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方赳赳屋子的門被人從外麵輕輕推開,方母輕手輕腳的進來。


    她走到床邊,伸出手摸了摸女兒的額頭,沒有發熱,鬆了一口氣,又輕手輕腳的出去。


    等她走後,方赳赳睜開了雙眼,知道她娘這是不放心自己,確定她沒事才放心出門。


    剛剛初春不久,她就得瑟的穿著喜歡的單薄衣服出去逛,昨日風大,這不,迴來就有些蔫噠噠。


    方母當機立斷給她熬了一鍋辣乎乎的濃薑湯,灌了兩大碗才放過她。


    不知是薑湯起了效果還是自己的體質問題,她一點沒感覺不舒服。


    時間還早,她緊了緊領口處的被子,剛要繼續睡覺,就又聽見門開了。


    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是她爹。


    估計同樣是不放心她,出門前過來看看。


    果然,一樣的動作……嗯?等等。


    方赳赳感覺到他爹放了什麽東西在自己枕頭底下才走。


    突然想起什麽,她伸手在枕頭底下摸了一把,嘴角咧開,“嘿嘿,零花錢加一,加二,加三個銅板。”


    方父剛從姑娘屋裏出來,就見已經收拾好的媳婦挎著一個籃子站在院子,見他出來轉身問:“又給錢了?”


    方父嘿嘿一笑,“不多,就買個糖人甜甜嘴。”


    方母哪裏不明白,這是覺得自己昨日強灌姑娘薑湯,她姑娘吃苦了。


    他給姑娘零花錢的借口總是有。


    “你就慣著她吧?等你慣壞了,看誰家敢要。”


    方父不在意,她閨女好著呢,沒人要更好,他養著。


    娶不到自家姑娘,那也是他們沒眼光,沒福氣。


    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沒聽進去,算了,她也說不了,說多了女兒他還不樂意。


    “等晌午買肉的人少了,你迴來看一眼咱姑娘,別發熱了,若是發熱趕緊去找郎中。”


    “好,我記住了。”


    “那我先走了,估計晚點迴來。”


    “好,你小心點,晚上去接你。”


    “不用,她姥姥家這麽近,沒事。”


    ……


    這種偷著給零花錢買零嘴的事情經常發生。


    家裏,爹最是寵她,是個名副其實的女兒奴,她娘則是偶爾做個嚴母,大多數時候也很疼寵女兒,兄長和她爹一樣是個妹控,覺得妹妹哪哪都好。


    這輩子,又是個幸福的。


    聽見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小,方赳赳開心的將銅板放好,鑽進被窩,帶著甜甜的笑睡迴籠覺。


    等她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


    她蘇醒一會兒,才起身穿衣洗漱。


    昨日的紅色薄衣服已經不見,換成了藍色厚衣服,看來是被娘給收起來了,怕她再臭美。


    她哼哼唧唧的穿好衣服,坐在銅鏡前梳頭。


    今日梳了個單髻,幹淨利落,順便欣賞了一下自己的美貌。


    柳眉丹鳳眼,含笑露貝齒,健康白裏透紅的膚色,看得出來不是久處深閨能養出來的。


    這是一個嬌媚明豔的帶刺玫瑰。


    這是一個通過麵相就能看出性格的長相,落落大方,處事幹練,拔尖要強(褒義詞)。


    隨了方母。


    她收拾妥當,去了廚房,灶裏留著一碗粥,一個白麵饃,還有一個雞蛋。


    將粥喝了,雞蛋吃了才出門。


    她家在豐益縣,平安鎮的鎮上北邊的一個小巷子裏,有很多做小買賣的人家都住在這裏。


    雖然叫做豐益縣,可事實與之名字很相反,這個縣在永樂朝算是又偏遠又貧窮。


    而現在,走在街上,方赳赳也見識到了小鎮的經濟落後,資源匱乏。


    店鋪買賣很少有奢華的物品,都是基本生活所需。


    她的視線落到了一家茶鋪上,那是兩年前來往的行商多起來才開的,也算是為數不多享受消遣的地方。


    但去那裏的都是過往的商人,本地人很少花錢去那裏享受的。


    比較可惜的是本地資源真的很少,就算有來往商人,也沒有人會收他們的什麽東西,能帶動這裏的經濟。


    再往前走是比較熱鬧的地方,鶴立雞群的一座酒樓很顯眼,那是丁家的順和酒樓,也是這裏唯一吃飯住店的一體的地方。


    雖然人不是很多,但地方是丁家的,夥計也是丁家的,丁家也不怕賠錢,就一直開著,算是豐益縣的招牌。


    抬頭看了看時辰,感覺差不多了,她快跑了兩步,直到看見不遠處一家高門大戶門口,熙熙攘攘的人在搶著什麽,她才慢下腳步。


    “唉?都別擠,排隊排隊。”


    “大娘,說你呢,排隊,都有,哪次不給你們準備夠了……”


    丁達艱難的抬起頭,眼尖的看見了方赳赳。


    “方小妹來啦!”


