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跟隨在吳信身後的盧升虎吼一聲,夾緊戰馬,奮力揮動手中長斧,把三名滿臉驚慌卻攔在他衝鋒路上的匈奴遊騎攔腰斬斷,卷起一陣腥風血雨。


    熾熱的鮮血噴湧在他臉上,使得他雙目赤紅。


    環顧四周,身邊的匈奴騎兵依舊攢動,但他們卻在四散而逃。


    遠方,還有著匈奴遊騎席卷而來。


    可盧升卻絲毫不在乎。


    他現在隻想跟隨在吳信身後,拚命砍殺。


    百人叢中,一箭射殺敵將,這是何等的壯舉。


    別說他,就連一向冷靜的鄭明都陷入了狂熱。


    沒有吳信的軍令,他們根本不想選擇後撤。


    所有人皆是狂唿酣戰,跟隨著吳信一齊向前。


    “萬勝!!!”


    眼見吳信再次連斬數人,盧升跟隨著身邊甲騎又是一陣高唿,揮動戰斧再次陷入狂熱的廝殺當中。


    “隨我殺!!”


    最前方,吳信雙目赤紅怒吼一聲,手中長戟舉落輕重,一擊橫掃,身前崩潰的匈奴遊騎紛紛如同秋葉般倒伏在地,無一合之敵。


    一身鐵鎧早已染滿鮮血。


    眼下匈奴騎陣已然崩潰,吳信自然深知乘勝追擊的道理,瘋狂的絞殺著匈奴的遊騎。


    “轟隆隆——”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轟鳴的馬蹄聲突然引起了吳信的警覺。


    又是一擊揮砍。


    鮮血噴湧而出,鬥大的頭顱衝天而起。


    吳信舉目望去。


    隻見百米外,大概有百餘人的匈奴人正在朝著自己率領的甲騎包圍而來。


    “調轉馬頭!!!”


    見此,吳信出聲怒吼,驅動戰馬,向著正在朝自己包圍而來的匈奴黑潮直接衝去。


    “萬勝!!!”


    聞言,身後陷入狂熱的盧升等人,也沒有絲毫猶豫跟著調轉馬頭,緊隨其後。


    理智在告訴吳信該撤退了。


    但沸騰的鮮血卻在告訴他。


    這些人不足為慮,衝上去殺了他們!


    黑色的旌旗鼓動,朝著吳信等人直衝而來匈奴人正在彎弓搭箭。


    “嗖!嗖!嗖!”


    箭矢劃破空氣的尖銳聲響在吳信耳邊乍然響起。


    “低頭!!!”


    吳信揮動長戟,格擋開朝著他麵門衝來的箭矢。


    聞令的身後眾人皆是低頭,用著堅固的頭盔抵禦箭矢的騷擾。


    幸運是的,沒有人倒黴的栽倒。


    因為匈奴人大多是用軟弓,而非周軍的硬弓。


    這無法破防。


    箭矢撞擊盔甲。


    使得鐺鐺鐺的聲音不絕於耳。


    吳信沒有吩咐眾人拿弓還擊。


    這是後手對先手。


    騎兵的衝鋒速度不是步兵可以比擬的。


    百米距離不過眨眼之間。


    這個時候叫眾人拿弓還擊,會導致對麵騎兵衝到自己麵前時,來不及棄弓拿刃,就是自尋死路。


    就像遠處,在射完一輪之後,匈奴人們紛紛棄弓握刀。


    接下來是就是正麵衝撞!


    近了,近了!


    “挺槍!!!”


    吳信再次怒吼。


    隨後一騎當千,身下戰馬一聲長嘶,策馬躍出騎陣。


    手中長戟揮舞的如同滿月,直麵迎來的五名匈奴遊騎,懼是慘叫一聲,栽下戰馬,被之後的戰馬肉泥,直接為身後的盧升等人把匈奴人的騎陣打開了一個缺口。


    “威武!!!”


