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幹舌燥,很想喝水,好似說了很多話,嘴巴又酸又渴的——


    戚小衛緩緩睜開眼,冷不防映入眼簾的,是冉歲寒純真無防備的絕美睡容,而她的嘴,隻差一點點……就和他那會勾人的唇辦完全碰在一塊兒了。


    「喝——」她嚇一大跳,大叫著手腳並用地推開他。


    砰!睡夢中的冉歲寒被直接踹下床,瞬間清醒,他起身坐在地上,怨結的眼神直接殺向她。


    「你幹麽呀?殺人喔!」


    「你、你、你——」她頭痛得要命,驚恐指著他,仿佛他是三頭六臂的怪物。「你為什麽會在我房裏?」而且還睡在她床上!


    「問你啊。」他站起身,整理衣衫。


    「問我?」她也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還好衣裝完整,應該是沒發生什麽事吧!


    「因為你昨晚緊緊抱著我,要我別離開你。」他以調侃的口吻陳述事實。


    「你亂講!我怎麽可能會這樣?!」


    「需要找赤顏妹妹來作證嗎?」他傭懶地打了個大大的嗬欠。「或許把黑石伯一起找來也行——」


    「閉嘴!你胡扯!」她隻記得她忙著找路出去萬花樓……嗯,好吧,好像還有和他在馬車上說話……但究竟說了什麽她真的不記得了。


    「胡扯的人是你吧。」突然想起她昨晚說的故事,他不禁失笑道:「你昨晚說我上輩子是王母娘娘花園裏的蟠桃,而你是偷吃蟠桃的仙人,因為你上輩子不小心吃掉了美麗的我,所以這輩子才會……」他猛地打住,笑得神秘。


    「才會怎樣?」


    「被我吃死死。」


    「胡扯!」這種認輸的話,她怎麽可能會說?


    「沒錯,確實是胡扯!」他點頭笑道。她昨晚的故事講到最後可精彩了,完全脫出他能理解的範疇。「而且你還建議我……」再度笑得該死地曖昧。


    「建議什麽?」她終究是個好奇心重的人,輕易就被勾起了興頭。


    「你確定你想知道?」


    「廢話,有話快講,有屁——」


    「停!」他及時製止她。「姑娘家說話,要注意用詞。」


    「反正你本來就說我像男人。」她聳聳肩。「快說,我到底建議你什麽了?」


    他也學她聳肩。「你要我直接把你吃掉算了,這樣就扯平了。」


    「什麽?!」


    「你要我直接把你——」


    「閉嘴!」她吼著阻止他再說一遍。「我已經聽到了!」


    「你還說——」


    「夠了,我不要聽了!」她的臉一路脹紅直達耳根和脖子,像是隨時要燒起來


    「哇,你的臉現在紅得像蟠桃!」


    「你還講!」她窘得大吼,順手抓了放在床頭邊的一隻小木盒朝他丟過去。


    這次,冉歲寒沒有閃開,小木盒直接命中他的額頭,戚小衛整個嚇傻。


    房裏一陣靜默。


    他伸手摸了一下額頭,一道鮮紅從他額際沿著臉頰緩緩滑落下來。


    「你……」她驚愕至極。「笨、笨蛋……幹麽不躲開啊?」迴過神,才趕忙跳下床衝向他。


    她以為他會翻臉大發雷霆,可是他沒有,反而平靜地抹去沁入眼角的一行血流,自我解嘲道:「以一個姑娘家而言,你出手還真重,不過這樣你就不會再覺得我長得像女人了吧,以後改叫我『刀疤寒』好了。」


    戚小衛內疚自責,伸手抹去流下頰邊的血跡,反倒哭了出來。


    「喂,你哭什麽?」受傷的人是他耶。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怎麽辦?他漂亮的臉蛋要破相了,都是她害的。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還順手用力捏了—下她的臉頰,算是小小的報仇。


    戚小衛沒喊疼不生氣,一心在意他的傷勢。「你快先坐下,我幫你搽藥。」她推他在椅子坐下,手忙腳亂從櫥櫃裏拿出藥瓶,雙豐微顫幫他止血上藥。她時常受傷,所以房裏總是備有很多外傷藥。


