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法會開啟尚有數日,趙鶴年每日在房中祭煉雙劍。柳道人與周正二人則是四處拜訪,探聽法會消息。


    法會前的第四日,柳道人與周正聯袂來到趙鶴年房中。


    柳道人道:“距離法會開始還有三日,依照往屆法會慣例,今日就有天劍宗執事前來,依據修為登記造冊,派發金銀兩色令牌。”


    趙鶴年問道:“不知金銀令牌是何物?”


    柳道人迴道:“趙道友不明比鬥規則,故而有所不知。參會修士俱會佩戴令牌。法會之上立有千座法壇,由一方修士站立其上,另一方則是選擇對敵目標,勝過對方就可取了對方令牌。”


    趙鶴年點頭道:“原來如此,看來雙色令牌就是區別凝煞修士與煉罡修士了。”


    柳道人點頭道:“正是,另外天劍宗執事還會送來一份靈材清單。比鬥結束之後,一枚令牌者,不獎不罰,差役不可免除。兩枚令牌者,免除差役,另外可以依照清單選取靈材一份。若是令牌被奪,不僅不能免除差役,另外還要加倍執行。法會之上,萬萬不可留手。”


    趙鶴年點頭道:“在下知曉輕重,隻是我欲出關而去,可要事先言明?”


    柳道人道:“正要如此,出關事大,執事隻有稟告鎮守真人,獲得批準,方能放行。另有一事告誡道友,切莫偷取出關,若是日後再要返迴關內,沒有憑信在手,就再無可能了。”


    趙鶴年聞言,事先一點僅有的心思也消失不見,慎重的點了點頭。


    正如柳道人所說,晌午時分,四名藍衣修士來到院中,各個身背法劍,肩頭都繡著一把金銀雙劍,給三人派發令牌,柳道人與周正各領了一塊金色令牌,趙鶴年則領了一塊銀色令牌。


    另外,趙鶴年告知欲要去往北冥的意願,執事一並記錄,隻說欲要北去,先要勝過三場,他們自然會上稟真人。


    接下來的三日,三人再也沒有出過門了,皆在房中調養精神,準備接下來的比鬥。


    這日,趙鶴年正在床榻靜坐,忽聽金鍾長鳴不絕。他連忙打開房門,來到院中,柳、周二人聽到動靜也齊至院中。


    柳道人道:“金鍾長鳴,法會已開。二位道友,可速速前往法會。”


    三人行至宮觀大門,隻見觀中修士俱往天中行去。罡煞騰飛,人影攢動,真如遊魚出洞,萬舸競發。


    條條彩光逐日去,道道虹嵐伴雲飛。大袖寬袍,長存高潔之風;博冠玉帶,總有逍遙之態。仙鶴白象,踏空而至。玉笛長蕭,縱歌前往。煞煙動處,彩雨繽紛;玄罡乍起,長虹映輝。


    三人見此情形,也都駕起罡煞,跟隨眾修前往。


    不過多時,趙鶴年便見遁光俱往一座山峰落去。原來此地形勢絕妙,兩座高大山峰之間,是一片平坦的盆地,地形開闊,視野極佳。


    趙鶴年跟隨眾修落至山峰之上,眼見對麵天中也是風卷雲動,霞光映照,道道人影掠動,片片光輝燦爛。隻是山間有霧氣飄動,似是有禁製隔擋,看不真切。


    他又往底下看去,隻見:千座法壇矗立,萬杆彩旗飄飄。法壇俱呈三層六角之形,彩旗總是四角五色之狀。


    柳道人指著下方說道:“這些法壇都是兩方修築,自從法會開辦以來,已有數百年之久。起初隻是兩方切磋一較高下,後來愈演愈烈事關麵皮,以至於今日,糾集兩國修士,遂成如此大會。”


    周正笑道:“若說鏡華國本不如北冥洲廣大,奈何北冥苦寒之地,修士凋敝,人才絕蹤,更有天劍宗打擊在前,由此才成兩方對峙之局。”


    眾人正在閑談,忽見天中陰風四起,霧氣騰騰。陰氣彌空,探不明內中幾許車架人馬;煙雲籠罩,看不清裏麵多少幡幢旌旗。霧裏光影幢幢,雲中鬼氣森森。


    忽然從中冒出一道粘稠的血光,隻聽裏麵有聲傳出:


    胸中有誌藏八百,腳下無定行四海。


    伸足已知乾坤大,展袖還覺天地窄。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血光中現出一位紅袍老者,手持藜杖,足踏芒鞋。身前身後紅光照耀,頂上頂下陰雲籠罩。在其身後似有千軍萬馬藏於其中。老者甫一現身,頓時陰風習習,寒意陣陣。


    趙鶴年也隻覺寒意徹骨,冷意侵人。隻不過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多久,便見空中綻放朵朵青蓮,一股和煦暖風吹來,頓時將寒意一掃而空。隻聽天中有人吟道:


    一劍西來透北冥,萬古長天上青雲。


    野徑獨逢寒山客,危崖長歎少人行。


    一位中年文士踏空而至。青衫磊落,素帶飄展。背後寒光斬龍劍,頭上純陽一字巾。道道白虹盤旋,朵朵青蓮繞身。劍氣蕭瑟,殺威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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