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潮熙攘的街邊,童晚和伏夜兩人興衝衝地來到一買銀戒的路邊小攤前。


    「小姐、先生想買什麽樣的戒指?尾戒嗎?還是情人戒?」


    小販老板熱給地招唿眼前這對俊男美女。


    「我們要結婚。」


    伏夜直接說明來意。


    「結……結婚?」老板以為自己聽錯了。有沒有搞錯啊?怎麽會有人跑到他這樣的路邊攤來買婚戒?!況且這兩人,一個穿西裝,一個著套裝,看來都不像是窮酸之人啊!


    童晚拉著伏夜的手,一同伸向老板,試手指的粗細。


    「我們要一模一樣的一對。」她特別指明。


    「這……這樣啊……」老板硬著頭皮推薦了兩款一樣的男女對戒。


    不管他們是不是存心耍人,顧客至上的原則是不變的。


    童晚和伏夜選定了戒指,付了錢,然後,便旁若無人地直接在小攤販前交換起戒指。


    「小晚,謝謝妳嫁給我。」伏夜執起她的手,誠摯地道。


    「不客氣,也謝謝你娶了我。」


    「應該的。」


    結束隨興的儀式對話,兩人開始彼此交換戒指,此時,已開始有路人好奇地圍觀兩人。而小攤老板眼見越來越多人聚集在攤子前,同時也看不慣兩人亂七八糟、不按牌理出牌的結婚過程,於是忍不住開口「主持公道」。


    「等一下,你們這樣不對啦!我來——」


    清清喉嚨,老板竟然當起教堂裏牧師的角色,煞有介事地問他們彼此是否真心要嫁對方、娶對方。


    當獲得兩人首止目確定後,緊接著宣布道:「交換誓言。」


    「我童晚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吃梨子了,而且絕不讓阿夜送我梨子。」


    「為什麽?」伏夜皺眉問。


    「因為我再也不想和你分離了,送梨子不吉利,你以後絕不能再送我梨子了,這個要求你做得到吧?」她孩子氣地說道,但態度十分堅決。


    「好,我伏夜發誓,以後絕不送小晚梨子,並永遠守在她身邊,絕不讓她為了我而﹃頭破血流』。」他語帶雙關地說道,童晚忍不住笑了。


    賣戒指的老板雖然覺得他們的誓言實在怪得可以,但還是做出最後的宣布。「


    好了,你們現在可以交換戒指了。」


    伏夜執起童晚的手,親自為她套上他的承諾。


    「我愛妳。」


    「我也愛你。」童晚也套上她的。


    戒指雖然便宜,但兩人的情意深濃,連老板都忍不住感動了起來。當童晚將戒指緩緩推進伏夜指間後,周遭意外響起一陣掌聲。


    童晚和伏夜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周圍不知何時已圍滿了人,觀看見證了屬於她和他的婚禮。其中還不乏是因為認出童晚身分而好奇圍觀的民眾。


    「吻新娘!吻新娘!」


    人群中有人起哄,接著聲浪越卷越大。


    童晚開始臉紅起來,正考慮拉著伏夜落跑時,伏夜冷不防俯身,雙唇緊緊攫住她的。


    那是十分熱情的一吻,伏夜以他的唇、他的舌和他的溫柔,向世人宣告著他對她的獨占與嗬寵,她是他的妻子,從今以後,他的熱情、他的柔情、他的專情,全都隻歸屬於她一人——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當他結束這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吻後,圍觀的眾人再度爆出歡唿。有些剛剛才經過的路人不明所以,還以為正有人在拍戲呢!


    「結婚後第一件事,妳想要做什麽?」伏夜搭著她的肩,認真地問。


    童晚思索了下,笑道:「我想做一件覺得幸福的事。」


    「進洞房、進洞房。」幾個年輕人發出曖昧的一局喊,擺明瞎湊熱鬧。


    童晚臉又紅了,隻見她牽住伏夜的手,漾出幸福的微笑。


    「走,我們去吃剉冰。」


    ☆★☆


    當伏夜和童晚手牽著手迴到童晚住處時,已是晚上十點以後了。


    「如何?不錯吧!」


    為了慶祝,童晚帶著伏夜逛了許多的地方,吃了許多的東西。而伏夜的魅力果然也不是蓋的,他初次在台北街頭「亮」相的第一晚,總計有兩家模特兒經紀公司的星探、一家傳播公司製作人,紛紛詢問他有沒有興趣往演藝圈發展,此外,還有為數不少的女孩子借機向他搭訕。


    早知道他有這種潛力,但仍是不習慣。


    不過還好值得慶幸的是,她的動作比他們都快了一步。


    他是隻屬於她一人的!這項認知讓她感到莫名的滿足。


    她和他算是已經結婚了吧?一整晚,她自問了無數次。但不管如何,他們有證人、有戒指,隻要他們兩人認定,他們確實已經結婚,那就夠了!


