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撥開藤蔓,走進布萊德找到的小道,看著地麵淩亂的腳印,徐源就知道自己找對了。


    他順著小道往裏走,沒過多久就聽到了腳步聲和交談聲。


    前方。


    走在隊伍後頭的希爾普斯忽然感覺到了什麽,轉過了頭,隨即瞳孔驟縮,迅速拿出藍亞姆手槍,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徐源一驚,隔著衣服滑動奧特曼鎖匙。


    砰!!


    煙塵四濺,奧特曼的胸口擋在徐源前方。他臉色平靜,開口說道:“是我,徐源,我迴來了。”


    “徐源?”神永驚訝道。


    剩餘的夏達塔拉人神色緊張,握著武器的手都有些顫抖。


    後方的那個灰發男子,有著能瞬間殺死她們的能力,麵對這樣的角色,說不恐懼是假的。


    “那你站原地別動。”希爾普斯咽了口唾沫,冷聲道:“你怎麽證明你是徐源?”


    “我怎麽都證明不了。”徐源沒有狡辯,而是解釋:“那家夥奪取我的身體,會繼承我所有的記憶和能力,換言之,那個白頭發的我可以說是另一個我。我隻能告訴你們,我……真的是徐源。”


    希爾普斯聞言麵露難色。


    真偽可以從很多方麵來判斷,也許最好的證明就是現在徐源完全沒有傷害他們的行為,以他的力量,躲過手槍的光彈是輕而易舉的,但他沒這麽做,而是乖乖聽了希爾普斯的警告,站在了原地。


    當然,也不乏另外的情況。


    徐源還是那個假的,而此時的行為隻不過是他的惡趣味和玩弄心作祟。


    而希爾普斯不敢將他放過來就是他覺得大概率是後者。


    沒辦法,他隻能轉頭看向神永,將決定權交給他。


    背著柳岸笙的神永緩緩走上前,他也不知道要怎麽辦。


    “秦樂,你帶著他們先走。”


    “好。”秦樂點點頭,和布萊德帶著夏達塔拉人一起跑向遠處。


    “唿,你說你是徐源……那另外一個奧特曼呢。”神永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


    “你是說賽羅嗎?他在我的體內,不過沉睡了下去,因為那個白發並沒有從我身體裏剝離,而是消失了。賽羅沉睡能更好迴複能量,也能用潛意識去探尋清醒時找不到的東西。”徐源迴答。


    雖然徐源的話找不到缺口,但反而讓兩人更加懷疑。


    “怎麽辦?”希爾普斯小聲問道,對於這種情況就算是他也無能為力。


    神永猶豫片刻後,堅定的說道:“開槍吧。”


    “等等……”就在這時,柳岸笙的聲音從神永背後傳來,虛弱的他緩緩睜開雙眼,隨後從神永背上落下。一隻手借著神永的肩膀,後者連忙扶住。


    “柳先生?”神永愣了愣。


    “我來判斷他是不是徐源。”雖然抬眼皮都有些費力,但柳岸笙眸中的精光卻是藏不住。


    “這……”希爾普斯覺得不妥,但也沒多說。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柳岸笙唿出一口氣:“如果他不是徐源,我們和他耗在這也是死路一條。要想活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他沒說謊。”


    “徐源,看著我的眼睛。”柳岸笙微弱道。


    “岸笙……”徐源沒有多說,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柳岸笙的雙瞳。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就外表和內心掩藏的再好,眼神的瞬間是騙不了人的。


    如果,如果這個徐源真的欺騙了他,那他也認了。


    視線相交,眼眸流轉。


    柳岸笙長舒口氣,緩緩道:“他是真的,相信我吧。”


    神永和希爾普斯對視,選擇了相信。


    “多謝。”徐源誠懇說道:“謝謝你,岸笙。”


    “謝啥呀,咱都一起戰鬥這麽久了,認出你還是……”話說到一半,柳岸笙便忽的昏死過去。


    “岸笙!”徐源化作殘影,瞬息之間來到柳岸笙旁,迅速散發能量探查柳岸笙身體,卻發現了一絲熟悉的黑暗氣息,但是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傷勢有點嚴重,但不致命,快點迴去治療吧。”徐源說道。


    神永嗯了一聲,背起柳岸笙就朝著外界跑去,希爾普斯和徐源緊隨其後,隻不過……前者還是有些無法相信徐源,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說再多也沒用了。


