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重的胃萎縮,伴隨著胃痙攣,長期營養不良,不注意飲食,而且還有輕微厭食現象,貧血、抵抗力下降、頭昏惡心……」醫院的病房內,醫生臉色難看的瞪著半躺在病床上一聲不吭的楚心妍,「小姐,看上去妳的年紀應該也不是小孩子了,都已經這麽大人,為什麽會這麽虐待自己?」


    「妳知不知道如果再不好好珍惜自己,就算華駝再世也迴生無術。」楚心妍不敢吭聲,雙手無辜的攪動著被單,而坐在病房內的另一個人則深斂著眉頭,臉色隨著醫生宣布出來的病情而變得越來越差。


    直到醫生警告的叮囑她以後一定要注意飲食,保養身體後,離開病房,楚心妍才將嗔怒的眼神瞟向罪魁禍首,都怪這個男人,害她倒黴的被醫生罵。


    待室內隻剩下兩個相互瞪視的人後,段豪揚終於緩緩起身,向她走來,難怪這女人瘦得有些嚇人,皮包骨似的身子,臉色略顯蠟黃,剛剛又聽到醫生念出的那一大串嚇人的診斷,這一長串的診斷內容更是讓他怒上心頭。


    迴想起她昏倒前的那一幕,他不否認自己真的是被嚇到了,當時在自己辦公室時已經看出她色難看,他還以為楚心妍討厭自己已經到了那種連麵都不想見的地步,沒想到當他悄悄追出去的時候,竟然發現她昏倒在樓梯間。


    當他把她抱在懷中的時候,身子都輕得嚇,像根沒有重量的羽毛,偏這女人平時總喜歡穿寬鬆的衣服,似乎想給人造成假像,真是個笨蛋。


    「怎麽不吃早餐?妳的工作有那麽忙嗎?」很想訓她一頓,但見她樣子可憐,剛剛又被醫生罵,所以心底所有的不快都強忍了下去。


    「你別聽那庸醫胡說,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根本沒什麽大礙,醫生都喜歡嚇唬人,否則怎麽賺患者的錢……」


    「都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還叫無礙?」段豪揚的脾氣向來頂好,大有泰山壓頂而麵不改色之勢,就算被惹極了,也不過就是繃著俊臉不理會別人罷了。


    可眼前這楚心妍真把他惹怒了,這麽瘦弱的身子,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是營養不良所致,她卻偏偏嘴硬,還想逞強。


    吼聲如期而至,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向控製力極強的自己竟會這麽衝動。


    楚心妍顯然是被嚇到了,張著嘴,兩片唇微微蠕動了幾下,之後縮著肩膀,垂頭不語,等著繼續挨罵。


    他忍不住在心底輕歎,為自己剛剛的怒氣而產生微弱的愧疚,「我一會去給妳辦住院手續……」


    「不要!」悶悶的聲音從她口中發出,立刻換來段豪揚的一記淩厲的眼神。


    「我還要上班賺錢,沒時間住院,況且我對自己的身體心裏有數,今天的看診費和藥費我待會兒會還給你,一共多少錢……」


    「住院費我來出,今天的看診費妳也不必還……」


    「不行!」她急忙搖頭,「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欠你人情,有句話說得好,無功不受祿,突來的好意,我實在承受不起。」


    「心妍……」


    「有過前車之鑒後再不學著聰明一點,那就真是傻瓜了。」段豪揚愕然,立即從她的眼內看出一絲淡淡傷痛,這句話,她說得再清楚不過,所謂前車之鑒,怕是指的就是多年前的那場惡作劇吧。


    當年自己對陌生的她百般討好寵愛,讓她一點一點的接納他,愛慕他,當她的一顆心漸漸淪陷在他偽善的溫柔之下後,他又狠狠的給予痛苦一擊,然後站在一邊冷眼嘲笑著她的愚蠢。


    不知該愧疚還是後悔,段豪揚知道自己在她麵前失去了霸氣的資格,隻好由著她,給予她所有的尊重,試圖用真實的內心去慢慢感化她冰封起來的心,彌補著當年自己的任性和嘲弄對她所造成的傷害。


    當他提出要送她迴家時,楚心妍自是百般推卻,但段豪揚也露出堅持的神色,幾次三番,他都被她以各種借口和理由拒之門外,這次,他不準許她再逃避下去。


    看著眼前殘破的建築物,他心底愕然,這地方似乎比貧民區還可怕,到處都扔著髒兮兮的垃圾,泛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往深處走是一條窄巷,四周都是破破爛爛的房屋,原來台北現在還有這種殘舊的地方。


