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呢？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鬱景行悄悄攥緊了床單，不知為何，他麵對眼前的人，竟然有些緊張。
這種情緒本不該出現在自己身上的，可它就這麽出現了。
為什麽，他怎麽會這麽慫，根本控製不了自己，這不是他！
“你的手機。”顏兮從包裏拿出鬱景行的手機給他。
鬱景行接過，按開，屏幕上是她的照片，隨便翻了兩下，微信置頂是她，背景圖是她，相冊裏也全是她的照片。
顏兮：“還有一個手機，在家裏，你需要的話我讓安業一會兒送來。”
“嗯。”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顏兮是在迴憶鬱景行曾給她講過的，他十八歲前的事情，思索著該如何對待那個孤寂乖戾的少年。
鬱景行則是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明明他討厭喧鬧的，可如今的沉寂，居然讓他覺得心裏煩悶。
可是…沒有記憶的鬱景行什麽話題都想不出來。
“我們…是不是感情不好？”
想了半天，問出這句話時，鬱景行覺得自己心裏不舒服極了。
雖然唾棄剛剛從心的自己，但他莫名不想和眼前的人感情不好。
可自己什麽混蛋樣子他自己也是清楚的，剛才楚跡並沒有說清楚，他到底是怎麽娶到的老婆，萬一…萬一是搶迴來的沒有感情呢？
按自己的性子，看上了就直接搶到手也是有可能的。
但這樣的話，他在妻子麵前沒有底氣倒也是應該的。
“沒有啊，”顏兮，“我們感情很好的。”
鬱景行：“那你怎麽都不…不親近我的。”
進來之後坐得離自己那麽遠，也隻是口頭上問問自己怎麽樣，都沒有摸摸他檢查一下…
等等，他在想什麽？他明明很討厭和人接觸的！而且剛才那種委屈的語氣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
顏兮咬唇：“那我現在想抱著你哭，你能接受嗎？”
她怎麽不想和他親近，若不是擔心他失憶了會反感，她又怎會強裝著鎮定。
鬱景行認真想了下，說，“可以抱，別哭。”
顏兮的情緒徹底繃不住，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轉過身想擦去眼淚，被鬱景行輕輕握住手腕，“你別哭。”
還沒學會哄人的鬱景行笨拙地想要拿手給她擦淚，眼中染上急切。
顏兮哭得更厲害了，“你不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嗎！為什麽…為什麽…”
她差點以為，失憶後，鬱景行會就此離開自己，他們會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在門外猶豫了很久，她才鼓起勇氣走進來。
在她下定決心不管鬱景行如何對自己，都會好好照顧他，幫他想起來時，鬱景行的態度卻是這樣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鬱景行明白她的意思，但也隻能實話實說，他也不清楚為什麽，幾乎麵對她的所有舉動，都是下意識的，包括現在的道歉。
顏兮沒有哭多久，隻是發泄情緒，鬱景行現在隻有十八歲前的記憶，這代表在他恢複記憶之前，很多事自己要替他扛起來。
“我給你煮了小米粥，喝一點吧。”盛了一碗粥端過來，既然鬱景行不介意，顏兮就沒再刻意保持距離，直接上手喂他。“早晨先吃點粥，中午我給你煲魚湯喝。”
哪料鬱景行沒有喝，反而問她，“我是不是對你不好？”
顏兮愣了下：“什麽？”
鬱景行垂眸，“我隻是受了點小傷，居然就要你親自下廚？”
他剛剛碰到了，那雙手那麽軟，怎麽能在廚房裏操勞呢？
更別說，他們已經結婚，她是鬱家的女主人，家裏的廚子肯定不敢讓女主人親自下廚，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是未來的他這樣要求過嗎？
鬱景行在心裏罵未來的自己，自己娶迴來的老婆居然不好好珍惜，還讓她幹重活。
這豈不是連鬱君遠都不如，那個混蛋雖然對自己不好，但好歹也從來沒讓霍如依做過家務的。
此時的鬱景行忘記了，剛剛自己還在唾棄那些下意識的行為，現在就已經開始為她著想了。
“小傷？這還是小傷？”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都是為了保護我！”
