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青雲二人強打精神,起了床,很快就恢複了原本的作息,早早的兩人就起來了,趕路十多天,兩人晨練都荒廢了。


    晨光微明,空氣清冷,四處沉淨,雞未鳴,日未升,初春的蟲鳴,也不那麽煩人,即便是早起的老人此刻也還在沉睡吧。


    現在也大概就是前世早上五點左右的樣子,王青雲二人靜悄悄起床。


    沒有洗漱,輕輕推開院門,麵對著門口的小河兩人開始站樁。


    靜下心來,甚至能感受到河水的流動,自從站樁進入第二境,兩人就沒有再強求,第三境完全就是水磨功夫,沒有十多年功底恐是枉談。


    兩人一直虎虎生風地打了幾套拳腳,這才收勢,這時謝氏也起床了,看樣子恢複不少。


    拖著虛弱的身子正在打掃院子。


    王青雲二人想要接過卻被拒絕,底層人民總是閑不下來的,人懶是最被人看不起的。


    “你們忙你們的”謝氏拒絕道。


    二人無奈,也不做過多拉扯,其實活動活動也好,心中的鬱氣和身體的不適也能由此調節,二人返迴房間取出毛筆準備練字。


    因為出門太遠沒有帶竹板,二人隻好就著河水,在岸邊的石板上練字,石板很大,是青石板,水分幹的很快,王青雲一還沒寫完都已經可以重新開始寫了。


    看著練字的兩人,謝氏也不是知道看到了誰的影子,怔怔地出神。


    “夫人,怎麽沒了二丫,還在睡嗎?”王青雲二人練完字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晨鍾已經敲過,城門已經打開,石橋上也開始三三兩兩的過人。


    對於河邊練字的兩人也隻當是奇觀多看兩眼,反正吹牛的資本又有了。


    “二丫出城撿柴了,估計快迴來了”幾天沒有下床,謝氏將家裏重新打掃整理了一下。


    “啊?這是多早就出去了?她一個小女孩怎麽出去的?”李皓也是驚訝,因為他們倆起的很早,而且城門一到晚上就是關閉的,兩人很是詫異她一個小女孩是怎麽出去的。


    王青雲也很震驚,她出去做什麽啊?而且看樣子分明不是第一次出去了,王青雲那種莫名的苦難之情又生出來了。


    這是一個高度文明社會的人類靈魂的最大悲憫。


    即便前世扶貧的時候也沒有到吃不起飯的地步,前世扶貧的時候這麽小的孩子還是在學堂裏的。


    “公子你們醒了,你們快歇著我去做飯”二丫背著一大捆柴,底部拖著地,沉重的柴火快要將二丫小小的身影壓的不見了。


    二人連忙上手接過二丫手中的柴火,柴很重,因為早晨的緣故還有點潮,即便是王青雲二人拖著也有點重,更何況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你怎麽出城的?城門不是關了嗎?一個人多危險啊?怎麽不喊著哥哥一起啊?”王青雲追問道。


    這一件件王青雲無法不為之動容。


    “小梨河出城口那有個洞,我能鑽出去,城門開了就迴來了,南城門口附近沒人安全的很”二丫舀了一碗水灌了一口,然後滿不在乎地說道,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


    “家裏沒柴了嗎?沒有的話,告訴哥哥一聲,哥哥去打柴啊”王青雲說道。


    “公子你們還得讀書考秀才呢,再說撿柴的活我自己能幹好,謝謝你們住我家,還治好我娘,我幹些活是應該的,再說我昨天還多收你錢了呢!”二丫將王青雲二人推出灶房,自己解開剛才背來的柴火準備燒水做飯。


    “你們快出去,這裏我能行,娘病倒就是我給弟弟還有娘做飯的”二丫說的平淡,卻格外的堅強。


    王青雲不好強扭二丫,隻得退出灶房,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灶房裏忙活。


    李皓搬來一把椅子扶著謝氏坐下,一旦打掃謝氏的身體還是有些勉強,臉色有些發白,不過太陽剛出來,陽氣上升,睡一會太陽,身體熱起來就好了。


    王青雲又複診了一下這才和謝氏聊了起來。


    “二丫弟弟是這幾天被帶走的?”王青雲問到。


    “嗯,我病倒以後也沒辦法洗衣賺錢,家裏的錢都在安葬二丫他爹的時候花光了,家裏沒有吃的,二丫他二叔就過來把二丫弟弟給抱走了,放任我們自生自滅,抱走也挺好的,我當時都快要死了,也養不活了”謝氏說得輕鬆,王青雲二人卻聽的心酸。


    二丫沒被帶走也正常,重男輕女不用想就知道何況還不是自己的孩子,古代大多數傳統家庭隻認為男孩子才是家族血脈,女孩子就是賠錢貨的代名詞。


    沒有將二丫賣掉鄰裏還要誇一句他二叔心善,這就是現實。


    王青雲也沒有說安慰的話,每個人都有自尊,沒必要再往別人傷口上撒鹽。


    王青雲二人對視一眼就將兩人昨晚的打算說了說,畢竟書籍都不是自己的。


    “你們能用就用吧,想抄就抄吧,想帶走也隨你們”謝氏說道,太過在意以後,反而不甚在意了。


    王青雲看的出來,謝氏對於生已經沒有太大追求的,雖不至於自尋死路,不過和行屍走肉差別不大,二丫還在灶房忙碌,火光還在劈啪作響。


    炊煙繚繞在府城裏,如果放在一塊看的話差別不大。


    但是炊煙下的籠罩的家庭卻是千差萬別,各自的苦難又哪有外人知道,王青雲二人也是機緣巧合撞了進來。


    如果撞進別人家恐怕又是一場別的光景。


    苦難不是代名詞,而是社會現實,王青雲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哪怕是出於租客的角度。


    王青雲不是降臨世間的真神,他隻是一個擁有後世智慧和一點悲憫之心的世人,看著忙碌的小身影。


    王青雲覺得也許自己應該擔當更多,至少不會比現在更差吧。


    扶貧嘛,老項目了,簡簡單單。


    初春的早晨,露水不重,王青雲二人站在小院子裏看著二丫忙碌卻不搭手,謝氏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沒人知道一個少年在此時立下了什麽誌向。


    也沒人知道他能不能做到,更沒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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