    「放心,我不會要你『負責』的。」他輕鬆道,反過來想安撫她慌亂的心。


    「不,是我的錯,我一定要負責的。」她堅持道,其實也不明白能對他負什麽責。萬一真留下疤痕,他那麽美的一張臉,她實在也賠不起。


    此時,有人輕敲門。


    正忙著照料傷口的戚小衛隨口應了聲,根本無心理會。赤顏走進房,一見到臉上遺留有血漬的冉歲寒,十分訝異。


    「怎麽迴事?發生什麽事了?」她撿起掉在地上的小木盒。


    昨晚,她察覺到在他們兩人之間,似乎有些東西正悄悄改變。她從來沒見過衛姊姊那麽明顯地倚賴一個人,而且對象還是她一天到晚吹胡子瞪眼的冉歲寒。她於是大膽自作主張,讓他們兩人單獨相處。莫非,是她的決定錯了?莫非,這兩人其實已經水火不容到隨時都有可能謀殺對方?可她明明覺得不是這樣呀……


    「一點小意外,不礙事的。」冉歲寒站起身準備離開。「我也該迴去了。」


    「我昨晚讓天財先迴冉府了,我去請人另外備車送你迴去。」赤顏說道,即刻準備前去張羅。


    「赤顏妹妹,不用了,天財他會一太早過來接我的,我估計他現在可能已經等在外頭了。」


    離去前,冉歲寒迴過頭,看見戚小衛瞅著他,內疚的雙瞳仍閃著淚光。


    「你真的……不要緊嗎?」她憂心忡忡跟在他身後。「頭會不會暈?」


    她對他難得—見的關心,竟讓他小小感動了下。他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反過來像是安慰她。「放心,我沒事的,不過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分上,日後倘若我娶不到媳婦兒,我會考慮的。」


    「考慮什麽?」她怔仲,一時間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考慮讓你負責啊。」他放聲笑道,接著轉身走出房。


    戚小衛一頭霧水,思緒有點轉不過來,轉問赤顏:「他的意思是什麽?」


    「要你準備幫他找媳婦兒的意思。」赤顏平靜道,順手收起藥瓶。


    「什麽?」戚小衛愣了一下,才突然激動叫道:「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幫他找媳婦兒!瘋了不成!」


    剛跨出房的冉歲寒聽見她後知後覺的暴吼,忍不住朗聲大笑。此時,小豆子正好迎麵而來,他一見到冉歲寒,立即兩腳生釘、雙眼發直,見鬼似地杵在路中間。


    「冉、冉……冉少爺?」一大清早的,為什麽他會從小姐房裏出來?


    「你昨晚上哪兒去了?」


    「沒、沒上哪兒呀……」小豆子心虛地咽著口水,他其實直到大清早,才在萬花樓門口前醒來,現下才會緊張地趕迴戚府想確認小姐的安危。


    「替主子擋酒值得嘉賞,但比主子先倒下,那就不應該了。」冉歲寒斂住笑,表情正經而嚴肅。


    「是……」


    「還有,以後不準再讓小姐喝酒了,否則唯你是問。」他的話不容置疑。


    「啊?」


    怪了,是他眼花了嗎?和小姐年齡相仿的親家小舅爺不算是他主子,可剛才那一瞬間,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他仿佛看見了戚家三位少爺,有著令人不得不敬畏的當家主子氣勢。


    「聽到沒有?」


    「呃……是,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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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輩子最不可能做的事,就幫他找媳婦兒!絕無可能!


    冉歲寒的一句玩笑話,讓戚小衛因瞧到「狀元紅」的驚人美貌後所喪失的鬥誌,再度全數迴籠,繼續為已然奮鬥三年的賭約而戰。她絕不會輕易認輸的。


    她打探過了,萬花樓當家花魁娘子花名為「炙」,是去年才進入萬花樓的,今年第—次參加「評花榜」活動,沒想到就—舉拿下「狀元紅」的殊榮。且驚人的是,她還是在從未曝露真實麵貌的情況下,隻憑若隱若現的身影以及精湛動人的琴聲便拿下頭銜,實在難以想像,如果她的真實容貌示了人,會在城內引起多大的騷動呀!


