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登高望遠?”


    在夏兒雙腳終於著地時,薩康才沉聲追問兩人,雙手並不斷幫她拂去身上沾有的樹屑。


    赫律搖著折扇踱步上前,笑意逼人。“所謂登‘高’望遠,就是——”


    “不準講!”小召情急喊道,企圖堵住赫律的嘴。


    可話才一出口,她隨即發現自己逾越了身分,因為眼前這登徒子顯然是額駙的座上客。


    “你們認識?”薩康眼神詢問式地緊盯倚在他身旁的夏兒。


    “不算認識……”


    慘,這男人竟是薩康的朋友!


    夏兒覺得欲哭無淚,她爬樹被發現逮已經夠糟了,如果先前被誤認為偷馬賊的事再被抖出來,她真的無臉見薩康了。


    “唉,此言差矣,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怎能用‘算’的呢?你說是不是啊?小召姑娘。”赫律眉開眼笑地看向小召。


    “嘖,你這家夥,果然是北京城裏有名的花貝勒,手腳挺快,現在竟然連薩康的妻子都敢‘染指’。”一旁的驀格勒見狀忍不住調侃道,赫律這家夥就是和美女特別有緣。


    “染指倒是不敢。”赫律不正經地直眨眼,有趣地發現薩康神色迥異。“不過,當日如果我知道她就是薩康那位有名的‘小妻子’,我就不會那麽小器了,一定直接把我的馬送她使用——”


    “什麽馬?”薩康緊繃道,聲音聽起來像是要殺人了。


    “就是——”


    “不準講。”這次變成夏兒和小召同聲大叫。


    薩康緊皺著眉,麵色鐵青。“有什麽事不能講?”他一把攬住她,宣示意味極濃,他不喜歡他的妻子有事瞞著他。


    這獨占欲十足的動作當然沒有逃過在場人的眼睛,驀格勒認為薩康一定是氣昏了頭,才會有此“反常”行為,赫律則是笑著發現薩康終於比較有“人性”了。


    看來,薩康挺在乎他的小妻子。


    “當然沒有不能講的事,是不是啊?”赫律故意道,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曖昧樣。“我還不知道小召姑娘的芳齡呢!”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小召偏過頭不想理他,這男人根本是存心破壞公主和額駙的關係。


    “說到馬——”


    “喂!”小召急叫,心中雖然百般不願意,但有把柄落人手上,隻好不情願地妥協。“我……十八了。”


    赫律滿意地點頭,繼續逗弄臉色脹紅的小召。“不曉得十八歲的小召姑娘有沒有興致陪我一起賞花遊園?”


    “我很忙。”哼,這個得寸進尺的家夥。


    “很忙是嗎?我想是忙著學‘騎馬’吧!”


    “你!”小召快被氣死了,可惡的家夥,竟然威脅她。


    “你們到底在打什麽啞謎?”驀格勒好奇道,敢情赫律對這個丫鬟有興趣。


    “這是我們三人之間的小秘密。”冒著薩康弑人的目光,赫律對小召和夏兒不正經地眨眨眼。


    “他說的是真的?什麽秘密?”薩康緊扣住夏兒的肩膀逼問題,心裏頗不是滋味,他的妻子竟然和別的男人有“秘密”。


    “這……”夏兒為難地看看薩康,又看看予霧,不曉得該不該說出自己除了爬樹之外,其他“不端“的行為。


    “有什麽事就直說,我以前不是教過你千萬要對自己的夫婿忠實嗎?”予霧儼然一副嚴師的口吻。


    “是……”夏兒虛心受教,接著抬起頭迎視薩康。“事情是這樣的……”


    “你確定你要將我們之間的事告訴薩康?”赫律打斷道,擺明了不把事情“描黑“絕不罷手。


    廢話,從未見過薩康對女人表現如此強烈的占有欲——而且還是當初他百般不情願下被逼娶的女人,不多撩撥一點他的情緒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跟我來。”薩康狠狠瞪了赫律一眼,霸道地拉起夏兒的手步出花園。


