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夜裏夢見水璉,夢見蓮花……醒過來才驚覺是一場夢,徒留惆悵滿懷。


    他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環顧著寬敞的寢室,覺得好冷清。


    不久前才在舞廳遇見水璉,此刻卻已感覺仿佛有一世紀那麽漫長,思念綿綿不盡。


    本來對她的自甘墮落,有一肚子怒火,為了保護她,才運用權勢讓她失業。


    現在他相信水璉一定不得不馴服在他的權力之下。因為,沒有人敢不從宋赦邦的安排。


    她一定乖乖地待在家裏。雖然,他知道她會恨死他。


    好!那就到她家,去看她的「糗樣」……這也是惟一可以見她的正當理由。


    第一次,他放下自尊,麵對真實的情感。


    一大早,他不去上班,直接開車到葉家。而他的後車座,擺著一大盆蓮花,多少象征著討好和安慰的心意。


    車子停在葉家的門前,他凝望著水璉的房間窗戶好一會兒,猜想她還在睡覺,那麽也不宜打擾太久,最好放下盆栽就走。


    他按下電鈴,不久,葉母來開門了。「赦邦,是你!」她驚喜地趕緊開門讓女婿進入。


    葉威期正在客廳,看到宋赦邦,開心地咧嘴歡迎,尤其當他看到蓮花盆栽,笑意更深了。「送給水璉的?」


    「嗯。」宋赦邦欲言又止。「給水璉寫生用的。」


    麵對老人家的一雙銳眼,宋赦邦終究逃不過自己的「良心」,他囁嚅地告白:「我知道我脾氣傲,拉不下臉,所以一直沒來看水璉……」


    葉威期打斷他的話道:「別說了,我都明白,絕情的人是我女兒。」臉上表情突然陰暗下來。「其實,水璉好久沒動筆畫蓮了。」


    宋赦邦無法置信。「怎麽可能?畫蓮是水璉的最愛……」


    葉母端了茶水走過來。「赦邦,坐啊!等水璉嗎?」說完,她麵有難色,似乎知道謊言終會穿幫,索性就直言不諱道:「水璉還沒迴家……」


    「什麽?」一整夜沒迴家?


    葉威期不知該如何向宋赦邦說明,歎了一口氣後才開口:「水璉變了一個人,連我們都不認識了,之前去舞廳做公主,後來沒去了,我們好不容易鬆了口氣,現在,她又去……ktv打工。」


    「做大夜班?」宋赦邦瞠目結舌。


    「我們家並不缺那個錢,但水璉堅持要去工作,說什麽不要花我們的錢。」葉母無奈道。


    「那裏龍蛇雜處……」宋赦邦沮喪無比。


    天啊!她真的不把他放在眼裏……


    想到報紙上一天到晚報導少女在不良場所被下藥失身的事,宋赦邦幾乎想立即狂奔到ktv把她抓迴來。


    「我們也知道,但就是說不動她。」葉威期露出乞求的眼神。「赦邦,既然你來了,幫我們勸勸她吧!她越變越離譜,當然,我知道這不是你的問題,但是,再怎麽樣你們也曾經夫妻一場……」


    就在這時,機車的引擎聲轟隆而至,就停在葉家門口,宋赦邦麵色一沉,像一陣旋風般狂奔出去。


    他看見水璉正坐在機車上,跟一名陌生少年卿卿我我。


    「水璉——」他厲聲吼叫。


    一大清早,水璉沒想到會遇見宋赦邦,嚇得差點從機車上摔下來。


    而宋赦邦已怒不可遏地衝過去,把她拉下機車。一麵冷眼打量這個標準酷哥裝扮的飆車少年。


    「你敢再碰『我的女人』看看——」他陰沉地恐嚇。「如果你不想以後變成瘸子,最好快滾!」他氣勢逼人,冷笑道。「我不是開玩笑的,黑白兩道我通吃,不相信你去探聽看看我是誰。」


    沒想到那小子外表看似威風,被人恐嚇幾句,就臉色大變,訕訕地說:「為何不早說你有男人呢?真是——」那小子悻悻然地離去。走前,還不斷對宋赦邦揮手致歉。「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失禮,失禮……」


    隨著機車身影迅速消失在巷口,水璉才迴過神來,大聲嚷著:「太過分了,誰是你的女人,我們早離婚了——」


    她根本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狠狠地拖進門。


    她不順從,拚命地拉扯他的手臂,想擺脫他的禁錮。「放開我,放開我——」她潑辣地伸手揮打他,而他的手臂則被她的指甲刮出好幾道血痕。


    「喔!」他痛得出聲呻吟,不禁苦笑。「奇怪,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原來像隻潑辣的小野貓?這跟從前柔順得像隻波斯貓的你完全不同……」


