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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偞兒搖搖頭:“這可是攸關生死的大事情,難道你以為隨便舍棄個什麽視覺啦聽覺啦或者胳膊腿兒的就可以了嗎?如果你不修改的話是會死的,而且是背著殺人犯的名義,死後都不會得到大家的原諒,而舍棄靈魂的話,就可以扭轉乾坤,警察就會宣布你無罪釋放,那些死掉的人都是自殺,你可以輕輕鬆鬆毫無壓力的過完這一生,沒有靈魂,那都是你自然死亡以後的事情了,你也不會痛苦,這不是很好嗎?”


    “可是……”紀嘉仍在猶豫。


    看紀嘉還沒有做出決定,偞兒繼續說道:“想想你的父母,他們對你的生養育之恩你有迴報過他們嗎?你不僅沒有機會迴報恩情,還給他們抹了黑,你難道希望看到,在你被判死刑後,他們被世人戳著脊梁骨罵是殺人犯的女兒?更可憐的是,他們背負的那些罵名裏的事情卻是你沒有做過的。”


    聽到這裏紀嘉哭了:“為什麽我明明什麽都沒有做,我沒有殺人,我沒有害人,最後卻要失去我的靈魂,這不公平!”


    偞兒摸了摸銬在紀嘉手上的手銬說:“這世間本來就沒有什麽公平,公平這兩個字的存在就是為了證明不公平,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維護了你和你最重要的人的尊嚴,人總有一天會死亡的,隻是死亡的時候會分為有尊嚴的死去和滿是屈辱的死去,要哪種死法,就交給你自己來決定了,我能幫你的,隻是讓你認清現實,決定權,在你手裏。”


    紀嘉盯著手銬,淚一滴滴落在上麵,被捆綁住的雙手終於體會到了,真實不是真的發生過什麽,而是別人相信了什麽。


    “好,我去舍棄靈魂,修改本就不該我承擔的罪名。”


    偞兒走到她的身後,拍拍她的肩,紀嘉戴著手銬一步步向理書閣走去,推開理書閣大門的時候,偞兒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紀嘉推開門站在門口,一個人也看不到,正不知道要往哪裏走,一個聲音傳了過來:“紀小姐,請進。”


    紀嘉朝著說話聲的方向走去,看到一個用珠簾圍起來的地方有人影,於是撥開珠簾,一個麵相英俊的年輕男子引入眼簾:“你好,你是這閣樓的主人?”


    溫良點點頭,手在小木桌上一揮,就出現了盛有茶水的茶具,對紀嘉說:“紀小姐,請坐。”


    紀嘉坐下,說:“先生有可以隨便變換東西的能力,修改我的命運,看來也是輕而易舉的了。”


    “你要修改的命運,是為自己洗刷冤屈?”溫良說著,拿出了紀嘉的《命運簿》。


    “是,我沒有殺人,可沒人相信我,法律隻憑那些莫名其妙的證據就要判我為殺人犯,可我什麽都沒做啊。”


    “別擔心,我會為你修改你的命運,抹去那些證據的,隻要,你願意舍棄你最美好的東西。”


    “我知道,要舍棄靈魂,那就這麽做吧,我願意。”


    “紀小姐考慮清楚了?舍棄靈魂,在你死後,就不會有轉生和來世了,這將是你的最後一程。”溫良提醒她。


    紀嘉苦笑著說:“先生有其他辦法嗎?不舍棄我的靈魂,也可以恢複我的清白。”


    他多想保留住紀嘉的靈魂,他明明知道紀嘉是冤枉的,實在不忍心就這樣毀了一個人,可偞兒的臉一閃過腦海,他又不得不考慮,那個讓他倆惟命是從的大能,如果發現這事,一定會遷怒於偞兒的,到時,自己豈不是又多害了一個人,其實從葉月死後變成鬼的時候溫良就在反省自己的做法,他自作聰明的救下了那個純潔的孩子的靈魂,為了讓她有重生的機會,提前結束了她的生命,卻害的別人因此而斷送了性命,聽起來,他好像是在做好事,實際上,這些悲劇都是因為他破壞了規矩而發生的,看起來,他可以無所不能的修改每個人的命運,實際上,又不能隨心所欲的改變每個人的命運,真是諷刺,能力明明已經很強大了,卻不能想怎樣就怎樣。細說起來,偞兒比自己要敬職敬責的多,理書閣的客人幾乎都是偞兒引誘進來的,他作為一閣之主,卻從不關心每月來的客人增多或者減少,他自持放不下心裏的善良,不忍心損害凡人的利益,卻忘了最重要的一點,他和偞兒才是同類。現在的他,說他是個大善人,他算不上,過去的兩千多年裏,他親手終結了無數人的生命和寶貴的東西,說他是個大惡人,也算不上,同樣有無數人,因為他巧妙的方法,而保留住了生命和最寶貴的東西。他本來是好意,想挽救葉月的靈魂,可從結局上看,因為他的決定,他害了更多的人死於非命。


    溫良拿出金色小刀遞給紀嘉,把她的《命運簿》翻到了要修改的那一頁,他覺得,這結局,是他錯了,想到偞兒那張懼怕命運之神的臉,他拿出了如意神筆,按照偞兒的想法,修改了紀嘉的命運。


    “好了,紀小姐,你的命運已經改好,沿著剛才來的路,出了走廊,想著你要去的地方,就可以迴去。”