    「我覺得很幸福,妳呢?」一走進屋裏,伏夜開口即說道。


    「我也覺得很幸福,因為剉冰很好吃。」童晚有些頑皮地玩笑道。「我曾經跟你說過,夏天吃剉冰和洗冷水澡最幸福了。」雖然現在已不是夏天了,但還好台灣的天氣還是滿熱的,適合吃冰。


    「我還記得妳建議我去洗熱水澡。」


    「對呀對呀,你要不要洗?」


    「現在?」


    「對呀,雖然現在還不算冬天,但也差不多了。」說著,童晚即跑進浴室,放滿一缸熱熱的洗澡水。


    「妳和我一起洗。」伏夜理所當然地提議道。


    一起洗?」她嚇一跳。


    伏夜見她又臉紅的可愛模樣,忍不住更嗬寵地說道:「我們不是一起洗過澡了嗎!會很奇怪嗎!」


    「那……那不一樣啦!」她有些結巴道。「而且……我這裏的浴室有點小,恐怕會很擠……」


    「那就擠在一起啊。」他笑看她越來越燒紅的小臉。「而且,妳已經是我妻子了,做任何事都是理所當然的。」


    童晚在他眼中看到屬於男人的眼神,他愛她,對她有欲望是理所當然的。況且今晚應該算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吧!


    但她實在緊張,不知自己是否已做好心理準備,畢竟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了。


    盡管內心交戰,但十分鍾後,她棄械投降了!


    裸身和伏夜泡在浴缸裏洗熱水浴的感覺實在太誘人了,她無法抗拒,她想獨享他一個人。


    「怎麽樣?洗熱水澡的感覺?」水氣氤氳中,她問。


    「很幸福。」他抱著她,沉聲道。手指輕輕畫過她肩膀上那仍然清晰可見的傷疤。


    童晚渾身一顫,也感覺得到他的緊繃。


    「一定很痛吧?」他心疼地問她。他知道,她身上這些傷將會、水遠烙印在他心頭,隨時提醒著他,絕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現在已經不痛了。」她怕他擔心,連忙說道。其實她在乎的是他的眼光。「


    隻是有一點醜,怕你看了不喜歡:….」


    「隻要是妳的一切,我都不會不喜歡。」


    他低頭溫柔地在她的肩頸上印下無數的細吻。


    「謝謝你。」童晚顫聲道,不知是因為受他親吻影響,抑或是受到他真誠對待所感動。


    如此的男人……怎能不令她傾心呢?


    迴身反勾住他的頸項,她熱情主動地吻他。


    狹小的浴缸裏,兩人的肢體親密交纏。他是她的丈夫,在這世上,他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小晚,明天晚上,我帶妳去見我的親人好不好!」


    「嘎?誰?」熱情迷蒙中,她」時無法消化他的話。


    「我的爺爺和姑姑。」


    「你找到你的家人了?他們也在台北?」她終於意識到這層涵義。


    「嗯,他們想見妳,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童晚點頭。「現在,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見他們也是應該的。」


    「謝謝妳。」


    伏夜摟住她,再度熱情地吻她。


    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嗬……


    ☆★☆


    翌日。


    當伏夜神采奕奕地穿著西裝,帶著身穿禮服、妝點過的童晚出現在這家全台知名的五星級飯店時,童晚徹底傻眼了。


    不,該說她是驚愕至極。


    尤其是當她看見總經理伏月弦時的那種震驚,足可列入她從小到大最大驚嚇事件前三名了。


    是嗬,他們都姓「伏」,這樣的姓氏在台灣不多見——至少在她身邊是如此,但,天底下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一件事?!


    她是見到了伏夜臥病在床的爺爺,也見到了那位她「早已認識」的姑姑。可除此之外,最令她措手不及的還是這場見麵會的陣仗!


    原本,她還以為隻是單純地和他的親人見麵,卻怎麽都沒料到竟會是如此盛大隆重的宴會——一場「襲月集團」伏老先生找到孫子的慶祝會。


    場中,除了有新聞媒體之外,當然還有fnn全體的工作人員。


    這也是為什麽她會如此錯愕的原因,看著許哲嗣和林玉婉同樣不可置信的眼睛,她真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算了。


    「原來,這才是妳辭職的真正原因。」許哲嗣抓住空檔,找到機會和她說話。


    童晚搖頭,想解釋。「事情有點複雜,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天啊,她該怎麽向他們說明這一切?


    前一天,她還信誓日豆地說要辭職,隔天,她即搖身一變成了「襲月集團」的少奶奶,變成fnn老董事長的孫媳婦。他們會怎麽看她?認為她是另一個以釣金龜為職誌的女記者?


