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言搖了搖頭。


    趙鶴年在心中不由暗誹藍玉田的不靠譜,沈哲言居然還以為自己習練的乃是世俗武功。於是解釋道:“你修行的乃是我玄門密法,並非世俗武功,你如今已到第二境中,若是要練入更高境界,卻需入得門中,求取高深法門,不知你作何打算”?


    沈哲言思量片刻,問道:“世上真有長生不死之人麽”?


    趙鶴年一愣,不知如何作答,若說有,自己卻沒見過,若說沒有,自己不正走在此道之上嗎?於是搖搖頭說道:“我亦不知,我入道也不過年許,或許藍師兄可為你解答”。


    沈哲言微微笑道:“即使有,又有幾人成道,我如今雙親尚在,又哪裏能夠拋卻至親,跟隨道長入山修行”。


    “人世浮華不過虛幻,匆匆百年,轉瞬即逝,即使父母雙親又能陪伴幾年”?趙鶴年說道。


    沈哲言搖搖頭,“對於我來說長生不死又何嚐不是鏡花水月,若是讓我舍棄眼前所有,追求虛無之物,又何嚐是明智之舉,隻是愧對藍師教導之恩了”。


    “沈公子也不必匆忙做下決定,我可等你考慮清楚,再迴山稟告藍師兄”,趙鶴年卻道。


    “道長也不必勸我,我已作下決定,隻要是父母健在,我絕不會出家修行的”,沈哲言眼神堅定的說道。


    趙鶴年歎了口氣,然後點點頭,轉身出門,與沈老爺夫婦辭行。


    “道長何不多留著日子,鄙人也好時常請教”,沈老爺說道。


    “貧道出來日久,也該迴山了,日後有緣定當上門拜訪”,說完朝著三人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三人轉身準備入府,忽聽耳邊傳來吟誦之聲,“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


    沈老爺夫婦不由麵麵相覷,沈哲言卻不由思索,不知自己所做決定是否正確,隨即看著眼前的父母,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老爺,前街的店鋪我已經盤下了”,身後傳來一聲唿喊。


    沈老爺不由喜道:“好,好……”。


    ……


    離開沈府,趙鶴年尋個僻靜處,駕起馭風舟便往天都派而去。此行凝煞圓滿,該是準備往北冥洲一行了,去尋找元磁罡氣,練得大五行滅絕神光,成就一身根基,才能有望大道。


    隻是在此之前還需前往遇真宮拜會白曇清上師,詢問機緣之事,若有機會便可請求上師免了自己的火府郡執掌,要不然離任日久,受五方巡查使調查,怕不免派中追究懲處。


    玉都派每年派下巡查使巡視各郡道觀執掌,查察缺漏,若是離任一年便會譴人調查,死者於門中勾去姓名,活人捉往派中接受處罰。


    去往北冥洲,不僅路途遙遠,更是兇險重重,東極洲與北冥洲更是有著北海阻隔,不到金丹真人境界,根本無法遠途駕雲遠行,此行卻是該做充足準備。


    ……


    這日夜間,疏星朗月,趙鶴年乘飛舟渡過一山,忽然山間升起一片陰氣,於山巔形成一朵陰雲擋住去路,趙鶴年心中驚訝,不知何故。於是降下飛舟,便見半山腰一座道觀。


    趙鶴年沿石階而上,隻見觀門上匾額乃是“血神觀”三字。不由皺了皺眉頭,道家追求不過“福壽康寧”,忌諱不吉。此觀名頭如此,怕有蹊蹺。


    如今趙鶴年身具神通,也不避諱,更何況處於天佑國中。天都派乃是東極洲三大派之首,天佑國又是道場所在,自然沒有其他大派在此地布道,隻有些散宗小派、旁門散修在此修行。


    他上前扣動門環,隻是深山老林之中不聞其他聲響,金鐵碰撞之聲顯得格外刺耳。白色月光照在老樹之上,倒影出影影綽綽的黑影,顯得幽森可怖。


    不一會兒,便聽到道觀之中傳來腳步聲,“咯吱”一聲,木門打開,隻見門中站著一個青年道士,細眉低眼,薄唇尖腮,見到趙鶴年,不由驚異,上下打量一番,問道:“小道友從哪裏來”?聲音尖細,有氣無力的樣子。


    趙鶴年躬身迴道:“來此山中采藥,不想迷失方向,還望道兄收留一晚”。


    青年道士見他身無他物,不由狐疑,隻是轉眼一想,心中另有打算,於是笑嘻嘻的將趙鶴年引入觀中。


    趙鶴年跟隨道士進入觀中,隻見院中立著數根三丈長的竹竿,上麵掛著血色長幡,畫著不知名的符文,他皺了皺眉頭,院中飄散著一股血腥之氣,原來這長幡上符文乃是以血液繪製,隻是不知用何物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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