    隨著薩康“瀕臨爆發”的身影逐漸遠去,赫律得意的笑聲益形猖狂。


    “請問,剛才那位牽著妻子小手離去的男人,可是我那赫赫有名的將軍弟弟?”抱著小呈驊始終沒有加入談話的敏格,在薩康離去之後,終於也忍俊不住,憋笑問道。


    “如假包換。”


    “他可是吃醋?”敏格又問。


    “保證一大桶。”赫律秧得更大聲了。


    “我不喜歡吃醋,酸酸的。”小呈驊撤嬌地摟住額娘敏格,也鄭重宣告。


    “真奇怪,薩康什麽時候變了性格,怎麽我都不知道?”


    驀格勒仍是覺得匪夷所思,五年前,他不小心“陷害”薩康迎娶琉球小公主,結果反被“陷害”和他一起征討吳三桂,可這五年相處,他也沒見過薩康這麽在乎他的小妻子。


    “人總是會改變的。”赫律拍拍驀格勒的肩,勸他不用太花費心思,隻要湊熱鬧看好戲就夠了。“對了,小召姑娘,現在可有幸邀請你一同賞花遊園?”


    “抱歉,咱們下人實在忙碌,恕難奉陪。”小召當然是斷然拒絕,她才不願意陪這位專業破壞的登徒子呢!


    “那麽——這位姑娘可否賞光?”赫律笑著將目標轉向一旁靜如薄霧的纖柔女子。


    “喝,你想做什麽?”見赫律開始打予霧姊姊的主意,小召毫不考慮地擋在予霧前頭,儼然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唉,本人難得來這裏作客,竟然沒有人願意帶我參觀王府……”赫律誇張地擺出嚴重受創的傷心模樣。“沒想到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予霧看著眼前已經杠上的兩人,突然覺得十分有趣,她從未見過小召如此對人大聲說話,怎麽……“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打予霧姊姊的主意,你已經‘欺負’過我們公主一迴了,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欺負予霧姊姊。”小召兩手插腰,瞪視他。


    “那表示災願意‘身先士卒’,我是不懂啦,不過就是逛花園嘛,有什麽了不起的。”她也不甘示弱,扭頭就向花園彼端走去,赫律大笑著跟在她後頭,一起賞花去也!


    “這兩人是怎麽迴事?”驀格勒又是一臉詫異。


    “看起來他們還滿投緣的。”予霧淡淡微笑。


    “赫律就是喜歡尋女孩子開心。”敏格,我猜你就是夏兒身邊那位才情出眾的漢學老師吧!”她老早就聽說予霧的“地位特殊”,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姑且不論她是否真如外傳那般富有才情,單是她白皙絕美的出眾玉容,就足以將北京城裏的名門秀媛全給比了下去。


    “額娘,我要玩秋千……”一見額娘和漂亮姊姊聊了開來,小呈驊不住地扭動身軀,想拉迴敏格的注意。


    “可是壞了,額娘不會修……”敏格哄道。


    “叔叔應該會爬樹……”呈驊伸出肉肉的手指,直指驀格勒。


    “萬眾矚目”下,尤其又有美女當前,驀格勒實在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有些怕高,硬著頭皮,隻好逞強道:“沒問題,叔叔幫你。”


    連薩康的妻子都敢爬樹,如果他再猶豫不前,恐怕日後會被赫律那家夥笑死。


    拿起繩索,驀格勒無奈地卷起衣袖。


    唉,為什麽薩康有可愛的妻子相伴,赫律那家夥也可以騙漂亮姑娘逛花園,而他卻隻能在這裏被一個乳臭未幹凡小毛頭“逼上樹梢”呢?


    命苦啊!


