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道明出口不客氣,那個肥胖的中年人上下打量著道明幾眼,然後不屑的說道“這是誰家的孩子,也不看住了,跑到這裏調皮搗蛋來了。你認識我手裏的是什麽東西嗎,說出來嚇你一跳,不說別的,僅我手裏其中的三張卡就可以把整個展篷的老物件全部買下來,你隨便報個數吧!”


    對於這種無知的暴發戶,道明懶得搭理,他衝著那位掏出放大鏡正在仔細觀察的老學究說道“老先生,看清楚了嗎,假如你能夠說出這是什麽年代出產的,我就白送你你一罐。”


    聞聽道明略帶挑釁的言語,肥胖中年人不屑的“切”了一聲,老學究倒是見多識廣,他抬手製止了肥胖中年人的言語對弈,深深的盯了道明一眼,又迴頭看了看三個老仙翁,鄭重其事的帶上老花鏡,又舉起手中的大號放大鏡,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端詳起來架子上的古樸瓦罐。看著道明與一個老學者打賭,三個仙翁也是充滿了好奇,一個個的湊過去,老臉都差一點貼在瓦罐上了,大眼瞪著小眼的看來看去。


    老學究端詳了半天以後,隨手掏出一枚象摳耳勺一樣大小的鐵銼,小心翼翼的問著道明“小兄弟,可不可以讓我稍微銼一點粉末下來,我是說,在瓦罐的一塊多餘的小凸起部位銼一下,肯定不會影響瓦罐的整體觀感。”


    看著老學究如此的客氣以及說話這麽有分寸,道明心想,這算什麽呀,如果你喜歡,我摔碎幾個讓你研究。道明心裏剛一動念,可兒馬上發聲阻止道“主人,你這樣做可是暴殄天物啊,雖然咱們寶圖裏有很多,但是,它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絕跡了,你可要三思啊!”


    道明一拍腦袋,慚愧的說道“也是,我充什麽大瓣蒜呢,以後需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可不能象一個沒有修養的暴發戶一樣,到處裝傻充愣的。”


    於是,道明認真的問道“老人家,可以告訴我,你的職業嗎?”


    老學究慨歎了一聲說道“以前曾經在故宮博物院進行鑒定和修複工作,現在退休了。”


    道明說道“我相信,你對文物的愛護如同生命,所以,我就不多廢話了,您老請便吧。”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道明一方麵敬重老人家的職業操守,另一方麵,這個老學究一旦鑒定出這些瓦罐都是遠古時代的東西,那他就是一個自己很好的代言人,這些瓦罐的身價也會成倍的提高。這樣的好事是可遇不可求的,道明何樂而不為呢。


    得到了道明的許可,老學究小心翼翼的在瓦罐的底部一處小凸起的部位銼下一點粉末,他拿在手裏看了又看,聞了又聞,最後,還伸出舌頭舔了一點點,閉目品嚐了許久之後問道“小兄弟,這個瓦罐你打算多少錢出手?”


    老學究的一舉一動,道明一直盯在眼裏,不管他是否有能力鑒定出瓦罐的年代,它的價值早就擺在道明的心中,老學究試探也好,探底兒也罷,道明都不會因為他的鑒定而改變自己的初衷。於是,道明戲謔的笑著說道“如果老先生識貨或者有誠意拿下的話,您就不該這樣的問我了,老革命遇上了新問題,難道,您老也有拿不準的時候了。”


    老學究剛才這樣問道明,確實是因為自己一直拿不準這個瓦罐的年代,因為,從事文物修複與鑒定工作的他,一生也沒有遇見年代這樣久遠的文物。他確實鑒定出瓦罐是遠古時期的東西,但是,他心裏還有一些飄忽不定,所以,老學究才這樣問道明,看看自己的鑒定是否有誤。哪裏想到,這個少年人這樣反問自己,老人家一愣之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心中充滿了欣喜,這個少年的話反倒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老學究饒有興趣的問道“小兄弟,你可以告訴我這些瓦罐的來曆嗎?”


    道明笑嘻嘻的說道“來曆不詳,但是,我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大禹治水時期使用過的生活用品,相信老先生也不會認為我是胡說的吧。”


    老學究也笑著問道“你怎麽知道這些東西是大禹治水時期的生活用品?”


    道明湊近老學究的耳畔神秘的說道“實話實說,是我夢見的。”


    老學究哈哈大笑著指點著道明,心中說道,量你也說不出瓦罐的準確來曆,不過,也算你小子有眼力,這個瓦罐確實是遠古時期的用品。於是,老學究大度的伸出兩根手指說道“好吧,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一口價,兩千萬!”