    下一秒!他居然扛起她,惹得她驚唿連連。「救命,救命!」她向父母求救。「爸——媽——」


    葉父和葉母故意視而不見,葉威期專注地盯著報紙,喃喃自語:「好好談!好好談!」


    葉母則一麵對著宋赦邦剛送來的蓮花盆栽澆水,一麵自言自語:「你們誤會太深了,需要好好解一解!」


    「爸,媽!」有苦難言的水璉,無辜又忿恨地說:「為什麽你們都站在他那邊?是他先對不起我……」


    「我沒有對不起你!」


    他大叫,扛著她一路衝到二樓的小房間,用力踹門,再把門給推上,還不懷好意地鎖上門。


    他將她丟到小床上。小小的房間,似乎被高大的他給塞滿了。  他詫異地注視房內——


    房間內,幾乎全是他的畫像,他的速寫,他的素描,還有水彩、國畫……原來,她仍是在意他的?


    他雙眸炯然發光地注視麵紅耳赤的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聽爸媽說……你很久沒畫蓮花了,原來,你在畫我?」他多想表現出喜出望外的心情。


    但床上的水璉卻覺得丟臉極了!她竟然在這個花心的男人麵前,赤裸裸地表露出自己不能忘懷這段感情……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她做個惡心的表情。「誰要畫你,那隻不過是要拿來做成標靶,將你射得滿臉坑洞。」


    他哈哈大笑。「那飛鏢呢?」


    這下,她更是難堪地愣在床上。「我現在就去買!」


    無奈,他的笑意更深了。


    她感到無地自容,狼狽地想爬起來。誰知,他竟撲上來,將她壓在身下。


    「幹麽?」


    她的心頭小鹿亂撞,但是,她刻意表現出一副臨危不亂的樣子。


    葉水璉與其他女人都不同,一般女孩麵對男人的粗暴,通常會大唿小叫,獨獨她卻保持不理不睬,一句話也不吭,頓時令他的心涼了半截。


    「我永遠無法求得你的原諒吧!」他望著她冰冷的麵容,感到心力交瘁了,但瞥視到畫像的瞬間,那失意的目光又被兩簇火花給取代。


    「我現在宣示——就算離了婚,你葉水璉——還是我的女人。」他握緊拳頭,骨節嘎嘎作響。「你敢出軌,我會要那個男人生不如死!」


    她瞪大眼睛。「憑什麽?」她無法認同這種無理的說法。


    「憑——我是你的丈夫。」他說得理直氣壯。


    「鬼扯……」她咧嘴笑道。「你有失憶症啊?難道你忘了,我們已經簽字離婚了嗎?」


    他露出猙獰的笑臉。「去律師事務所查看離婚證書吧!我根本沒簽字。」


    他到底用了什麽卑鄙的手段?


    「你根本是無賴!」她氣不過地咒罵。「我還以為你至少行事磊落,還有值得我尊敬的地方。」


    「尊敬?」他目光一閃,豁出去地說:「我何必要什麽正大光明的形象?那樣也挽迴不了你的心。」


    「那你想怎麽樣?難不成要用強——」她的眼睛瞪得有如銅鈴般大,眼眸晶亮,看得他目眩神迷。


    「一點也沒錯。」他貼上來了。


    他扣住她的手按在她的頭頂,讓她動彈不得。接著,他的唇也重重地貼住她。


    她不斷反抗,努力地想要撇開頭,但無論她如何掙紮,都敵不過他蠻力的控製,他還是俘虜了她…


    但下一秒,哀嚎的聲音響起。


    她用力咬住他的舌頭,幾乎要把它咬斷似的用力,讓他痛得全身發麻。他半眯的目光中,瞄到水璉那微紅的臉蛋,閃爍著促狹的眼神。她是故意的。他不得不輕拍她的麵頰,痛得推開她。


    她瑟縮在小床的角落。「不要臉!你偷襲我……」


    「這怎麽算是偷襲?」他涎著臉辯白。「剛剛你自己明明還樂在其中呢!」


    她臉紅了。


    他緩緩地拭去嘴角濕鹹的血腥味,咄咄逼人道:「你是我的妻子!別想背叛我!」


    「你不過利用女人的弱勢來滿足男人的自尊心。」水璉不甘願被他控製。「不要以為我會是可憐的小媳婦,任父係體製下的男人掌控。我活得瀟灑自在,不會聽你使喚的,我要繼續羞辱你,報複你的不貞。」


    「你敢?」他麵色發青。「那就走著瞧!」


    他拂袖而去。


    ●○●○●○●○●○●○●


    水璉根本不把宋赦邦的警告當一迴事。


    她繼續在ktv上大夜班。


    她長得很美,因此吸引了無數少爺的目光。很多客人更是直接指定要她服務送酒,而她拿的小費可是別人的好幾倍。


    葉威期為了女兒的事大為傷神,一下子蒼老許多,原本讓他引以為傲的女兒,現在,成了讓他顏麵盡失的小孩。


    離婚後的水璉,實在是性情大變,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因曠課被退學,現在又到ktv打工,每天打扮得像個檳榔西施,言行舉止更是輕佻……讓葉家二老深怕接下來還有什麽驚人之舉。


