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夢莊周兩章中，顏兮和沐塵的對話對應447章編造的夢境，也是上一章裏顏兮想起的一切。）
這世間真真假假，誰能確定，夢裏的世界，不是另一個平行時空，亦或者前世？
———
在顏兮同鬱景行結婚之前，顏兮曾去見了沐塵。
人關在了郊外一處私宅裏。
沒有告訴鬱景行，是安白帶她過去的。
“這個，給您。”安白將一個裝置遞給顏兮，如果感覺有危險，按下按鈕，他這邊就能知道，並且同時鎖著沐塵的鐐銬會產生電擊。
顏兮沒有拒絕安白的好意。
她將東西收進了袖口，推門進去。
進去後，房間裏很像是監獄中的探監室，一層玻璃分割了兩個空間，也隔絕了所有可能的物理傷害。
“你來了。”角落裏的人沒有起身，隻略微抬眼。
顏兮走到玻璃前，“我來要一個真相。”
“替我完成一場閉環吧。”沐塵緩緩開口，“隻要你贏了，我就給你解答。”
———
再次睜眼，顏兮麵前是自己的臥室。
低頭，手機的界麵顯示打給鬱景行的電話被掛斷。
又看了眼日期，顏兮飛快反應過來現在的時間點，是楚跡來求她去看鬱景行的那天。
一時顧不得別的，顏兮連忙跑出了家門。
到樓下，稍稍鬆了口氣，好在，她就知道，楚跡絕對不會就這麽走了的。
“顏小姐？！”現在的楚跡還戴著麵具，雖然剛才被楚彥拉走，但他仍守在這裏，盼望著一個萬一，楚彥沒辦法，也隻能先離開。
此時見到顏兮下來，他快步迎上前，試探著問，“您…您願意去了嗎？”
顏兮點頭，“走吧。”
“謝謝您！”楚跡連忙給顏兮打開車門，直到見到顏兮坐上車，心口的石頭稍稍落下些。
楚彥剛剛對楚跡說的話是，鬱景行絕對不會希望他強迫顏兮過去，但眼下，顏小姐她是自願要去的。
楚跡壓著急切，將車開得很穩，顏兮看向車窗外，微微垂眉，這裏真得很真實，誰又能知道，這隻是一場夢境呢？
可哪怕是夢，她也得顧全一切。
車直接開到了主宅門口，顏兮剛想下車，楚跡卻開口，“您稍等一下可以嗎？我讓無關的人出去。”
他也是太急了，居然才想起來，家主現在的樣子估計會嚇到顏小姐。
顏兮卻猜到楚跡隱藏的意思，“不用，我不怕。”
楚跡沒辦法，隻能跟上。
進門上樓，書房的門已經打開，應該是陸思毅翻窗進去了。
屋內一片狼藉，顯然幾人動過手了。
“家主，”楚跡走得快，他想趕緊提醒一下，“顏小姐來了。”
瞬間看過來的目光帶著還未消散的瘋狂和暴戾，鬱景行攥緊了拳，“你去找她了？”
楚跡硬著頭皮還想說什麽，顏兮從他身後出現。
“是我自己要來的。”屋內除了鬱景行，陸思毅和鬱江也在，顏兮沒有管他們，徑直看向了鬱景行。
語氣輕柔，“鬱景行，你不想見我嗎？”
“別…你別過來…”明明上一秒還想要求死的男人，這一刻卻害怕極了。
她全都看到了…怎麽辦？怎麽辦？
“好，那你過來。”顏兮伸出了手，她知道該怎麽對付陷入糾結的鬱景行，“快一點，別讓我生氣。”
果然，鬱景行連猶豫都不敢有，站在了她麵前。
仔細看他的樣子，手臂和臉頰處都有傷痕，哪怕明知是夢境，顏兮竟也覺得心疼，“手，張開。”
鬱景行慢慢張開了手，隻一下便合上，卻還是讓顏兮看清了，血肉模糊，刀片陷入了掌心。
“先給他處理傷口。”顏兮忍著酸澀，衝楚跡道。
顏兮在，鬱景行很乖，他知道自己又惹她不開心了，可想不出任何辦法，隻能沉默著聽從她的擺布。
安靜地等著，等著她下最後的處決。
楚跡去取藥箱，連帶著示意屋內另外兩人先出去。
鬱江不知道來人是誰，但見鬱景行不再自虐，還願意處理傷口，連忙清掃了屋內，給兩人騰出空間。
陸思毅則是不敢再多生事端，一句話沒說便離開了。
等人都走後，顏兮才拉著鬱景行坐下，輕輕將他的袖口挽起一些，看到新舊傷口疊加在一起。
