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虹光直入天蕩峰,在神氣宮門前落下,忙有值役弟子入內通傳。


    不一會兒,從宮內走出一人,道童打扮,正是和寧。見到趙鶴年,忙上前打躬道:“見過真傳,真傳遊曆數載,功成迴山,可喜可賀。”


    趙鶴年還了一禮,道:“師弟客氣,不知師尊可曾出關?”


    和寧搖頭道:“老爺閉關數載,至今未有動靜。”


    趙鶴年點頭道:“到了恩師這般境界,即使坐關三五十載也不稀奇。隻是如今我方迴山,不知門中諸事,師弟可有見教?”


    和寧迴道:“其餘也無他事,隻是一事告知真傳,去年希文尊者迴山,前來拜會首座,隻是首座正在觀中,是以並未遂願,隻在派內駐足三日,便就迴返東海。”


    趙鶴年知曉這位希文尊者俗家姓曹,乃是師尊青宣真人的大師兄,正是他的大師伯。聽聞他在東海辟府修行,不問世事,不知此番為何事前來。於是問道:“希文尊者可說明來意?”


    和寧搖頭道:“並不曾說明來意。”


    趙鶴年點頭道:“多謝師弟相告,若是恩師出關,還望通傳一聲”。說完便欲離去。


    和寧忙止道:“真傳留步。”


    趙鶴年轉身問道:“不知師弟何故喊住為兄?”


    和寧笑道:“並無他事,隻是真傳所居飛天浮峰業已營造完畢,真傳可前往天工閣交托此事。另外真傳晉位,門中調撥出行車駕,護法力士,隨行仆役等等,執事堂幾番前來問訊,隻是真傳外出,小人不敢應承,因此也是耽擱下來,真傳既然迴山,可需小人代為安排?”


    趙鶴年看了他一眼,見他目光並不迴避,於是笑道:“既然如此,便有勞師弟了。”


    和寧忙躬身迴道:“真傳客氣。”


    趙鶴年告別和寧,縱光而行,一路直往遇真宮而去。天工閣他是要去的,但是既然迴山,還是先去拜訪白師兄才是。


    來至遇真宮,通傳之後,趙鶴年隨同值役弟子入殿。隻見白曇清高坐法台,身後紫氣蒸騰,頂上華光生發,道道流珠異彩,條條霞光生輝。不由暗道:白師兄修為又有進益。


    忙趨步上前道:“見過白師兄,愚弟昨日迴山,未能前來拜會,恕罪恕罪。”


    白曇清下了法台,扶起趙鶴年,說道:“師弟遠行萬裏,舟車勞苦。未能安神休養,先來看望為兄,倒是讓為兄不安。隻是如今觀師弟體纏清氣,竅生霞彩,神完氣足,已是煉就元罡,當真欣喜無限。”


    趙鶴年笑道:“多勞師兄提攜,才有師弟今日,如今小有所成,不敢自恃己功。”


    二人各自落座。


    白曇清道:“師弟如今脫離凡體,但是到底未入仙道,宜當安養身心,調和坎離,以期金丹大道。”


    趙鶴年問道:“不知金丹大道是何光景?”


    白曇清道:“金者,不朽也。丹者,圓滿也。在道為金丹,在佛為圓覺。精氣神抱為一體,無泄無漏。乃是調和真陰與真陽,孕育先天一點靈光,而後神魂出現,交感天地。


    金丹三乘,心性為上。


    下乘外道,誤以為金丹為實質,以金石鉛汞入藥,吞服入口,以至於腎液流失,心火大炙,精神空自煎熬,肉體衰敗,神耗而亡。


    中乘人道,或以靈根草植入藥,滋補肉身,反哺精神。或以器體靈胎,培養靈性,化合寶體,漸入空靈之境。更有以靈獸神禽血脈為引,突破肉體極限,從而神魂異變。


    上乘仙道,了徹玄機,明悟生死,看透世間百態,出離色欲紅塵,不偏不執,不幻不迷,自然一顆明珠出現,光照此身內外,才見事物本來之象。


    不知師弟欲取何道?”


    趙鶴年笑道:“世人聰明,自以為通曉萬事,可惜能知不能行。師弟最愚,從不敢妄談至理,隻有勉力行之。看來也隻有上道可選了。”


    白曇清點頭道:“師弟道心堅定,為兄甚為欣慰。隻是上道艱難,非是尋常可比,他日若有迷惘,也要謹記今日之語。莫以聰明機巧為用,需知大道至簡。”


    趙鶴年躬身受訓。


    白曇清又道:“師弟既然誌向上道,切莫急功近利,卻要花上三五載功夫,將自身所學梳理清楚,再將一身功行打磨圓融,若是成丹之時稍有瑕疵,也會影響金丹品階。金丹九品非是玩笑。”


    趙鶴年知道白曇清是在說他功行未滿,未到凝丹時機,連忙迴道:“愚弟曉得,必定耐心打磨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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