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大廳此時一片寂靜,人們注視著那被掀飛五米多遠,狼狽摔在地麵上的金發青年,以及原地緩緩收迴雙手的黑發年輕人,神色極盡驚愕。


    “這是....法術嗎?”


    “他是位法師?”


    “早就猜到他會覺醒失敗,所以將他培養成為法師了嗎?泰倫伯爵隱藏的可真好...”


    “奇怪,你有聽到咒語嗎?”


    “....”


    大廳氣氛在少許安靜後,各種或細微或響亮的議論開始轟然出現,像是一群蜜蜂,嗡嗡的聲音令人非常煩躁。


    起碼裘德感覺是這樣。


    他緩緩從地麵爬起來,清理了一下身上不見多少灰塵的衣物,望著前方艾倫,表情不見痛苦,反而一臉陰沉。


    “你是否,還會一種令人疲勞的法術?”他咬牙憋出這句話,竟好像並沒有在意之前自己的狼狽!


    然而艾倫卻因此而動容,隱隱明白了裘德的真實目的。


    “之前的武鬥隻是試探?被發現了?”


    “為什麽?”


    他疑惑不解,以至於並沒有及時迴答裘德的問題。


    “很好,”金發騎士仿佛認為艾倫已經默認了他的問題,於是開始習慣性的低笑了起來:“來吧,準備一下,我要和你真正的打一場。”


    然後不待艾倫迴應,他又一臉怒火的說:“既然你並不是那種毫無力量的普通人,那我還顧忌什麽呢?”


    “我想這是個誤會。”艾倫覺得這種事情盡量避免為好,因為他從中嗅到了不尋常。


    然而他之前給裘德打上的標簽並沒有打錯,裘德根本聽不進去他說的話,也沒有和解的意思。


    “怎麽?還想狡辯?”裘德啐道:“你戲耍我的時候估計也是像現在這樣,把我當個白癡玩弄於鼓掌的吧?”


    “這並不是狡辯,有人在你用你對付我。”艾倫皺眉說道,聲音不大不小,沒有在意他的話是否被周圍人聽到。


    裘德同樣不在意這點,他冷笑道:“你說得對,有人在利用我對付你,但你顯然也不安好心,所以最後我才是最蠢的,但我本就看你不爽,所以...”他瞪著艾倫,右手開始動作,從袖口撕下一塊白布,繼而走到艾倫麵前,恨恨的扔在他腳邊。


    “所以,被利用也就被利用了吧。”


    低頭看了看腳邊的白布,艾倫皺了皺眉:“決鬥嗎?”


    “怎麽,你不敢答應?”裘德用語言刺激著艾倫,聲音也提高了很多,明顯想惹來周圍圍觀群眾的注意力:“之前你不是很厲害的嗎?現在為什麽不敢?還是說你覺得自己會敗在我這位手下敗將手裏!?”


    “倒也不是不可以....”


    艾倫若有所思的想著,他抬頭說道:“決鬥可以,但是得一個月之後。”


    “很好,聽你的,隻要你和我打一場。”


    裘德低聲笑著,也沒問為什麽艾倫要約定在一個月之後,似乎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和他打一場就好。


    然後他就突然仰起頭看向四周,在賓客們的注視下,朗聲道:“武鬥不怎麽盡興,所以我和這位來自礁石的克裏希先生經過商議後,決定將要為大家帶來精彩的決鬥表演,地點是荊棘角鬥場,時間——一個月之後!”


    又是仍白布又是咬牙切齒的,賓客們本就有所猜測,而今聽到他如此說,算是基本明白了他們之前到底在說些什麽——決鬥!並不是武鬥,是正式的決鬥!


    這讓很多人麵麵相覷,當然,一些事不關己的觀眾們則大聲喧嘩。


    “好!”


    “刺激!”


    “決鬥才過癮!”


    很多宴會賓客們的反應非常熱烈,因為相對於武鬥來說,決鬥才是真正的戰鬥,那真刀真槍的上場顯然比這種看起來平平常常的搏鬥要有趣的多!


    “這也是他們早就計劃好了的?”看著場地中央那進行收場禮的兩個年輕人,胖公爵皺眉看向身側的貝爾騎士。


    “抱歉,公爵大人,我對此一無所知。”被他問及的貝爾騎士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事實上,我連這場武鬥都毫不知情,您知道的,裘德他一向很衝動...”


    “可是他是你的兒子!”格羅斯意有所指。


    “是啊,他是我的兒子。”貝爾唉聲歎氣道:“但他已經成年了,公爵大人,我沒辦法幹涉他的行為,而且就算幹涉了,他也不聽話呀。”


    “是嗎?”格羅斯搖了搖頭:“你的能力很出眾,”他說:“但你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我無法反駁您的話。”貝爾羞愧的低下了頭。


    “那麽,”格羅斯轉過頭去再次看向武鬥場地:“對於一個月後將要發生的決鬥,你怎麽看?”


    “這...”貝爾躊躇少許後,說道:“如果您需要的話,我會叫他認輸。”


    格羅斯神色稍有意動,但見踏步走迴來的艾倫那不見絲毫憂慮的神色,他突然笑了起來:“不用,我要讓他全力以赴的和我女婿打一場!”