“為什麽要傷害自己？”
鬱景行低著頭，他清楚他們無法複合，隻當這是最後一次見麵，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以為，這樣，心就不疼了。”
他太痛了，找不到辦法，隻能借希望於身體上的傷，能讓自己暫時忘記心口的痛。
鬱景行知道什麽樣的傷不致命，他還沒想尋死的，最起碼不是現在。
隻是剛剛…有人阻攔他的時候，他實在沒克製住，忍不住升起想要毀滅包括自己在內一切的想法。
可是她來了，也…還好她來了。
楚跡處理傷口很熟練，也顧不得管鬱景行會不會疼，包紮上藥動作都放到了最快，反正顏小姐來了，人就死不了了。
顏兮將手放在鬱景行的頭上，一下下撫摸著，男人隻覺得如同做夢一般，若不是夢，她為什麽還會願意見他？
除了顏兮問話，他不敢多說別的，生怕驚散了這場幻境。
“不想分手，是嗎？”顏兮再次放輕了聲音。
鬱景行的身子僵住，半晌才開口，“對不起。”
“那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都好好活著，好嗎？”
鬱景行猛然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一抹期待。
以往顏兮每次看到這樣的眼神，都會忍不住心軟，可唯獨這次，她不能。
“我現在不想談戀愛，你願意等等我嗎？”
她自己都覺得這句話無情，鬱景行卻仿佛從中看到了希望。
其實早在十八歲那年，他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永遠活在冰冷陰寒的崖邊，不如徹底毀掉一切。
可她出現了，什麽都不用做，就隻站在那，就能讓他一步步朝著山下走。
壓垮鬱景行的並非顏兮說的分手，而是那天她驚懼的眼神。
他從自己幻想的美夢中醒來，鬱景行意識到，不管付出多少努力，不管怎麽做，他掩蓋不了那個人留給他的惡劣的基因，改不好的，他永遠也做不了一個正常人。
明明都已經放棄了，為什麽偏偏在現在，又一次給他這麽大的誘惑。
可哪怕明知大概率是謊言，鬱景行也不可能不去奢望。
聲音含著哽咽，“我願意的，多久都可以。”
“兩年，就等我兩年。”沒有期限的等待太痛苦，顏兮還是沒忍住給了夢中的鬱景行一個時間。
她起身，被鬱景行拽住了衣角，他不說話，可滿眼都寫著求她留下來，哪怕再多留一會兒。
心也在隱隱作痛，這還真得隻是夢嗎？這樣真實，難道真得不是她的上一世嗎？
進門之前，她一直在告訴自己，隻要給了鬱景行活下去的希望，她就立刻離開。
可真正見到眼前的男人，顏兮才知道，哪有那麽容易。
心底的聲音也在隱隱提示自己，完成沐塵所說前世今生的閉環，難道就是真的解脫嗎？不，她得自己尋一個出路。
…要賭嗎？
賭這不是編造的夢境，而是真實的世界。
若是賭錯了，她恐怕永遠也無法醒來。
可…如果賭對了，那她所經曆的一切，又算什麽？
不，這不是賭。
這世界本就真真假假，誰又能說，夢中的世界就不能是另一個平行時空。
良久，顏兮咬牙，握住了鬱景行的手。
“鬱景行，我們會重逢的。”
———
玻璃前，顏兮睜開了眼。
“沐塵，我贏了。”
這世間真真假假，誰能確定，夢裏的世界，不是另一個平行時空，亦或者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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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顏兮同鬱景行結婚之前，顏兮曾去見了沐塵。