    這裏大概有幾十年的曆史,大樓的顏色灰暗,已經看不出以前的模樣,四周還有用紅色油漆漆過的欠債還錢等大字,看著就不爽。


    價值昂貴皮鞋踩在髒兮兮的地上,楚心妍不禁阻止他繼續前往,「我家就住在那邊的頂樓,真的不用再送了,這裏很髒,我家地方也很小,你下午還要上班,我不就打擾你了……」


    段豪揚卻笑著搖頭,完全不在乎她推卻的眼神,「把妳送到家裏再說。」


    硬著頭皮,楚心妍到底把這位尊貴大少請進了家門,當那扇殘破的鐵門被拉開的時候,段豪揚終於看到了這所謂的家長得究竟是什麽樣子。


    用人類語言已經無法形容出眼前的簡陋的貧窮,室內的空間小得可憐,隻有一張單人床,一張桌子兩個小小的椅子,旁邊是一個洗手間,看上去也是麵積極小的那種。


    讓他歎服的是,屋子裏果真沒有家具,隻有一個簡易的衣櫃,沒有電視沒有計算機,放眼看去,隻有幾箱方便麵,口味倒是很齊全。


    她……這些年來,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心像被什麽東西狠狠抽擊過似的難受,這還是人住的地方嗎?恐怕就連路邊的乞丐都比她過得舒服。


    庭哲學院是貴族學府,按常理說,當年楚心妍能踏進庭哲學院的大門,家世自然比普通家庭要強上許多倍。可現在的楚心妍竟然淪落到連個象樣的房子都沒有的可憐地步,這些年,究竟有著怎樣的可怕經曆發生在她的身上?


    「學長,我平時上班沒什麽時間,所以家裏沒有熱開水,也沒有茶和咖啡,真是怠慢了,不然你等等,我去廚房……」


    「不必了。」豪揚連坐也沒坐,隻將手中拎著的幾包藥放到她的床邊。


    「我已經幫妳向餐聽請了假,所以今天下午妳可以留在家裏休息,我猜妳肯定是累了,好好睡一會吧,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妳休息了。」禮貌的道別,言談之間沒有任何嫌棄之意,臨行時,還投給她一記安心的微笑,又吩咐了幾句後,段豪揚終於轉身走了。


    望著他早已消失的背影,楚心妍不禁搖頭苦笑,自己和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類,一個高高在上,一個貧如泥土,環顧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家,這個空蕩蕩的房間的確可以用一貧如洗來形容。


    段豪揚怕是被嚇到了吧,那麽高貴的身子,連衣服上都飄著淡淡的香氣,若真是坐在她的床上,恐怕會玷汙了他的高貴。


    自己到底在渴求著什麽?早該遠遠躲開的才是,從多年前,他笑著對自己說:「楚心妍,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上妳這種女生?當真以為,我會愛上妳嗎?妳真傻……」


    她的確很傻!像個白癡,明明被人當成了玩耍的玩具,卻還是會在夜深人靜時,偷偷迴想著他曾經給過自己的浪漫和溫柔。


    當幻想一天一天變成泡影的時候,夢也隨之破滅了,就像那些女生說過的,「妳以為自己是誰,段豪揚那種白馬王子,也是妳有資格染指的嗎?」


    胃,此刻撕裂般疼痛著,躬著身子躺在床上,眼角不經意的濕了,究竟是心痛還是胃痛,她已經分不清了。


    ☆☆☆


    當一陣擾人的敲門聲不厭其煩的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楚心妍隻想將自己的腦袋往被子裏埋得更深,可薄薄的被子似乎並未有到預期中的效果,那擾人的敲門聲依舊在耳邊響著。


    她頭痛欲裂,身體發飄,起身,迷迷糊糊的來到門板處不耐煩的拉開房門,之後,她又把自己的整個身子靠在牆壁上,雙眼微閉,想就這樣站著入睡,完全沒料到自己剛剛的舉動有多危險,這就是段豪揚看到楚心妍後的第一反應。


    這女人身上還穿著昨天從醫院迴來時所穿的那套衣服,已經被壓得變了形,一頭長發亂七八糟的頂在頭頂,樣子真是狼狽不堪,更誇張的是她居然就這樣靠在牆上睡著,像是困得快要瘋了。


