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你這麽說我爸爸!”


    “嚶——!小彩,給我咬他!”


    木小靈攥起花苞大小的雙拳,舉在胸前,咬牙切齒地喊道。


    但這次,劉餘地有些不同。


    他沒有害怕,更沒有求饒,甚至還麵帶微笑地看著木小靈。


    木小靈有些疑惑,她再次吼道:“小彩,你聾了嗎?你看他這副囂張的樣子!”


    木小靈氣得一口潔白的銀牙都要咬碎了,但依舊沒有看到小彩行動。


    她連忙伸手夠向頭頂的蝴蝶結,可一摸,發現小彩並沒有在上麵。


    “小彩,你又跑到哪去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外麵的世界很危險,在我身上最安全!小彩?”


    木小靈邊喊邊站了起來,有些焦急地東張西望。


    劉餘地笑道:“別喊了,小彩在我這呢!”


    “在你這?”


    木小靈難以置信地看向劉餘地。


    隻見後者,麵帶微笑,伸出攥拳的右手,然後掌心朝下,緩緩攤開了拳頭。


    等到他的右手完全攤開時,隻見在他手掌的中指和無名指中間,赫然夾著一隻五彩繽紛的毛毛蟲!


    毛毛蟲的後尾被夾著,腦袋朝下,顯然這個姿勢讓它很不好受。


    它的身體一直在蠕動搖擺,嘴巴也在一開一合,好似想要咬住夾它的手掌。


    可惜,它的身體還是太短了點,無論怎麽掙紮,都是徒勞的。


    “啊——!你抓了我的小彩!我跟你拚了!”


    木小靈尖聲唿喊著,兩隻手掌也在快速地組合出各種pose。


    見狀,劉餘地可不認為她在耍帥,而是知道她在施展藥術!


    木小靈這個小丫頭,雖然藥術級別連初級都不到,但劉餘地絕對不會懷疑她的水平。


    “等等!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否則,我就直接捏爆小彩的肚子!”


    “你看,這小彩五顏六色的,肚子還是胖乎乎的,要是被我捏爆漿了,那場麵想必並不怎麽美好……”


    劉餘地一臉壞笑,邊說還邊用另一隻手做出掐捏狀,靠近小彩。


    威懾意味十足。


    劉餘地此言一出,此動作一擺,小彩立即嚇得將身子蜷縮成了圓球。


    而木小靈,則連忙擺手,緊閉雙眼道:“不要,千萬不要啊!我求求你了……”


    “那你以後還敢動不動就用小彩要挾我了?”


    “不了,不了!再也不敢了……”


    木小靈的小腦袋瓜子,搖成了撥浪鼓。


    劉餘地很滿意她此時的態度,笑道:“這就對了嘛,咱們平等相處多好,為什麽非得逼我動粗呢?”


    “還有你,小彩。以後跟著你這個小主人混,也得看看她要對付的人是誰,你的毒液確實牛逼,但你的速度可不咋地,這不,一下子就被我抓到命門了?”


    小彩垂直了身子,不再掙紮,好似徹底投降。


    劉餘地拎著小彩的後尾,緩步走到木小靈跟前,又把小彩又放在了她的蝴蝶結上。


    劉餘地放下小彩後,木小靈立即後蹦三尺,有些驚恐地道:“你,你剛才是怎麽抓住小彩的,它……它的速度可不慢啊?”


    “還有,我……我怎麽一點兒也沒發覺啊?”


    劉餘地麵帶微笑道,“對於一條毛毛蟲來說,它的速度確實不慢,甚至可以媲美蜈蚣,但也僅此而已了。”


    “至於你沒有發覺,隻能說明你的精力都放在研究藥術上去了,對於身法上的練習,可就差得遠了……”


    “所以說,做人呢,要以和為貴,不要動不動就發怒,想著動手。”


    “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劉餘地此時的派頭,像極了一個得道高人,唬得木小靈一愣一愣的。


    她現在,再也不敢小瞧劉餘地了。


    並且,她那兩個烏溜溜大眼珠子在亂轉,腦海裏忽然有了想法。


    眼前這個怪蜀黍,額,不對,應該是怪哥哥,有如此身法,那麽說不定可以求他,幫助自己救媽媽!


    想到這裏,木小靈的雙眼眯成了一道縫,小胖腮上也浮出了兩個酒窩。


    她蹦蹦跳跳著來到劉餘地跟前,雙手抱住他的胳膊,甩來甩去,嗔道:“劉哥哥,我錯了,我一定會謹遵你的教誨,再也不那麽對你了!”


