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冬季,天氣清冷的可以。我從小到大生長的這座南方城市一到冬天就會讓人很難受,室內隻有燥熱的空調,呆久了會讓人覺得口幹舌燥,室外又太過清冷,即便是加了多件冬衣也覺得寒冷異常。

    從錢宗翼的辦公室出來,我無心迴我的小屋。盡管熊帆一再邀請我搬去他那裏住,盡管他那裏確實條件甚優,我仍是覺得不太合適。我突然有些懷念曾經自己住過的地方——泉水麗都小區,那片隻有富人才住得起的別墅小區,於是,我叫了輛出租車,直奔那片富人區。

    半年未見,這裏仍然保留往日的富貴布局。我原來住的房子在小區的東北部,但是,要進入富人區必須要有門卡,或者在門口的儀器上輸入密碼大門才可以打開,如今以前的房子早已易主,密碼怕是已經更改,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這時保安出來,上下打量我。

    “小姐,請問您是小區的住戶麽?”保安倒是還像以前那樣彬彬有禮。

    看著他,我靈機一動,說:“不是,我是來找我朋友的。”隨即我說了以前住我家後麵的鄰居的名字和他的房號。保安按了一下對講機上的按鍵,對講機裏傳出“嘟嘟……”的撥號音,因為小區裏住的都是富人,因此治安有保障就顯得尤為重要,以前我在這裏住的時候這些保安就十分盡職盡責。

    “對不起小姐,您的朋友不在家,您看是不是等他迴來,或者您和他聯係一下?”保安依舊很有禮貌。

    我急忙說:“不如我進去等他吧,我和他約好了的,這個人怎麽這麽沒有信用……麻煩你把門打開讓我進去吧。”

    保安有點為難地說:“對不起啊小姐,我們有規定,隻有這個小區的業主才可以進去小區的,如果是訪客,必須有業主的證明才可以進去。要不您在我們保衛處等一會吧?”

    我沒有迴答,私底下想著對策,保安的盡職我早就領教過,即便再和他周旋結果也是一樣的,他肯定不會讓我進去。

    “還是不用了吧,我跟我朋友說一聲改天再找他,我還有事。麻煩你了。”說完我轉身離開。

    怎麽說我也在這裏住了十幾年,這片小區本來也就不大,我對這片小區可以說是了若指掌。我盡量輕鬆的走出保安的視線,思考著怎樣將我這半年所學付諸實踐。

    沿著歐式的圍欄往前走,因為是冬季圍欄裏探出的藤蔓早已幹枯。我計算著步伐,留心著周圍的一舉一動。前麵有一條河,正是因為依山傍水優越的地理位置這座小區的地價才會上升到隻有富人才能住得起。走到河邊,我順著河流的方向右拐,繼續沿著圍欄前行。如果我沒記錯,前麵大概五六米的地方應該有一處可以讓我進去的“豁口”。我記得以前住在這裏的時候圍欄上幾乎每隔幾步就有一個監視器,但是就在靠近河水的這一段,有一處的兩個監視器之間因為有一個花壇而隔了很遠。而我的項鏈裏正藏了一個迷你的信號幹擾儀,可以讓這兩個監視器接收到錯誤的圖像,這樣,在監控室的屏幕裏我就是隱形人了。

    我不敢太過得意,因為這畢竟是我第一次獨立完成“任務”。但是,這個任務的特殊性,讓我覺得刺激,甚至有些不安,這種感覺,就像以前在同學老師麵前表演,有些緊張但又充滿了期待。

    往前走了幾步,果然到了那個花壇。我看看四周沒有人,便將胸前偽裝成施華洛世奇水晶的項鏈取下,縱身躍上花壇。但願富人們此時都在家享受愜意的午後,不會注意到曾經他們中的一員正用這樣特別的方式拜訪他們的住處。

    我按照錢宗翼教我的那樣,取下水晶,項鏈上隻有一片製作成透明片狀的迷你信號幹擾儀,揭下幹擾儀一麵的膠紙,將項鏈像美國的西部牛仔一樣順時針甩,想借著離心力把幹擾儀甩到監視器上。這並不難,很快我就成功了。正想爬上圍欄,一輛轎車開過,心跳加速的我急忙從花壇上跳了下來,等那輛黑色奔馳開遠了,我仍然心有餘悸。

    第一次學以致用,看來並沒有想象中簡單,單是一輛車駛過,便足以讓我心神不寧了。不過還好,錢宗翼以前教過我,遇到這樣的情況怎麽辦,我像他說的那樣讓自己快速穩定了下來,重新爬上花壇。

    我仰頭看了看監視器,監視器上那個被我甩上去的幹擾儀正一閃一閃亮著紅燈,我知道這表示幹擾儀已經正常工作了。我笑了笑,自認為身手敏捷地翻過圍欄。

    小區裏的布置還和以前一樣,沒有區別。隻是夏天裏綠油油的草地變得枯黃,那些在夏天綻放過的美麗繽紛也都隻剩下枯枝。這個小區裏的冬天和夏天,我都經曆過,再次來到這裏,感覺真的很不一樣,時過境遷,尤其我還是以那樣一個方式進到小區裏麵,更加難以描述心中的感覺。

    走過小區中央修的很漂亮的人工湖,湖裏的水是溫泉水,其實小區裏每一戶的生活用水都是溫泉水,這足以顯示出小區的奢華。湖水仍舊清澈,湖麵上緩緩地冒著熱氣,倒是湖邊的鵝卵石,也許是因為天氣寒冷,石頭沒有了往日的光亮,被抹上了一層霜。

    走過人工湖,再走十來米就是我以前的家了。一下子有些害怕,那棟精致而奢華的別墅,承載了我曾經的全部,我有些不敢麵對它。房屋早已易主,不知道又是那位富豪住了進來。

    正想著,掛著“麗都園12號”牌子的別墅映入眼簾,半年未見,熟悉亦如從前。二層的窗戶對應的是我曾經的房間,我有些懷念淡粉色的窗簾。呆呆的矗立在這幢房子前——它現在也隻是棟房子——我竟然忽略了時間。

    汽車駛過的聲音將我喚醒,我第一反應就是這家現在的主人迴來了,急忙跑到旁邊的灌木與長椅後頭蹲下,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不能讓這家現在的主人看到我的出現。

    汽車開到別墅門前停下,車門打開,下來一位婦人。我驚訝的捂住嘴巴,差點叫出聲。那優雅的舉止,得體而奢華的著裝,那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我半年沒有見的讓我疑惑至今的,我的媽媽!

    還是本能,我不想讓她看到我在這,於是我盡量壓低身子。我看到她走到別墅前,按了按門鈴,隔了一會兒,門開了,裏麵走出一位中年女子,看上去應該是這家人的保姆或者傭人。媽媽跟她說了些什麽,傭人讓她進去了。我想不出,既然這房子已經易主,為什麽我媽媽還要到這來。

    大約過了十分鍾,房子的門才又被打開,我看見媽媽優雅的衝屋裏的人笑笑,我看不到門後的人是誰,但直覺告訴我應該不是方才給媽媽開門的傭人。我聽見門前的汽車發動引擎,媽媽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汽車倒退到柏油馬路上,疾馳而去。

    我緩緩站起來,長時間保持蹲著的姿勢讓我的腿變得麻木。心中太多的疑問,我定了定神,往剛才的花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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