    他忍不住笑,輕聲在她耳邊道:「心妍,要睡迴到床上睡,哪有站著睡覺的?」


    「嗯……」輕應一聲,身子卻依舊未動。


    不知過了多久,她猛然一驚,吃力的張開眼睛,看到段豪揚一身清爽的出現在自己麵前。


    他手中還拎著好多袋子,看得出裏麵裝的全是食物和青菜。


    「你……你怎麽會出現在我家?」說不震驚是假的,至少上一秒她還在夢裏遊蕩。


    對笑得很迷人,「我是開著車出現在你家的。」將手中大袋小袋的東西放到那張簡單的桌子上,並一樣一樣拿出袋子裏的東西,有青菜,雞、肉、蛋、鮮奶……


    楚心妍忍不住看向牆壁上的時鍾,指向淩晨六點的位置,她又仔細看了兩次,依舊是指在淩晨六點的位置。


    「這麽早來我家,還拿著這些東西,你到底想幹嘛?」


    「當然是來請妳一起和我吃早餐啊。」說著,挽起衣袖,將古胴色的手臂展露在她麵前,好看的臉上笑容不改,並把袋子裏的東西整理好。


    「我的營養師說每天三頓飯,每一頓都很重要,比如說早餐,一定要吃些清淡有營養的,午餐要豐盛些,晚餐不可吃得過多,但一定要吃,至於夜宵,那就要視每個人的生活習慣而定。」不理會她的驚訝,段豪揚居然尋到她家廚房,扭開瓦斯,將鍋子刷幹淨,動手便開始有模有樣的做起飯來。


    楚心妍吃驚不小,微張著嘴巴,完全被眼前的事實給震驚了。


    這男人……曾經在校園裏叱吒風雲,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無數人所寵愛羨慕,可此刻,卻窩在她家的小小廚房裏洗菜做飯,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直到豐盛的早餐一樣樣擺在她麵前時,她才迴過神,小小的四方桌麵上擺著熱氣騰騰的白粥,幾樣小炒十分精致,冒著香噴噴的熱氣。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實在很難相信這些食物竟然會出自眼前這個大帥哥之手。


    雖然還沒吃到肚子裏,香飄到鼻間的飯香已經勾得她胃裏饞蟲蠢蠢欲動了。


    「還愣著幹什麽,快點坐下來吃早餐了。」眼神中蕩著溫柔的淺笑,聲音優美動聽,磁性低柔,就連說話的口吻都和一個寵愛著妹妹的大哥哥無異。


    她呆呆傻傻,被他按坐在桌前,雖然菜色簡單,卻美味可口,她隻是淺嚐了幾口,就被震在原地,這男人如果去比賽廚藝,一定會屏中雀選。


    到現在她終於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那就是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這人明明都已經優秀到讓人憎恨的地步,可卻還是要賦予他更多的優點。


    「以後不管有多忙都要記得吃早餐,這樣工作起來身體才會有力氣。」


    楚心妍卻像應付差事般胡亂點頭,他大少爺一時心血來潮便跑來做頓美味早餐給她吃,他走後,兩人各自去過屬於自己的日子,誰也打擾不到誰。


    所以就算她吃與不吃,他也看不到,不過看在他一片誠心的份上,點頭安慰也是應該的。


    隻不過讓楚心妍沒想到的,接下來的幾天,段豪揚像怕她食言反悔似的,每天早上都會前來,專門準備早餐給她。


    這個舉動,搞得楚心妍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每天在擔心受怕中度過,就盼著段大少什麽時候玩心漸漸散了,把她這號小人物忘到天邊才好。


    可日子久了,心底居然有那麽一點點的盼望,到了那個時間,便醒來睡不著了,隻等著某人敲門,成了一種可怕的習慣,雖然這個習慣的養成才用了僅僅一個星期不到。


    這日天氣陰得可怕,夜裏就已經下了整夜的雨,到了淩晨雨勢雖然漸小,還是下個不停,以為那位段少爺遇到了這種天氣時該放棄了吧,可六點準時,敲門聲再響。


    心底愕然一動,說不期盼,那是假的,小小的雀躍感過後,拉開門時,段豪揚那一身昂貴休閑裝已經濕了大片。


    由於她所住的地方偏僻難走,車子沒辦法開進來,而他的手中拿著太多的袋子,所以根本沒空拿傘。


    淩亂的濕發垂在好看的額前,變成了濕濕的幾縷,卻仍是帥得天翻地覆的。


    「這種天氣怎麽還來?」楚心妍眼內眨著感動,突然有點想哭。


    此刻的段豪揚,又拉迴了往年的迴憶,曾經在校園裏的時候,他就做過無數次讓自己感動的事。


    他心思細膩,做事認真,一旦對誰好上,就好得一發不可收拾。


    曾經還想過,自己何德何能,竟會被這位大少爺看中,事後才知道是一場惡作劇,自己被耍得團團轉,而段大少卻笑得極開心。


    那盆冷水潑在身上,冷到了她的骨子裏,從那時起便在心底發誓,再不輕易接受別人送來的好意。


    這麽多年過去,她曾努力忘記段豪揚在腦海中的那些片斷,總算可以做到避開他也可以開心活下去的地步,他卻再次出現。


    眼前的俊臉上閃出純潔無辜的笑容,「天氣雖然不好,可是飯總是要吃的,誰知道如果我不在的話,妳會不會背著我偷偷餓肚子。」說著,又急忙跑向廚房,不理會自己的一身濕衣濕褲,熟練的做著每日的早餐。