    “什麽?”似乎沒料到胖公爵會這麽說,貝爾一臉疑惑:“可是,您就不怕他出現什麽意外?盡管他看起來不是很簡單...”


    “意外總是會不期而至的,”格羅斯說:“所以他需要有一顆時刻警惕的心,這樣才不會中途夭折。”說罷,他又伸手拍了拍貝爾的肩膀:“不過你也不用怕什麽,這場決鬥如果真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我是不會見死不管的。”他說道:“不論是克裏希,還是約翰尼,兩個人都不能出現意外!”


    “好吧,”貝爾緩緩點了點頭:“謹遵您的要求,大人。”


    這邊公爵和屬下交流意見,那邊艾倫已經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下,前往更衣室換迴了自己的衣服,然後也不見他擔憂或者得意,表情淡定的繼續參與著宴會。


    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他不再無人問津了,很多人在看到他恢複盛裝後找了上來,盡管前一刻他們還愛答不理。


    “對於一個月後的決鬥,您有信心嗎?”


    “您是位法師?抱歉,我還是頭一次這麽近的觀察法師,有點緊張,那麽....”


    “為什麽是一個月之後?”


    “......”


    隨著武鬥結束,各式各樣的問題接連而至,這就是出風頭的代價。


    對艾倫來說不算什麽好事。


    對於這些一個個湊上來的陌生人,他盡管不怎麽想搭理,但宴會上很多人此時都在或明或暗的注視著他,他也不能表現出不耐神色,私下裏還沒什麽,大庭廣眾之下,艾倫不得不顧及克裏希家族的顏麵問題。


    雖然他覺得那卵用沒有。


    法師身份就這麽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了出來,但艾倫看起來卻一點也沒有在意,仍舊麵不改色,這讓宴會當中的隱藏法師們無不皺眉不已,同時,他之前釋放法術時的咒語問題也讓他們非常的好奇,隻是相比於普通人來說,法師們已經習慣了隱藏在聚光燈之下,所以他們盡管有所好奇,但也沒明目張膽的找上艾倫,因為現在的艾倫,代表的就是聚光燈,吸引著周遭人的視線。


    “為什麽是一個月之後?我想你應該沒忘記神降日前後兩個月是不能動武的,雖然這條規矩現在已經很少有人遵循了,但作為德麗爾冕下的虔誠信徒,我一直銘記於心。”


    “......”


    “兄弟,不要緊張,法師也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的,沒什麽不一樣,你連天啟騎士都見過了,還怕什麽法師?”


    “......”


    “如果對上他那位血裔騎士父親的話,我沒信心,但他不過是個秘技騎士,”說到這,艾倫聳了聳肩,似乎在表達不屑。


    這倒不是他故意顯擺,而是騎士在接受挑戰後基本都這種態度,艾倫雖然不是騎士,但用這種方式迴答問題很有必要,因為如果你在這時來個謙虛客套之類的話,反而會被人看輕。


    群星人不比前世,處事態度是不一樣的,就像格羅斯當初說的那樣,過分謙虛反倒會惹來反感。


    接連迴答了幾個問題,滿足了圍觀群眾的好奇心後,艾倫就被人從人堆當中拉扯了出來。


    那是瑪格麗特,他在將艾倫拉到宴會的一個角落後,就目光深炯的盯著他看,初時還不覺得怎麽樣,時間長了艾倫就有點不自在。


    “怎麽了?”他疑問。


    “我早就知道你是法師了。”瑪格麗特意有所指的問:“但法師不都需要念咒的嗎?為什麽剛剛你沒有?”


    這個疑惑並不止瑪格麗特有,宴會當中,很多法師以及對法術有所了解的賓客都好奇不已,但這種問題屬於個人隱私,基本上好奇的都和艾倫沒什麽交情,他們自然也就不好上來詢問。


    瑪格麗特則沒那麽多的顧忌,這段時間的相處,兩人已經算得上是朋友了。


    “我會靜默施法,在心裏念咒的。”艾倫的迴答不怎麽靠譜,但瑪格麗特竟然還真就相信了,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點了點頭,然後想到了什麽,精致典雅的麵容突然黯淡了下來。


    “蕾妮也是位法師,如果她還正常的話,你們應該會有共同話題。”


    “蕾妮....”艾倫想到了這幾天所聽到的消息,安慰似的說道:“別太擔心,事情總會好起來的。”


    “但願吧。”瑪格麗特勉強衝其笑了笑。


    蕾妮的瘋病又犯了,這兩天正大吵大鬧著,所以瑪格麗特才扔下艾倫不管消失不見,那並不是消失,而是照顧妹妹去了。


    因為同樣住在城堡內,所以艾倫還是隱約了解一些情況的,這段時間,城堡頂層區域時不時就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大笑聲和破鑼似的嚎叫,讓他每每聽起來都膽顫心驚,實在想不到當初那位文文靜靜的小女孩會變成這種樣子。


    艾倫有心幫助她們,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幫,所以隻能就這麽看著,但這並不妨礙他了解其中情況。


    “你們不是叫了學士塔的一位大學士過來了嗎?怎麽?他也沒有辦法?”他疑問。


    “大學士?”瑪格麗特麵容有些古怪,貝齒緊緊咬了咬嘴唇,沉默半晌,她盯著艾倫,語氣莫名的說道:“大學士也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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