    「其實妳不必跟我解釋什麽,因為妳隻是我的工作夥伴,我沒有權利去幹涉妳的私生活,隻是以後我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合作了,是不是?」


    童晚低下頭,不知為何,心中有一抹難過。


    她隻想單純地愛伏夜,並不想去背負這些人情世故和批判眼光。


    「可以和老搭檔敬個酒,做個道別嗎?」許哲嗣望著童晚,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童晚搖搖頭,不想麵對這種難堪。她在眼淚即將落下之前,提起裙襬轉身朝大門方向跑去。


    而正在和黑叔說話的伏夜,看見童晚突然跑出去的動作,也嚇了一跳,連忙不顧眾人的眼光趕緊追出。


    「小晚!」


    他在電梯門闔上的剎那喊她,但仍是慢了一步。


    伏夜扯開領結衝向一旁的樓梯間,快步追下。他不知道剛才發生什麽事,隻知道他不能讓童晚離開他的視線,他怕再看見任何意外……


    衝出飯店,跑向車來車往的十字路口,伏夜即看見童晚怔怔站在路邊,麵對著洶湧的車潮。


    「小晚,妳怎麽了?為什麽突然跑出來?」


    伏夜一把抱住她,緊緊地,不止目鬆手。


    「沒什麽,我隻是想出來透透氣。」她對他微微揚起唇角,不想見他再為她流露出那抹焦急憂傷的神情。


    「真的沒什麽嗎?」他好心疼地摟著她。「妳不可以騙我。」


    童晚迴抱住他,將臉埋進他胸膛,幽幽說道:「好吧,我承認本來是有點難過,因為你沒有告訴我你的家人就是我的老板,這讓我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


    「這很重要嗎?」


    「本來我認為很重要,可是剛才當我跑到這裏時,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所以,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她誠實地說出她的感受。


    聽她這麽說,伏夜才真正放下心來。「那就好,我剛才好怕妳就這麽跑出來,又會發生什麽意外。」


    「不會的,我不會那麽呆的。」


    童晚甜笑著,捧著伏夜的臉,十分鄭重地說道:「我絕不會讓電視劇裏那種令人吐血的事發生在我們身上的。」


    「什麽意思?」他不明白。


    「你沒有看過電視劇,所以不明白,電視劇裏常常有女主角為了某些傷心事奪門而出,不顧身後男主角的追趕,然後跑到馬路上,一個不小心,就被車撞成了殘廢、失憶什麽的,從此和男主角展開悲慘的糾葛……你放心,我才不會那麽呆,就這樣跑到馬路上送死呢!因為我要為了你,小心地保護好我自己,不讓我自己受到任何傷害……」


    「小晚……」


    「我不想再見到你那悲傷的表情了。」她抬手輕撫過他的眉間。「從今以後,我們都要開心自在的過日子,所以你也要答應我保護好你自己。」


    「我答應妳,也會保護好我自己。」伏夜認真承諾。「我們要一起開心過日子。」


    「走,我們迴去吧。」童晚習慣性和伏夜手牽著手。「我們不見了,爺爺他們可能會很擔心。」


    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一切,她問心無愧。


    隻要能和伏夜相守,她什麽都不在乎了。


    總之,她會讓她的朋友認識伏夜,能諒解的,她感謝。仍然無法接受的,她也不勉強,因為在愛情的世界裏,有伏夜明白她就夠了。


    就夠了……


    ☆★☆


    故事結束了吧?


    一定會有人關心,最後,到底是伏夜跟著童晚在台北落腳生活,還是童晚跟著伏夜迴到了夜火村的山上?


    答案都不是。


    因為他們兩人環遊世界去了。


    很難想象,是不是?


    話說迴到宴會後,童晚在伏月弦及黑叔的計劃下,和伏夜補辦了一場婚禮。當晚,伏老先生完成了他的心願,彌補了他的遺憾,然後意息外地,就這麽安詳地合上雙眼,走了。


    臨終前,老爺爺握著伏夜和童晚的手,希望他們能夠無牽無掛地過日子。


    畢竟,那是伏夜的父母親最向往的。


    於是,老爺爺將購買多年,卻一直無法送出的豪華輪船當作結婚禮物,送給他們。


    接著,伏月弦退迴了童晚的辭呈,堅持不止目讓她離開fnn的新聞崗位。


    所以,最後童晚成了fnn的特約記者,身負起到世界各地為新聞台采訪不同種族文化軼事的重任。


    這樣的任務,確實又成功燃起了童晚的鬥誌。


    而後,伏夜替她選擇了她成長的育幼院,做為他們出發的第一站——那裏,是她第一次感覺到寂寞的地方。


    童晚明白伏夜的用心,所以深深感動著。


    她知道自己將不再感覺寂寞了。而往後,還有無數的夏日,他們便會這樣一站接著一站,走訪世界五大洲的每個角落。


    這樣的日子,是無憂的。


    至於黑叔呢?


    在伏夜的堅持下,讓他提早退休去了,他選擇了留在台北,仍然盡心地為伏家付出,隻是這次的對象換成了伏月弦。


    二oo一年的夏天,她遇上了他,這場邂逅意外圓滿了許多美好的靈魂,一切都是如此幸福……


    那麽二oo二年夏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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