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道光沒有正麵迴答他的,謝君越輕笑一聲,「大師不必緊張,本官不過隨口一問。」


    「啟稟大人,那落霞樓風水不正是出鬼邪之地,貧道奉勸大人還是少去為妙免得沾染了邪氣。」


    「邪氣?」


    謝君越勾唇,「本官最喜歡和邪魅打交道,這一點不勞大師費心,既然大師和死者是曾經的師兄弟,是否想去看看他們?」


    道光頓了頓搖了搖頭,「不必,貧僧已脫離紅塵,沒有師弟也沒有朋友,出家人目盡是空,貧僧告退。」


    「福叔,送大師。」


    福叔送走了道光又折了迴來,「公子,這和尚來的正巧,他從前是死者的師兄,難不成……」


    福叔不敢說是鬼幹的了,因為他家公子找到了人幹的證據。


    「福叔,你可知他是什麽人?」


    福叔摸了摸鼻子,「公子,他從前不就是個唱戲的,現在是和尚了,還能是什麽人?」


    謝君越拿出了一張信箋,「不,他真名叫蘇鹽,五年前正是他迎娶芸娘過門,可芸娘在路上暴斃而亡,他應該是心灰意冷出了家。」


    「啥,他就是鬼新娘的相公?」


    福叔倒吸一口涼氣,怪不得他會下山來鎮壓鬼了,「公子,老奴覺得這事兒懸乎,你說這芸娘到底咋死的?」


    謝君越卻沒有多言,「派人跟著他,看看能否查到當年的事。」


    「公子不對,這不是該查落霞樓的人嗎?既然不是女鬼幹的那就是人幹的了,這和芸娘有什麽關係?」


    為何還要查芸娘的事?


    謝君越卻有自己的思量,「從青檬之死到白球,再到紅楓,一切的事都和芸娘有關,自然得查。」


    福叔似懂非懂,「老奴愚鈍,這就安排人。」


    「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福叔走後,燕尋急匆匆而來,「大人,對落霞樓所有人的審訊都在這。」


    「所有落霞樓的人都審訊過了?」


    「都審訊過了,不過……」


    「怎麽?」


    燕尋還對女鬼一事心有餘悸,「啟稟大人,您讓屬下從天台拓下的腳印已經和落霞樓的所有女眷對比過了,可都沒有符合的。」


    「都沒有?」


    「大人,屬下可以保證當晚沒有外人進來,若是有不可能沒有發現。」


    當時他派人圍住了落霞樓,手下們都說沒有一隻蒼蠅飛出去,那這人是怎麽逃出去的?


    謝君越沒有說話,而是仔細看著那些口供,看完後他陷入沉思,雲鳳當時和他們在白球屋裏,不可能是她。剩下的人就隻有紅楓,丫鬟絮兒,燒火丫頭小霞,三個奴僕青天,青雲,青水。這三個奴僕當時站的位置在大廳不可能會接近紅楓,也不可能會去天台。那麽隻剩下丫鬟絮兒和燒火丫頭小霞,小霞當時站在二樓有大理寺侍衛作證,絮兒站在三樓和紅楓距離位置不遠,而且她也聲稱看到了女鬼芸娘。


    「把那個叫絮兒的丫頭叫來。」


    很快,絮兒戰戰兢兢而來,她大約十五歲左右,紮著兩個麻花辮子,一身灰色粗布衣衫,走路有些跛腳,見到謝君越噗通一聲跪下,她似乎很怕謝君越,臉都不敢抬。


    「奴婢參見謝大人。」


    「絮兒,起來迴話。」


    「多謝大人。」


    絮兒起身依舊不敢看謝君越,謝君越打量了她的鞋而後道,「你見到紅楓被芸娘推下了樓?」


    一提到這事兒,絮兒身子不停哆嗦,臉也慘白,「是奴婢見到的,一個紅衣女人站在紅楓小姐身後,她把小姐推下去了,大人,奴婢真的看到了!」


    「什麽樣的紅衣女人?」


    「她沒有腳身子飄起來的,太可怕了。」


    「當時本官記得燭火已經滅了,你怎麽知道她沒有腳?」


    「這……」


    「你在撒謊!」


    絮兒身子不停哆嗦,「奴婢沒有,奴婢……」


    「第一次白球之死是你報的案,你說聽到屋內發出慘叫,當時兇手就在裏麵你說什麽都沒看到,第二次紅楓被人推下去,你卻說看到了女鬼芸娘,絮兒,你覺得本官會相信你的鬼話?」


    「大人,奴婢冤枉,奴婢真的看到了,這不僅奴婢一人看到,昨夜好多人都看到了,奴婢沒有說謊。」


    「燭火滅了,你如何看到女鬼沒有腳?」


    「當時燭火雖滅可並不是漆黑一片,奴婢這才看見了,大人,是真的。」


    「把你的鞋子脫下。」


    「鞋子?」


    絮兒滿臉緋紅,這當著大人的麵脫鞋子她很害怕,可見到謝君越那冷冽的眼神,她隻好脫下了腳下的繡鞋,謝君越見她脫鞋很輕鬆,那鞋子根本就不合腳。


    「大人。」


    「這鞋子你穿大了吧?」


    絮兒忙施禮,「啟稟大人,奴婢的腳生了病不得不穿大鞋。」


    「生病了,什麽病?」


    檢查了絮兒的腳,他見果然是生了雞眼,兩個大拇指鮮血淋漓隻能穿大點的鞋才避免被擠壓,「你平時穿多大鞋?」


    「奴婢平時穿最小尺寸。」


    「你這腳什麽時候開始的?」


    「啟稟大人,就這幾日。」


    「這麽巧?」


    他懷疑絮兒就是爬上天台開窗戶的人,可他需要證據,第一是她穿的鞋子要和現場留下的痕跡吻合,第二,則是她如何躲避眾人去到天台,如果去天台的人是她,那替她站在三樓的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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