    ☆        ☆        ☆


    “對不起,我不是不告訴你,隻是……”


    夏兒一副做錯事等著受罰的模樣,薩康從一路上都皺著眉說話,而且他捏得她的手都疼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直到進了房門,薩康才繃著臉開口說話,但他的手仍緊緊握著她的。


    這是他第一次發覺自己會對別人產生嫉妒之心,而且對象竟然還是自己的好朋友,他不喜歡她的妻子有事不告訴他。


    夏兒向來大小事都會同他說的,不是嗎?


    “可是你保證聽了之後絕對不生氣?”她必須確定。


    “嗯。”


    “也不會不再喜歡我?”


    他頓了下。”我盡量。”


    也不會不準我出門?”


    “你到底說是不說?”他宣告耐心用盡。


    好兇!她確定自己說了之後薩康一定會生氣,可是不說,他鐵定更生氣,唉!隻好招認了——她其實並不像她所表現的那麽端莊。


    “我不但爬了樹,還偷了別人的馬……”


    “偷騎馬?”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府裏多的是馬,為什麽要偷騎別人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


    夏兒拚命搖頭,然後便將當日她為了目睹薩康所做的種種努力,一五一十地全供出來,其中還包括她如何從樹上滑下來並且弄傷雙手的部分——


    “就這樣?”薩康臉部的嚴峻線條終於稍稍放鬆了點。


    “你不生氣?”


    “為了哪個部分?”


    夏兒滿臉悔意地低垂著頊,卜招認道:“我不是個好妻子,父王曾經交代過我,為人妻後,第一,順夫心意,不得違背;第二,好學認真,不許貪玩;第三,舉止必須合宜,不能高聲說話……結果,我不但忍不住爬了樹,無大家風範,我今天甚至還對你的客人大吼大叫……”


    “放心,赫律凡耳朵強得很,絕對禁得起你的吼叫。”其實連他剛才都很想對赫律那家夥吼叫。


    “其實我一直很想戒掉以前在琉球的‘壞習慣’,但有時實在忍不住……不過你放心好了,今後我一定努力約束我的言行,不會再有這種粗魯的行為出現……”她眨眨已然濕潤的雙眼,再三保證。


    “這沒什麽好哭的。”他語氣放柔。


    夏兒再度埋首搖頭。“我說過會做一個好妻子的,可是我連這麽容易的事都做不好,我甚至還撞倒過那個屏風——”


    “屏風?”怎麽無端又扯出一個屏風?


    塵封已久的記憶隱約浮現,他記憶中內室的屏風好像真的曾被撞倒過,是在——


    “新婚之夜那晚我就是沒有聽予霧姊姊的話乖乖坐著,結果就闖了禍——”她誠實地道出當年事情的原委,證明了薩康當時並沒有眼光。


    天啊,這麽久以前的事,她竟然還掛在心上!


    薩康歎了口氣,原本盛怒的心情一碰上她的淚水和誠實全在瞬間化為烏有,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對她生氣還是微笑,隻能承認拿她的“執著”沒轍!


    不過,她看起來需要他的保證。


    捏了捏握在掌中的小巧柔荑,薩康拉她坐在腿上,半哄道:“你確實不應該做這麽多危險的動作,但是當我的妻子倒也不必限製那麽多,隻需要符合一個條件即可。”


    “什麽條件?”她吸吸鼻子。


    “忠誠。”


    “就這樣?”


    “這樣就夠了。”他微笑。


    現在,他終於明白她對他的戰戰兢兢並不是因為恐懼他,而是由於有太多的“規矩”約束著她,她怕犯錯,所以在他麵前才會強迫自己展現“知書達禮”的一麵,才會不斷對漢人文化“歌功頌德”,她的本性應該是活潑外向,而非硬被矯正過的柔靜端莊……在他麵前,他希望她能表現最真的自己,不再有四書五經,不再有規矩枷鎖。


    隻是做她自己,做他薩康的妻子,這就夠了!


