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形勝骨骼皮囊收起,便要啟程趕路。袖中忽有紫芒透出,他從中取出一顆拇指大小紫色寶珠,正是牽機珠,此刻正綻放尺許紫芒,這分明是有同門到此,故有此異象。


    他也不知哪位到此,若是那韓誠,卻是不願與之相見。於是掐動指訣,念起法咒,施展木遁術,藏身一棵大樹之中。


    不過片刻,但見一錦緞繡竹袍的少年到此,隻見其神態慌張,駕馭著一隻飛梭,渾身汗出如漿,粗聲喘氣。來到樹下,見手中牽機珠紫光大盛,知是有同門在此,隻是不知何故不願出來相見,神色愈加悲苦。


    衝著四周彎身鞠了一躬,說道:“不知哪位同門在此,在下被妖邪追趕,還望救在下一救”,話音剛落,隻見天空一道黑色遁光劃過,從中現出一輛油壁車來,隻見此車有廂無馬,通體漆黑,車下托著一片黑雲,幽深莫測。


    隻聽車中傳出一聲嬌媚笑語,那人說道:“小哥跑得這般快,可是害怕被姐姐吃掉”,話沒說完,隻見一隻纖纖玉手拉開車簾,從車中走出一人。


    粉紅紗衣遮玉體,透骨嬌媚意情迷。


    手執寒煙冷翠燈,足踏彩雲追鳳屐。


    少年不禁臉色一白,手中抓出一把銀白鐵蒺藜,往空一拋,點點寒星攢動,迎麵而去。


    那女子掩口嬌嗔,語帶三分哀怨,三分溫柔,說道:“小哥怎的這般不解風情”,說完,檀口微張,對著手中冷翠燈輕輕一吹,隻見吹出數朵冷焰,綠油油,碧沉沉,隻往鐵蒺藜上一迎,便紛紛靈光暗淡,如雨落下。


    少年心中更是絕望,先前已經見識過這妖女手段,手中數件法器都已毀在此女手中,此刻隻餘坐地等死了,於是倚著大樹癱坐地上,也不做反抗了。那女子掩嘴一笑,取出一隻千絲百結繡花帳,便要往那少年罩去。


    趙鶴年於那樹中看得驚駭,那燈怕也是一件靈器了,此時見勢危急,右手駢指一點,一絲雷光打在帳幔之上,將之打得倒飛而迴。


    知她燈盞碧焰威力,也不敢用其他法器相攻,取出金烏壺噴出三丈赤焰紅光,熊熊烈火頃刻而至。


    那女子也不料此地還有他人,心中微訝。隻是出神片刻,便自鎮定。雖自己用秘法壓製境界,用不得玄光,但憑手中冷翠燈,也不難對付這人。


    又輕吐氣息,碧焰跳動,騰起數丈寒光,將赤火敵住。又從袖中取出一隻粉色布袋,上繡數朵桃花,她將布袋揚起,隻見袋中傾出滾滾紅砂。此砂厲害,有個玄機,名為情欲砂。望空飛去,鋪天蓋地,無孔不入,若人沾染,心智迷失,沉溺欲海,不能自持。


    趙鶴年不知此砂有何名堂,也不敢讓其近身,取出幽藍盾將自己二人罩住,又取出四隻墨玉柱望空一拋。那妖女見到此物,不由大驚失色,“四極黑炎陣怎在你的手中?”


    “見欲好大膽,丟失宮中重寶,也敢瞞天過海”,一聲驚叫,連忙取出一隻小錘,往上一磕,蕩開陣勢,飛身上了油壁車,往北去了。


    趙鶴年也不禁鬆了一口氣,這妖女法寶著實厲害,看來這女子與那禿頭老者關聯甚深,聽她那句“丟失宮中重寶”,看來或許真來自“六欲魔宮”。他不由沉思,這些魔教之人怎麽到的秘境之中,若進來不止一人,那麽他們這些人恐怕也就危險了,看來得通知其他同門。


    趙鶴年正思索對策,忽聽身邊青年說道:“多謝師兄援手,不知師兄姓甚名誰,所居何地,若是迴得門中,定當迴報”,少年說完,拱手一禮。


    趙鶴年輕托少年雙臂,說道:“在下趙鶴年,居住紫雲宮。你我本是同門,哪有見死不救之理,隻是如今師兄不知作何打算”。


    少年歎氣說道:“我一身法寶皆被那妖女所毀,幸得師兄援手才逃得性命,此刻也隻得出了秘境,不敢再奢望其他了”。


    趙鶴年點點頭,說道:“也好,秘境之中混入魔教之人,師兄身有不便,的確是脫身為妙,出去之後還望師兄轉告藍師兄,秘境之中出了亂子”。


    少年點點頭,拱手說道:“必不敢忘”。


    趙鶴年又說道:“我為師兄護法,快快催動破界珠”。少年點點頭,從囊中取出破界珠,隻見此珠拳頭大小,烏黑發亮,其中散發攝人幽光,望之膽寒。少年手捧破界珠,口念法咒,手中向珠中輸送法力,約莫一柱香時間,破界珠幽光大放,少年怒目圓睜,大喝一聲,雙手拋出破界珠往虛空一砸,隻見半空出現一個黑色漩渦,九尺方圓,少年見此,露出笑意,神色也一鬆,衝著趙鶴年抱拳行了一禮,踏起彩煙步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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