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曉送完柬帖,迴轉七寶園。遙遙隻見仙山樓閣放射光芒,奇花異草吐露芬芳,天中祥雲朵朵,林間靈獸成群。連忙按落雲頭,落於山門之前,踏步循階而上。


    山門前有兩個和尚執守,見到慧曉,連忙躬身施禮,口稱“師叔”。這二人名喚覺清、覺明,乃是修行第四境的僧眾,在佛門稱為“揭諦”,與玄宗“煉罡”境界相當,隻是修行法門不同,所以叫法有所區別,也都是未能證就果位的修行僧眾。


    佛門有四種果位,從低往高乃是羅漢、菩薩、辟支佛、佛陀,與玄宗金丹、陰神、元神、純陽對應。


    慧曉乃是殊勝法王座下弟子,乃是成就金身羅漢的高僧,平日裏服侍在法王身旁,甚少出現在僧眾麵前。


    二人此時見到,連忙滿臉堆笑道:“恭迎師叔迴山。”


    慧曉微微頷首,也不答話,足下輕轉,眨眼已飄至十數丈開外。


    二人看著慧曉離去的身影,覺清豔羨道:“慧曉師叔常伴法王左右,朝夕參悟佛理,早已參悟佛門六大神通之中神足通與天眼通,真是天大的福緣。”


    覺明點了點頭,忽而問道:“慧曉師叔常年侍奉法王,此番下山定然是得了法王囑咐,隻是不知所為何事,竟然勞動師叔親往。”


    覺清看了一眼左右,低聲說道:“近日常見七寶園中霞光燦燦,又有異香傳來,或是珍果成熟,法王邀請同道觀賞,隻是你我之輩無旨不能入內,不能得見盛況。”覺清說完,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二人雖然已至修行第四境,但是無有機緣,難成正果,此時有感而發,頓覺意興闌珊,也不再說。


    慧曉穿過寺院樓閣,來到一處靜謐園林,隻見:


    漫天祥雲靄層層,池畔香風味熏熏,簾底金瑞吐芳澤,雲中寶塔出奇景。冷泉清溪四時響,香花琪草千歲春。幡幢寶蓋色彩鮮,蓮台法座光璀璨,銀魚淩波躍白浪,金雁翔空列成行。


    七寶園林中古木參天,湖中金蓮朵朵開放,一座七層白玉浮屠寶塔矗立在湖畔。寶塔之上紅雲朵朵飄浮,奇香異氣縈繞。


    慧曉來到寶塔之前,躬身一禮,寶塔緩緩開了一道門戶。他邁步而入,眼前出現的並非寶塔內室,而是一片寂靜的所在。上下左右前後皆是一片白光,隻有中央一處地方,有一抹綠色顯現。


    慧曉走上前去,那抹綠色越來越大,乃是一棵十餘丈高下的蔥鬱樹木,葉片似是心形模樣,透亮如碧玉。葉間掛著數十顆金光色的果子,形如雞卵,嬰兒拳頭大小,此時已然成熟,香味彌漫,直沁心間。


    此時樹下還坐著一位僧人,光頭赤足,身著白袍,渾身裹著一片白光,麵目模糊,五官虛幻,看不清實際年齡。正是:


    神清體還輕,心靜性自明。


    瑞彩擁寶體,慧光滿華庭。


    生死不著際,寵辱實難驚。


    情愛無所擾,煩惱已拋盡。


    慧曉不敢怠慢,連忙上前稟道:“啟告恩師,弟子已將柬帖送達,迴來複命。”


    僧人正是殊勝法王。他睜開雙眼,淡淡而笑,開口道:“徒弟此番辛苦。隻是你可見到那人。”


    慧曉道:“弟子已經見過虛靈尊者後輩弟子,隻是這位湛明師兄雖說有些根基,但在恩師眼中自然不值一提,為何千裏迢迢邀他來此?”


    法王道:“昔日佛主虹化而去,並未傳下心傳法脈,以至於佛門分崩離析。後來祖師炎光火王隱藏形跡,獨自參悟佛法,天香神女則是開創金闕天宮一脈。


    祖師炎光火王得了佛主《夢中證道法》,卻無法虹化飛升,最終壽盡圓寂。祖師去後,經書也不知所終。


    為師師尊雲化禪師修行‘金鼎雲法’也無法超脫,臨終將道統付諸於我。


    為師苦心孤詣,四處奔波,也沒尋迴經書,卻參透人生有常無常的奧理,突破菩薩境界。於是來到此間,從神道手中奪迴七寶園與這株婆娑神樹。


    近年來,為師已覺神思匱乏,境界難有提升,於是施展天眼神通,窺視一絲未來景象。察覺佛門機緣遙遙指向蒼元國,隻是不知機緣所示為何。但那處乃是虛靈尊者寺院所在,定與他那後輩弟子牽扯不少。


    如今這婆娑樹上智慧果成熟,不妨邀他同來品鑒,若是他有心迴歸祖地,為師也可將他收歸門下。縱然他無有此心,來到此地,為師也可借機窺探一二。”


    法王說得明白,慧曉卻道:“若是他懼怕祖地威勢,推脫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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