    如此想來,她可算是幸運的了。


    畢竟,她不小心「撞見」過炙美人的真實容貌,還直接「趴」在她胸前過,此等「豔遇」若是傳揚出去,不知會羨煞多少人呢!嗬,嗬嗬……


    等等!現在可不是讚賞對手的時候,炙大美人是她「最新目標」,她必須要敵我分明才行。


    穿過大街上熙來攘往的人群,戚小衛刻意避過萬花樓大門,繞走小路來到側旁邊門,確定四下無人後,準備偷偷潛進萬花樓。


    「你現在是打算去偷采哪朵花?」


    喝!戚小衛被身後突然出現的人嚇到,一轉頭,竟看到赤顏。


    「赤顏妹妹?」她慌忙拉著赤顏貼在牆角邊,以防被人瞧見。「你為什麽會在這兒?」


    「當然是跟蹤你來的。」赤顏平靜地望著她,淡然無波的眼中,似乎盈著無言的責怪。「你答應過我的——」


    「嘿,赤顏妹妹別生氣嘛。」她搖晃赤顏的手,笑著撒嬌。她今天是特地瞞過小豆子,一個人偷偷出門,結果反被赤顏跟蹤而來。「我承認我出來不是幹什麽太正經的事兒,實在不太適合赤顏妹妹你呀……」


    「什麽事才適合我?」


    「比如在家刺刺繡什麽的。」


    「我不喜歡刺繡。」她正經八百迴答。


    「嗬,我隻是比喻嘛——」赤顏妹妹就是認真得這麽可愛。


    「最適合我的事,就是跟著你。」


    赤顏在十歲時母親過世後,即被三位哥哥收為義妹,成為她的伴讀。在戚府,從來沒有人當她是下人,但不知為何,赤顏始終堅持謹守本分,每天以伺候陪伴她為唯一職責。


    「赤顏妹妹,你不必隨時都跟著照顧我,你也可以挑個空,做你自個兒想做的事呀。」


    「我沒有其他特別想做的事。」說著,赤顏忽然撩起裙擺。


    「喂喂,你做什麽?」


    「跟你一起進去。」擺明了準備跟戚小衛一起定秘道進萬花樓。


    「你?別鬧了——」


    「你不是在擔心冉哥哥的事嗎?裏頭肯定有你『感興趣』的人吧!走吧,我也很有『興趣』知道對方是誰。」


    「真是知我者,莫若赤顏了——」戚小衛感動地一把抱住赤顏,有人站在同一陣線,真好。「好妹妹,你可以不必這麽愛我的,這樣我會一直賴著你,舍不得嫁人的,所以——」


    「衛姊姊言重了。」赤顏對她誇張的感動詞早已習以為常,完全不為所動。「咱們走吧。」


    說實在的,赤顏是個氣質小美人,實在不適合和她一起從事這種「粗魯」的行為。可赤顏一旦決定的事,意誌通常比她堅定千百倍,戚小衛明白勸阻無用,隻好硬著頭皮領她一起潛進萬花樓。


    「我告訴你喔,這是命喜告訴我的秘密路線,很好用的……」


    「……」


    「上次我也是這樣混進來的,完全沒被發現……」


    「……」


    「還有啊,那個狀元紅……」


    「你說話這麽大聲,沒問題嗎?」赤顏終於開口。


    「咦?我現在說話很大聲嗎?」


    「豈隻大聲,是非常大聲。」


    說著,赤顏忽然迅速蹲下身,並眼明手快拉著戚小衛一起躲到樹叢後。過了一會兒,即見到兩個丫鬟提著水,有說有笑經過穿廊。


    待兩人提著水進入屋內後,戚小衛不由露出佩服的目光,讚歎道:「哇,赤顏妹妹,你好厲害,我都還沒看到你就發現了。」沉默冷靜的人果然不一樣,說不定赤顏比她有天分,更適合幹跟蹤這檔子事。


    「噓。」赤顏示意戚小衛噤聲,


    過沒多久,剛才那兩個丫鬟和其他三、四位丫鬟一起提著空水桶從房裏出來。戚小衛看著眾人走遠,才敢小聲說道:「就是那間房了。」


    她拉著赤顏放低身子,偷偷摸摸朝房間後側窗戶悄悄趨近。


    自從評花榜那天之後,經過多日打采,她發現冉歲寒三天兩頭便上萬花樓,這是否表示他已然迷戀上了炙大美人?