“能不能多考慮一下自己，你受傷了難道我不會心疼嗎？”
“我煮粥怎麽了？之前天天變著花樣給我做飯吃的難道不是你嗎？”
“而且…而且…”
說著說著又有些控製不住，顏兮努力壓下情緒，將粥塞到鬱景行手裏。
顏兮無法理解鬱景行的腦迴路，但她大概明白了一件事，十八歲的鬱景行，是有點那啥在身上的，對他不用太好了，直接命令他恐怕會更喜歡。
“自己端著喝，喝完躺下休息，不許胡思亂想。”
鬱景行不敢瞎問了，乖乖喝完粥，一口不剩，還把喝完的碗給她看，“很好喝，都喝完了。”
“那就躺下休息。”顏兮給他蓋好被子。
躺下前，鬱景行小聲對她說，“你別不開心，我是你的丈夫，保護你是應該的，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但鬱景行現在已經十分確定，眼前這麽好這麽好的妻子，當初肯定是自己主動求娶。
這時的他還奉行著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先付出的準則。既然是他求娶，自然應該付出多一些，這都是應該的。
顏兮伸手，撫過鬱景行的眉眼，心中又是心酸又是甜蜜，“睡吧，我陪著你。”
鬱景行又睜開了眼，堅定道，“我不用陪的，你也休息。”
“也不要去做飯，讓家裏廚師做好送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答應我，要不然我不睡了。”
明明在鬱景行的記憶裏，他剛剛把鬱君遠氣到吐血，可眼下卻隻能說出這種毫無威脅力的話來。
顏兮：十八歲的鬱景行也這麽可愛嗎？
“好好，都答應你，快睡。”
鬱景行放心了，嘴角都掛著笑，老婆好好啊，他怎麽能這麽幸運。
他們到底是怎麽認識的啊，談戀愛時候一定比現在還開心吧，哦對，他們已經結婚了，結婚了結婚了，真好。
他們平日怎麽相處的，他真得沒有對老婆不好嗎？那老婆怎麽看起來那麽瘦呢？
這些話鬱景行不好意思開口問顏兮，想著等醒過來再叫楚跡進來問清楚。
現在的鬱景行心中全被顏兮的事情占據，完全沒有一絲十八歲時冷漠厭世的模樣。
厭世？怎麽可能，世界上還有老婆這麽好的人在呢，他要和老婆好好過日子。
他失去了將近十年的記憶，和老婆錯過了那麽多，他要彌補迴來。
鬱景行很安心就睡著了，完全忘記剛見到顏兮時是怎麽警告自己不許失去防備的。
“沒有。”鬱景行悄悄攥緊了床單，不知為何，他麵對眼前的人，竟然有些緊張。
這種情緒本不該出現在自己身上的，可它就這麽出現了。
為什麽，他怎麽會這麽慫，根本控製不了自己，這不是他！
“你的手機。”顏兮從包裏拿出鬱景行的手機給他。
鬱景行接過，按開，屏幕上是她的照片，隨便翻了兩下，微信置頂是她，背景圖是她，相冊裏也全是她的照片。
顏兮：“還有一個手機，在家裏，你需要的話我讓安業一會兒送來。”
“嗯。”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顏兮是在迴憶鬱景行曾給她講過的，他十八歲前的事情，思索著該如何對待那個孤寂乖戾的少年。
鬱景行則是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明明他討厭喧鬧的，可如今的沉寂，居然讓他覺得心裏煩悶。
可是…沒有記憶的鬱景行什麽話題都想不出來。
“我們…是不是感情不好？”
想了半天，問出這句話時，鬱景行覺得自己心裏不舒服極了。
雖然唾棄剛剛從心的自己，但他莫名不想和眼前的人感情不好。
可自己什麽混蛋樣子他自己也是清楚的，剛才楚跡並沒有說清楚，他到底是怎麽娶到的老婆，萬一…萬一是搶迴來的沒有感情呢？
按自己的性子，看上了就直接搶到手也是有可能的。
但這樣的話，他在妻子麵前沒有底氣倒也是應該的。
“沒有啊，”顏兮，“我們感情很好的。”
鬱景行：“那你怎麽都不…不親近我的。”
進來之後坐得離自己那麽遠，也隻是口頭上問問自己怎麽樣，都沒有摸摸他檢查一下…
等等，他在想什麽？他明明很討厭和人接觸的！而且剛才那種委屈的語氣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
顏兮咬唇：“那我現在想抱著你哭，你能接受嗎？”
她怎麽不想和他親近，若不是擔心他失憶了會反感，她又怎會強裝著鎮定。
鬱景行認真想了下，說，“可以抱，別哭。”
顏兮的情緒徹底繃不住，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轉過身想擦去眼淚，被鬱景行輕輕握住手腕，“你別哭。”
