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羅來到寶光閣前,略作試探,屈指彈出一縷暗紅煞氣,閣前空地忽的升起一道青色光幕。他心中有數,一拍袖囊,一麵數尺高的方鏡出現在眾人麵前,立於空地之上,鏡框上刻畫黑紅法紋,鏡麵上綻放寸許紅芒。玄門修清靈之氣,其色尚青紫;魔道修重濁之氣,其色尚黑紅。此鏡正是他們此行攜帶的第二麵洞明血神鏡副鏡,第一麵卻在湮夢山中,想來已經是取不迴了。


    畢羅雙手掐訣,嘴中念動法咒,忽的口中喝道:“疾”,隻見鏡麵瞬間紅光閃動,往中看去,卻見鏡麵已直通寶光閣禁陣之中。因隻是破開一道門戶,並不同於破開空間,因此不必事先修築法壇,也不必聚集四人之力施展破空陣旗。三人魚貫而入,畢羅剛要收起寶鏡,忽聽身後夕夢一聲叫喊:“快看,赤石道友來了”,兩人順著夕夢所指方向,隻見空中一人騎乘灰雁而來。


    不過多時,赤石來至寶光閣前,見到陣中三人,飛身躍下,微微俯身對著三人一禮,含笑說道:“見過三位道友”。三人還了一禮,畢羅說道:“道友來的正好,快些進來吧”,赤石應了一聲,收了灰雁,邁步而入。


    ……


    “陳師姐,你看那邊,有人過來了,似是韓師兄幾人”,藍衣少年對身前紫衣少女說道。


    紫衣少女輕點額頭,拿出袖中牽機珠說道:“嗯,確是同門”。二人便於原地等候。


    片刻後,韓誠三人便來到跟前,因牽機珠感應之力,他三人也早已知道有同門在此。相互見禮畢,韓誠說道:“陸師弟、陳師姐,不若與我們一同去”,二人皆是點頭稱“是”,五人便一同啟程前往。


    ……


    趙鶴年出莫危亭不過數個時辰,遙遙便見寶光閣站著數人,乘渡彩煙,落下空來,往五人身前見禮,說道:“見過幾位師兄、師姐”。


    白衣青年乃是此間年紀最長者,出列說道:“師弟莫要多禮,正好與諸位共同參詳入陣之法。”


    趙鶴年點頭應道:“是,不知師兄可有眉目?”


    白衣青年搖搖頭,說道:“我等都不識禁陣之道,身上也都未攜帶破陣之物,正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韓誠卻是突然開口說道:“聽聞趙師弟正於煉器閣履職,還很得閣主歡心,想來應是能破此陣”,說完便似笑非笑的看著趙鶴年。身旁眾人也不由驚奇,丹鼎閣與煉器閣向來掌握在天萊峰一脈手中,若是能得看重,想必來頭不小,恐也是得了栽培的,不由心中多了幾分期盼。


    趙鶴年聽得此話,便知他有心讓自己出醜,於是開口說道:“韓師弟說笑了,我入煉器閣時日尚淺,哪裏有什麽能力破陣”。眾人聽得也不由一陣失落,白衣青年卻是說道:“師弟若是有法,盡可一試,裏麵但有所得,眾人也是感念師弟情誼的”。


    趙鶴年點點頭,說道:“那師弟便先一觀此陣”。他站到光幕前,施展望氣術,隻見光幕中,青氣宛如絲線交織,彼此勾連,又時時扭動跳躍。他知禁陣靈氣也並非無根之水,就如人的心髒,泵吸血液也有高低起伏。若是尋著脈絡節點,再於光幕靈氣收縮之時以利器刺破氣竅,此陣便能破開。隻是若要毀了此陣卻是不可,陣法必有法壇、陣盤、陣圖等壓陣之物,隻有毀了此物方可毀法陣。


    趙鶴年見明了此間關竅,轉頭對眾人說道:“我已明了此陣入陣訣竅,稍後便要破陣,你等稍稍退開一些,稍後若是見得光幕破開,需得快速進入,我猜想破開光幕不過數息便要彌合”。


    “師兄何不一舉破了此陣?”一旁俊秀少年問道。


    趙鶴年搖搖頭,說道:“此中另有關礙,日後再於師兄細說。”俊秀少年拱手一禮,便不再多言。身旁紫衣少女卻是嘟囔道:“故弄玄虛”,那日殿中見趙鶴年盯著自己觀望,早就壞了印象。


    趙鶴年自也不會與她計較,讓眾人退開數步,施展望氣術,雙瞳變幻五彩,右手握住一枚發簪,飛鳥狀。


    身後白衣青年不由心中一驚,他卻是知道此物,這乃是遇真宮白上師之物,雖白曇清已成金丹,但當年所用法寶也為眾人所知,其他人或是因為入門較遲不識此物,自己卻是早得長輩教導,遍識諸般寶物。此時也不免對趙鶴年來曆進行猜測,聽聞白上師至今隻收得一徒,想到此處也起了結交之心,對他破陣自然也是信心大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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