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的酉時,清和鎮楊府側門。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守門的下人出去查看,卻隻見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暈倒在門口,自己不敢作主,便去稟告了楊管家。


    楊管家過來一看,謔!正是老爺最喜歡的模樣,見四下無人,問過門房之後,就把人弄了進去,喜滋滋地找楊員外討賞去了。


    楊員外見了人也是喜不自勝,這陣子買進來的貨色一個不如一個,粗手粗腳的,他已許久沒有盡興了。


    如今白得一個小姑娘,臉上肌膚吹彈可破,露出來的雙手也是白皙修長,細膩柔滑,當即便把人抱著迴了房。


    誰知衣服扒光了,竟是個小子!可是……楊員外麵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除了心腹下人,誰也不知道楊員外私底下真正的喜好——不是女兒家,而是童子。


    隻是童子難得,世人皆重男丁,誰會舍得將好生生的兒子送出來給人褻玩?


    好容易尋著幾個養在身邊使喚,可個個資質愚笨,不堪入目。況且人總有貪新鮮的時候,楊員外便隻能借著身形樣貌都差不離的姑娘解解饞罷了。


    “是誰給我送來這樣一份大禮?”楊員外暗自琢磨,卻也不準備細想。無論如何,美色當前,自然要先享用了再說。


    又伸手從懷裏掏出兩枚泛著幽香的丹藥,給床上的人喂了一顆,自己也吞了一顆……


    至於送大禮的人嘛——親眼見著楊管家把人帶了迴去,蘇惟生才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去掉偽裝,拍拍屁股迴縣城去了。


    “既覺得攀上楊家是通天之路,那我就免費送你一架梯子,也算成全了咱們的兄弟情義!”


    他原本也不知道姓楊的好這口,隻是幾個月前蹲守楊家時,發現楊員外貼身的小廝個個眉清目秀,言談舉止卻太過陰柔,與前朝宮裏的小太監如出一轍,這才暗暗留了心。


    一留心吧,就發現了這個連許多楊家下人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蘇惟生正為自家堂兄憂心前途呢,當時就眼前一亮,前途不就在這兒嘛!


    隻是那會兒他急於先解決楊建霖,才暫時按了下來。


    何況自家當時還在清水村,若是蘇惟智不見了,萬一蘇老頭怕絕後,死活拖著自己迴蘇家承繼香火可怎麽辦?


    現下自己已經搬了出來,也有了些根基,自然也不會再怕他找上門。


    那邊蘇惟智中途被痛醒,卻是木已成舟,無法再挽迴了!


    模糊的視線中,隱約看見一個眼窩凹陷、皮肉鬆垮的中年男人正赤紅著臉握著一根長長的鞭子朝自己走來。


    “你是……誰?”


    他強忍著疼痛,斷斷續續問出一句話,


    那男子“嘿嘿”一笑,別有深意地道,“晚些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說著便又狠狠給了蘇惟智一鞭子,仿佛抽打的不是人,而是皮糙肉厚的老黃牛。


    待那陣癢勁兒過去,楊員外又端起了燭台……瞬間痛得蘇惟智死去活來


    見他這般模樣,楊員外眼中光芒更盛,心頭更熱了幾分,“這小模樣,可真是惹人愛憐!”


    折騰到了淩晨,才召來一直侯在門口的楊管家,“弄到後院去,老規矩!”


    楊管家有些遲疑,“這孩子畢竟不知來曆……”


    楊員外揮手,“隻要不在縣城鬧,姓袁的有的是法子善後。這麽個小玩意兒,皮肉雖好,卻一看就不是大戶人家出身,有什麽好擔心的!把人弄走!”


    楊管家便不再多言,脫下外袍披在半死不活的蘇惟智身上,抱著人便挑著僻靜的小路去了靠近後院的一間小屋。


    那裏有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正在磨刀,見楊管家帶人過來也不驚訝,反而在露出來的光腿上摸了一把,“嘿嘿”一笑,“可有些日子沒進新人了,放著吧!”


    楊管家忍下心頭厭惡,把蘇惟智放在男子身後的鐵架子上,將四肢牢牢捆住,又拿了張帕子堵住他的嘴,便轉身準備離開。


    行至門口又迴頭叮囑了一句,“老爺今日興致不錯,這個……悠著點!”


    那男子無所謂地點了點頭,便握著一把與鐮刀有幾分相似,隻是更小些、略微彎曲的刀子站到了架子前。


    蘇惟智隻覺頭皮發麻,驚恐地拚命扭動身子掙紮,那男子的獰笑卻絲毫未減,轉眼間腿間便傳來一陣劇痛,他雙目圓睜,顫抖了片刻昏了過去……


    清水村來的人是程管家。


    據說當日下學後蘇惟智沒迴家,蘇老頭父子還當他去了哪個同窗家裏,可第二日人也沒迴來,也沒往家遞個口信,一家子這才慌了神。


    托著村民們和鎮上的熟人把私塾、清和鎮以及清水村都翻了個遍,卻始終沒找到半分蹤跡,學裏同窗也說他前日下學就迴家了。


    蘇正宗轉頭就去報了官,卻一樣遲遲沒有消息,隻好求到蘇老爺跟前,請在縣城的蘇正文代為留意。


    其實他與蘇老頭都懷疑是二房暗中報複,但此話一出,就被蘇老爺嗬斥了一通,


    “長生日日跟著正文苦讀,哪來的精力幹別的事兒?何況就那三兩斤肉的小身板,智哥兒都多大了,還能在他手上吃虧?正德如今還躺著起不來身呢,如何報複你們?再說,你又做了什麽惡事,還能讓人家暗中報複?去年的事我已經處置過,你以為正德一家子像你二人一樣心胸狹隘?不知所謂的東西!”


    父子倆有苦難言,總不能說是我家挑撥楊二老爺對蘇正德下的手吧?隻好唯唯諾諾地應下,自個兒迴去繼續找人。


    趙氏跟錢氏也整日以淚洗麵,哭哭啼啼,一個叫“我的兒!”一個喊“我的乖孫!” 鬧得蘇老頭與蘇正宗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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