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也不答話,見到來人,抓起镔鐵棍,縱步上前,一棍朝趙鶴年當頭砸來。趙鶴年施展步法,往一旁急掠。镔鐵棍砸在法壇上,火星四濺。


    壯漢一招一式,勢大力沉,趙鶴年不敢直纓其鋒。他心中暗道:既然你想以力相博,倒是想看看你能負得起多少斤兩。


    他將肩膀一抖,一道土黃色玄光迸出,直往壯漢刷去。壯漢也不躲閃,一棍往上砸去,誰料想,這一縷黃光雖隻輕飄飄如帛帶,但到傳到棍上卻重逾千斤,直震得他虎口開裂,雙腕生疼,身體也被撞得倒退兩步。


    趙鶴年也略有驚訝,竟然有人能以肉身硬扛神通還能安然無恙。隻是看他模樣,也想看他能扛下幾道玄光,嘴中一聲冷笑,背後玄光噴湧如潮,一道接連一道往下刷來。


    壯漢錯估玄光威力,此時被玄光所製,隻能奮力抵擋,左衝右突,以神力崩散玄光。隻是氣力畢竟有限,如此下去定然難以久持。


    他尋個間隙,口中一聲大喝,如平地驚雷,轟隆作響。將身一搖,身體骨節咯吱作響,宛如火中竹節,哢吧哢吧漲至三丈高下。手中镔鐵棍也是一件神兵,隨他體型氣力,也漲至三丈長短。


    一棍掃下,棍頭匯聚龐大力道,快速往下方壓來,空氣發出爆裂聲響。隻是三下兩下便將玄光掃蕩一空。


    趙鶴年也不由眉頭皺起,他此時也心中發狠,手中掐訣,默運玄功,一道土黃色玄光如同一道渾濁長河,透起十數丈,浩浩蕩蕩往下衝來。


    壯漢雙手緊握長棍,圓瞪雙目,口中一聲大喝,往中天中滾滾而下的玄光一棍劈去。玄光被撕開一道豁口,往兩邊分流而去,壯漢也被這股力道帶出去數丈遠近。


    趙鶴年雙目一凝,雙手連連變換印訣,漫天黃光往上一合,急往上方匯聚,快速匯成一團。他神情一肅,印訣下指,氣團往下一落,隻聽一聲轟隆大響,法壇隨即塌陷一個大坑,揚起大片塵土。


    待到煙塵四散,趙鶴年往內看去,不由臉現驚駭之色。隻見一道人影從坑內站起,隻是身形已經恢複到剛才的丈許高下。


    他此時身體包裹在一團紅光之中,雙目赤紅,兇光畢現。足下用勁,奮力一瞪,從坑中一躍而起。


    趙鶴年見識到體修頑強的生機,此時也不敢留手,恐怕生出禍患。一甩袍袖,從右手袍袖中飛出兩道如同遊魚的流光,一青一紫,在空穿梭,往壯漢而去。


    壯漢忙以手中镔鐵長棍格擋,流光猶如兩道幻影,錯過長棍,往他雙目刺去。那光又快又急,壯漢情急之下,側身躲閃,躲過紫光,卻被青光在臉頰一劃而過。


    他隻覺麵門生疼,忙用手去摸,卻摸到一片濕漉漉的痕跡,原來方才青光掠過,卻在他臉上留下一道三寸長的傷痕。


    壯漢倒不覺傷口如何疼痛,隻是心中發涼。他精修體術,能禦刀兵,不畏水火。縱然方才神通厲害,也不能取他性命。如今隻是兩柄飛刃竟然能夠輕易破開他的肉身,又怎能不讓他驚恐。


    趙鶴年見兩柄法劍果然鋒銳無比,也不由感歎,這庚金果然不愧“百銳之金”的稱號。伸手一招,兩柄法劍圍繞壯漢四處遊走,鋒銳的劍氣不停割裂皮膚,不停滲出殷紅鮮血。


    壯漢暴跳如雷,不停往兩柄飛劍攻去。隻是飛劍迅即如電,倏忽一瞬,飛來縱去,杳然無蹤。


    不過多時,壯漢便被飛劍刺得滿身傷痕,鮮血橫流,再無反抗之力。趙鶴年也不再留手,瞅準時機,兩柄飛劍透頸而過。隻聽一聲悶響,壯漢撲倒在地,登時殞命。


    趙鶴年收了令牌,將那根镔鐵棍也收入囊中。歎道:


    金石為堅造化工,哪有肉身試刀鋒。


    煉成錕鋼也無用,從來外道少成功。


    趙鶴年收拾完此處,抬頭往天中看去,隻見目之所見皆是一片光明,唯獨不見天中日月光華,之所以如此皆是真人神通所致。


    他掐指算來,此時已是子夜,還要在此待上六日。又往四處看去,隻見有些地方還在比拚鬥法,有些地方卻是各自調息。他知道在此間時候尚早,於是也不再去比鬥,就在這座法壇上盤膝而坐。


    他知道此時還是開始,今後還有爭鬥,還需時刻注意保持法力充盈,以免在陣中遇到危機。他隱隱覺得對方那位紅袍真人約定七日之期定有目的,縱然他此時不知,但是越是如此想到,他就越發覺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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