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道士忽然被人扯住,連忙打量麵前來人,一看不由暗讚:“生得好一副皮囊”。又見趙鶴年一副道裝打扮,渾身更有一股說不出的超塵氣質,恐是有些來曆的,忙迴道:“觀主正在後山打坐。”


    趙鶴年道:“有勞道友通傳一聲,就說在下得了長鬆道長吩咐前來。”


    知客道士雖然不知道長鬆道長是誰,但是見趙鶴年說的慎重,還是拱手說道:“道長稍待,小道這就前去通傳。”


    趙鶴年在廊下僻靜處等不多時,隻見一個三旬上下的道人前來,隻見他:頭戴混元巾,身穿皂羅袍。麵色紅潤,身材修長。神意好似雲出穀,行動猶如石敲竹。聲清如風吹笙簫,眼明似潭映月影。


    上前施禮道:“不知是哪位道兄前來,有失遠迎,望乞恕罪。”


    趙鶴年還禮道:“可是玉龍子道友當麵,貧道乃是受了長鬆道友囑托而來,特有機宜相告。”


    玉龍子連忙請他到後麵敘話。二人來至後山一座茅廬,茅廬前有青石製成的桌凳。


    二人坐下,玉龍子道:“數年不見,長鬆道友可好?”


    趙鶴年道:“長鬆道友一切安好”,隨後又將長鬆信中之事如實相告。


    玉龍子歎息一聲道:“貧道本已出離世俗,無奈逢此俗孽。”


    趙鶴年見消息送到,也不管他答應與否,都已與自己無關。便就出言告辭。


    玉龍子道:“貧道爐中養煉著一件法寶,無奈尚有兩日才能出世。既然長鬆道友傳此訊息,貧道也隻有先行下山打探一番。隻是又擔心爐中法寶無人照看,出了差錯。俗話說‘一客不煩二主’。既然是長鬆道友相請,道友肯定人品可靠,不知可否煩請道友照看兩日。”


    趙鶴年心下直要拒絕,又怕耽誤長鬆要事,隻得忍耐答應。


    玉龍子自是高興,領著趙鶴年來到後山深澗,澗底下是一處深潭,澗中雲霧繚繞,潭中寒氣襲人,四麵峭壁上還凝結著堅冰。


    玉龍子從袖中取出一塊玉牌,往四周一晃,雲霧漸漸散去。露出潭水中央一塊凸起的青石,青石上有一隻四尺來高的銀色鼎爐,鼎爐被一團幽藍色的光華包裹,正不斷的吸收從潭裏發出來的寒氣。


    玉龍子將玉牌交予趙鶴年,又向他囑咐了幾句,便要抽身離開。


    趙鶴年道:“道友就如此離去,就不怕我攜了道友法寶逃走?”


    玉龍子笑道:“本也是無奈之舉,若是道友取去了也是無法。隻是有一樁,這銀鼎已被貧道施了禁法,急切間打不開,也取不走。”他聽趙鶴年直言不諱,心中更是放心。


    趙鶴年也隻點頭道:“如此甚好,倒是省得在下擔心丟失寶物。”


    玉龍子謝過之後也就離開前往梁國都城去了。


    趙鶴年左右無事,又見此地清幽,雖然潭水釋放寒氣,但對他而言,也不甚打緊。便選了一塊平整石頭閉目打坐。


    不覺月上中天,天中明月高懸,清暉遍灑。月光照在潭中,潭中寒意更甚。


    趙鶴年隻覺遍體生寒,已從定中醒來。又見天中明月將圓未圓,照在潭中,天中潭中兩輪明月,顯得頗有趣味。一時興起,從袖中取出一麵寶鏡,乃是他以太虛鐵煉製的“太虛幻塵鏡”的器胚。


    這麵寶鏡雖然祭煉多時,但是一直未能完成,今日興起,便又取出祭煉。本來隻餘最後一絲界限,今日又突有所感,竟然祭煉成功。寶鏡閃爍著太虛鐵獨特的光華,如夢如幻,似真似假。


    趙鶴年趁著寶鏡祭煉成功,又取出一枚形如雞卵的物件往寶鏡中一拍,寶鏡頓時光華大漲,往空飛騰而起,便如一輪明月升空,正是:


    月下飛神鏡,真假兩相映。


    光湛千山路,輝灑萬江屏。


    眼見“太虛幻塵鏡”升空而去,趙鶴年連忙飛身追趕,隻是此鏡竟然靈性非常,兼之煉製寶材特殊,半虛半實,法力觸之即散。


    好在趙鶴年修煉的“無極真氣”堅韌非常,又有無窮生機,竟然慢慢侵染寶體,最後便被捉到手裏。


    趙鶴年兩麵翻看,見與《紫府輪迴真訣》中描述並無多少不同,隻是本來正麵光滑一片,背後有一道“紫府輪迴真符”,此時正麵卻多了兩個符文,趙鶴年卻並不認得,反麵的“紫府輪迴真符”也稍稍變了模樣。


    趙鶴年並無多少擔心,隻見此物方才靈性,便知大不簡單。發生如此異變,定與那枚“虛空元胎”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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