    “以後我絕對什麽事都告訴你,因為我是你的妻子嘛!”夏兒綻出一抹純真的笑靨,“忠誠”應該就是指“忠心”和“誠實”吧!


    這兩點對她來說絕對沒有問題,就像昨晚她成功“討他歡心”一般,她有信心!


    不自主地摟緊了她,薩康才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在意她的感覺了。


    “還——疼嗎?”他仍握著她的手。


    “不疼了。”夏兒舉高另一隻手。“你瞧,好多了。”雖然方才爬樹時有不小心磨到一點。


    “我是指你的身子,還疼嗎?”


    “嗄?”昨夜的記憶猛然襲向她的腦子,燥熱的氣血同時攻上她的臉頰,怎……怎會突然問起這個?


    “還……還好,不是很疼……”


    她將臉埋進他的肩膀,不敢直視他。


    “瞧你剛才爬樹的那股勁兒,肯定是昨夜還不夠認真。”薩康取笑道,想起昨晚她的“努力付出”,不禁莞爾。


    “才沒有,我認真得很。”夏兒不平道,可才一抬頭,即對上他深邃促狹的黑眸。老天,她到底說了什麽?


    真是羞死人了!


    她急著想將臉重新窩迴他的肩膀,卻因動作太急而一頭撞上他的下巴。


    “你是想撞死我嗎?”薩康悶哼一聲。“還是想悶死你自己?”


    她怎麽突然拚了命地將臉往他身上擠?


    “都是你,害我說話不得體。”她反控他。


    “是,你是端正嫻淑的尚夏公主嘛!”他故意大聲說道,胸膛因為大笑而震動不已。


    盡管耳膜轟轟作響,夏兒仍是執著不肯抬頭,直到她突然感覺耳後熱唿唿,癢酥酥的——


    又來了!薩康又在吃人了,而且這次是吃她的耳朵!


    “你是不是又餓了?”她輕問。


    “有一點。”抵著發際,他低笑道,她還真懂得挑逗人。


    順著她的耳後,他的唇滑下她線條均勻的頸項,而他的大掌則改為覆上她胸前的渾圓,攫取他專屬的柔軟。


    “薩康……呃,我有一件事想同你說……”


    “嗯?”他仍然埋首於她的頸子。


    “我的脖子紅紅的……好像有點過敏,你……還是不要吃比較好……”她覺得有提醒他的必要。


    又是一陣笑。“無所謂。”


    “可是……現在是大白天……不合宜的……”她再度顫著聲提醒道,全身因為他的撫觸而悸動不已。


    “說過了,做我的妻子隻要忠誠即可。”他粗嗄道,炙熱的唇執意往下遊走。


    是的,在他麵前,她隻需做自己,做他薩康的妻子——


    這就夠了!


    ☆        ☆        ☆


    “我說你也真是的,難得好友來訪,大白天的就和老婆窩在房裏,這是一個將軍該有的行為嗎?”


    薩康前腳才跨進大廳,赫律嘲笑的嗓音同時在大廳傳了開來。


    “還不是托你的福。”驀格勒忍不住站在薩康這邊說話,赫律這家夥就是喜歡“窩裏反”,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亦然。


    “你們還在啊,我當你們全走了呢!”薩康不為所動地說道,攬著早已一頭撞進他胸膛避難的夏兒走近大廳。


    她真容易害燥。


    “沒和弟媳聊上兩句,怎舍得走?”敏格抱著已玩累入睡的呈驊,端坐在大廳右側,予霧和小召也在一旁。


    “姊……姊?”一聽到敏格的聲音,夏兒連忙抬起視線,望向先前見過一次麵的秀麗女子。


    她曾聽崔嬤嬤提過薩康有一個姊姊,因為跟隨丈夫遠調赴山西,多年來都未曾迴過北京城,怎麽……“今年托三藩之亂完全平定的福,皇上召迴眾多官戚參加今年的秋季狩獵以資慶祝,否則我還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才有機會見到你呢!”敏格微笑道。


