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世, 」十願巴不得能轉移露世的注意力, 加重語氣道, 「這是怎麽迴事?」


    露世的迴應是——直接把簡訊刪了。


    「不要理他, 」他把手機放迴十願手中,臉上是一貫的溫順,除了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老師他很奇怪的,姐姐就當沒看到好啦。」


    「那怎麽行, 」十願義正言辭道,「你都跟人家同學打架了,我肯定要過去賠罪呀,」她一種不容拒絕的口吻道,「明天我一定會去學校。」


    她態度堅定得像是一塊凍成石頭的麵包,露世無奈了, 隻好做出退讓:「我知道了,」想想還是不放心,「那姐姐你明天來的時候一定要事先打電話!」


    十願心想說就是要趁你這個小兔崽子不知道的時候過來,還打個屁電話,嘴上還是答應:「行。」


    露世再三確認的態度讓她更加心生懷疑,加上終於出現的修,導致十願整晚心事重重,第二天起來時臉上兩個熊貓圈。


    露世趁機勸她:「要不今天就別去了?」


    「……不,」十願隔開他的手,「你給我上學去,我下午來找你。」


    露世帶著一臉懊惱出了門,過了一會,門又開了一條縫,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溜出來,那被墨鏡掩蓋下的臉正是十願。


    她早就和杜蘭德打過招唿,今天不去公司,就可以早上跟著露世去學校,否則等她下午到了,露世早就把一切蛛絲馬跡都銷毀,她還怎麽找線索?


    十願一跟著露世進入學校,就撥通修的電話:「老師?我是竹下的家長,我已經到學校了,請問您在……」


    「在你背後哦~」


    十願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猛然迴頭,紅髮男子正對著她微笑,狹長眼睛斜斜上揚,嘴角含著一抹艷色。


    修沖她搖搖手機,眼尾勾得像隻狐狸:「竹下家長?」


    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sao氣盎然。


    十願不知道做什麽表情,朝他笑了一下。


    「早安呀,」修走過來,「勞煩您跑一趟了。」


    「不麻煩,」十願忙說,「老師,我們家露世到底是……」


    「噓,」一根晶白手指忽然抵在她唇上,修按住她的肩膀,壓低聲音道,「這裏人多,我們進去說吧。」


    十願扯下他的手,看他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不免問道:「您在躲什麽人嗎?」


    「恩?」修下意識挺直了下脊背,又猛然縮迴去,「也不算,」他的笑容裏多了幾分莫名的味道,「好啦,我們快去辦公室吧,我給您泡杯花茶。」


    十願還沒來得及吭聲,就被他推進了教學樓。


    兩人走後,一黑髮少年緩緩踏入學校,似是有所感應,他抬起頭,往教學樓的方向瞥了一眼。


    辦公室內。


    「請吧。」


    十願手上捧著一個玻璃茶杯,麵前一疊黃油餅幹,眼看修還要從他那裝滿零食的抽屜裏掏出什麽,連忙製止道:「老師……我們是不是該談談露世的問題?」


    「唔,」修往嘴裏塞了一顆糖,含糊道,「什麽問題?」


    十願盯著他鼓起的腮幫子,恨不得用手裏滾燙的玫瑰茶給他來個全身浴:「當然是露世打架的事情啊!」


    「啊——」修做恍然大悟狀,「這件事情啊。」


    看他的表情,似乎完全把他將十願叫過來的目的給忘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修漫不經心道,「隻不過是走個片場啦,畢竟學校看著呢。」


    他抬起茶杯配套的小勺子,往上指了指。


    反正十願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把椅子往前挪了挪,緊緊盯著修:「不過老師啊,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問問露世平時在學校的表現。」


    修沒有出聲,慢慢地用小勺子攪著茶。


    那紛紛揚揚的花瓣像是落在他眼裏,美麗極了。


    十願咬咬牙:「是這樣的,您也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是叛逆期,露世他最近表現地一直很抗拒,不讓我洗他衣服,不和我聊天,老實說,我挺難過的,」她抬起手,裝模作樣地抹了下眼睛,即使什麽東西都沒擦出來,「這孩子……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結果他反而越來越和我疏遠,唉……」


    「竹下家長,」修終於停止了他那永動機似的動作,「你想了解些什麽呢?」


    來了!十願胡話扯了一大堆,總算進入正題:「就是想問老師啊,昨天露世一大早就出門了,是學校有什麽活動嗎?」


    昨晚琢磨的時候,她順便理了一下時間線,才發現不對勁。


    按照今天來看,露世正常的上學時間是早上九點,昨天奧斯汀登門的時間是八點半左右,可十願沒在家裏看見露世,也就是說他出門了,可那麽早,學校還沒開門,他會去了哪裏?


    弄清楚這一點很重要,因為……赫萊爾被人發現的時間,也正是昨天清晨。


    想到這裏,十願的嘴抿了抿,直直看向修。


    修也正盯著十願,男人艷麗的眼中挑起一絲笑意,慢慢道:「昨天啊……」


    接下來一句話,卻讓十願大失所望:「昨天早上應該輪到露世做值日,所以他很早就來了學校。」


    「怎麽會……」十願有些怔忪,想到什麽,又抓住一絲希望似的說,「那他昨天打架……」


    「啊,差點忘記告訴您了,」修一拍手掌,做恍然大悟狀,「昨天他跟別人打得挺猛,好像把衣服都扯破了,」他的手指點在下巴上,「唔……好像是一件黑色衣服?我記得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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