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逸,想斷我左手,先踩過我的屍身再說。”她眼中閃動堅毅的清冷寒光。


    左天逸一時怔住,而後他黑眸掠起一道陰沉。


    就算死了,也不願意呆在他的身側嗎?好,那麽他成全她,他成全她!


    無法得到的憤怒,讓他的雙掌催動了十成了力道,他黑眸之中,光火閃閃,直朝沐非的天靈蓋拍去。


    “既然如此,非兒,朕就先踏過的屍身,再斷你的左手!”


    左天逸憤怒的掌風朝著沐非咄咄逼去,沐非麵無懼色地閉上了眼睛。


    她的左手,除非殺了她,否則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斷它,她的左手就是她的命,她絕對不會在活著的時候讓任何一個人毀滅它。


    左天逸看著她鎮定自若的赴死表情,莫名地,心中悲憤交加,一抹狂妄的痛楚掠過他的黑玉子瞳。


    砰——


    地麵頓時崩裂,他催雷掌的力量,全部化入了地麵中。


    沐非盯著身側凹陷進去的地麵,她抬眸,淡然的光澤晃悠開來,微愕之色,漂浮眼底。


    左天逸站在那裏,他清俊冷傲的麵容暗沉著,他黑玉子眸飛過一道快光,而後他冷笑一聲,定定地看著沐非,弧形美唇扯了扯。


    “朕就保留你的左手。”他沉聲道:“但是你賭輸了,就必須跟朕迴去。”


    沐非捂著胸口的疼痛,她淡然子眸閃過一道冷色,她微微抬首,冷看著左天逸。


    “我說過,這場賭局是你使詐,根本做不得數。所以,我沒有輸,而你,沒有資格命令我做任何事情。”


    一抹惱怒氤氳他的眼角,他快步上前三步,蹲下身來。


    他單手狠狠地扣住沐非的下顎,黑玉眼瞳中火光閃閃。


    “你現在沒有選擇的機會,隻有我,才能選擇,明白嗎?非兒。”


    沐非抬手,揮去他瑩玉一樣泛動光澤的手指,冷淡地逼近他燃燒火焰的黑瞳中。


    “這個世上還沒有我無法選擇的事情,你明白嗎?左天逸。”


    左天逸黑玉子眸中的光澤微微一震,忽而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她是用她的性命在作賭注,她是寧願死,也絕對不會跟他迴去的。


    “沐非!”他忽然狂吼一聲,黑玉子眸之中,紅光閃爍。


    “你不用那麽大聲說話,我的耳力沒有那麽差勁。”


    沐非淡淡地說了一句。


    經曆一次設局,已然足夠,她絕不會重蹈覆轍,再被人設局第二次。


    左天逸瑩潤黑瞳,掠過一道黯色,而後他左袖高高揚起,迴頭神情肅然地盯著沐非。


    “來人,帶走。”


    兩名侍衛衝過來,便要架起沐非。


    沐非冷聲道:“慢著!”她眼眸微眯,唇角泛動一抹淡淡的清光。


    “左天逸,如果要帶我走,那也成,那便帶著我的屍身跟你進宮吧。”


    她毫不猶豫,身側的銀光軟劍飛騰高空,左手朝空一握緊,直刺她自己的心髒部位。


    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威脅到她,她的性命可以隨時拿去,她一點也不在乎。


    左天逸黑瞳之中,怒色氤氳,他如飛鷹一樣掠去,掌法快速而清寒。


    沐非的銀光軟劍還未碰到她的胸口,便在胸口斷裂開來。


    銀光軟劍砰然落地,那斷裂的劍口,齊整而平滑。


    沐非盯著身側的斷劍,她盯著那斷裂的劍口,淡然的子眸,光色微微暈開。


    沒有想到左天逸的功力到達這種境界了。


    她微愕之際,左天逸狂怒的嗓音差點震破了她的耳膜。


    “沐非,你想死,朕就偏偏不讓你死。你沒有資格死,能決定你生死的,也隻能是朕,是朕!”


