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門外響起急促的聲音,薔薇起身,叫醒雲漾。


    昨夜的暢談,雲漾和薔薇儼然成了姐妹,從此不分彼此。隻不過薔薇還是改不過口,依舊叫雲漾為小姐。


    許是雲漾對有些事情難以釋懷,所以輾轉反側,竟然一夜未睡,也是到了破曉時分,才睡著的。


    “怎麽了?”在門還沒有完全開的時候,來人就閃了進來,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這位大嫂,你起來在說話。”女人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麵目發青,嘴巴泛白,懷裏還抱著一個約摸六七歲的男孩。


    女人叫做采蓮,是從別的地方逃難到此的,男孩喚作寶兒。


    “怎麽了?”雲漾覺察出他們的異樣,準備給女人號脈的功夫,女人直接閃躲開了,而後把寶兒放在了地上,苦苦哀求。


    雲漾不明所以,隻不過是治病救人,怎麽搞的跟生離死別似得。


    “燒死她,燒死她……”正當雲漾納悶的功夫,門外的聒噪聲不絕於耳。


    雲漾迴頭望著采蓮,采蓮此刻正期許的目光望著自己,眼神裏滿是哀怨。


    雲漾覺得她的心裏怕是有什麽事,她的眼神,還有寶兒的狀況,都預示這病跟外麵的聒噪聲,有極大的關係。


    “救救我……”說完采蓮便體力不支,暈厥了過去。


    “小姐,我們……”薔薇望著暈厥的采蓮,還有暈死過去的寶兒,撲通跪在了地上,苦苦的哀求著。


    雲漾看的出薔薇的想法,當日怕是她比誰都迫切有人可以救了她,然而沒有,她卻在荒山野嶺裏度過了三個日日夜夜,也多虧了逃難的遊民,看她可憐,替她鬆綁,還讓她跟著自己,所以才潛逃到這裏。


    而後來那個救薔薇的人,卻無緣無故的死了,這使她痛苦不已,也難怪,短短的幾日,薔薇像是飽受了太多的苦楚,經曆了生離死別,倒是惜字如金,人也變得沉悶起來。


    到這個時候,雲漾才明白,為什麽薔薇跟她說一些事的時候,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的,如今看到采蓮這狀況,所有的疑惑,便迎刃而解了。


    雲漾攙扶起薔薇,答應會好好的醫治的。


    於是雲漾走了出去,但見慕容淵站在百裏暮揚的麵前,手舉著佩劍,掃視著周圍虎視眈眈的遊民。


    這千一發而動全身的姿態,讓雲漾深唿了一口氣,萬一談判不成,怕是都得殞命在此。


    雲漾瞥了眼麵前的百裏暮揚,卻見他異常的冷靜,覺得很是奇怪,以她前世對百裏暮揚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做沒把握的事,雲漾環顧了一下四周,果不其然,在密林的深處,偶有幾支淩厲的弓箭,在陽光的映射下,格外的刺眼。


    雲漾苦笑了一下,如果說暗門門主說的是真的,他已經屠殺了亂城,為什麽還對這些人不放過,這是一個怎樣的人,如果不是骨子的歐陽匪,怕是她此刻對百裏暮揚也是有好感的。


    “把那個女人交出來。”為首的衣衫襤褸、像是管事的男人,膽怯的走了出來,但是慕容淵的一個眼神,就把他嚇退到人群裏。


    這群人該是遭遇了多大的衝擊,才會讓他們如此的警覺陌生的人。


    “為什麽?”雲漾冷不丁的站了出來,在最顯眼的位置。


    剛伸出的手,百裏暮揚不得不又做了個禁止的手勢,如果不是這群遊民,雲漾早就去了亂城,一切都如自己計劃的那般了。


    “她是個瘟神,她會給我們帶來災難的!”人群裏個個義憤填膺的,為首的男人做了個手勢,瞬間人群裏就沒了聲音。


    想來開頭說話的這個人就是小城的司裏了。


    “姑娘,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給風娘使了什麽手段,讓她醒過來,總之這裏不歡迎你們,就是你們這些個外人,才把瘟疫帶了過來。”司裏說著,還警覺的望著慕容淵,看來這司裏該是貪生怕死的。


    “哼。”雲漾啞然失笑,這些個迂腐的人,一有個生老病死,然後就借機說是妖女啊,瘟疫啊,典型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你笑什麽?難道不是嗎?”司裏見慕容淵他們並沒有太大的動作,膽子也大了起來。


    “你倒說說看, 她怎麽就把瘟疫帶來了。”這些個迂腐的人,肯定不知道大災之後,必會滋生瘟疫。


    說話的功夫,雲漾在人群裏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但見那個被喚作風娘的女人,正抱著自己的兒子,在人群的某一個角落裏,低著頭,不忍直視雲漾。


