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那位薛琉璃似不甘心,一直嘟嚷著嘴角,一雙眼眸幽幽地望著安清染。


    安清染擺平了一個麻煩,才不管對方埋怨不埋怨,記恨不記恨呢。


    她今個兒可是要注意的地方多了去了,可沒有功夫來搭理一個對她有敵意的薛姑娘。


    而邊上的雲緋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提議道:“小姐,要不要雲緋過去盯著那位薛姑娘,屬下總覺得她來意不善。”


    “你的感覺倒是跟我一樣。不過今天這樣的場合裏,沒有必要去盯著一個薛琉璃,畢竟我們在各處危險的地方都安排了人手。”


    “如此,就算她有心要使壞,恐怕也得有本事逃過我們家四個丫頭的眼睛。倒是六妹那裏,雲緋,你過去時刻盯著,萬一出了什麽意外,也好趕緊補救。”


    安清染如此吩咐著雲緋。


    雲緋呢,倒是有些為難了。


    “小姐,你讓冬芝去護著八小姐了,又讓屬下去護著六小姐,那小姐身邊豈非沒人照顧了嗎?”


    “你家小姐我,你還擔心什麽,放心,等會我會跟世子爺走在一道兒呢。世子爺那裏有冬蘭,墨四還有風三,你還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去吧。”


    安清染這麽一說,雲緋倒是點了點頭。


    “也好,那麽雲緋就去六小姐那邊了。”


    說著,雲緋離開了安清染身側,朝著六小姐安清月的方向而去。


    而安清染準備起身到夙言璟那邊去。


    隻是她這還沒走幾步路呢,便看到夙言璟帶著冬蘭,墨四,風三到她這邊過來了,隨同的竟然還有衛星河。


    那安清染一看到衛星河,倒是先行恭喜了他一聲。


    “恭喜了,衛公子,得了書畫第三,不容易呢。”


    “嫂子,你就別笑話我了,就我那書畫怎麽可能得第三,這都是言璟這廝想得好主意,給我來了一出調包計,如此,我才混了一個第三。”


    衛星河將這實話一說,倒讓安清染訝然了。


    “不會吧,我是真的以為你是憑真才實學混到第三的。老實說,我也有在言璟的書房看過你往常的書畫作品,那絕對不錯啊,你怎麽還需要言璟想辦法混個第三呢,這憑你的真本事,別說第三了,第一都有可能啊。”


    安清染是越發不解夙言璟跟衛星河如此做法了。


    在她看來,顧墨池固然厲害,可是衛星河的書畫也不弱啊。


    二種風格,倒是可以並列第一的。


    這衛星河聽得安清染如此誇讚,倒是不好意思地撫了撫額。


    “嫂子過獎了,我那書畫其實真的沒那麽好的,往常畫著騙騙那些小姑娘倒是可以。可真到這個地方參加比賽的,就我那水平,估計是墊底的份了。”


    “衛星河,你這就不對了,謙虛得有些過分了。我可從來不來虛的那一套。今日若是以你真實水平參加這場書畫大賽的話,指不定顧墨池跟你都會並列第一的。”


    安清染這話一說,衛星河立即轉頭望向夙言璟了。


    先前他若是以為安清染是怕傷了他麵子不敢說實話,這會兒他倒是覺得夙言璟說謊了。


    “言璟,你上次不是說嫂子對我的畫作評得一文不值嗎?現在你說說,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你還說,以我真實的水平參賽的話,肯定會墊底,到時候進不了晚上的宮宴。那就給衛國公府丟臉丟大發了,如此,我才答應了你的提議,讓你弄了這麽一出調包計的。”


    衛星河此言一出,倒讓安清染明白了什麽。


    敢情就因為當時在書房裏,她多誇讚了衛星河的書畫作品一些,沒誇讚他的。


    這男人就小雞肚腸,還鬧騰出這麽一出來了。


    “言璟,迴府之後,我們到時候好好地談一談。”


    這個愛吃醋又小心眼的男人,她可得好好地教導教導他。


    夙言璟一聽安清染這話,麵上神情就不太自然了,而衛星河這會兒也總算是看出道道來了。


    這廝肯定是容不得嫂子說他的畫作好,所以才故意貶低他的畫作,虧他還真以為自己的畫作一文不值呢,卻原來他的畫作是這麽值得期待的啊。


    想著如此,他倒是得瑟了起來。


    “看來,往後我得多多給那些漂亮的小姑娘畫一畫了。如此,這天下又該多了無數崇拜我的姑娘了。”


    安清染一聽這個,忙道:“我看你往後還是別這樣為好,免得哪天惹到了母夜叉身上,到時候就有你好受的。”


    安清染這話純粹是開個玩笑的,可卻一針見血地戳中了衛星河心底最懼怕的那一處。


    “嫂子,你能不能不要提那麽恐怖的話題,咱們換個話題吧。”


    說話間,衛星河還四處張望了一番,他看一看那個所謂的母夜叉有沒有在現場。


    那安清染一見衛星河這樣,倒是笑了。


    “不會吧,你還真的惹到了一個母夜叉了?”