    三人帶著昏迷的柳岸笙一路小跑,趕了一段路才追上秦樂等人。看到徐源在隊伍裏,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這樣看來徐源和他們是一邊的。


    阿琪鼻頭顫動,隻可惜並沒有聞出什麽,本性之門融合以後,她作為最純之善的感知惡意能力似乎消失了,不然也許能分辨出現在的徐源到底是不是裝的。


    整件事情差不多也是告一段落了,眾人迴到了夏達塔拉族地。


    原本人數有上千人的夏達塔拉族此時卻隻剩下十幾個,瀕臨滅族。


    迴來的時候她們看到了伊塔爾的屍體,她捂住可怖的傷口,手臂被地麵磨的血肉模糊,幹枯的血液從遠處延伸到此。


    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阿琪見到這一幕,雙眼通紅。伊塔爾和她關係不錯,她的死好似導火索,將阿琪積蓄在心中的情緒全部點燃。


    她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其餘的夏達塔拉人圍了上去,部分人抱住阿琪,還有部分人蹲在身旁,無聲的安慰。


    ……


    時間過去了三天,徐源和剩下的幸存者們一起把族地的物資整理了一下,還有一些修複住處的活兒,用奧特曼的力量還是很輕鬆的。


    床上。


    柳岸笙慢慢睜開了眼睛,一旁的徐源看見,連忙湊近。


    “醒了?”


    “嗯呃……我這次又躺了多久?”


    “三天。”


    柳岸笙從床上坐起,徐源將早已準備好的水遞了過去。


    前者接過,問道:“之前發生什麽了?”


    徐源雙眸黯淡,迴答:“那家夥很輕鬆的就奪取了我的身體,之前被壓製的黑暗全都醒了過來,我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要比我厲害。”


    “這樣啊,賽羅還沒有醒嗎?”柳岸笙接著問道,之前他並沒有完全睡下去,隱隱約約聽到了徐源的話。


    “沒有,我也沒感覺到身體有什麽異樣。”徐源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眼神中罕見的出現了恐懼。


    那種自己身體裏還藏著另一個人的感覺……讓徐源很害怕。


    “別擔心了。”柳岸笙拍了拍徐源的肩膀:“有賽羅在,能出啥問題呀。”


    “我就是……有點不安。”


    “沒事,迴到了光之國就不用擔心了,希卡利會幫你解決的。”柳岸笙接著說道。


    “是啊。”聽到這,徐源眼前一亮:“還有希卡利,我們也確實該離開這了……”


    說到離開,徐源情緒又有些低落,倒不是因為不舍,而是自己傷害了那麽多人,然後撒手離開,讓他心裏非常愧疚。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走呢?”柳岸笙問道。


    “嗯……越快越好吧,你休息得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這點小傷不算什麽。”柳岸笙嘻嘻笑道。


    “對了。”徐源好像想到了什麽,神情嚴肅:“岸笙,之前我感覺到了,你的體內,似乎也有黑暗的東西。”


    “嗯,我知道。”柳岸笙點了點頭:“我隱隱約約看到了他,但沒看清他的模樣,氣息讓我感覺很熟悉。”


    “我也有這種感覺,這兩天我仔細想了想,倒是讓我想到了一個可能。”徐源抬眼看向柳岸笙:“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在地球上的戰鬥嗎?”


    “當然記得,那個時候你的對手是梅菲斯特和依組麥儒,你問這個幹嘛?梅菲斯特的能量我記得點,確實是有點像,但還是有點區別。”柳岸笙疑惑的說道,沒想到徐源說這話的含義。


    “經曆了這麽多事,我都有點忘記了,在打敗梅菲斯特和依組麥儒後,我還和一個家夥過了招。”徐源眉頭微皺:“黑暗紮基。”


    此話一出,柳岸笙的思緒頓時撥雲見明,那怎麽也想不起來的地方頓時徹悟。


    “我靠,不是吧。”柳岸笙頓了頓:“我記得希卡利說過,黑暗紮基和諾亞是死對頭,我明明是諾亞的繼承者,為什麽會有紮基的力量?”