    “如果不是她,風娘怎麽會有事,還有跟你一起的那個丫頭,怕是也是不詳之人。”司裏倒是個有恩必報的人,先是提醒他們離開,倒也沒有攻擊他們的意思。


    “荒謬。”雲漾氣急敗壞,這些個愚不可及的百姓,真讓雲漾氣急敗壞,不詳之人,難不成這古代殘害他人,就是用這不詳嗎?雲漾一想到自己上法場的原因就很是氣憤,這些個人,跟利益熏心的秦國某些人一個德行,典型的喜歡草菅人命。


    “我們不要跟他囉嗦,我們衝上去,大不了把他們全都燒死……”人群裏有個異樣的聲音突然響起,其他的百姓瞬間響應,眼瞅著百姓越發的靠近自己,百裏暮揚已然準備,示意他的禁衛軍,蓄勢待發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雲漾輕移蓮步,不經意間已經到了司裏的跟前,用手緊緊的箍住他的脖子,“叫他們退下。”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亙古不變的真理。


    “女俠饒命。”司裏瑟瑟發抖的哀求著,百裏暮揚見狀,隻得收了命令。


    這一天的把人折騰的,等雲漾離開了,看我怎麽收拾你。百裏暮揚冷冽的眸子裏,慢慢的是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遊民。實話說,他們能苟延殘喘活到今天,也是個奇跡。


    “老實一點。”雲漾望了密林裏,已然收了的**,長籲了一口氣,“說吧,如果我能救得了他們,你們是否能夠饒恕了他們。”雲漾望著門口,淚眼汪汪的薔薇,大聲說道。


    “能,能,能……”司裏慌張的說著,一邊試圖從緊箍自己咽喉的手裏,逃離出來。


    “好,我們一言為定。”雲漾搖了搖頭,鬆開了這個貪生怕死的人。


    “等等。”


    “什麽?”雲漾的一個迴頭,竟然把司裏嚇退到人群裏。


    須臾功夫,司裏從人群裏探出頭,“三天,還有她不能離開這裏,把不詳帶出去。”


    “好,三天就三天。”這個司裏倒是不愚蠢,“不過我還有要求,第一,我們的人生自由不能限製,第二我們的飲食,也就是你們吃什麽,我們吃什麽。”雲漾直言說道。


    “不過,我們隻允許你和那個丫頭出去。”司裏警覺的望著百裏暮揚他們。


    “我同意。”雲漾頭也不迴,兀自替百裏暮揚答應,她知道此刻百裏暮揚的神情,一個養尊處優的帝王,怎麽可能安於現狀,任憑一個小女子,為他做了主。


    “如果三日之後,你們沒有……”司裏緊張的望著雲漾她們,這癔症來的迅猛,原本以為隻是單純的瘟疫,遍尋了郎中,也沒有得到緩解,如今上一個郎中還不幸染上了疾病,此刻正在一處,叫苦不迭呢。


    “三日我若沒有根治,就跟裏麵的采蓮一樣。”雲漾信誓旦旦的說,內心就有著不服氣。


    “小姐。”薔薇感激的望著雲漾,這一世,她不後悔曾經因為雲漾受到的委屈。


    “爺……”慕容淵手下佩劍,望著身後的百裏暮揚。


    此刻的百裏暮揚倒沒有因為雲漾的自作主張而生氣,反而更加沉迷這個與眾不同的女人,要知道寵盈在後宮的佳麗,不乏有些女子,與雲漾不相上下,但是卻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她這樣,大膽、自信。


    見到百裏暮揚同意,慕容淵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私下裏找了機會,告訴禁衛軍靜觀其變。


    “小姐。”薔薇感激涕零的望著雲漾。


    “好,姑娘果真是爽快之人。”幾人誇讚了一番雲漾之後,便準備離開他們休憩的地方。


    “等等,我還有事要交代。”雖說雲漾是變了模樣,不過骨子裏還殘存著歐陽匪的土匪氣,“把身體不舒服者隔離,每個人都不要和對方親密接觸。”


    雲漾典型是預備把它當作2013年沙士和2015年的h1n1了。“不然,若是我治好了她,你們又出了意外,我可擔待不起。”


    見眾人都沒有意見,雲漾便不再多說什麽了,便兀自的轉身準備。


    但見到此刻的雲漾一改往日慵懶的模樣,儼然一副打了雞血的女強人一般,雷厲風行的讓人咋舌。


    “小姐,我需要做什麽嗎?”站在一旁的薔薇也想為自己出一份力。


    “你隻需要把他的病症記下來就好了。”說完雲漾遞給了她一張紙。


    二人做好防護之後,又給百裏暮揚他們準備了防感染的衣物。


    她安排慕容淵把寶兒放在床榻上,慕容淵倒也識趣,沒有等百裏暮揚交代,就乖乖的去了。


    看來,這個慕容淵又多了一個優點,那便是懂得人情世故。


    清風徐來,鳥雀無聲,百裏暮揚難得的可以坐著看他心愛的女人忙碌著,這個女人文韜武略、醫術精湛,若是真的能成自己的人,倒是一件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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