    劉餘地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這還差不多,小姑娘就應該有小姑娘的樣子。”


    劉餘地很受用木小靈此時的親昵舉動,因為她身上有一股很香甜的藥草味道,沁人心脾。


    木小靈道:“那我們現在成了好朋友了?”


    “是好朋友。”


    “既然是好朋友,是不是應該互相幫助呢?”


    “這是自然。”


    “那好,你現在帶我離開這裏,去老巫婆的宅子,偷她的藥譜!”


    劉餘地一愣,這小丫頭片子在這裏等著他呢。


    看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句話,一點兒都不假。


    “不去。”


    劉餘地迴答地迴答得很幹脆。


    木小靈聽此,立即變臉,並將他的胳膊摔到一邊,道:“哼,媽媽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這句話真是不假!”


    “我們不是好朋友了,你走吧。”


    說完,她又將身子扭向了一旁,好似真的生起了氣。


    劉餘地很是無語,果然女人變臉比變天都快。


    哪怕她是一個可愛的小蘿莉。


    “我不是不想幫你,而是我幫不了你。”


    “為何?”


    劉餘地詳細說了自己和麻臉驢那天的遭遇。


    “這點你不用擔心,那老巫婆施放的是攝魂霧,也就是高級一點兒的迷香,沒什麽可怕的,隻要我在你身邊,那攝魂霧沒什麽用的。”


    “當真?”


    “當真。”


    林餘地思忖,如來一來的話,自己確實沒什麽好怕的。


    雖然這老巫婆會中級藥術,身體肯定比黑胡子他們還變態,但自己打不過,可以跑啊!


    隻要不被她藥住了,啥都好辦。


    想到此,劉餘地便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幫你。但你要老巫婆的藥譜有什麽用?”


    木小靈沉聲道:“還能有什麽用,用它來救我媽媽唄。”


    看到劉餘地還是一臉疑惑,她繼續道:“媽媽當時為了救我,便追到了這裏,當然,這也是老巫婆意料中的。”


    “媽媽一來,她就立即將媽媽抓住了,然後用藥術禁錮了媽媽的身體。現在媽媽每天要睡二十個小時的覺,並且清醒的時候,也是虛弱不堪。”


    “老巫婆此舉還是想要藥魔石?”


    “廢話。”


    “你和你媽媽被抓後,就一直囚禁在這裏?”


    “廢話。”


    劉餘地有些了解木小靈為什麽不知道黑胡子是誰了,她們都是跟老巫婆對接的,確實沒有黑胡子什麽事兒。


    劉餘地想了想,道:“我能去看一下你的媽媽嗎?”


    木小靈點了點頭,便帶著他向山頂唯一的一所院子走去。


    院子不大,就是那種普通的北方院落,坐北朝南,有門樓,有炊間。


    但院落有一股破敗之感,顯然建造的年歲有些久遠了。


    進入院子,青石鋪地,打掃得一塵不染,但還是讓劉餘地感到虎軀一震、雞皮一身。


    地麵倒是幹淨了,但院落和房屋的牆壁上,全是蟲子!


    這些蟲子有毛毛蟲,蚯蚓,蜘蛛,蠍子,蜈蚣等等……


    他們密密麻麻地在牆壁上蠕動,不是還傳來一些擦擦聲。


    若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估計當場就就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然而有一點,很奇怪。


    就是這些蟲子隻在牆壁上活動,地上一隻都沒有。


    劉餘地看得嘖嘖稱奇。


    但他不用想,就知道這是木小靈的傑作了。


    “小靈啊,你弄這麽多蟲子幹嘛,多滲人啊!”


    “滲人?它們都是我的朋友,怎麽能滲人呢?媽媽整天睡覺,沒有人陪我玩,我隻能跟它們玩了……”


    劉餘地很同情小姑娘的遭遇,便不再說什麽了。


    兩人進了房屋,堂屋內陳設簡單,除了一些簡單的家具和生活用品外,並無他物。


    堂屋跟裏屋隻是簡單用一張草簾子做隔檔,小靈推開草簾,示意劉餘地進去。


    進到裏屋,麵積大約有二十多平米,不算小。


    屋內的窗戶很大,采光良好,並且在窗台上,放著一個巨大的竹筒,裏麵插著好幾株五顏六色的鮮花,為單調的房屋增添了一些生機。


    這個房間確實得需要一些生機。


    因為,靠近窗台的,就是一張單人竹床,上麵躺著一個滿臉煞白、毫無血色的中年女性。


    不用想,這個中年女性就是木小靈的媽媽木癸白了。


    木癸白不僅臉色煞白,她身上的衣服也是一身白。


    沒錯,她穿得正是西式的醫生白大褂。


    看到她這身衣服,劉餘地微微有些詫異。


    魔藥教派依靠的藥物理論,肯定是來自中醫。


    可她這白大褂,實在是顛覆了劉餘地對一個前藥術掌門的想象。


    木小靈此時就像是劉餘地肚子裏的蛔蟲,恰如時機地道:“媽媽在拜師祖婆婆為師時,就是一名工作許久的西醫了。”