還沒學會哄人的鬱景行笨拙地想要拿手給她擦淚，眼中染上急切。
顏兮哭得更厲害了，“你不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嗎！為什麽…為什麽…”
她差點以為，失憶後，鬱景行會就此離開自己，他們會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在門外猶豫了很久，她才鼓起勇氣走進來。
在她下定決心不管鬱景行如何對自己，都會好好照顧他，幫他想起來時，鬱景行的態度卻是這樣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鬱景行明白她的意思，但也隻能實話實說，他也不清楚為什麽，幾乎麵對她的所有舉動，都是下意識的，包括現在的道歉。
顏兮沒有哭多久，隻是發泄情緒，鬱景行現在隻有十八歲前的記憶，這代表在他恢複記憶之前，很多事自己要替他扛起來。
“我給你煮了小米粥，喝一點吧。”盛了一碗粥端過來，既然鬱景行不介意，顏兮就沒再刻意保持距離，直接上手喂他。“早晨先吃點粥，中午我給你煲魚湯喝。”
哪料鬱景行沒有喝，反而問她，“我是不是對你不好？”
顏兮愣了下：“什麽？”
鬱景行垂眸，“我隻是受了點小傷，居然就要你親自下廚？”
他剛剛碰到了，那雙手那麽軟，怎麽能在廚房裏操勞呢？
更別說，他們已經結婚，她是鬱家的女主人，家裏的廚子肯定不敢讓女主人親自下廚，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是未來的他這樣要求過嗎？
鬱景行在心裏罵未來的自己，自己娶迴來的老婆居然不好好珍惜，還讓她幹重活。
這豈不是連鬱君遠都不如，那個混蛋雖然對自己不好，但好歹也從來沒讓霍如依做過家務的。
此時的鬱景行忘記了，剛剛自己還在唾棄那些下意識的行為，現在就已經開始為她著想了。
“小傷？這還是小傷？”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都是為了保護我！”
“能不能多考慮一下自己，你受傷了難道我不會心疼嗎？”
“我煮粥怎麽了？之前天天變著花樣給我做飯吃的難道不是你嗎？”
“而且…而且…”
說著說著又有些控製不住，顏兮努力壓下情緒，將粥塞到鬱景行手裏。
顏兮無法理解鬱景行的腦迴路，但她大概明白了一件事，十八歲的鬱景行，是有點那啥在身上的，對他不用太好了，直接命令他恐怕會更喜歡。
“自己端著喝，喝完躺下休息，不許胡思亂想。”
鬱景行不敢瞎問了，乖乖喝完粥，一口不剩，還把喝完的碗給她看，“很好喝，都喝完了。”
“那就躺下休息。”顏兮給他蓋好被子。
躺下前，鬱景行小聲對她說，“你別不開心，我是你的丈夫，保護你是應該的，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但鬱景行現在已經十分確定，眼前這麽好這麽好的妻子，當初肯定是自己主動求娶。
這時的他還奉行著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先付出的準則。既然是他求娶，自然應該付出多一些，這都是應該的。
顏兮伸手，撫過鬱景行的眉眼，心中又是心酸又是甜蜜，“睡吧，我陪著你。”
鬱景行又睜開了眼，堅定道，“我不用陪的，你也休息。”
“也不要去做飯，讓家裏廚師做好送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答應我，要不然我不睡了。”
明明在鬱景行的記憶裏，他剛剛把鬱君遠氣到吐血，可眼下卻隻能說出這種毫無威脅力的話來。
顏兮：十八歲的鬱景行也這麽可愛嗎？
“好好，都答應你，快睡。”
鬱景行放心了，嘴角都掛著笑，老婆好好啊，他怎麽能這麽幸運。
他們到底是怎麽認識的啊，談戀愛時候一定比現在還開心吧，哦對，他們已經結婚了，結婚了結婚了，真好。
他們平日怎麽相處的，他真得沒有對老婆不好嗎？那老婆怎麽看起來那麽瘦呢？
這些話鬱景行不好意思開口問顏兮，想著等醒過來再叫楚跡進來問清楚。
現在的鬱景行心中全被顏兮的事情占據，完全沒有一絲十八歲時冷漠厭世的模樣。
厭世？怎麽可能，世界上還有老婆這麽好的人在呢，他要和老婆好好過日子。
他失去了將近十年的記憶，和老婆錯過了那麽多，他要彌補迴來。
鬱景行很安心就睡著了，完全忘記剛見到顏兮時是怎麽警告自己不許失去防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