    “不知道,我也隻是個猜測,迴到了光之國,我想這些問題應該就會有答案了。”徐源站起身,看向窗外:“今天就走吧,現在連你的身體也出現了隱患。徐墨能共享我的記憶,相反我也可以共享他經曆的一切,我知道你用了那股黑暗,這一定是會有代價的。”


    “你說的有道理,我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去和神永他們道個別吧。”


    “嗯。”


    與此同時,神永正坐在長椅上,旁邊是傷勢好轉的露莉絲。


    “露莉絲小姐,你今後有什麽打算嗎?”神永問道。


    “夏達塔拉族已經是名存實亡了,本性之門被那個人搶走,族地的植物失去了能量維持,下一次的枯萎,便是族地的末日。”露莉絲平靜開口,她放下了間隙,答應了神永談話的請求。


    夏達塔拉族是本性之門創造出來的種族,她們的使命不僅僅是讓門覺醒,也是維持平衡的種族。


    現在大門被奪走,族地的植物失去了能量,便不會迎來拂月,枯萎的植物自然不會複活。


    “我打算帶著族人在這裏繼續生活下去,直到死亡。”


    “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迴東國。”神永說道。


    “嗬嗬,謝謝你的好意。”露莉絲笑了一聲:“我接受不了和害死我族人的家夥一起生活在同一個地方。”


    “……我知道了。”


    “神永先生,你是個好人。”露莉絲轉頭看向神永:“之前是我的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不是你的錯,是東國傷害了你們,明明可以一起合作,可我們選擇了自私那一條路。”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我覺得你也不想傷害我們,但是沒辦法。”露莉絲眼神失落,緩緩道:“芙悅,也是這樣吧。”


    “神永!露莉絲小姐!”徐源打了聲招唿,可當他看到露莉絲胸口的傷時,一下子不知道說些什麽。


    “徐源先生,柳先生。”露莉絲看到兩人,笑著站起身,隨後鞠了一躬:“感謝兩位這段時間的幫忙了,要不是你們,夏達塔拉族可能就會在今天完全亡族了。”


    注意到徐源的神色,露莉絲淡淡笑道:“徐源先生,不必在意我的傷,那不是你的錯。”


    “露莉絲小姐,真的很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芙悅。”徐源咬牙說道。


    “是我擅作主張請你照顧芙悅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是我們太弱了。兩位是有什麽事情嗎?”露莉絲搖搖頭,她不想給徐源負擔,立刻轉移話題。


    “我們準備離開了。”柳岸笙迴答。


    “啊……”神永和露莉絲異口同聲的疑惑了一句。


    “這麽快嗎?”神永問道。


    “嗯,我們兩個身上都出現了致命的問題,需要趕快迴去。”徐源解釋道。


    “這樣啊。”神永知道有這麽一天,但真到了還是有些不舍。


    “承蒙幾位照顧了。”徐源微微鞠躬,隨後拿出超越器:“這次分別,也許就是永遠了,希望以後還能有再見的機會。”


    “我也是。”


    “兩位,一路順風,祝你們早日解決身體的問題。”露莉絲誠懇的說道。


    “謝……”徐源的話說到一半,瞳孔忽的一縮,緊接著整個人跪倒在地上。


    在意識空間內,徐源隻感覺自己的腳踝被誰的手抓住,他猛的低頭看去。


    一個白發如雪,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邪魅一笑。


    黑發徐源站在白色的意識空間內,而那白發男子所在的位置卻是漆黑帶紫的黑暗汪洋。


    緊緊抓住徐源腳踝的徐墨輕聲說道:“該把身體換迴來了,你……就永遠的沉睡下去吧,在我給你編織的惡意之夢裏。”


    白發男子使出全力,將徐源拉下,他自己則升了上去。


    刹那間,兩人完成了位置的互換。


    徐墨重新站在了白色空間裏,而徐源被黑暗汪洋包裹,朝著深淵沉了下去。


    他的眼眸凝視著徐墨,帶著一絲不甘與絕望,喉嚨微動,但說不出一句話。


    外界。


    “徐源?!”


    “徐源先生?”


    “徐先生!”


    三人趕緊上前將徐源扶起,可當他的頭抬起時,看到的卻是泛紫的雙眸。


    “哈羅~我迴來啦!”


    徐源,哦不,徐墨開心的打了聲招唿。


    在場三人頓時臉色大變,怎麽會?!!


    砰!!!


