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來給太後娘娘請安,借此截了他們這對夫婦出宮的時機,想來那是最好的法子了。


    而事實證明,她這步棋走對了。


    不過,接下來還要做的事情,那就是隻要將夙言璟跟安清染留到皇上下朝來,那麽皇上交代給她的任務,她就算是完成了。


    想著,皇後娘娘帶著一幹妃嬪趕緊上前給太後娘娘請安。


    “臣妾拜見母後,母後金安。”


    上位的太後娘娘,雖說是接受了皇後娘娘等一幹妃嬪的請安,可麵色顯然不愉。


    “都起來吧。”


    “謝母後。”領頭的皇後娘娘先行起身,隨後她身後的一幹妃嬪跟著起身,


    太後娘娘正在她們起身的那一刻,發話了。


    “皇後,哀家的記性是不是差了,還是你們當哀家老了。現在都不把哀家的話聽在心裏了。”


    “母後嚴重了。臣妾怎敢不聽母後教誨。”


    皇後娘娘就知道事情沒那麽順利的,太後這一出口,顯然是對她不滿了。


    “皇後啊,哀家早就跟你說過,你是後宮之主。這鳳印在你的手上,後宮大大小小的事務你都要管著,忙著,千萬不要出什麽岔子。要不然的話,皇後之位,可立就可廢,這話,你可曾記在心上?”


    “母後教誨,臣妾一直謹記在心,不敢忘記。”皇後娘娘誠惶誠恐道。


    “可哀家今日看你,倒是忘得個一幹二淨了。上上個月,東宮太子那裏有個侍妾莫名被人推進了湖中,一失二命。”


    “上個月,二皇子妃的安胎藥中被人下了毒,差點母子俱喪,這個月,五公主從禦花園的假山上摔下來,至今昏迷不醒。”


    “到昨天,六皇子將八皇子在上書房打破了腦袋,最後卻被逼著給六皇子賠罪行禮,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你這個皇後究竟是怎麽當的,你還有什麽臉麵來見哀家。”


    太後娘娘鳳顏一怒,拍案折斷了一根護手甲。


    尖銳的護手甲飛了出去,恰好劃過了皇後娘娘的脖頸,劃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母後息怒,是臣妾無能,臣妾迴去之後定然會好好地查一查的。”


    皇後娘娘沒有想到太後娘娘足不出宮,竟然什麽事情都沒有瞞過她的眼睛。


    “你去查什麽?你能查到什麽?過去那麽久的事情了,到現在你還能查到什麽?就昨天發生的事情,你都沒有處理好,哀家看你這個皇後是當到頭了。”


    太後娘娘毫不留情道。


    “母後息怒,你一定要保重身體,是臣妾無能,臣妾往後一定會謹記教訓,一定會好好地管好後宮的。”


    往常是太後娘娘不跟她計較,今日是她這番算計讓太後娘娘惱怒了。


    因而太後娘娘才會借此發飆,將過去的舊賬一一地翻找出來了。


    想著如此,皇後娘娘後背冷汗直冒。


    那薛貴妃素來跟皇後娘娘不對盤,如今見皇後娘娘被太後娘娘教訓了,她自是不忘記落井下石。


    “姐姐,在妹妹看來,姐姐還是不要呆在這裏了,免得讓母後看著你更加生氣。要知道母後這幾年的身子骨可不怎麽好,要是被姐姐氣出了個好歹來,姐姐恐怕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的。”


    “多謝妹妹的好意,不過這是本宮跟母後之間的事情,就不牢妹妹費心了。”


    皇後娘娘言下之意很明顯,諷刺薛貴妃根本沒有資格在她跟太後娘娘之間插一腳。


    薛貴妃明知道皇後娘娘在諷刺她,可是她笑著不在意道:“既然姐姐不領情,那就當妹妹這片心意當成是被狗給啃了。”


    “你——”


    “夠了,你們二個,在哀家這裏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要吵,你們給哀家出去吵,哀家的慈寧宮需要清靜。”太後娘娘不悅道。


    那薛貴妃趕緊蹲身道:“迴母後,其實呢,今個兒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按理說臣妾不該來打擾母後的。可是在皇後娘娘那裏請安之後,皇後娘娘非得帶著我們這些妃子過來給母後請安。”


    “說是母後最近幾日身子不太爽快,如此,我們那是擔心母後的身子這次隨著皇後一同來看望母後的。若非如此,臣妾那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不聽母後的話啊,哪敢明明知道母後喜歡清靜,還非跑這裏來讓母後煩心呢。”


    薛貴妃這話可是將她還有一幹妃嬪撇了個幹淨,倒是將皇後娘娘死命地往裏踩。


    反正她說的事實,她們這些妃子確實不想來打擾太後娘娘的清靜,來礙太後娘娘的眼。


    隻是皇後娘娘是六宮之主,她發話了,她們這些做妃子的敢不來嗎?


