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你之過,相公無需這般愧疚,要怪就怪那劉家姑姑不知廉恥,竟敢在侄兒大喜之日,勾引他人相公,日後怕是也難以覓得如意郎君,純屬咎由自取。”


    然而,一想到其他女子向相公表白,還拉拉扯扯,小溪的心中猶如吞了一隻惡心的蒼蠅。


    “不,這是我的錯,我不該去劉家赴宴,更不該生就一張招蜂引蝶的臉。”陳家旺滿臉自責,甚至開始懷念起瘸腿時的自己,那時的他走在大街上都無人理睬,聽到最多的便是:“長得倒是挺俊俏,隻可惜是個瘸子,中看不中用。”


    “這怎能怪你呢!若你有那未卜先知的能耐,咱家豈不是早就發財了,至於容貌,那是爹娘所賜。雖說公婆如今已老,但仍能看出他們年輕時也是俊男靚女,如此優秀的他們,又怎會生出相貌平平的孩子呢。”


    小溪的語氣格外輕柔,給人春風拂麵的感覺,撫慰著相公那顆受傷的心靈。畢竟,被一個自己不喜歡,又其貌不揚的女人表白,著實令人感到不適。


    “娘子,你真好,我還以為你會怪罪於我呢!”陳家旺如孩童般撒嬌地說道。


    “我又非癡傻之人,怎會不善待如此優秀的相公,而去責怪呢?除非是腦子壞掉了。”小溪白了一眼那副楚楚可憐的相公。


    陳家旺趕忙附和道:“嗯嗯!我家娘子最是聰慧,才不傻呢!否則怎會生出三個這般聰明伶俐、惹人喜愛的兒女。”話音未落,便將小溪緊緊地擁入懷中,“娘子,看在我今日受了這般天大委屈的份上,你可否犒勞一下我。”說罷,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往小溪胸前瞟去,那意圖不言而喻。


    起初,小溪還以為男人想吃她親手做的飯食,直到發現他那如狼似虎、充滿欲望的眼神時,這才如夢初醒,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


    也是,自打她懷孕以後,兩人就再也沒親密過,相公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能忍這麽久,已經實屬不易,便輕輕點了點頭。


    “謝謝娘子。”陳家旺“吧唧”親了小溪一口,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鳥般站起身,“我先迴鋪子裏忙了,午飯就不迴來吃了。”


    得到了小溪的應允,男人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了房間,嘴裏竟然還哼起了歡快的小調,可見他此時有多麽高興。


    望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小溪忍不住笑出了聲,在下人眼中他是個做事雷厲風行且特別嚴肅的人,但別人不知道的是,他偶爾也有小孩子的一麵,就像那冬日的暖陽,偶爾也會露出溫暖的笑容。


    不過,他們似乎忘了一件事沒有解決,如果不再與劉家合作,鋪子裏的生意咋辦,總不能把鹵味鋪子關了吧!那可是她與相公的心血,雖然殺豬賣肉的不止劉家,但人品好的合作夥伴,卻如鳳毛麟角般不好尋。


    就在小溪為此事愁眉不展時,劉家也正議論著此事。


    被小姑子這麽一鬧,大半的人都被她給罵得如鳥獸散了,剩下那幾桌客人,也是吃完就匆匆離開了。


    此時院中一片狼藉,一家四口,還有幾個鄰居,正在幫忙收拾碗筷。


    原本準備好的飯菜也剩了許多,盧氏不禁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估計接下來半個月,我們都得吃這些殘羹剩飯了,還好天氣不是太暖和,否則,放不了一夜就得餿掉,全都浪費了。”


    想到這些,皆是拜小姑子所賜,她這心裏就恨得咬牙切齒,你說平時耍耍脾氣也就罷了,大家都讓著你,沒想到,今天竟然不知羞恥地去勾引人家陳掌櫃。


    如今可好,兩家的合作竟被她給攪黃了,街坊鄰居也被她得罪了個遍,鎮上賣肉的又不止她一家,以後這生意怕是也難做了,想到這些,就如同一座大山壓在頭上,令人頭疼欲裂。


    “當家的,你說陳掌櫃,不會真的不再與我們家合作了吧!”盧氏憂心忡忡地看了眼一旁的男人。


    “估計陳掌櫃也是被我那個愚蠢且不自量力的妹妹給氣到了,等收拾完,我再去找他談談,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事黃了。”


    劉屠夫聽聞此言,手上的動作如被定住一般,其實對此他也沒有多大把握,畢竟鎮上不止他一個殺豬匠,但為了不讓婆娘擔心,也隻能這般說。


    盧氏聽後仍然放心不下,“你確定這樣可行?萬一陳掌櫃動真格的怎麽辦?”


    家中田地稀少,若是再失去這門營生,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大兒子倒是好說,可小兒子呢!娶妻建房哪一處不需要錢。


    “我爹說的對,估計東家也隻是被小姑姑氣到了,娘,您也不用太過憂心,再說,不試一試,怎麽知道行不行呢!”


    劉福從旁寬慰道。娘為了辦好他的喜宴,最近一直忙得像陀螺,結果又鬧出這事來,他這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目前來看,似乎也隻能這樣了。”盧氏無奈地歎息道。


    “爹,您之前說限祖母十天內把小姑嫁出去是真的嗎?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雖然劉貴對刁蠻任性的小姑姑頗有微詞,但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自然也比別人更加深厚,他也怪其破壞了大哥的喜宴,可一想到要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人給嫁出去,不禁在想,這能挑到好的人選嗎?


    隻見劉屠夫輕輕應了一聲,“你小姑姑本就聲名狼藉,如今這麽一鬧,更是臭名昭著,估計也難再覓得良配,與其將她留在家中遭人詬病,還不如尋個貧寒老實的人家嫁了呢!”


    出來上茅房的劉美娥恰巧聽到這句話,怒不可遏地吼道:“願意嫁,你們嫁,我才不會去過苦日子呢!”


    她自幼便被爹娘視若珍寶,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那是半點苦都未曾嚐過,聽到大哥要將她許配給窮人,當下便不樂意了。


    “這可由不得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難道你想貴兒一輩子打光棍嗎?有你這樣的小姑姑,哪家姑娘敢嫁進來。”


    劉屠夫也不慣著妹妹,總不能因為她而耽誤了小兒子的終身大事吧!


    “要走,也是你們走,畢竟這房子是爹娘當年所建,你有何資格趕我走,知道不?”


    此時劉美娥的腦海中滿是被陳家旺羞辱的畫麵,她心有不甘,暗暗發誓,就算嫁,也要嫁個比他富有,比他還要俊朗的男人,讓他看看自己並非無人問津,有的是人願意娶。


    所以說話時,不禁信口開河,卻不知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刃,徹底刺痛了劉屠夫的心。


    這話以前自己管教妹妹時,母親就曾對他說過,沒想到今日竟再次聽聞。


    他們為何就不想想,這房子之所以能曆經風雨而不倒,皆是因為自己精心修繕。他又怎會沒有資格居住。


    “好,我就遂了你們一家三口的心願。”劉屠夫難以置信,妹妹說了這麽多,房中的老兩口竟會聽不到,無非是佯裝不知,或是默許小女兒如此胡言亂語罷了,想到這些,堂堂七尺男兒,瞬間淚眼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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