    紀嘉起身,朝著門口走去,要出門的時候停了下來,背對著溫良說:“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本來是應該向你說聲謝謝的,可我覺得你不配,你這個地方,既然可以修改命運,不就說明每個人的命運是從這裏來的嗎?那麽我的命運為什麽要如此冤屈,我沒做一件錯事,卻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這冤屈的命運不是就拜你這裏所賜嗎?說真的,我討厭這裏。”說完奪門而出。


    紀嘉雖然誤會了命運的出處,但溫良卻沒有解釋,因為他覺得她說對了一件事,她這冤屈的命運,的確是拜自己所賜,他活該被指責。


    紀嘉走後,溫良來到荷塘邊,他看著池中的荷花,無比的想念他的愛人,他一個人在這理書閣兩千多年了,為了她等待了兩千多年,可是,從她死後,再也沒有任何關於她的消息,溫良看著荷花,眼裏的淚水默默流下,仿佛荷花上有他日夜思念的愛人,他輕輕說道:“初荷,你在哪裏,如果你再不出現,我怕我無法在這理書閣裏堅持太久,求你,與我相遇。”


    偞兒在警局外看到紀嘉和她的爸爸媽媽抱在一起,便知道了紀嘉成功修改了命運,她用神力探知到紀嘉確實舍棄了靈魂,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經過葉月和熊琪的兩次失策打擊,她的自信心被消磨掉了不少,當然這信心不是被失敗消磨掉的,而是被理書閣的閣主,她的閣主先生總是會做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決定。


    偞兒總算可以安心的去大吃大喝了,自從葉月死後,她就一直在想辦法尋找新的靈魂來做替補,她感覺自己已經好久都沒有吃肉跳舞,在人群裏散發光芒了,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填飽自己的味覺,像她和溫良這樣的存在,早已經不是凡人了,他們就算不吃不喝,也不會感到饑餓幹渴,可是肚子不會餓,味覺卻會覺得空虛,當她還是一個普通人時,受過了太多的災難,才會在擁有永恆之軀後,向往更多的美好。


    偞兒來到一家高級的餐廳,這裏的牛肉非常好吃,可是她要進門的時候,卻被服務生阻止了在了門口。


    “不好意思小姐,本餐廳今天被一位先生包場了,不對外營業。”


    “什麽?”偞兒不高興,普天之下,沒有她想吃吃不到的美食,她手指著服務生說:“誰包的場,本小姐今天就連他一起包了。”


    服務生麵露難色,說道:“小姐,今天包場的是abbott,不久前,他的女朋友死於一場意外,而現在,他為自己的樂隊選好的大提琴選手也自殺了,他原本是打算今天去公布結果的,可是……這麽短的時間裏失去了兩個重要的人,他該多麽的傷心啊,他今天包下這裏,就是為了發泄一下悲傷的情緒,小姐,請您理解一下正在悲傷中的人,明天再來,本店一定好好招待。”


    聽到服務生這麽說,偞兒的目光穿過厚厚的牆壁,直接透視到餐廳裏的abbott,他身穿一身黑色,滿是悲傷的坐在椅子上,除他之外,桌子上還放著兩副餐具和兩把空椅子,abbott把上好的牛肉切好,分別放在兩副餐具裏,對著空氣用英語說道:“知道你們倆關係好,本來想在公布了熊琪是我要的大提琴選手後請你們在這裏吃飯的,沒想到葉月居然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更讓我沒想到的是,熊琪你居然為了葉月自殺了,真後悔沒有早點公布你是我選上的人,現在,雖然你們倆去了另一個世界,但我還是想對葉月你說,你是我最愛的女孩,對熊琪你說,你是我最看好的大提琴演奏家,在另一個世界,要開心哪。”然後,abbott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到這裏,偞兒想起熊琪最後舍棄友情時說的,她依然是幸運的,因為終結她的一生,真正有過的朋友,始終隻有葉月一個。當熊琪因為贏過葉月而高興時,當熊琪因為葉月和abbott走的太近而不安時,當熊琪脫口而出舍棄友情時,偞兒都堅定的認為,熊琪是個貪婪的壞女孩,她一定會貪生怕死自甘墮落的,所以當她被葉月用琴弓要挾時,偞兒胸有成竹的認為她一定會選擇舍棄靈魂,可是結局,卻像溫先生說過的那樣,證明了熊琪其實是一個好女孩,偞兒見過太多的人心險惡,見過太多的背叛離棄,她不相信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已經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可是溫先生,在經曆過比她更多的是非之後仍然能準確的看透人心,雖然偞兒覺得溫先生作為閣主來說有些時候個人感情放入太多有失閣主身份,但她還是感到,這結局,是她錯了。


    她離開餐廳,找到紀嘉,紀嘉正在家裏的床上安靜的睡著,這幾天她經曆了太多,現在早已疲憊不堪,再過幾天就會畢業,發生了這麽多事,她也不會再去學校了。


    偞兒站在她的床邊,伸出右手的食指,指著她的額頭說:“以前我還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呢,我向來隻提前別人的厄運,不會提前別人的好運,你是第一個被我賜予好運的人。”說完,偞兒輕輕在她額頭點了一下。


    第一次,偞兒給了別人祝福,而不是詛咒。


    從紀嘉的窗戶外看去,整個城市熱鬧依舊,就連音樂學院此時此刻也不再被死亡的氣息籠罩,仿佛一切都隨雨後的水滴蒸發掉了,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經翻開過《命運修改簿》,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經去過理書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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