人關在了郊外一處私宅裏。
沒有告訴鬱景行，是安白帶她過去的。
“這個，給您。”安白將一個裝置遞給顏兮，如果感覺有危險，按下按鈕，他這邊就能知道，並且同時鎖著沐塵的鐐銬會產生電擊。
顏兮沒有拒絕安白的好意。
她將東西收進了袖口，推門進去。
進去後，房間裏很像是監獄中的探監室，一層玻璃分割了兩個空間，也隔絕了所有可能的物理傷害。
“你來了。”角落裏的人沒有起身，隻略微抬眼。
顏兮走到玻璃前，“我來要一個真相。”
“替我完成一場閉環吧。”沐塵緩緩開口，“隻要你贏了，我就給你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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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眼，顏兮麵前是自己的臥室。
低頭，手機的界麵顯示打給鬱景行的電話被掛斷。
又看了眼日期，顏兮飛快反應過來現在的時間點，是楚跡來求她去看鬱景行的那天。
一時顧不得別的，顏兮連忙跑出了家門。
到樓下，稍稍鬆了口氣，好在，她就知道，楚跡絕對不會就這麽走了的。
“顏小姐？！”現在的楚跡還戴著麵具，雖然剛才被楚彥拉走，但他仍守在這裏，盼望著一個萬一，楚彥沒辦法，也隻能先離開。
此時見到顏兮下來，他快步迎上前，試探著問，“您…您願意去了嗎？”
顏兮點頭，“走吧。”
“謝謝您！”楚跡連忙給顏兮打開車門，直到見到顏兮坐上車，心口的石頭稍稍落下些。
楚彥剛剛對楚跡說的話是，鬱景行絕對不會希望他強迫顏兮過去，但眼下，顏小姐她是自願要去的。
楚跡壓著急切，將車開得很穩，顏兮看向車窗外，微微垂眉，這裏真得很真實，誰又能知道，這隻是一場夢境呢？
可哪怕是夢，她也得顧全一切。
車直接開到了主宅門口，顏兮剛想下車，楚跡卻開口，“您稍等一下可以嗎？我讓無關的人出去。”
他也是太急了，居然才想起來，家主現在的樣子估計會嚇到顏小姐。
顏兮卻猜到楚跡隱藏的意思，“不用，我不怕。”
楚跡沒辦法，隻能跟上。
進門上樓，書房的門已經打開，應該是陸思毅翻窗進去了。
屋內一片狼藉，顯然幾人動過手了。
“家主，”楚跡走得快，他想趕緊提醒一下，“顏小姐來了。”
瞬間看過來的目光帶著還未消散的瘋狂和暴戾，鬱景行攥緊了拳，“你去找她了？”
楚跡硬著頭皮還想說什麽，顏兮從他身後出現。
“是我自己要來的。”屋內除了鬱景行，陸思毅和鬱江也在，顏兮沒有管他們，徑直看向了鬱景行。
語氣輕柔，“鬱景行，你不想見我嗎？”
“別…你別過來…”明明上一秒還想要求死的男人，這一刻卻害怕極了。
她全都看到了…怎麽辦？怎麽辦？
“好，那你過來。”顏兮伸出了手，她知道該怎麽對付陷入糾結的鬱景行，“快一點，別讓我生氣。”
果然，鬱景行連猶豫都不敢有，站在了她麵前。
仔細看他的樣子，手臂和臉頰處都有傷痕，哪怕明知是夢境，顏兮竟也覺得心疼，“手，張開。”
鬱景行慢慢張開了手，隻一下便合上，卻還是讓顏兮看清了，血肉模糊，刀片陷入了掌心。
“先給他處理傷口。”顏兮忍著酸澀，衝楚跡道。
顏兮在，鬱景行很乖，他知道自己又惹她不開心了，可想不出任何辦法，隻能沉默著聽從她的擺布。
安靜地等著，等著她下最後的處決。
楚跡去取藥箱，連帶著示意屋內另外兩人先出去。
鬱江不知道來人是誰，但見鬱景行不再自虐，還願意處理傷口，連忙清掃了屋內，給兩人騰出空間。
陸思毅則是不敢再多生事端，一句話沒說便離開了。
等人都走後，顏兮才拉著鬱景行坐下，輕輕將他的袖口挽起一些，看到新舊傷口疊加在一起。