    吳信身後的十數騎齊唿一聲,策馬順著吳信打開的缺口一躍而進。


    就在這短暫的交鋒間,匈奴人便有十數騎落入馬下。


    然而,跟隨著吳信經曆了極大消耗的周軍甲騎們也終於第一次出現了傷亡。


    一名周軍甲騎不慎被一名匈奴砍下頭顱,落入馬下,再起不能。


    不過沒有人猶豫。


    “殺!!!”


    隊列中又是一陣怒吼。


    所有人都明白,隻要衝擊騎兵馬速的降低。


    那麽被團團圍住的話,結局隻有一個。


    那便是死!


    盧升等人緊盯著最前方的那迎風飄揚的赤紅色戰袍,奮力廝殺。


    而此時吳信也已然再次衝上了最前。


    匈奴騎陣中,那旌旗所在的匈奴百戶望著離自己所在越發近的吳信不禁握緊了彎刀,麵色出現了驚懼。


    “砰——”


    一名匈奴遊騎的胸口凹陷了下去,倒飛出幾米遠。


    而他也見到了這輩子從未見到的場景。


    奉命衝鋒並阻攔在前方的匈奴遊騎居然崩潰了。


    他們如同避難一般,為那名完全被鮮血染紅的騎將讓開了道路,肆意潰逃著。


    沒有人敢阻攔,所有人都選擇了逃命。


    因為那是怪物。


    “哈哈哈哈哈!!!”


    吳信大笑著。


    笑聲中滿是暢快。


    鮮血順著他的臉龐,流入他的口中。


    他驅動戰馬,揮動著長戟向著驚懼的匈奴百戶疾馳。


    那黑色的旌旗在他眼裏是如此的清晰。


    腦中,那記憶正在翻滾。


    【“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小人之輩,滾滾當道。”】


    【“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


    【“汝等且問我手中劍利否?!”】


    身著赤紅色戰袍的將軍虛影好似在吳信身上浮現,使得他雙目赤紅。


    【“生於陌生之地,所見所聞,心有憐憫,也許我不該那麽做,反正跟我也沒什麽關係。”】


    【“可我也曾於紅旗下宣誓。”】


    【“異族,百官,世家,豪強…”】


    【“我沒讀過多少書,還隨著時間的流逝忘了大半,我不知道該用什麽去改變這一切。”】


    【“我隻有武力和那半吊子的見識。”】


    【“有時候想想,也真是愚蠢。”】


    【“可他們需要我,他們在請求我。”】


    【“故財富不能動吾心,爵祿不可改吾誌,生死不可阻吾行!”】


    【“我非好人,可也非壞人。”】


    【“世人畏我,稱我為逆賊。”】


    【可麾下涼州軍兵與百姓卻愛戴於我,稱我為…”】


    【“飛將軍!”】


    “死!!!”


    草原,將成為我馳騁天下的起點。


    思緒流轉,戰馬奔馳間,吳信額頭青筋暴起,一身氣勢抵達巔峰。


    手中長戟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發出急劇刺耳的聲響。


    “啊啊啊啊!!!”


    生死之間,匈奴百戶雙目放大,歇斯底裏的大喊著。


    不過,這隻是徒勞無功。


    下一秒。


    再一次斬將奪旗。


    他的頭顱高高飛起,代表他身份的旌旗也倒伏在了吳信的馬匹之前。


    吳信用長戟輕挑頭顱,舉過頭頂,牽引著戰馬,望著還有向著自己這邊疾馳而來的匈奴遊騎厲聲大喊:


    “敵將,已被我吳信斬於馬下!!!”


    “威武!!!”


    四周的匈奴人正在倉惶逃竄。


    身後盧升等人,也盡皆舉起兵刃歡唿,拉動韁繩,駐馬停留在吳信身後。


    遠處,疾馳而來的匈奴騎兵在吳信的高唿聲中,懼是停下了身下的戰馬,驚疑不定。


    因為這才多久…


    一時之間,喧囂的戰場一下子便寂靜的下來。


    等過了片刻,在他們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這邊人多勢眾,幹嘛要怕時,吳信卻早已率領著剩餘軍兵拍馬急走,隻留給他們十幾個奔馳的背影。


    通俗點說…


    也即是…


    裝完逼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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