    大概是有對菜單內容作了分配,每天做出來的飯菜都不一樣,而且裏麵的營養均衡,調味適中,才短短幾日,楚心妍那蠟黃的臉色,已經養得有些粉潤了。


    吃過早餐後,還沒過七點半,外麵的雨勢突然變大,牆壁的四周也開始泛起層層濕潤。


    楚心妍急忙跑向廚房拿出鍋碗,在段豪揚的驚訝聲中,把鍋碗擺在地上的幾個地方。


    「這是做什麽?」段豪揚大概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這種陣勢。


    「今天的雨太大了,一會房子該漏水了,我家住在頂層,所以屋子容易漏水。」


    心疼之情再次橫生心頭,段豪揚眼看著她嬌小的身影忙來忙去,忍不住泛起難過。


    這些日子,他努力想補償多年前的任性,還在暗中調查到她之所以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原來,她當年並非因為成績差而退學,事實上她在校內的成績十分優秀,雖然才讀了一年不到,可是她頭腦好,反應迅速,幾次考試成績都在係內名列前茅。


    她父親在她五歲的時候便過世了,職業是服裝設計師的母親和她相依為命,家境還算堪稱小康。


    可是幾年前,她母親突然出了車禍,當時撞死了兩個人,她母親也因此而喪命,由於當時的事故是她母親所引起,所以死者家屬自是要求巨額的賠償。


    那時才年僅十九歲的楚心妍一時之間痛失親人,又要麵對死者家屬的嚴厲譴責和怒罵,所以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向校方提出退學。


    之後,她變賣了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她當時所住的房子還給死者家屬,可就算傾其所有,還是欠了外麵幾十萬,這些年,楚心妍省吃簡用,更別提那些女孩子都喜歡的化妝品衣服和包包。


    她一份工作接著一份工作的找,有時候甚至一連兼幾份差,總算把欠外麵的錢全部還清,自己卻落下了一身的病痛。


    當段豪揚看到她的過去用文字呈現在自己眼前時,那種難過的心情到現在都忘不了。


    如果她當年不退學的話,那麽現在,憑著她的聰明才智,或許也會淩駕於他人之上,成為人中龍鳳,可她的人生,卻因為母親的去世,而被安排到了另一步田地。


    或多或少,他也要承擔一部分責任,也憎恨著自己當時為什麽要和那幾個損友玩那個不成熟的遊戲,更讓他扼腕的是,那場遊戲的最初提議者,也是他自己。


    往事曆曆在幕,他盡量克製著內心的洶湧,每天裝出一副溫柔得體的樣子出現在她麵前,哪怕為她親手做上一碗粥,隻要看著她慢慢吃光,也會忍不住開心。


    迴過神時,簡陋的房間已擺滿了水盆,樣子有些狼狽。


    「心妍,既然這裏的環境這麽差,為什麽不搬個好點的居住地點?」


    「因為這裏房租便宜,你知道現在外麵的物價什麽都貴,好一點的地方每個月就要幾千塊,而且我在這裏已經住了好些年,有時候交不起房租,房東也不急著催我,還滿好的啦。」


    扭身之際,及時捕捉到他眼內的同情和心疼,臉頰頓時潮紅,帶著幾許不自在,「豪揚,你不要這樣,其實我這房子雖然漏水,但也不是不能修補,不過是因為我太懶沒時間,所以才由著它漏……」


    多日來的相處,兩人之間的關係已不像當初,況且楚心妍太過清楚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再讓眼前這男人玩弄的必要。


    或許是她太過介意以前的事,才對他產生了防備,可是接觸時間長了,也不免為自己當初的幼稚想法感到好笑。


    如今,兩人可以話些家常,聊些工作趣聞,因為沒有高的學曆,楚心妍的確隻能做些粗重的體力活。


    段豪揚提過要讓她去自己公司上班,隨便安排個職位,也能確保她的衣食無憂,但她天生倔強,不肯求助於人。


    前幾日公司太忙,豪揚連著幾天去日本出差,心裏腦裏卻記掛著楚心妍,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自己的吩咐按時吃早餐,胃病會不會又再複發,沒他在身邊盯著還真有些不放心。


    這樣想著,他不禁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好笑,什麽時候……他堂堂段氏集團的總裁竟變成了別人的保母了?


    可本能的,他就是對她在乎上了,沒什麽道理,心甘情願得連他自己都覺得是個奇跡。


    當這種想法不經意產生時,他,愕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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