    他掌風若狂風暴雨一般飛卷空中,將沐非帶入漩風當中,拉進他的懷抱中。


    沐非卻在半空中狠狠地推開了他,她不顧自己的安危,寧願讓身體直直地摔落地麵,粉身碎骨,也絕對不讓左天逸帶她進宮。


    左天逸看著她下墜的力道,那放手的淡漠,令他子夜一般的瑩潤黑瞳掠起一股強大的暗流。


    那裏,光色複雜,憤怒、痛恨、抑鬱,還有一絲絲不可捉摸的悲涼。


    他伸手,直直落下,若光束一般,飛流直下,想要攬過沐非即將碰觸地麵的身體。


    然此刻天空中劃過一道七色彩虹。


    悠悠笛聲,從遙遠的天際穿透而來。


    一束飄若羽束的白色緞帶,攬住了沐非下落的力道,將她從地麵席卷上了天空。


    彩虹之處,無數的仙鶴飛舞著,它們團團地圍著一個絕代風華的美麗少年。


    它們引頸長鳴,姿態優美。


    少年泛著月華之色的優美玉手,持著玉笛,他神色安詳而平和,玉笛橫在他完美無瑕的唇瓣上,發出動聽悅耳的天竺之音。


    笛聲落,他睜開眼眸,一雙透徹清澄的冰藍色眼瞳,若月心湖麵上灑落了朦朧的月光,攏起一滴明淨深藍的水珠,嘩然而動,飛濺點點春花流水。


    他飄然半空之中,白衫臨空,衣袂飄飄,青絲飄飄。他踏風而來,額頭上的三道熾焰,閃動著妖嬈魅惑的紅豔之光。


    白色緞帶卷襲飛空,沐非在愕然之際,她的身子穩穩地落在那個神仙公子的懷抱中,稍微一抬頭,便撞進了一望無際的藍色世界中。


    那裏,笑光點點,若月色穿越林間而灑落的碎碎銀光,浮動在他平靜溫和的藍色湖麵上。


    她愕然地看著他。“夙北辰,你怎麽會來?”


    他此刻應該呆在春秋王朝的海域邊防上,監督著星月王朝的一舉一動。


    一旦她的任務失敗,他就必須迎難而上,助春秋王朝破襲星月王朝的海上軍隊。


    夙北辰盯著她嘴角殘留的血跡,抬手,微涼的手指抹上她嘴角紅豔的血色。


    他煙月雙眉上,不由地攏上一道暗沉之氣。


    “你,受傷了?”他沒有迴答沐非的問題,他攙扶著她安坐在房頂上。


    沐非微震地看著他手指上沾染到的血跡,他卻唇瓣含帶春風,溫和笑開。


    “你在這裏先坐一會兒。”


    他身影翩然降落房簷,站在了左天逸的身前。


    冰藍色的清透眼瞳對上怒光閃閃的黑玉子瞳,空氣在他們之間似被冰寒凝結了流動。


    他們一瞥對方,砰然撞擊出濃烈的殺氣。


    “左天逸,她,是你打傷的?”


    夙北辰手中的玉笛隱隱泛動清冷的光色。


    左天逸黑玉子瞳掠過一道戒備,他盯著他手中的玉笛,看向他絕美無雙的麵容,弧形唇角泛動一抹冷光。


    “逍遙國三皇子夙北辰駕臨召陵王朝,真的難得,難得。”


    “我隻問一句,她是你傷的?”


    夙北辰冰藍色的眼瞳中破出一道殺意。


    左天逸黑玉子眸中掠過一道狠色。


    “是朕傷得又如何?夙北辰,召陵王朝雖然敬重你們逍遙國,但是朕的家務事,恐怕還容不得三皇子來插一手。”


    夙北辰煙月眉梢流淌一道明晃晃的銀光,他魔魅藍瞳若飛起的漩渦,不斷地將光色席卷了進去。


    他薄唇扯動,扯出一道春花飛絮般的柔悅之光,卻是冰寒得滲人。


    “那就是她果然是你傷的。”


    他磁性的嗓音突然低沉了下來。


    “左天逸,本皇子都未曾傷過她半分,你卻傷了她。”他手中的玉笛突然捏緊了。


    稍刻,他抬眸,光色犀利而危險。


    “左天逸,她是沐非,不是阮湘妃,你要牢記這一點。這天下沒人能夠敢傷她半分。”


    他手中的玉笛突然破空而出,飛掠長擊。


    左天逸再次被人提醒沐非的身份,他黑玉子眸中的怒意更盛。


    他雙拳握起,古月清劍破空劃出一道冷冷的寒光。


    一時間,飛沙走石,烏雲壓陣,狂風吹襲得四周人睜不開眼睛。


    寒光飛玉,交錯的殺意,震撼了四周的士兵。


    很多將士忍耐不住,在旁側皆震到而吐血倒下。


    忽而,清風一過,烏雲散開,紅日綻放萬丈光芒。


    左天逸腳步不穩地站在地麵上,哇地一口,他突然吐出了一口紅豔的血色。


    翩然絕美的少年,穩穩地落在房簷上。


    他含笑依舊,玉宇傾城。迴頭,他飄然走向沐非。


    “沐姑娘,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他抱起她,長嘯而去,身後帶著那起舞引頸的仙鶴,消失在七色彩虹的盡頭。


    左天逸眼睜睜地看著沐非被夙北辰帶走,他急怒攻心,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逸哥哥,逸哥哥——”


    遠遠地,熟悉的柔美身影,她眼睛裏滿是擔憂之色,她小步飛跑過來,攙扶起他。


    “逸哥哥,你流血了,你沒怎麽樣吧,逸哥哥,柔兒趕緊給你找左醫去。”她焦急道。


    左天逸黑玉般的子瞳一道溫和急速閃過。


    稍刻,他眼中恢複了冷然之色,他推開了林舒柔。


    “朕沒事,無須大驚小怪。”


    “啟稟皇上,屬下在收拾刺客的屍身時,找到了這個。”


    有侍衛從暗衛的身側撿到了一枚菱形玉牌,戰戰兢兢地遞送到左天逸麵前。


    左天逸左袖一揚,試去嘴角的血跡,他伸手接過來,盯著那菱形玉牌,稍刻陰沉之氣浮動眼底。


    “來人,將他們的屍體全部送到星月王朝,掛在他們的城門之上,讓他們看一看,背叛朕的下場。”


    “是,屬下遵命。”侍衛飛步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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