    “沒有,哪有,我這樣玉樹臨風的翩翩少年,怎麽會惹上母夜叉呢。”


    說這話的時候,衛星河明明牙齒在打顫,擺明就是在掩飾什麽。


    而夙言璟還趁這個機會給衛星河加了一把油。


    “對了,衛星河,其實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你前幾天惹上的那個母夜叉今個兒也來參加牡丹盛會了。可是你一直光顧著施展你的孔雀尾巴,到處跟小姑娘嘻嘻哈哈的,所以我就沒機會提醒你。”


    “你說什麽?!那個母夜叉也來了!她在哪兒呢,哪兒呢?”


    衛星河忽然開始跳腳了。


    他想找個地方躲藏起來,堅決不能被那個母夜叉給找到。


    而夙言璟卻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你看後麵,那是誰過來了?”


    叫你在染兒麵前給我得瑟,活該你等會倒黴!


    那衛星河一看到後麵走過來的幾人,整個人寒毛都豎起來了。


    “嫂子,我還有事,下次有空再聊啊。”


    他轉身撒腿就跑,那速度比兔子都要跑得快。


    可是就算他跑得再快,還是被眼尖的江曼婷給看到了。


    “登徒子,我總算是找到你了,你別跑,你給本姑娘站住,本姑娘今個兒非讓你嚐一嚐我江家鞭法的厲害不可。”


    江曼婷有隨身攜帶鞭子的習慣,這不看到前幾天在大街上碰到的那個衛星河了。


    自然二話不說,直接朝衛星河的方向衝過去了。


    安清染倒是沒想到衛星河惹上江曼婷了,當下笑得有些賊兮兮的。


    “看來衛星河跟江曼婷二人彼此還不知道名字吧,若不然,在書畫那一項比賽上,他們二人聽了排名就該有所衝突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安清染忽然飄了一眼邊上的夙言璟。


    “言璟,這件事情,你老實說,你有沒有在其中插了一手?”


    在這個時代裏,像江曼婷這樣豪爽直率的女子通常不如沈月嬋這樣溫柔嫻淑的女子來得受歡迎的。


    那些高門大戶的夫人給家中子嗣挑選媳婦的時候,通常考慮沈月嬋這樣的媳婦比較多,而對於江曼婷這樣的總會頭疼幾分的。


    可是就算頭疼,這次牡丹盛會還是有很多人盯上了江曼婷。


    不為別的,就為了江曼亭的父親跟六個哥哥,很多人也願意將江曼婷這位母老虎娶迴家供著。


    隻因為她的父親跟六個哥哥都是鐵血沙場的錚錚漢子,每一個在軍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因而若是說鎮南王府這樣世代掌兵權的是世家貴族的話,那麽江家就是新貴,當今皇上極力栽培自己勢力的屬下。


    這樣的人家,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自然有無數權貴攀附上去。


    就連昭王府的左王爺也一樣,近年來也在極力拉攏江家,這從左明月跟江曼婷一直走得很近就可以看得出來。


    當然了,江曼亭本人不是個笨姑娘,她自然很清楚左明月跟她結交背後有目的。


    可是因為她本人比較簡單吧,就看在左明月是個直率又癡情的姑娘,覺得這位郡主本人值得可交,便忽視了昭王府背後的目的了吧。


    同樣,還有禮部侍郎的女兒沈月嬋,想來這位江姑娘也是很清楚的。


    不過是人情世故,隻要沒真正點破了那層窗戶紙,聰明人自然也不會去故意給人難堪的。


    因而在她們幾個人當中,也就平陽侯府的顧甜甜跟江曼婷算得上是純粹的友情。


    她們之間不存在任何利益的結交。


    所以,在幾次見麵的場合裏,安清染發現,顧甜甜跟江曼婷說話什麽的就會特別放鬆,也會自然而然地流露了真性情。


    而安清染,喜歡顧甜甜跟江曼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因而對於江曼亭,若是夙言璟這次也插手了,安清染期望他不要因此而傷害到江曼亭。


    那夙言璟隻要看安清染一眼,她在想什麽,他自然就清楚得很。


    這會兒隻見他幫著安清染攏了攏她鬢前的幾絲被風兒吹過的亂發。


    溫和地笑了笑道:“我知道染兒喜歡這位江小姐,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不會傷害她的。”


    “那就好。”


    既然夙言璟這麽說了,安清染就這麽信了。


    隻要他說了不會傷害江曼亭,那麽夙言璟就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至於其他的,朝堂各方勢力糾葛什麽的,跟她沒任何關係。


    她不過問,也沒興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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