    因此,罪不在她們,而在皇後,這就是薛貴妃的意思。


    皇後這個時候根本沒辦法暗示薛貴妃,說這是皇上的意思。


    今兒個她一定要留住夙言璟跟安清染在宮中的。


    可如今見薛貴妃趁這個機會踩她一腳,她真恨不得上去揮她一巴掌,叫她好好地清醒清醒。


    可這是在慈寧宮裏,她是皇後,是後宮的表率,自是不敢放肆。


    而太後娘娘眼底閃過一抹笑光。


    她道:“聽薛貴妃的意思,敢情你們這些妃子倒是將哀家的話放在心上了,唯有皇後,皇後這是不將哀家放在眼裏了?”


    “母後,臣妾絕無此意,還望母後明鑒。”


    “既是如此,那你現在就證明給哀家看,你帶著這群妃子從哀家的慈寧宮立即出去,再也不要讓哀家今個兒看到你們。”


    “那麽哀家就相信你有將哀家的話放在心上,否則的話,哀家可以對天下人說,你這個皇後,壓根就不將哀家放在眼裏。”


    太後娘娘這話可是說得重了。


    皇後頭頂上要是戴著一頂不孝的罪名,那麽她這個皇後也就不用做了。


    想著如此,皇後不得不退讓。


    “母後既然是這麽想的,那麽臣妾帶著各位姐妹迴去便是了,還望母後息怒,千萬要保重身體。”


    皇後心裏恨得癢癢,恨不得太後這個老太婆最好氣得一命嗚唿。


    可是麵上她還是恭恭敬敬地帶著各位妃嬪出慈寧宮了。


    這出了慈寧宮的時候,皇後娘娘狠厲地掃了薛貴妃一眼。


    “薛貴妃,你會為了你今天的愚蠢付出代價的。”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誤了皇上的大事,她倒要看看,等會是她這個皇後倒黴,還是她這個貴妃倒黴。


    薛貴妃先前踩了皇後一腳正痛快著呢,此刻聽得皇後娘娘這般說,倒是立即意識到事情不對了。


    也對,以皇後素來謹慎小心的行事風格,她不可能明知道太後娘娘不喜人前去打擾,她還非挑選今日去請安的。


    想著,她腦海中忽然一閃夙言璟跟安清染二人,似在那一刻想到了什麽。


    莫非皇後娘娘的目的是他們?!


    莫非皇後娘娘這麽做,是皇上交代的?


    一想到是皇上交代皇後辦理此事的,薛貴妃頓時臉色泛白了。


    “去,趕緊的,去告訴薛太師,讓爹爹一定要想辦法拖住夙世子跟世子妃出宮,快,快去。”


    如今的她,隻能想辦法攔著夙言璟跟安清染了。


    隻有這樣,才能將敗勢給扭轉迴來。


    畢竟上次弟弟薛弘跟衛國公嫡孫衛星河一事,皇上已經對她有所不滿了。


    若是因為今天的事情讓皇上再對她起了看法,那麽她的皇兒,可就徹底沒戲唱了。


    不行,一定不能讓皇上對她產生不滿,她要扭轉這個局麵。


    想著,薛貴妃急切地催促身邊的人趕緊去通知薛太師想法子。


    “是,貴妃娘娘,奴才這就去辦。”


    底下的太監小玄子趕緊跑著去告訴薛太師了。


    這薛貴妃眼看著小玄子跑出去了,她的心倒是平靜了不少。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得想個說法,千萬不能讓皇後娘娘在皇上麵前先給她上了眼藥。


    她得先下手為強,先在皇上麵前澄清了才行。


    她咬牙狠了狠心,覺得還是從她的皇兒入手吧。


    畢竟皇兒昨個兒在上書房可是狠狠地打了八皇子一頓,今個兒八皇子還親自來給皇兒賠禮道歉來了,這事都傳到太後娘娘耳裏了。


    想來很快也會傳到皇上耳中的,到時候皇上定然會對她越發不滿的。


    所以,為了皇兒的將來考慮,這一次,得讓皇兒受苦了。


    想著如此,薛貴妃趕緊迴玉華宮,派人將六皇子找來,將他扒了衣袍,捆上荊棘,由她親自送他去冷翠宮給八皇子負荊請罪。


    如此,雙管齊下,你還別說,皇上壓根沒有懲罰薛貴妃什麽,反而誇讚薛貴妃會教皇子,賞了她一套進貢的彩瓷茶具還有一斤的雲霧茶。


    而夙言璟跟安清染,在薛貴妃有心安排之下,還是沒能提早出宮去。


    那薛太師接了薛貴妃派來之人的口信,自是將夙言璟還有安清染困在了南宮門。


    理由呢,極為簡單,那就是南宮門邊上的鳳心閣著火了。


    如此,為了找出那個縱火之人,禦林軍統領聶天放自然領著禦林軍在南宮門加緊防守,一一進行排查。


    “看來外祖母今天的一頓發火,到最後還是沒能讓我們二人躲過有心人的設計。”


    安清染挑開馬車簾子,望著外頭的狀況,對著身側的夙言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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