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迴道:“每月月初,靈空法師都會前來查看,左右也不過這幾日了。”


    趙鶴年聞言一驚,他聽漢子說這靈空法師足踏虹光,身隨異象,想來境界也是不低,若是低估那人實力,恐怕惹來麻煩,不如趁早離去。


    他來到後院,將重重白骨掃開,果然在底下埋著一隻紅皮葫蘆,葫蘆血光隱隱,表麵一層紅光流動。


    他將葫蘆從坑底攝起,葫蘆還未來到麵前,先有一股煞氣撲麵而來。體內清靈真氣迅速流動起來,與空中煞氣碰撞,竟有絲絲灼燒之感。


    趙鶴年暗道一聲厲害,這煞氣凝聚七年,都已經不需法力催動,就能夠影響外物了。


    這二人愚昧無知,人與自然都受外力影響。清靈之氣造就靈地,重濁之氣造就煞地。人處靈地身輕體泰,人處煞地神誌昏聵。此時煞氣都被葫蘆吸納,若是一朝葫蘆蓄滿,煞氣不能吸收,驟然爆發,這二人隻怕落得個癡呆癲狂的下場。


    他取出一張靈符,往葫蘆上一貼,葫蘆頓時血光消隱。他一時間,也沒想到如何處理此物,若是隨意丟棄,恐怕煞氣透出,無端造成傷害。於是便就收入囊中。


    處理完此事,他來到前屋。二人知道自己已無生路,但是還是高聲求饒,泣涕俱下。


    趙鶴年見此,也無憐憫之心。世人雖然畏懼死亡,但是死亡來臨之前都是無知無畏,傷天害理為非作歹都是從不迴頭。


    他指間彈出兩道煞氣,直透兩人顱骨,兩人瞬間身死氣消,身體委頓在地。


    趙鶴年輕歎一口氣,提著二人屍身扔入後院坑中,就讓他們與那些亡者一起同寂。


    做完這些,趙鶴年踏舟而起,繞開城池,一路直往北方而去。他也不敢尋地停歇,晝夜疾馳。


    雖然已經進入北冥洲,但是北冥洲界域廣闊,南北縱橫數萬裏之遙。憑他飛舟之速,日行不過千裏。即使憑借煞煙奔馳,也不過比飛舟稍快。他要尋到煉罡之地,非要去那罡英墜落之處,也就是南北兩洲極天之所。


    傳聞那處罡風凜冽,霜雪漫天,更有萬載不化的冰山,千年難遇的極光。珍奇靈植,怪異靈獸。不知玄奇多少種,哪曉造化幾多變。


    直到這日,趙鶴年突逢大雪,漫空狂風席卷,天中冷風唿嘯,隻見乾坤皆一色,宇宙遍地昏。


    趙鶴年不敢貿然前行,隻得覓地躲避風雪。他此時用望氣術去看,隻見天地靈氣動蕩,上下氣流暴亂,已經不辨東南西北,隻得硬著頭皮往前行走。


    走了半個時辰,仍然不見風雪減弱,眼中卻模糊看到前方有座高大山峰。他連忙邁步前進,走不多時,果然是座雄偉山峰。行至山峰近處,找到一處背風地方,果然風雪減弱不少。


    山石黝黑,怪石嶙峋。趙鶴年沿著背風處行走,竟有一處天然凹洞,高有丈餘。他見此不由驚喜,連忙進入洞窟,果然沒有風雪,身上漸漸迴暖。


    他看著洞外漫天風雪,雖然不知此地氣候變化,但是仍能感應天中風雲激蕩,料想一時三刻風雪不能停歇。於是就地盤坐,靜等風雪停止。


    一連三日,風雪仍然不曾停歇。趙鶴年取出一些拇指大小的白色絮團,掌中放出法力將絮團牽引空中,絮團漸漸散開,形成一個個拳頭大小的絨團。


    一條條晶瑩細亮的絲線從中抽出,銀絲飛舞,穿空飛梭,在空中匯成一個線團,最後露出裏麵一個蟲繭。


    原來這正是青靈蠶所結蠶繭。在天風法會開啟之前,靈蠶便已經開始結繭。隻是因為怕錯過法會,又要再等十年才有出關之期,所以便急急收拾蠶繭前去赴會。


    這一路奔波,停歇休整之時,也將蠶繭抽剝一些,隻是這段時間趕路,還有些許未曾收拾,此時便想將剩餘蠶繭抽完,也好用來編織陣圖。


    隻是陣圖需要編製符文,又要祭煉禁製,其中精細之處,更要好生琢磨,往往沒有三年五載之功難以煉出。


    又過兩日,趙鶴年正在洞中用功,忽聽外間風雪之聲停歇,知道風雪已經過去。隻是看著囊中隻有小半蠶繭未曾抽完。便想一鼓作氣將蠶絲收拾完整,左右趕路也不急於這幾日。


    修道之人持清淨心,行勇猛事,雖然一心向道,但是不能過於急切,急切便生執念,執念便生心魔。道人壽元較之凡塵中人更為悠長,若是不能摒除雜念,也就不能道心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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