    “她說,穿白大褂有許多好處,任何藥漬,隻要沾到她的身上,她就能第一時間發現,這對於一個研究醫藥的人來說,是非常關鍵的。”


    劉餘地由衷地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他繼續打量著木癸白,隻見她大約有一米七左右,留著當下進步女性才會留的齊耳短發,透露著幹淨利落。


    她的麵容雖然煞白,但非常漂亮,與木小靈有著七分相似,確定她們是娘倆無疑了。


    但劉餘地還是有一點很好奇,便打趣道:“你媽媽這麽高,你這麽矮,是不是你的爸爸也很矮啊?”


    木小靈一聽,氣得雙手叉腰道:“你爸爸才矮呢!我爸爸是個一米八的大帥哥!”


    “那可就奇怪了,他們都這麽高,你怎麽才一米五呢?”


    木小靈氣得直跺腳,急道:“那是因為……那是因為,我現在還小,我以後還能長高呢!”


    “嗯,有道理,你畢竟也才是個十二三歲的小朋友嘛!”


    劉餘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誰知他這麽一說,木小靈更生氣了,她吼道:“我不是小朋友,我已經十六歲了!”


    “你看看,我跟我媽媽一樣,都是前凸後翹的!”


    她邊說著,還邊挺了挺胸膛,理直氣壯。


    劉餘地有些吃驚,又有些好笑。


    這小姑娘,他早應該看出她不是小朋友了,不然她怎麽能將一些往事敘述地如此邏輯縝密?


    看來還真是自己看走眼了。


    “好吧,好吧,都是你劉哥哥的錯,眼珠子該洗一洗了!”


    “我們還是說說你媽媽吧,你剛才說她是中了老巫婆的藥術,但你卻讓我幫你偷她的藥譜,光憑這個就能救你媽媽嗎?”


    木小靈解釋道:“這個藥譜,不是你理解藥方,它上麵記錄的也不是藥物的種類和配比。”


    劉餘地好奇不已,“哦,那是什麽?”


    “它確切點的全稱應該為藥術禁錮譜。”


    “藥術禁錮譜?”


    “沒錯。它上麵記錄了藥術禁錮法的導氣方向和要穴的排列組合,這東西就像是一係列複雜的密碼,媽媽隻有順著這些密碼,挨個運氣衝擊,才能解開藥術的禁錮。”


    劉餘地聽此,想起了一些武俠片的點穴手法,點穴高手點穴,從來不會隻點一處,而是劈裏啪啦點一通。


    劉餘地繼續道:“既然如此,老巫婆為什麽要將藥譜記錄下來呢?直接記在腦子裏不是更安全嗎?”


    劉餘地的提問,很有建設性。


    木小靈白了劉餘地一眼,“若藥譜隻是十條八條的氣門,或者是十個八個的要穴組合,自然沒有必要記錄下來,但老巫婆禁錮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中級藥術高手!”


    “因此禁錮我媽媽時,她足足花費了三天三夜的時間,如此長的時間,她導進的氣門少說也有好幾十條!封禁的要穴組合少說也有上百種!”


    “老巫婆的算數並不好,因此,她隻能將藥譜記錄下來,作為以後的解錮用。”


    劉餘地聽得嘖嘖稱奇,恍然道:“原來如此……”


    “你既然現在都聽明白了,趕快帶我去偷吧!”


    木小靈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劉餘地沒有立即迴答木小靈,而是思忖了起來。


    幫木小靈偷藥譜,雖然危險重重,但對自己也是有益處的。


    若是真救了木癸白,以她的能力,肯定能幫助自己找到對付黑胡子和白刀子的方法,那麽,自己的大仇也就得報了。


    念此,劉餘地立即道:“我同意幫你,但不是現在。”


    “為何?”


    “現在黑胡子或者老巫婆的人肯定還在搜索我,現在就去,無疑是羊入虎口!我看還是在你這裏住幾天再行動吧……”


    “不行!”


    “為何?”


    “媽媽說,不能留陌生男子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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