    「你現在是要準備偷看嗎?」赤顏看著戚小衛以沾了口水的手指,在紙窗上輕輕戳出個小洞。


    戚小衛頑皮地吐了吐舌頭,眯起一隻眼湊近窗上小洞。「啊……好像是要準備沐浴……」她喃喃自語。這個位置好,可以清楚瞧見炙大美人正開始寬衣解帶。隻是這麽紅牌的花魁,怎會沒半個丫頭在身旁伺候呢?真古怪!


    「沐浴?」赤顏左右張望了一下,拉拉她的衣角,俏聲道:「這樣偷看人家不太好吧!」


    「有什麽關係……反正都是女的——嗄?」她忽然倒抽口氣,像是看到什麽驚人之物,兩眼瞬間發直。


    「怎麽了?」赤顏訝異戚小衛奇怪的反應。


    「啊……她她她……」她目瞪口呆,驚訝得嘴巴微張,卻說不出話來。


    「誰?!」倏地,房裏的炙美人聽見窗外有聲響,警覺地大喊一聲。


    「喵嗚——」戚小衛迴過神,隨口裝了一聲,跳往旁邊的草叢自行躲藏,完全忘了赤顏的存在。


    窗戶猛地打開,還來不及躲起來的赤顏,和隨意披了衣衫勉強遮體的半裸美人,麵對麵碰個正著。


    「你是誰?」輕輕撥開披散在肩的發絲,半裸美人皺眉問道。


    赤顏定定站著,完全沒逃開的打算,隻淡淡掃了一眼對方的半裸體,異常鎮定道:「這才是我想問的。」


    「喵嗚——」樹叢後,是一隻焦急的貓。


    「你不是萬花樓裏的姑娘。」半裸美人不為所動,饒富興味地打量赤顏。


    「當然不是。」


    「喵嗚——喔!」


    半裸美人突然朝樹叢裏丟出手裏的小水杓,麵不改色繼續說道:「這時節總難免有惱人的貓兒來搗蛋,是不?」


    「的確。」同樣的麵不改色。


    「你剛才是在偷看我洗澡嗎?」


    「我對別人的裸體沒有興趣。」


    「喵……」氣虛的貓叫,再度怯怯傳來。


    「我想是在叫你呢,姑娘。」漂亮的美眸盈滿笑意。


    「我想也是。」


    「你不過去嗎?」


    「你不喊人來嗎?」


    「你很冷靜嘛。」


    「對—個沒穿衣服的人而言,彼此彼此。」


    聞言,半裸美人忍不住笑出聲。「我很欣賞姑娘你,可以請問芳名嗎?」


    「我可以不迴答嗎?」


    「喵……汪汪……」草叢裏,無力的貓兒變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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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狀元紅專屬寢樓裏,隱隱傳出壓抑的笑。「哈哈——」


    「笑夠了嗎?」冉歲寒撐著頰沉聲冷問,一副百般無聊的表情。


    沐浴之後,用過餐,炙絕一身鮮豔的紅,悠閑傭懶地斜倚在躺椅上,會勾人的媚眼看著他,雖然勉強收住笑,唇角仍藏不住笑意。「沒辦法,實在太有趣了,我沒辦法控製我的嘴不去表達它此刻的好心情。」


