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乃有形之體,道是無形之物。萬事萬物乃是道之有形顯化,修道之人煉寶鍛器,實乃以器求道之功用,應證道法道術之威猛。持力恃強,掃清前途障礙,蕩除鬼魅妖氛。


    寶器已含規則之妙,其中寶禁也蘊天地之威,其寶體已介於有無之間,既可顯化成形,也可虛化入體。如此,寶器若是煉化由心,則可以納器入體,以本身真元養煉。隻是仙、佛、妖、魔與邪宗旁門,各有手段不同。


    若是玄門來說,無非上、中、下丹田三處養煉之所,玄門謂之“三元”。上丹田元神之所,中丹田元氣之處,下丹田元精之地。


    趙鶴年手捧火銅丹爐,隻覺神意融融,周身氣息與丹爐頗為契合,隻是雖有此機遇,但祭煉法寶並非一朝一夕之功,於是便將丹爐收入指環之中,若是有暇,還需日日用功,以期早日祭煉由心。


    他又從囊中取出玉帶蛇蛇蛻,此物晶瑩玉潤,其上鱗甲細膩,撫摸之下,並不覺得僵硬,仿若糅製皮革一般,韌性十足。他本意乃是將之煉成法衣,隻是如今他卻另有功用。那把寶器遮星傘若是隨身氣息浸染,遲早有祭煉之機,隻是寶器畢竟不是凡物,若是隨身攜帶,恐怕太過引人關注,於是便想用這蛇蛻煉製成一隻傘囊,遮蔽此傘氣機。


    他將地火升起,將蛇蛻扔入器鼎,以文火鍛煉,畢竟是妖物軀殼,他還需將此皮鱗甲熔煉成一塊,隻是蛇蛻顏色太過顯眼,不便在外行走。於是從袖中取出數瓶藥液,雖是平日煉丹之用,但用在此處也並無不可。他將之一一煉入其中,鼎中蛇蛻頓時由透明色到各種顏色變化,不到一柱香時間,一塊晶瑩剔透的蛇蛻便成了一塊玄青色的皮革。他將之取出,不由滿意。


    將皮革鋪陳石台,又取出一隻玉筆與數盒晶砂,他以玉筆蘸晶砂,在皮革上書寫符文。他不求此囊有何神通,隻是要求遮隱氣息、堅固結實即是。


    他如今熟記閣中諸般禁製符文,從中挑選了些如意符文、隱氣符文、金剛符文之類,書寫完畢,將筆盒收起,又將皮革拋入器鼎,手中掐動印訣,以真氣幻化符文,將之打入其中,隨著鼎中溫度升高,皮革漸漸軟化,不過多久,皮革表麵符文晶砂便融入其中。趙鶴年見此,更是加快手中動作,雙手之間金白篆文浮現,一一飛入鼎中。


    一個時辰後,趙鶴年將符文盡數打入,便將鼎下火焰壓下,改為文火淬煉。又一個時辰,便將地火熄滅,以鼎中餘熱溫養。隨後下了石台,關閉器室,便往天蕩峰而去。


    來至神氣宮求見,和寧忙出來見過,言道:首座已於半月洞閉關,不曾出來。趙鶴年又問過飛天浮峰營造,和寧隻道:還需些時日。趙鶴年便迴返紫雲宮,喚來幾人詢問,隻是些瑣事迴稟。他觀四人,隻見希雲、希墨二人眼中也有精光閃動,便知她二人也將邁入胎動境界,也覺心中欣慰。此次他將出門遠遊,歸期不定,這幾人沒了他的照拂,恐怕生了事端無人收拾,他還需托人照看。若懇請白曇清那裏自然無有問題,但他到底是一殿執掌,不能因小事勞煩,其他人恐又不夠份量,於是腦中便想起一人。


    揮退幾人,腳踏禦風舟便往華成峰而去,他此行目的乃是拜會藍玉田,此人無論地位身份,還是交往關係都是合適,再者,他觀藍玉田此人性情,覺得此人乃是可交之人,便也有意維持聯係。


    華成峰有三道山梁,中央高,兩側低,形如三叉戟。其開脈祖師選定此地,三頂之間各架虹橋,又引水脈至三頂,三掛瀑布自此飛濺流淌。華成峰也有九座飛天浮峰,乃是真傳弟子所居。趙鶴年尚是首次來到此地,他也不知藍玉田所居何地,於是便往華成峰山門而去。


    隻見山門前有兩名弟子值守,趙鶴年按下飛舟,便出示真傳寶籙,兩位值守弟子忙上前見過,問道:“不知哪峰真傳至此,不知所為何事?可需在下代為通傳?”


    趙鶴年自報家門,隨後問道:“不知藍玉田師兄所居何處,可否引在下前往?”


    一名弟子忙道:“藍真傳所居荷澤峰在華成峰正北方,在下這便引真傳前去”,隨後道聲“請”,便開了山門禁製,駕起劍光,往天中而去。趙鶴年緊隨其後,不過多久,便到一座浮島。隻見此地一片煙雲大澤,其上遍植荷花,其上又有島嶼數座,宮苑林立,殿宇排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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