子發泄。


    “通通給我滾!全都滾出去!你們這幫廢物.......那個踐人.......氣死我了.........”


    良久,發泄完後,狼狽不堪的丁皇後痛哭地捂住了雙眼。


    “娘娘,留著青山在,還怕沒材燒?再怎麽樣,您也是皇後,還有個皇子,您怕什麽呢?就算她又懷了龍種,還不知道是皇子還是公主,再說就是皇子,又怎麽樣呢?您的皇子才是名正言順的大阿哥,您又何苦做賤自己呢?”旁邊的心腹宮女趁此機會立即上前扶起丁皇後,輕聲勸慰道。


    許是出夠了怒氣,丁皇後任由一旁宮女攙扶坐下。


    “娘娘,凡事要先忍耐,您現手中的籌碼並不比她少,如此時一厥不起,喪失了信心,此後,豈不是讓王貴妃更加囂張?”


    也對,丁皇後慢慢抬起了頭,眼裏閃過............


    &&&&


    未央殿中,皇上正與大臣密謀要事,忽聞集英殿中發生的爭執,一時怒火焚燒.............


    這個王貴妃真是好大膽子,居然放肆成這種地步,眼裏還有他這皇上的存在嗎?


    心中不由燃起一股熊熊怒火,難以平息。


    宋真宗一進皇後寢室,便看見丁皇後哭泣地跪在地上。


    “還請皇上為臣妾做主啊!皇上!皇上,臣妾真的好委屈啊..........您要為臣妾做主...........嗚嗚.......”


    “王貴妃實在是太放肆了,以下犯上,竟敢仗著皇上的恩寵諷刺臣妾、汙蔑臣妾。”傷心欲絕的丁皇後就緊緊抱住宋真宗的大腿嬌聲哭訴委屈。


    一旁的太監宮女們都惴惴的用眼角餘光偷偷地看著,誰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宋真宗看著滿麵梨花帶雨的丁皇後聲眼淚俱下、哽咽痛哭的委屈模樣,不由得心生憐愛。


    他們好歹也是十幾年夫妻。


    輕聲安慰道:“皇後受委屈了!”


    說完便命令身邊的太監宮女們把王貴妃叫過來。


    頃刻之間,王貴妃便翩翩而至,一看這仗恃,不由得心中一緊,心生一計。


    “皇上,臣妾今身子不適,肚子的龍種又一直亂踢臣妾,臣妾好意邀請各宮姐妹和皇後一起用膳,怎知皇後卻毫不領情,還企圖以權勢欺壓臣妾........皇上........”


    王貴妃一邊楚楚可憐地哭道,一邊不斷地輕蹭著皇上,試圖軟化皇上的怒火。


    變臉的速度還真快!這個踐人!丁皇後心裏恨道。


    她也不知皇上會如何處理這種場麵,是會替她出氣?亦或是聽信王貴妃所言?


    “皇上!您怎麽都不吱聲?您就這樣任人冤枉臣妾?皇上............”


    “你給閉嘴!你當朕是昏君嗎?嬪妃向皇後下跪理所當然,你這是以下犯上,懷了龍種身體不適就不要出來,待在床上修養便是!”


    宋真宗怒極,一把甩開了王貴妃,轉頭不看她做作的嬌柔姿態。


    嬌滴滴的王貴妃被皇上這麽一甩,便跌落在地,頓時花容失色。


    一旁宮女太監們,誰也不敢上前勸阻,深怕惹火上身。


    “皇上,別那麽粗暴,妹妹現在身體不適,且又身懷龍種!就算有錯,也用不著動手啊!”皇後假意關心道,趕忙上前察看王貴妃是否無恙。


    “她這般對你,你還護她,皇後識大體心腸軟不予計較,還是皇後仁慈。”宋真宗稱讚道。


    丁皇後一聽心裏頓時湧起一陣喜悅,但臉上仍然流露出一副關心的神色,並用眼神示意一邊的宮女們扶起跌落在地的王貴妃。


    惶恐憤恨的王貴妃心裏恨得真咬牙。


    “王貴妃隻是一時糊塗失了大體,皇上,您身為大宋天子,掌管天下萬物,而臣妾有幸,蒙皇恩浩蕩封為皇後,既為皇後,應當母儀天下,統管三宮六院,所以今天這後宮之事就交給臣妾來處理吧!”


    丁皇後一邊溫柔地安撫皇帝,一邊揮手叫眾人退下。


    “全都退下吧!”


    “謝皇上恩典!謝皇後恩典!”


    眾人趕緊扶著王貴妃謝恩退下。


    看來在這看似風平浪靜的後宮中,終究免不了一場血雨腥風的鬥爭!


    &&&&


    宰相府中


    丁修明坐在大廳的主位上,聽著剛從宮中返家的丁飛迴報。


    他端起桌上放著的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小口清茶,潤了喉道“怎麽樣?宮中可有異常古怪之處?”


    丁飛接著把宮中所發生的一切都詳細地一一道來。


    “這個王貴妃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如此放肆!大逆不道,好在皇上英明!”他一聽便怒火直衝。


    想到妹妹竟被她打壓欺負,心裏又氣又恨,真想將她碎屍萬段!


    “不過,她又懷了龍種了,皇上又極為寵愛她,這一點小小的懲罰不算什麽!”丁修明摸摸有絲微白的胡子,目光微凜,思索半晌,麵色憂色地道。


    “據探子迴報,王貴妃似乎已秘密派人前往江南,您說我們當下該怎麽辦?


    “這個王貴妃就是命大,當初費盡了心思要毒死她,最終還不是讓她活下來了,還步步高升,現在甚至威脅到皇後的位置!”丁修明恨聲地道。


    “以目前王貴妃的實力著實不容小覷,加上她身邊很多得力幹將,又有皇上恩寵,現在又懷有龍種,想弄死她就更是難上加難。”丁修明氣得直想摔茶掉木桌的瓷杯。


    “唉,還是當初不夠狠毒啊!”丁修明歎道。


    一旁的丁飛嚷道:“好在我們也不是全無勝算,王貴妃以上犯上,皇上也懲罰了她,說明皇上對皇後也不是毫無感情的。”


    “說的也對,你先退下吧,密切關注著宮中的一切。”


    “是。”


    也不知女兒那邊情況現在怎麽樣,他憂心忡忡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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