    現在為了擔憂水璉下班有危險,葉威期甚至清晨親自去載她迴家。但是,性情大變的女兒也有令他疼惜的一麵,她居然把賺來的錢都拿迴家,很節省,沒有揮霍亂花。


    葉威期不斷地自我安慰,女兒的本性還是很善良,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所以才會迷失自己。


    而宋赦邦呢?


    他仍然深愛著水璉,仍舊時時刻刻思念她。


    為了再次得到她的心,他不再讓她失業,反而暗中保護她。


    他輕而易舉買通ktv的老板,所以老板下令不準員工對葉水璉有「非分之想」,畢竟宋總裁他是惹不起的。


    至於ktv的客人,現在有一半都是銀行員工。


    因為宋赦邦不放心外來的客人對水璉毛手毛腳,所以就指派自己的屬下充當!


    英達銀行的員工接獲總裁的指示,要多多來「光顧」這家ktv,而且要「指名」某某服務員。所以舉凡宴客、慶生、應酬、玩樂,大家都固定來同一家ktv。


    不過,水璉並不知情,她隻覺得賺錢的滋味真好。


    以前在舞廳做公主,還要忍受客人毛手毛腳,而現在沒做什麽事,就有豐厚小費可以拿。逐漸的,她也迷失了,掉進金錢的漩渦,追逐享樂……


    當英達銀行的員工來歡唱時,麵對前來服務的水璉,大家無不交頭接耳,從頭到腳對她評頭論足一番。「那是總裁的女人,要多多『關照』她……」


    水璉的疑惑越來越深,看著員工身上的名牌「ing-ta」的字樣,她一時還無法會意。


    那是宋赦邦刻意的「遮掩」,他不準員工明說英達銀行,隻得用英文發音;而水璉也沒想到,宋赦邦會用這種方式煞費苦心地「保護」她。


    流言越傳越大,讓水璉再也無法不起疑……


    這一天。


    有一名女主管很不要命地當著水璉的麵吐槽:「看樣子不過是個青澀的小處女嘛……怎麽會吸引宋總裁呢?像那種強勢霸氣的男人不是都喜歡風情萬種、妖嬈嫵媚的噴火女郎!」一如她自己火辣辣的打扮。


    隻要知道宋赦邦這號響叮當的人物,絕大多數女人無不想投懷送抱,對於宋赦邦喜愛的女人當然也就大吃飛醋了。


    宋?這字眼,轟得水璉腦袋瓜一片空白。


    都怪她的愚癡,怪她毫無「防人之心」,如今,才會給人看笑話!


    原來「ing-ta」就是英達銀行,惱羞成怒的水璉暗自發誓,她不會饒過宋赦邦的「憐憫」和「多事」。


    而那不識相的女人,倒黴成了水璉當場發泄和攻擊的目標。


    一杯透涼的冰水立即往她臉上潑過去,那女人嚇得花容失色。而整間密不透風的包廂,頓時鴉雀無聲。


    「我有我工作的尊嚴,你再瞧不起我,下次白開水會變成硫酸……」葉水璉撂下狠話。「去告訴你們『偉大』的宋總栽——」那窮兇極惡的語調,比迴蕩的音樂還要清晰可聞。「我不會再接受他的『施舍』,我也會繼續我的工作方式!」


    她轉頭優雅地走了出去。


    ●○●○●○●○●○●○●


    ktv的「鬧劇」很快就傳遍整個集團。  那名高級女主管早就對宋赦邦「蠢蠢欲動」了,無奈,卻一直不得其門而入。如今,酷辣妹揚言要對公司高級女主管潑「硫酸」的事件……這下,更是成為熱騰騰的八卦新聞。


    宋赦邦感到顏麵全無了。


    他不懂,究竟水璉要「刻意」羞辱他到何時呢?


    這些日子,他故意讓自己忙得不可開交,惟有被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他才能不去思念她。


    為何他擺脫不了對她的牽絆呢?


    那麽多女人,為何他就是獨獨愛她?她不是常罵他是花心大蘿卜嗎?為何他對她,就是徹底癡心專情,矢誌不渝?


    難道,這是前世欠的債?今生該他來償還?