“為什麽要傷害自己？”
鬱景行低著頭，他清楚他們無法複合，隻當這是最後一次見麵，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以為，這樣，心就不疼了。”
他太痛了，找不到辦法，隻能借希望於身體上的傷，能讓自己暫時忘記心口的痛。
鬱景行知道什麽樣的傷不致命，他還沒想尋死的，最起碼不是現在。
隻是剛剛…有人阻攔他的時候，他實在沒克製住，忍不住升起想要毀滅包括自己在內一切的想法。
可是她來了，也…還好她來了。
楚跡處理傷口很熟練，也顧不得管鬱景行會不會疼，包紮上藥動作都放到了最快，反正顏小姐來了，人就死不了了。
顏兮將手放在鬱景行的頭上，一下下撫摸著，男人隻覺得如同做夢一般，若不是夢，她為什麽還會願意見他？
除了顏兮問話，他不敢多說別的，生怕驚散了這場幻境。
“不想分手，是嗎？”顏兮再次放輕了聲音。
鬱景行的身子僵住，半晌才開口，“對不起。”
“那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都好好活著，好嗎？”
鬱景行猛然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一抹期待。
以往顏兮每次看到這樣的眼神，都會忍不住心軟，可唯獨這次，她不能。
“我現在不想談戀愛，你願意等等我嗎？”
她自己都覺得這句話無情，鬱景行卻仿佛從中看到了希望。
其實早在十八歲那年，他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永遠活在冰冷陰寒的崖邊，不如徹底毀掉一切。
可她出現了，什麽都不用做，就隻站在那，就能讓他一步步朝著山下走。
壓垮鬱景行的並非顏兮說的分手，而是那天她驚懼的眼神。
他從自己幻想的美夢中醒來，鬱景行意識到，不管付出多少努力，不管怎麽做，他掩蓋不了那個人留給他的惡劣的基因，改不好的，他永遠也做不了一個正常人。
明明都已經放棄了，為什麽偏偏在現在，又一次給他這麽大的誘惑。
可哪怕明知大概率是謊言，鬱景行也不可能不去奢望。
聲音含著哽咽，“我願意的，多久都可以。”
“兩年，就等我兩年。”沒有期限的等待太痛苦，顏兮還是沒忍住給了夢中的鬱景行一個時間。
她起身，被鬱景行拽住了衣角，他不說話，可滿眼都寫著求她留下來，哪怕再多留一會兒。
心也在隱隱作痛，這還真得隻是夢嗎？這樣真實，難道真得不是她的上一世嗎？
進門之前，她一直在告訴自己，隻要給了鬱景行活下去的希望，她就立刻離開。
可真正見到眼前的男人，顏兮才知道，哪有那麽容易。
心底的聲音也在隱隱提示自己，完成沐塵所說前世今生的閉環，難道就是真的解脫嗎？不，她得自己尋一個出路。
…要賭嗎？
賭這不是編造的夢境，而是真實的世界。
若是賭錯了，她恐怕永遠也無法醒來。
可…如果賭對了，那她所經曆的一切，又算什麽？
不，這不是賭。
這世界本就真真假假，誰又能說，夢中的世界就不能是另一個平行時空。
良久，顏兮咬牙，握住了鬱景行的手。
“鬱景行，我們會重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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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前，顏兮睜開了眼。
“沐塵，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