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鶴年見北冥眾修蜂擁而至,聲勢浩大。他見此情景,握了握手中雙劍,心中也生出一股豪邁之情。口中吟道:


    漫道修行苦難多,隻恐歲月空蹉跎。


    浪高千尺非是禍,船行萬裏此為擢。


    他手持雙劍,背負五彩,衝入眾修之間,劍生寒光,氣焰攝人。衝在前頭數個修士紛紛禦器打來。隻見:


    寶劍放光,銀戟映輝。


    金鑼高鳴,玉笛齊吹。


    劈林斫木白玉斧,崩山裂石紫金錘。


    鞭如靈蛇弓影舞,鏢似彩蝶雲霞飛。


    趙鶴年仗著手中法劍鋒利,一劍斬斷銀戟,複又一劍劈斷寶劍。又將金鑼戳漏,將玉笛削斷。玉斧、金錘托在五色玄光之上,長鞭、飛鞭尚不能及身。


    眾修見他一身兇威,紛紛止步不前。後麵趕來一人,黃須赤發,道裝打扮,手中托著一隻赤色玉碗,對眾人說道:“諸位莫要慌亂,且看貧道手段。”


    黃須道人將手中玉碗祭起,一時隻見火光衝天,岩漿噴湧,汩汩熔漿如同流水往下傾瀉。


    趙鶴年一劍斬斷長鞭,眼角望見火光席卷而來,忙一抖五色玄光將玉斧、金錘刷開,袍袖一甩,從中飛出一隻玉色小壺,壺口倒懸,將漫天火光一卷而起。


    他見火勢漸熄,飛身往黃須道人趕來,道人見他如此兇悍,連忙躍身避開。


    餘澤見他如此難製,又將分心錘來打,趙鶴年此時已將兩頭妖屍斬滅,沒有這般束縛,一劍往銅錘斬來。隻聽一聲尖銳響聲,一劍將分心錘靈光斬開,銅錘倏忽落下。


    餘澤忙將銅錘收迴,隻見錘上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痕,顯然已經傷及寶體,又不知要花費多少寶材修複。他又驚又氣,便要飛身上前。


    忽然一道劍氣破空而來,他忙縱身跳開,忽然頭上發髻披散,他用手一摸,頭上發冠已被劍氣削落。他此時滿心生寒,指著趙鶴年,對眾人問道:“這可是天劍宗弟子麽?”


    他連問兩遍,眾人紛紛搖頭,都是不識。


    趙鶴年一劍迫開餘澤,轉身便往眾修撲去,手中劍勢展開,如同萬千梨花飄落。


    他自從得到《通化劍經》以來,雖然不曾深刻鑽研,但是也是熟記於心。往日隻能施展劍法第一層疾風勁草,今日鬼使神差之下,第二層落英繽紛也是信手拈來。


    趙鶴年此時體悟到劍法妙處,正如夜來興起,又如酒飲正酣,正要十二分賣弄精神。他將兩柄法劍舞得旋如狂風,落如飛電,一時如雨後梨園,隻見萬點寒星飄落。


    北冥修士紛紛抱頭鼠竄,若是躲避不及,便被劍氣掃中,即時就被取了性命。眾人哪裏還敢停留,趙鶴年身前頓時空蕩蕩一片。正是:


    梨花開時滿是春,不知春風最傷情。


    飛下白玉千萬朵,朵朵寒星奪人魂。


    “蘇師兄”遠遠望見,不由一時目瞪口呆,這人竟比自己這等劍修還要像劍修。隻憑手中兩柄法劍將數十個北冥修士壓迫得無力還手。雖然觀那兩柄法劍不似凡品,但是這幅氣度風範也是遠超自己。一時竟然懷疑自己所習劍道。


    一旁師弟見身後妖屍追來,連忙說道:“蘇師兄,後麵妖屍追來了,我們可要向那位道友求助”。


    “蘇師兄”聞言,一時神情落寞,不想自己天劍宗弟子竟然還要向外人求助。隻是事已至此,也隻能勉身向前。


    五人一時禦劍來到趙鶴年麵前,拱手說道:“在下天劍宗蘇昂,攜四位師弟見過道友,在下幾人突逢妖屍圍困,法力虛耗,虧損極大,還望道友給予援手,在下幾人感激不盡。”


    趙鶴年收劍還禮道:“諸位莫要客氣,就在此處暫歇”,說話間,三頭妖屍已經飛騰而來。


    他對五人說道:“在下先去料理了這三頭妖屍,稍後再來與道友敘話”。


    蘇昂忙拱手迴道:“道友客氣,還望小心”。


    趙鶴年淡淡一笑,略一頷首,踏煙而起,手持兩柄法劍,衝入妖屍之間,手起劍落,一頭妖屍頭顱飛起,趙鶴年又是一雷劈碎。


    幾人在一旁看趙鶴年斬殺妖屍如此輕描淡寫,不由麵露錯愕之色。隻是他這般粗暴手段,看的幾人也是皺眉不已。


    一旁師弟對蘇昂說道:“這位道友分明不懂禦劍之法,雖然招式之間有些劍道影子,但是全仗劍器之利,非是上乘劍道。”


    蘇昂歎氣道:“何為上乘劍道?那是我等之道,非是他人之道,如今有人隻憑兩柄利器,就能掩蓋我等所修劍道,這難道不是可悲嗎?”


    一旁師弟聞言,張口說道:“師兄……”,隻是話至嘴邊,又是不能吐出。正如蘇昂所說,若是劍道真如他們推崇那般,那又如何還比不上外道法寶?一時竟然有些心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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