    他仰頭歎息,逼自己轉移注意力。


    男人——事業是第一,其次才是女人。他為了說服自己,做出違心之論。


    他要將事業填滿他的心思,將葉水璉排除在他的腦海之外。


    於是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眼前這個合並的大案子上——數年來,他一直想合並外商的喬通銀行,讓英達集團更壯大,他的目標是讓英達成為世界矚目的銀行。如今,好不容易,時機終於成熟了。


    喬通的老板老彼得因為經營不善,連年虧損,這次賣掉喬通銀行已是勢在必行。宋赦邦找到了老彼得,與他協商得十分順利,對方甚至樂意到台灣與他做更進一步的洽談。


    很快的,會麵的日期敲定了就是今天。


    為了得到喬通銀行的股權,他卯足了勁,甚至親自全程陪伴,不敢有一絲疏忽,以免功虧一簣,充分印證了商場如戰場的法則。


    老彼得與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沒有之前以為的忠厚和老實,他像是隻陰險狡猾的老狐狸。


    宋赦邦對老彼得的第一印象就是他那色迷迷的笑臉,原來又是個老色鬼,不僅如此,還是一個老酒鬼。


    合購案是否成功要視雙方的洽談——場所、地點,甚至是老彼得的心情,都會影響結果,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即使將要賣出產業,老彼得仍然顯得心高氣傲,他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權威絲毫不減,所到之處,宋赦邦都得像個「服務生」一樣隨侍在側,不斷取悅他,滿足老彼得需索無度的「欲望」。


    他們吃喝玩樂,夜夜女人抱滿懷。甚至,他還知道台灣的卡拉ok聞名全球,於是興致勃勃要來開懷高歌一番。


    宋赦邦和幕僚們當然又得奉陪到底。


    然後,他們一行人到了水璉工作的這家ktv。


    他是特地來挑釁她的,擺明要她親自「服務」!


    水璉翩然而至。但麵無表情,像平常一樣招待她的客人。


    她對宋赦邦和英達的員工態度冷淡,不假以辭色,卻獨獨對老彼得綻放出最甜美的笑容。


    老彼得被迷得暈淘淘,一雙眼睛都發直了。


    真是嬌羞可人的東方女孩!一頭烏黑的秀發,夾雜著挑染成金黃色的幾綹發絲。渾身散發出藝術的氣息,穿著寬大蓬鬆的短牛仔褲,再搭配一件細肩帶緊身背心,柔嫩的粉頰,令人真想嚐一口。前胸掛著骷髏項鏈,腳趾甲塗上五顏六色的圖案,打扮得相當新潮。


    雖然不知道那女孩為什麽要故意打扮得如此標新立異,但那股不屬於紅塵的清純,帶有出世的味道,卻是遮掩不了的。滿臉書卷氣的她相當亮眼,像是……老彼得靈光一閃,她讓他想起了蓮花。


    機靈的宋赦邦沒有忽略老彼得的眼神,他整個心不斷下沉。「唱歌!」他趕緊轉移老彼得的注意力。


    「唱歌……」老彼得心懷不軌。「叫妹妹陪我們唱歌吧!」


    宋赦邦訥訥地解釋:「台灣的服務生是不陪唱的!」


    「不能破例嗎?」他軟硬兼施,因為他知道宋赦邦現在還要看他的臉色。


    「這有什麽問題呢?」忽地,水璉一語驚人,主動說道:「隻要多給點小費,我樂意之至!」


    宋赦邦頹喪到極點,他應該想到,水璉的英文程度絕對不差,畢竟教授就隻有這麽一個女兒,當然會盡全心栽培她。不論他想防範什麽,全都是徒勞無功。


    他多想拒絕,多想爆發,多想翻臉,他痛恨再看老彼得的臉色。


    不過,他什麽都沒做。他不要讓水璉知道他心如刀割,讓她因為有機會傷害他而得意。


    老彼得一臉驚異。「你的英文真好!台灣女孩都像你一樣嗎?」


    「不!那可不一定……」她報以最迷人的笑臉,那是一種天使的誘惑。


    她大大方方地坐到老彼得身旁。


    音符跳躍著,旋律舞動著,他們盡情高歌,無數的英文情歌,一首接一首,老彼得借酒助興,很快的,密閉包廂充塞著煽情的語調和氣味。


    宋赦邦故意裝作不認識水璉的樣子,那沒有表情空洞的臉,讓水璉更加目中無人地和老彼得打情罵俏……


    他沉痛地閉上眼睛。


    「夠了!」宋赦邦終於忍無可忍了,他發飆似的大叫,幕僚們隱約察覺到大事不妙。「我們走吧!」他快速地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要帶老彼得走。


    「不!我還沒玩夠,我還要唱……」老彼得欲言又止,在宋赦邦寒厲的目光下,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堅持。「走就走……」他舍不得水璉,意猶未盡地看著她。「我還會再來光顧的!」


    「歡迎!」水璉彎身鞠了九十度的躬。


    她冰冷的目光直視宋赦邦的背影,帶有永不妥協的報複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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