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鶴年將諸物查看已畢,將黑皮書冊與一盒金精秘銀收入指環,其餘雜物還收入鹿皮口袋之中。他邁步走出房門,見著天色已經暮色四合,天邊隻餘些許光亮。便逕往山頂而去,尋著一個險要之處,踏空而上。來至山頂,見著四處岩石裸露,草木稀疏,甚是清淨,便尋著一塊幹淨石頭坐下。


    他思忖良久,心中打定主意。便從囊中取出幾樣物品,便準備開始煉製法劍。他一翻右掌,右掌心出現一座數寸的赤紅晶壺。他一拍壺身,從中飛出兩隻金色火鴉。他心中估計:雖然修習《六陽控火訣》,但依如今修為,也隻能勉力控製兩縷真火煉器,不過料想已是夠用。


    他從幾樣物品中,拿起一塊黝黑發亮,散發出金屬光澤的不規則塊狀物體,此物乃是精鐵,是他在煉器閣時常用的材料。他便準備用此物來做法劍主材,雖然精鐵不算煉器上品材料,但有金精秘銀這等寶材作為輔料,足以提升法劍品階。


    他將精鐵拋出,施個“懸空法”,將精鐵懸在半空。一喚兩隻火鴉,二鴉停駐一旁石上,口中噴出一縷妖火,小指粗細,外表赤紅,裏麵卻帶一絲金黃,映得妖火也泛淡淡金光。趙鶴年心中高興:看來培育妖火之法已生成效。


    他控製兩縷妖火將精鐵煆燒,漸漸變得一片通紅,不斷有黑色雜質從中剝離。


    依他所想,以整塊精鐵為器胎,取秘銀鋒銳之性為劍刃,化金精輸送之能為符文。他觀《追魂攝魄法》之後,又突發奇想,取其中完整“追魂符文”與“攝魄符文”篆刻陽文。


    數個時辰以後,劍胎煉成,光呈三色,滿目生輝。他也不由滿意,隻是此時還未至器成,他手中印訣連翻,將一道道禁製打入其中。做完這些,仔細觀察,便從袖中取出一隻淨水缽盂,其中正是無垢真水,此水潔淨,用此水淬火,平添三分品質。他將缽盂持在左手,右手一點,攝出一滴,飛至劍胎上方,化為一陣靈雨,邊聽“呲啦”一聲,騰起陣陣氣霧。法劍靈光頓時收斂,其上靈紋漸漸生出。


    他將寶劍往空一拋,往其中打入一道真氣,隻見兩個靈紋發出一道黑芒。他隻仰頭一看,隻覺頭暈目眩,神魂動蕩,忙避開眼光,伸手將劍收迴。他見此劍已然是法器中的上品,臉上也現出喜色,也不由撫摸劍身,道了聲:“好劍”。


    他收起法劍,轉頭看去,隻見兩隻火鴉此時羽毛黯淡,神氣也是頹敗,於是從袖中取出一隻瓷瓶,從中倒出數顆丹藥,拋在地上,兩隻飛身啄食,待啄食完畢,趙鶴年便將火鴉收起。


    抬眼看向天中,此時天邊已經發白,晨光熹微。他躍身下了山崖,一路徑往山莊而來。


    剛迴到院中,隻見院中站著兩人,正是楊一清父女二人。趙鶴年知道他們有話和自己說,於是問道:“五梅先生有禮,不知有何事來尋在下?”


    楊一清聞言,忙還禮道:“道長,如今山莊諸事已經安排妥當,方神劍獨子方進也由鬆潭院主前往尋迴,隻是山莊之中尚有孫無崖家眷,在下已命人看守,不知如何處置,還望道長示下”。


    趙鶴年道:“暫且擱置不論,且待方進歸來,再由他處置。”


    楊一清連忙應下,便沉默不語。趙鶴年觀他眉間神色,似有未盡之意,看其並不告辭,便知他有話說。於是說道:“先生有話不妨直言。”


    楊一清見他問詢,隻是一時不知如何說起,思忖片刻後說道:“三年前,君集山武林大會,有一少年橫空出世,力壓三大宗師,後來蹤跡全無。據三大宗師所言,此人便自稱姓趙。不知道長是何來曆,可與當年‘趙玄都’有何關聯?”


    趙鶴年聽他談及此事,也無心隱瞞,也就大方承認道:“在下三年前確往君集山一行,並與三大宗師交手。”


    楊一清聽他承認,不由心潮澎湃,於是忍住心中激動問道:“不知道長如今境界可是武道天人?”


    趙鶴年搖搖頭道:“我與你們所習並不相同,不過大道殊途同歸,如此說來,也未嚐不可。隻是我所修習的乃是道家練氣法門,吐納天地靈氣,吸收日月精華,去蕪存菁,逆反先天。並不同與武道,搬弄氣血,打磨肉身,外煉筋骨,內煉髒腑。”


    楊一清聽聞,不由失望。略略打掃心情,又問道:“不知道長可有意長居此地?”


    趙鶴年奇怪的看著他,不知他此言何意。


    楊一清怕他誤解,忙解釋道:“聽周院主提及,方大俠獨子方進隻是明勁小成,雖勉強入一流,但並未至大成。將來道長離去,神劍山莊必然沒落,不知道長如何考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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