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衫少女見趙鶴年在後跟隨,停住腳步,轉身問道:“你跟著我們做甚?”


    趙鶴年拱手道:“方才多謝二位出言相助”。


    碧衫少女道:“你說這事倒也不必,本姑娘隻是看不慣那副奴仆嘴臉,倒也未必真心替你說話,隻是如今既已無事,你跟著我們身邊多有不便,還請自便吧”。


    趙鶴年忙道:“在下遠道而來,適逢盛會,實在是想一睹武林群俠風采,隻是在下無甚名聲,又無有門路,還望二位能提攜一二,讓我在此間暫居。”


    碧衫少女笑道:“你這人恁地無賴,有一就想二,別人相助於你,你卻是趁機索取,好一個見縫插針的奸狡之徒。”說著,一豎柳眉,竟拔出手中長劍,一劍直取趙鶴年胸前。


    五梅先生見女兒出手,便想出言製止,隻是看她出手之間,招式連綿,卻不見狠戾,知她隻是嚇唬,迫人後退,頂多添些狼狽。心中也是些許無奈,女兒冰雪聰明,又天賦異稟,本來學些本領,也能防身自衛。隻是養成一副目中無人的脾氣,他也沒奈何,好在本性良善,動手之間,總是存些餘地,否則憑她所學,三招兩式便要取人性命。依他心中估計,這年輕人不出幾招便要狼狽逃竄。


    趙鶴年見碧衫少女持劍攻來,隻是這等招式哪能傷人,他腳下輕挪,袖擺飄搖,身形隻在晃動之間,便將攻擊招式落空。碧衫少女連連擊刺,卻劍劍落在空處。一旁五梅先生看了,不由眼中精光大放,隻見這少年腳下生風,步履輕盈飄逸,不由來了興致,也不阻攔愛女,腦中揣摩步伐,心中讚歎不已。


    碧衫少女心中氣急,寶劍往天一揚,急急往下揮舞,身形、步伐快速變換。劍身寒光四射,劍勢冷冽如冰。一劍刺出,寒光射人。五梅先生正在揣摩趙鶴年步法精妙,卻被劍光從眼前晃過,霎時心中驚覺,忙一揚袖,一枚梅花標從袖中射出,頓時將寶劍打偏。口中也是怒喝:“還不住手”。


    碧衫少女被五梅先生喝出真氣驚動心神,手中寶劍頓時脫手而出,斜斜歪歪的插在地麵。她頓時露出委屈神色,看向趙鶴年,嘴中一聲怒哼。


    五梅先生卻是發了怒火,往日裏雖然胡鬧,但還知道些分寸,不想今日竟動殺念。隻是如今當著外人,也不好出言嗬斥。於是道:“你如今行事越發孟浪,這等招式也是可以隨意使來的嗎?若是傷及無辜如何是好,還不給小兄弟賠罪”。


    碧衫少女臉上怒氣更甚,斜過臉去,抿唇不語。趙鶴年見她兩眉間有豎紋,知是性情暴躁之故,山門前得她出言相幫,也就不以為意。開口道:“不妨事,也並未傷及在下,先生也莫要苛責姑娘”。


    五梅先生拱手道:“小兄弟性情灑脫,心中開闊,令在下慚愧。不知小兄弟出身何派?方才步法精妙無比,在下見識淺薄,不知出於何種步法,不知小兄弟可否指教?”


    趙鶴年方才乃是踏罡步鬥之法與輕身法結合運用,隻是來曆卻是不足外道,往往越是解釋,往往又讓人浮想聯翩,疑雲層生。於是隻能假言托詞道:“在下曾得一位遊方道長傳授過一些武功招式,隻是道長並未向我說明來曆,是以並不知出於何派,我幾番尋訪那道長蹤跡,隻是一無所獲,便想來到此地碰碰運氣,不想先生也不識得。”


    五梅先生聽他此言,未必全信,也未必不信,這世間奇人異士甚多,他也未必全知,既然出現這套步法,必然有所出處,他既然不識這套步法,那麽不認識傳授這套步法的人也就沒什麽稀奇了。於是笑道:“小兄弟得此奇遇,福緣不淺,既然不知蹤跡,想來緣份已盡,又何必去強求?”


    趙鶴年拱手道:“先生說的在理,不能再會,亦是緣分不夠”。


    五梅先生上下打量趙鶴年,嘴角掛起淡淡微笑,說道:“鄙人楊一清,號五梅,江湖人稱‘五梅先生’,於小鶴山居住。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唿,家住何處,可有師承?”


    趙鶴年轉眼一想,便迴道:“在下趙元一,家住青桑郡,不曾有師承。”


    五梅先生捋著頷下柳須,笑道:“如不嫌棄,小兄弟這幾日便跟在鄙人身邊,江湖龍蛇混雜,人品良莠不齊,唯恐小兄弟遭受無妄之災,鄙人必護你周全”。


    趙鶴年目的達到,心中暗喜,忙道:“多謝先生,在下感激不盡”。五梅先生見他乖巧,更是和顏悅色,領著二人進入莊園。趙鶴年東張西望,欣賞景色。碧衫少女卻是眉毛緊皺,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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