    道明嘻嘻哈哈的笑著說道“老人家,如果這個價錢賣給你的話,這三位老人家肯定要吹胡子瞪眼的,不信,你問問他們。”


    聞聽道明的話,老學究這才正眼打量旁邊的三位仙風道骨的老人家。因為三仙翁在京城雖然名頭響亮,但是,他們習慣於隱居生活,一般人隻是聞其名,不知其人。所以,老學究瞧了半天也沒敢認,但是,他還是禮貌的打了一個問詢“三位老人家真是仙風道骨,令人敬仰,敢問三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仙居何處哇?”


    之前一直沒有表現機會的三仙翁中的老三,胸脯一挺,踏前一步說道“既然是仙翁,當然是江湖飄搖,居無定所了,如果一定要說個準確的地方,那便是雲深不知處了。反倒是你,都到這個歲數了,怎麽想的和說的不一樣呢,明明你心裏想著要給五千萬,怎麽張口就兩千萬了。行走於江湖,你小子也學得奸滑了。”


    聽著老三仙翁的話,道明就知道,這是那個蛇精出來表現了,它一下子就把老學究的心裏承受底線給說了出來。能夠窺探到人的心裏,看來,這個蛇精的道行不淺呐。道明剛剛想到這裏,就聽見耳畔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感謝上神的稱讚,小仙願效犬馬之勞。”


    道明大驚小怪的問可兒說道“這個蛇精怎麽還能夠知曉我的心裏活動呢?”


    可兒嗬嗬一笑說道“主人,你可別小看了這個蛇精,人家那是未渡劫成功,才蝸居於此的,一旦渡劫成功了,那也是要位列仙班的。它有點小神通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況且,你的心聲那麽大,它怎麽可能聽不見呢。”


    可兒的這些話句句在理,隻是道明還不習慣而已。其實,凡人的心聲在天人聽來,那就像打雷一樣,震耳欲聾的。因此,在天人麵前,凡間是沒有什麽秘密可言的。有人幹壞事之前總是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為做的很隱秘。既然已經天知地知了,那何為不知呀!所謂的人間秘密,都是人類自己欺騙自己的玩意兒。所以,道明的心聲連一個未修成的蛇精都聽見了,況且那些天人了,那是聽得再清楚不過了。


    再說剛才三仙翁的話,確實把那個老學究給震住了,自己隱秘未宣的心裏,怎麽會被別人窺破,這也實在是太可怕了吧。他正在琢磨著要不要出言狡辯的時候,二仙翁說話了,他指著那些瓦罐說道“老頭我今年109歲了,稱你一聲小兄弟不為過吧。你知道這些瓦罐裏栽種的都是什麽植物嗎,那些都是世間絕跡的各種仙草。既然這些仙草生長得如此的茁壯,它們就跟養殖它們的泥土和承裝的瓦罐密不可分。別看這些瓦罐粗糙得再平凡不過了,但是,如果它們隻是凡品,怎麽可能養殖出這些仙草。剛才,我大哥還在悄悄告訴我,這一個瓦罐至少也得值兩個億以上,怎麽到了你這裏,最多才值五千萬,我現在開始嚴重懷疑你是不是故宮博物院裏的專家學者了。”


    聞聽二仙翁這一頓教訓,老學究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十分興奮的問道“敢問三位老先生可否就是世間傳說的三仙翁啊!也隻有三仙翁才會識得這些藥草為仙草,也隻有你們那樣的慧眼可以分辨出哪些物件是凡品,哪些物件是仙品!”


    老學究說到這裏,幾乎就要跪拜下去,老三仙翁拉起老學究,順勢扣住他的脈門說道“看在你這麽懂得禮貌的情況下,我就白送你一診吧。你小子最近是不是經常的失眠健忘啊,而且經常出現偏頭疼,曾經引以為傲的記憶力超人,現在經常是丟東落西的。你現在已經上年紀了,不能再象年輕時候那樣熬夜了,如果不馬上加以節製,你很有可能會腦出血的。”


    二仙翁補充說道“而且你還要特別注意心髒的保養,好像你的心髒功能先天不全。”


    大仙翁在二仙翁質詢的眼神下也補充說道“這小子的心髒竇性心律不齊,二尖瓣先天性狹窄,導致心髒供血不足。年輕的時候還可以勉強應付,這歲數大了,可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三個仙翁的話,對於老學究來說真的是字字紮心呐,自己身體的感受都被他們說對了,他哭喪著臉跪倒在地央求道“仙翁救我,仙翁救我啊!”


    三個仙翁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老三仙翁說道“我們幫你確診倒是很容易,不過,要說醫治起來,我們還沒有十分的把握。要不,你央求這位小兄弟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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