    “說的也是,我也是好多年沒見過我大哥赫翌了。”赫律說道,並對站在他對麵的小召咧嘴笑著。


    “大哥?赫翌?”夏兒不解。


    “咦?你不知道嗎?赫翌是我的夫婿,也是赫律的大哥。”敏格解釋道。


    聞言,眼睜睜得最大的莫過於小召——不會吧!這樣一來公主豈不是和他變成親戚了?一想到以後還有可能會見到這位花貝勒,小召的心頓時涼了一半。


    “但是,過了這個秋天,以後大夥見麵的日子可能又會少了。”敏格輕歎口氣繼續說道:“真不明白皇上怎不讓薩康多休息一陣子再派任務?”


    “任務?”夏兒疑惑道。“什麽任務?”


    “耶?薩康沒有跟你提起道嗎?他被調往南方沿海任總兵官了。”


    “真的?”夏兒轉向薩康。“什麽時候?”


    薩康頷首道:“過了今年秋季狩獵之後。”


    “那表示——你又要離開了嗎?”夏兒擔憂道,眼裏盡是不確定,她真的害怕他又會丟下她。“我可以跟你去嗎?就像姊姊跟著姊夫山西一樣。”


    “現在還不清楚那邊的狀況,所以不能決定。”


    盡管夏兒一臉哀求,薩康仍然就事論事,目前大清國內亂已定,唯獨南方僅餘的少數明朝舊勢力仍未平除,所以此次的調任無非是為了協助沿海駐軍的加強遣調,是否會再有大規模的戰事仍是變數。


    但——他必須顧慮夏兒的安全。


    “別擔心,皇上還沒有正式下詔,一切都還可能有所變動。”驀格勒看見夏兒好像快哭了,連忙熱心地上前安慰道:“搞不好到時候換成我被調去也說不定。”


    “這倒是個好主意,薩康,不如你就這樣去跟皇上提議。”赫律舉手讚成,畢竟,要拆散已有家室的人是比較殘忍一點。


    “嘿,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嘖,赫律這家夥。


    “當初你還不是‘隨便說說’,就害薩康千裏迢迢趕迴來娶親。”


    “害薩康趕迴來娶親?”夏兒瞪大雙眼。“什麽意思?”


    不妙!包子露餡了!驀格勒一緊,趕緊說道:“沒什麽意思,你別聽這家夥胡說八道,對了對了,薩康,今年秋獵你打算‘攜家帶眷’


    去嗎?”現在不快點轉移話題更待何時?


    “嗯,皇上想見見夏兒。”薩康點頭道。


    “皇上要見我?那表示我可以看到皇上了?”


    “這是什麽蠢問題?”薩康含笑輕敲她的額頭。


    “我真的可以去嗎?參加秋獵?”她一再確定道,想起父王委托她代為執行的任務……或者,她還可以“順便”請求皇上允許她和薩康一起調任。


    “當然。”他不自覺地語帶寵溺說道。


    “那——秋季狩獵,我需不需要騎馬?”她想起現實問題。


    “你想學?”


    “嗯,如果有需要的話。“她點頭如搗蒜。


    “這你應該不用擔心吧!”赫律不識相地上前打岔。“之前我看你上馬的動作還挺俐落的嘛!”


    他的話招來薩康一記威脅的白眼,擺明了他若敢再“調戲”他薩康的女人,肯定會是第一個被扭下脖子的人。


    唉,有了老婆,連玩笑也開不起了!赫律在心裏默默感歎,不過單看薩康為妻動氣的蠢模樣也算是值迴票價了。


    “我說赫律你呀,也別淨攪和別人家的事,現下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敏格以大嫂的身分真心提醒道。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他不以為然。


    敏格露出和薩康同一式的高深莫測表情,說道:“我聽說今年又有藩屬國遣來公主要求和親,看來——你們兩個這次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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