    三人還沒反應過來,強大的氣場便從徐墨身上爆發,將他們震飛出去。


    “可惡,這家夥出來的這麽快嗎?”柳岸笙半跪在地,又驚又怒。


    “睡在裏麵太難受了,還是出來舒服。”徐墨伸了個懶腰,隨後好像想到了什麽,手伸進嘴中,抓住了什麽東西,用力一扯。


    一道光竟然被他扯了出來,扔在了地上。


    光亮閃起,那道光變成一個穿著灰白格子衫的男人倒在地上,他迅速爬起,驚訝道:“可惡!身體還是被奪走了嗎?”


    “徐源……”柳岸笙咬緊牙關,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感謝各位啦,我已經迫不及待的去……呃啊!”


    忽的,徐墨捂著腦袋,低吼。


    “還有希望!徐源還沒放棄嗎?!”被徐墨強行驅逐出身體的諸星真眼前一亮,趕快大喊,想用聲音鼓勵徐源:“徐源!!不要放棄啊!!!”


    “徐源!!”柳岸笙也跟著大喊,他衝上前,抓著徐墨的肩膀搖晃:“徐源!不要輸給這家夥!我們都在這裏等你!徐源!”


    “啊!!!!!”徐墨仰天大喊,似乎想要釋放什麽東西。


    他嗬嗬喘著氣,眼眸抬起,蘊含笑意:“岸笙……”


    “徐源……”柳岸笙還沒來得及高興,背後突然一陣發麻,因為他感覺到了……徐源眼中的笑意不對勁。


    比起勝利的笑意,柳岸笙莫名覺得,那更像是……嘲笑。


    砰!!!


    柳岸笙的腹部傳來一陣劇痛,隨即整個人受到猛烈的衝擊,倒飛出去。


    “呃啊!”柳岸笙蜷縮在地麵,緊閉雙眼。


    “哈哈哈哈哈哈!!”徐墨撫過灰發,光粒撒下,再次潔白如雪。他大笑著,毫不掩飾嘲諷之意:“我隨便裝一下你們還真信呀哈哈哈哈哈,以為在這演熱血番呢,嘴遁一下主角就擊敗反派,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是吧哈哈哈哈哈。”


    “真是個令人厭惡的家夥。”諸星真的臉色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此時的他對於徐墨的恨意達到頂峰,他從沒有這麽討厭過一個人。


    “既然徐源自己贏不了你,那就我來幫他!”


    諸星真拿出賽羅眼鏡準備變身,可徐墨並沒有和他糾纏的想法,召喚出黑暗超越器插入格利紮鎖匙,利用虛無穿梭離開了這裏,最後的話語迴蕩在周圍。


    “我們會再見的。”


    ……


    東國。


    中心醫院。


    vip病房內,一位長相可愛,年齡不大的女孩坐在病床上,金發披在後背,留了兩縷搭在了前身。


    如同精靈般的海藍眼眸看著窗外的景色,她笑著說道:“剛睡醒就看到這麽好的天氣,真是幸運呀!”


    女孩的聲音很好聽,讓人沉醉。


    她轉頭看向床邊為她削蘋果的人,有些靦腆:“麻煩你了,霧崎哥哥。”


    身穿黑白襯衣的霧崎笑了笑,溫柔的說道:“沒關係。”他手中的蘋果削的很好,一條皮沒斷過。


    “霧崎哥哥,我哥哥……什麽時候來呀,我感覺我好久沒看到他啦。”女孩期待的問道。


    “你哥哥呀,可能來看不了你了。”霧崎將蘋果掰開兩半,拿紙包好遞給女孩:“他在執行了一個很重要的任務,會很長時間迴不來。”


    “啊……為什麽啊……”女孩聽後非常失落。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霧崎站起身,意味深長的看向窗外,隨後對女孩說道:“我要走了。”


    “這麽快嗎?”女孩詫異道:“那霧崎哥哥什麽時候再來呀。”


    “嗯……下次吧。”霧崎溫柔笑道。


    “好哦。”


    霧崎擦了擦手,隨後摸了摸女孩的頭:“好好養病,我走了。”


    他走向門口,眼神瞥了下床邊,將那條露出來的手臂踢了進去。


    “霧崎哥哥再見。”女孩乖巧的揮揮手。


    “再見,索菲婭。”


    霧崎走出門後,笑容頓時消失,冷笑道:


    “再也不會見了,你和你哥哥也是。”


    言畢,他消失在了醫院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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