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緊緊地握住夙漓璟的手,淚光點點道:“孩子,你都不知道,先前染兒那個丫頭出事後,外祖母有多麽擔心言璟,擔心那個孩子會倒下去再也起不來了,如今可好了,有染兒那個丫頭在身邊,外祖母就不用再擔心言璟那個孩子了。”


    “有染兒丫頭照顧言璟,想來言璟這輩子都會過得很幸福了。好,真好,都有兒子了,真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見一見言璟跟染兒丫頭生下的孩子。”


    太後娘娘麵帶喜色,神情之間,顯然有些激動。


    夙漓璟見此,倒是眨眨鳳眸,帶著幾分玩笑問道:“難道外祖母就真的一點兒都不介意安清染的身份嗎?”


    “怎麽可能不介意呢?她的父親畢竟害死了你父親跟你母親啊,雖說她的父親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真正害死你父母的,不會是安伯年。”


    “但是安伯年總歸是殺害你父母的兇手啊,外祖母麵對安伯年的女兒,要讓染兒那丫頭繼續當言璟的媳婦,那心裏自然是介意得很。尤其一想到安清染那丫頭將來還會生下鎮南王府未來的繼承人,外祖母這心啊,就慌得很。那個時候,可是幾天幾夜都睡不著,想著這件事情,就無法安心。”


    說到這兒的時候,太後娘娘長歎一聲。


    “可沒想到,我還沒做出決定呢,染兒那個丫頭倒是比我先做出決定了。那丫頭那麽絕然,那麽狠心,竟然用自己的生死作為賭注,設下了那麽一局,可將言璟害慘了。看到言璟當時那個樣子,外祖母就知道,外祖母輸了,輸得一敗塗地。當然,那個時候,外祖母還慶幸,慶幸外祖母沒有對染兒那個丫頭出手,若不然,外祖母背負不起言璟那個孩子一輩子的痛苦,一輩子的恨意。”


    “不過,現在言璟既然已經找到了染兒,染兒那丫頭又生下了言璟的孩子,言璟想來更離不開她了,而我這個外祖母,總不能做惡人,將他們一家三口給拆開吧。”


    “那樣的話,言璟那孩子還不得恨死我這個外祖母啊。所以啊,如今外祖母介意不介意染兒那丫頭的身份,已經沒什麽意義了,隻要他們過得好,外祖母也就看開一些好了。”


    太後娘娘若說心裏一點也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隻是什麽是對言璟那個孩子好,她也是清楚的,因而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想安清染的身世了。


    夙漓璟聽到太後娘娘這意思,就知道外祖母還是十分介意弟媳婦身世的。


    看來言璟說得對,這件事情還真的需要告訴外祖母,提前打聲招唿,免得外祖母心裏膈應。


    “外祖母,其實呢,你介意那是應該的,換成現在的我知道這事的話,外孫心裏也得介意,誰叫安清染的爹是外孫父母的仇人呢。當時啊,外孫也恨不得將他們夫妻給拆了算了,不過好在外孫得了確切消息,所以也就不再介意弟媳婦的身世問題了。”


    “什麽意思?”


    太後娘娘一聽夙漓璟這話,心下竟是暗暗期盼,莫非安清染還有其他的身世?


    “意思很簡單啊,那就是安清染根本不是安伯年的女兒唄。其實想一想也就清楚了,那麽多年,安伯年何曾將安清染當過女兒看待過,那完全是一個仇人啊。所以了,稍稍調查一下,很快安清染的身世也就浮出水麵了。”


    夙漓璟笑著迴了太後娘娘。


    “孩子,你該不會為了言璟那小子,特意這麽說來糊弄我這個外祖母的吧?”


    太後娘娘半信半疑地看向夙漓璟,那夙漓璟卻極為肯定道:“外祖母,外孫怎麽可能會糊弄您呢,你放心,這件事情千真萬確,外孫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了。”


    “那麽染兒那丫頭是誰家的丫頭?”


    “還能是誰,外祖母心裏應該很清楚,不是嗎?弟媳的娘親徐氏,那個能讓她生下孩子的男人還能是何人,自然是定北侯慕容城了。”


    夙漓璟說出這個答案得時候,太後娘娘果然並不意外。


    “果然是他,雖然外祖母覺得徐氏這麽做,有違婦道。可是如今,外祖母倒是要感謝徐氏當年的不守婦道了。若非她這麽做的話,外祖母恐怕到死還是要介意言璟跟染兒那個丫頭在一起的,到了地下,外祖母還要擔心怎麽跟你父親母親說這件事情,而如今,外祖母倒是沒有這個顧慮了。”


    太後娘娘如此感慨著,邊上的桂嬤嬤呢,附和道:“誰說不是呢,這說來,還是老天爺長了眼睛的。說來,這事也不能怪徐氏跟慕容城,要知道,當年慕容城跟徐氏原本就是要成親的一對。”