    「那就想辦法努力控製。」冉歲寒沒好氣道。


    「她真的很喜歡你,你知道嗎?」


    「誰?」


    炙絕豐滿漂亮的紅唇,揚起一抹性感的弧度。「還會有誰,當然是那天喝醉酒,闖進這裏來想『抓奸在床』的那位俏姑娘呀。」


    「她?」冉歲寒眉峰糾結,仿佛聽到什麽奇聞怪談一般,神情古怪。「別鬧了,就算太陽從天上掉下來,嫦娥從月宮摔下凡,這件事也絕對不可能發生。」


    炙絕看著他,沒有反駁,隻是含笑繼續說道:「而且很明顯的,你也喜歡她。」


    「我?喜歡她?」冉歲寒瞪大眼,再忍不住大笑出聲。「天啊,我說『炙大美人』,你是悶在這裏太久,閑得腦袋發黴了嗎?」


    「發黴的人是你吧。」稍稍側換姿勢,悠哉拿起幾上的水果,仍是不疾不徐的態度,說道:「評花榜那天晚上,你匆忙離開這裏之後,還不是跑到人家俏姑娘的閨房裏過夜?」


    「我說過我是被迫的,我被黏住了。」


    「你如果真想走,誰黏得住你啊?」曖昧地眨眨美眸,噙在唇邊的笑容既邪且魅。


    「小衛做事瞻前不顧後的,那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對她或多或少有些責任,必須要確保她的安全才行。」冉歲寒解釋道,不知為何,竟感到有點莫名心煩起來。


    「說穿了,仍是那句話——你放不下她!」


    「開什麽玩笑,那是因為——」


    「先別急著否認!」炙絕伸手製止冉歲寒的辯駁。「如果你心裏沒有她,你早離開了,而不是繼續待在這裏猶豫不決,你之所以一直遲遲還沒動身,不就是因為她?」說著,還真有把水果往冉歲寒頭上砸的衝動。


    這兩個笨蛋,到底是缺了哪根筋?


    冉歲寒每次來此聊天,十句話起碼有六、七句離下開戚小衛,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根本就互相在意得要命,偏偏這兩個少根筋的彼此毫無所覺。


    「我之所以遲遲末動身,是因為事情還沒完全就緒。」冉歲寒神色一凜,嚴肅而認真。「待一切準備工作打點妥當後,我就會動身離開了。」他做事向來習慣有充分的準備,待一切有十足把握後,才會真正出手。


    「所以意思是,你隨時有動身的可能?」


    「事實上,大概不出一個月了。」


    「那太好了,這表示接下來我可以出手嘍?」炙絕壞壞一笑,會勾魂的媚眼眨呀眨的。


    冉歲寒嗅到不尋常的氣氛,警覺問:「出什麽手?」


    「當然是向那可愛的戚家小姑娘表達我的愛慕之意呀。」今天可是對那隻窗邊的小蠢貓印象深刻呢,當然,還有那位泰山崩於前不改其色的小姑娘。


    「你?愛慕?」冉歲寒挑高眉,鄭重提醒道:「別鬧了,你可是『女』的,而且別忘了你現在是在『萬花樓』裏——」


    「那又如何?」聳聳肩,性感的嘴角又向上揚起了令冉歲寒感到無比刺眼的弧度。「既然你一再強調不喜歡她,那我就不會客氣了。」


    「她……不會喜歡你的。」冉歲寒咬著牙,下了一句連自己都不太有把握的結論。


    「喔?那可不一定——」她看著冉歲寒,笑容更是剠得可以直接紮死人了。「她今天看到我洗澡時,我感覺得到她兩眼發直,分明就是對我一見鍾情……」


    「什麽?!」冉歲寒激動暴吼。「她為什麽會看——」


    「我說了,她很喜歡你。」炙絕笑著打斷這意料中的情緒失控,不想耳朵再受摧殘。


    冉歲寒麵色鐵青。「這跟這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她自然是把我當成了假想敵,才會三番兩次前來我這裏打探『敵情』,不過這樣也好,我想戚姑娘的外表既然宜男宜女,和我根本就是天生一對,不如我們兩人——」


    「天生個鬼!」冉歲寒吼道,反應更形激烈。「她永遠都不可能和你一對!」


    「瞧,我說對了!你也喜歡她!」炙絕像是抓到什麽把柄,毫不掩飾地大聲強調取笑。這個笨蛋就是經不起別人激!「而且,你現在心裏一定在焦慮,擔心著她不知有沒有看到什麽不該看的,對不對?」


    「才怪,我根本什麽都沒想!」冉歲寒大聲否認,在意的怒火已隨著冷冷的瞪視,直接朝一臉準備看好戲的美人兒狂燒而去。「她……真的有看到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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