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師兄見趙鶴年走遠,不由轉頭看向馮師兄,說道:“師兄何必對他如此客氣,一月有餘才習得水飛法,憑他這般資質,怎可留於閣中,我看他三月期滿,定會逐出閣去”。


    馮師兄搖搖頭,對他說道:“即使他做不得司匠,但他憑著白上師照應,也定會有他立足之地,我等修士,壽元悠長,說不定就會有一日求到他的麵前,結好他百利而無一害,若是師弟不喜,隻要不去理他就可,卻不可得罪”。


    尤師兄說道:“師兄說的有理,隻是我等進入煉器閣不知使了多少錢財,卻也隻得司匠指點入門,如今他卻憑著白上師關係,主司親自出閣迎接,更是親手指點,小弟心中實在是氣憤難當”。


    “師弟要明白,這世道本就是不公的,我等修士更應明白這個道理,我等身具修仙根骨,又得機緣接引入門,自此脫離俗世疾苦,勝過俗世千萬人,又何必計較這一點懸殊,而使自己墮入魔障之中”,馮師兄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尤師兄聽得此話,驚得一身冷汗,差點陷入無名之中,這世間疾苦卻容不得人去想象,否則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尤師兄朝馮師兄深深一禮,說道:“多謝師兄指點”。


    ……


    這日,趙鶴年正於房中祭煉法劍,隻見他指尖白光閃爍,手中印訣不斷變換,從手中不斷打出雷文雲篆,形成一個個符文,在空中旋轉飛舞,漸漸往法劍中而去。隻是祭煉法器不易,即使日日以真氣打入符文,也難以形成禁製,隻得日複一日的下得苦功。


    忽然門外傳來敲門聲,趙鶴年隻得中斷祭煉,收起法劍,起身打開房門,隻見門外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趙鶴年忙拱手說道:“見過閔師兄,不知師兄來此有何見教”?


    少年嗬嗬一笑,說道:“並非為兄尋你有事,卻是吳主司命我喚你前去”。


    “卻不知所為何事”?趙鶴年問道。


    少年笑道:“這個為兄卻能猜得一二,應是你三月期滿,吳主司要親自考核於你,若是你通過考核,就能正式成為一名司匠,你卻得努力才是,為兄這裏先預祝師弟通過考核了”。


    趙鶴年微微笑道:“承師兄吉言”。


    “走吧,吳主司還在下麵等著呢”。兩人來到一樓一間火室,吳老正站在火室之中,聽到腳步聲,迴過頭來。兩人忙上前見禮,“見過吳主司”。


    吳老擺了擺手,對閔姓少年說道:“你下去吧”。閔師兄忙躬身退下。


    吳老轉過頭看著趙鶴年問道:“寶材司中淬煉技藝一十六種,你如今習得幾種”?


    趙鶴年躬身迴道:“稟吳老,弟子如今已經全部習得”。


    “當真”?吳老不由眉頭緊鎖,若他說習得七八種已算得悟性上乘了,若是別人說來,恐怕他早已厲聲嗬斥,將人趕出煉器閣了,一十六種技藝除非浸淫此道五六十年方能全部掌握,即使如他這般資質,也花了三十餘年才得以全部掌握,當時還得閣主誇獎。


    隻是趙鶴年乃是白上師親命,他也不好駁了麵子,於是淡淡說道:“那你便一一做於我看”,又從袖中取出十六隻玉盒,一拂袖將玉盒一一打開,露出其中寶材,有金鐵礦石,有翎羽皮毛,有骨骼齒爪,有靈珠晶砂,有膏脂凝膠,有玉液靈汁等等之物。


    趙鶴年也不膽怯,淡淡一笑,拿起一塊玄鐵礦石,便坐上石台,將手中礦石拋向四隻龍首火口,掐動印訣之間一道地火噴出,礦石漂浮於空,輕輕旋轉,慢慢使其受熱均勻,片刻後礦石微微泛紅,趙鶴年又掐動印訣,第二隻龍首又噴出一道火焰,礦石不到片刻便通體火紅色。吳老不由點點頭,這一手控火之法卻是可圈可點。


    趙鶴年見火候差不多,又掐動印訣,第三隻龍首又噴出一道火焰,他小心翼翼控製火候,將玄鐵鐵汁中雜質慢慢剝離出來,隻是控製三道真火太耗費精力,額頭上也微微見汗。他初次控製三道火焰時,由於無法同時兼顧,導致熔煉礦石原液迸散開來,前功盡棄。


    此時一旁的吳老已經由開始的欣賞轉為震驚,初始司匠一般隻控製一縷真火,資深司匠也隻控製兩道真火,他這般前輩也隻勉強控製三道真火,若是鑄造司煉器師卻是可以控製三道真火。不管他以前是否有人教導過控火之法,這般資質都已經算得天賦異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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