    “若非安伯年用那麽卑劣的手段,徐氏怎麽可能會下嫁給安伯年,而慕容城又怎麽會至今都孤身一人呢,說來都是安伯年造得孽。好在如今慕容城也算是後繼有人了,雖然是個女兒,可這個女兒恐怕是旁人十個兒子都比不上的。這也算是老天爺可憐他一片癡心,給他最好的禮物吧,想來晚年慕容城也不至於過得淒淒慘慘了。”


    “說得是,還是桂嬤嬤說得對,他們原來就是一對,是安伯年那賊子使了壞,不怪染兒丫頭的爹跟娘。”


    太後娘娘如今也有說笑的心情了,原本她因為心裏放不下關於安清染身世的問題,不知道到時候該怎麽麵對染兒這個丫頭,心裏雖然很想看一看言璟的兒子夙星辰,可又擔心麵對染兒那丫頭,倒是矛盾得很,糾結得很。


    如今既然安清染不是安伯年的女兒,而是慕容城的女兒,那染兒那丫頭跟言璟在一起,她就沒什麽好介意的了。


    既然不介意了,那麽她此刻就萬分期望看到言璟跟安清染生下的孩子了。


    “漓璟啊,你說說看,外祖母究竟什麽時候能夠看到言璟的孩子啊?那言璟跟染兒那丫頭究竟什麽時候迴京啊?”


    “不會等太久的,外祖母安心等著便是了。等到外孫將京城這邊的事情處理妥當了,再跟言璟那邊一聯手,很快,他們二個就可以帶著夙星辰那小子迴京城了。”


    他夙漓璟才不會讓言璟夫婦二人逍遙太久的,他可不想一個人忙裏忙外地打理鎮南王府呢,等到這件事情解決了,他可是要將鎮南王府的擔子扔迴給夙言璟的。


    要知道,他早年最大的夢想就是像一個俠客那樣,看遍這山山水水,順便還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仗劍行走江湖,快意人間恩仇,那才是他夢想中的生活。


    因而為了早點實現那樣的生活,夙漓璟最近可是努力得很,全力以赴地將手頭上的事情加快步伐地處理著,眼下,就隻等著夙言璟那邊的消息了。


    當然了,他覺得,此刻的夙言璟在見到那麽多熟悉的麵孔,恐怕是笑不出來了。


    誰叫他們夫婦這般設計他迴京做苦力呢,那麽,他夙漓璟耍個小心眼,迴報迴報他們夫婦二人,也不算過分吧。


    想到這,夙漓璟鳳眸微揚,笑得有些得瑟。


    而夙言璟那邊,顯然沒想到他哥哥將那麽多人送到江州來了,這頭一個衝著他胸膛狠狠地揣了一拳的衛星河,那可是心裏認定了這是夙言璟設計好的。


    “好你個夙言璟,你設局之前就不能跟我打聲招唿嗎,害我以為我真的是死定了,那些人,可真是下了狠手了,將我折磨得都快去了半條命了。”


    “好在我命大啊,總算是沒被折磨死,你說說看,你要不要那麽狠心啊,來這麽真的啊。你就不會佯裝一下,對我動手的時候,輕一點啊,要不要那麽重啊,你可知道,我當時真以為自己沒命出去了啊。”


    衛星河怨氣衝天地瞪著夙言璟道:“我可告訴你,我這次有命出來,你可得好好地補償我,這不給我來個三百壇的好酒,我這口怨氣可是沒那麽容易消下去的。”


    “還有,我祖父跟祖母年紀都大了,這次可是受了很大的驚嚇,你可得好好地哄哄他們。還有,讓你家媳婦將各種養生的藥丸都送個百八瓶的過來。要不然,我祖母倒是沒什麽,我祖父可是個暴脾氣,小心他拿拐杖揍你個滿地找牙。”


    衛星河那是根本不給夙言璟說話的機會啊,自顧地說完了這番牢騷後,攙扶著他祖父祖母進府邸了。


    隨後的那些人呢,自然將衛星河的那番話聽得是一清二楚啊。


    “言璟啊,不是我說你,你這麽大一個人了,做事怎麽那麽莽撞,事先也不知道跟我們打聲招唿,這次可真是將我們嚇得不輕啊,你說吧,等會該怎麽賠償我們?”


    徐家一向穩重的老大出口那口氣都有些衝了,更別提一向性子火爆的徐家老三了。


    “你說說看,你要將我們徐家這麽一大家子弄江州來,那麽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跟我們說一聲,你簡直就是想挨揍啊,你。”


    徐家老三擼起袖子,很想暴打夙言璟一頓,以發泄他這段日子所受到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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