    周圍:“……”安靜!


    頓時人群散開。


    連最能擠的大娘都快速排隊,就怕被方小妹這個“多事鬼”給抓到。


    方赳赳:……是的,喊得就是她。


    因為他家兄長最有出息,大家都知道她是他妹妹,所以幹脆都喊她方小妹,感覺比方赳赳順口。


    她板著小臉過來,丁達立馬殷勤上前迎接:“哎呦,方小妹你終於來了,你來了我就放心了。”


    她衝他點點頭,看向眾人嚴肅道:“都排隊,一個個上前簽字按手印領東西,誰都不要搶或者多次領取,我的眼睛可是火眼金睛,不要想糊弄,若是發現,哼,我就讓我哥去你家做客。”


    “不會不會,我們都好好排隊。”


    “對對,我們隻領一次。”


    大家趕緊應和,就怕這個姑奶奶真讓方捕快親自去“打招唿”,他們男人\/兒子可受不了。


    這不是恐嚇,而是第一次有人沒聽她的話,那方大熊真上門將那家折騰夠嗆。


    方赳赳滿意的點點頭,這才露出笑容。


    “這就對了,你們要記住,這是丁大善人的心意,你們不能因為這個鬧出事端,給他老人家添堵,給官府添麻煩,我雖然不是官府的,但我兄長是呀,我作為他的妹妹,就有責任維護一方安寧,你們應該……”


    眾人:……又來了。


    要不是她有個在衙門的兄長,方捕快又是個他妹妹說什麽就聽什麽的憨貨,他們才不聽這個小丫頭說話呢。


    當然也是因為沒有動到大家真正的利益。


    確實如丁家家丁說的那樣,每月丁大善人發糧油糖鹽都是充足,符合條件的家庭每人都能領取,這才罷了。


    丁達看著小丫頭一本正經的給大家講道理,忍不住笑。


    他旁邊的一個家丁是新來的,見大家這麽聽話,很詫異。


    “丁叔,這個姑娘是?”


    丁達跟他介紹了方赳赳,然後說道:“這個丫頭的兄長是衙門捕快,一直以她兄長為榮,平時遇到這家矛盾,那家爭執的都喜歡管管。”


    新家丁:“啊?捕快不是抓大盜和人犯的嗎?”


    丁達疑惑:“你是從別處來了?咱們這小地方哪來的大盜?頂多就是雞毛蒜皮的小偷小摸。”


    那人嘿嘿一笑,“我是咱們二老爺的四姨娘身邊的嬤嬤的孫外甥家孩子,這次是來投奔太姨姥姥的。”


    丁達:“……有前途,好好幹。”


    方赳赳終於教育完他們,見他們都點頭如搗蒜,滿意的走到丁達身邊不確定的問道:


    “這個月的糧油量好像比之前發的多了?”


    丁達點頭肯定了她的發現:“確實多了,老爺子說從這個月開始加量,為府上積德。”


    方赳赳:“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別扭呢?”不像好話。


    丁達:“哈哈,可能是我沒表達對,反正就是為了多做好事。”


    這話她讚同,看向身後丁府牌匾,豎起大拇指:“助人積善,必定福澤綿長。”


    丁府主院。


    “……福澤綿長。”


    一身花白頭發,麵容慈和的老人念叨著這幾個字。


    “是呢老太爺,外麵的人定然都念叨著您的善舉,咱們丁府的善行。”


    丁達覺得方小妹說的這句話特別好聽,這不,迴來就趕緊稟告,讓主子高興。


    “希望呀!”


    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就讓丁達下去了。


    丁達沒聽見老太爺說的什麽,見他心情並沒有變好也就沒問。


    獨自一人的丁老爺子轉身望著頭頂牌匾,久久不言。


    “積善之家,積善之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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