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沒有亮的意思,似乎今天的夜格外的漫長。


    百裏暮揚離開後,雲漾便睜開了雙眼。此刻的她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個對她寵愛有加,但是自己卻一點都不愛的男人。


    “哎……”


    原本想著借機查出憐妃娘娘的死因,給百裏暮揚一個大大的人情,如今反而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結果,傷害憐妃娘娘的那個人,竟然是自己最敬重的師傅。


    “雲姑娘。”一旁的諾兒望著奇怪的雲漾,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逃脫百裏暮揚,一個寵愛她的男人的關懷。更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這幾天,她經曆了什麽?


    “諾兒。”諾兒應聲攙扶著雲漾靠在床上,空靈的目光沒有一絲的光芒,呆呆的望著遠方。


    諾兒巡著雲漾目光的方向望去,窗外偶有幾個樹枝在月光下,斑駁陸離。


    “幾更天了?”雲漾小聲的問著諾兒,這一宿的折騰,讓她覺得快過了一個世紀,如此的漫長。


    雖然,她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女人,但是血肉的身軀,讓她一再的享受彼此之間的恩情,讓她深知人有親疏遠近。


    “四更天了。”諾兒小心翼翼的迴答著,深怕一句過激的話,又會讓雲漾失了分寸,闖些禍出來,畢竟她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


    在現代也不過是晚上四五點的時間,可是為什麽自己總覺得過了很久很久。


    氤氳的天空,低沉的後宮,讓雲漾倍感壓抑。


    “哦,你去休息吧。”雲漾冷冷的說著,眼睛裏沒有一絲的光亮,唯有對一些莫名的事的不解。


    “匪兒。”在上一世,歐陽匪跟著自己的師傅,研習著毒藥。


    “嗯。”歐陽匪巡聲找到師傅的去所。


    “這個是上枯草,別看它樣子難看,卻是研製毒藥的上佳藥引子。”毒叟手把手的教著他的愛徒。


    “這是曼陀羅,別看它其貌不揚,名字卻很好聽,有麻醉的作用,聞得久了,可以使人暈厥,是最好搜集的草藥。”毒叟指了指牆根下,結的果實像刺球的東西。


    “曼陀羅?”歐陽匪第一次知道它竟然有那麽美的名字。


    “嗯。”毒叟望了這個天資遲鈍的丫頭,搖了搖頭,“小心。”


    身後的一條毒蛇,猛不丁的出現,被他們打擾的它,警覺的望著他們。


    “我知道,要打七寸,還有它頭下的軟骨捏著就行了。”歐陽匪得意的炫耀著她二十一世紀的成就。


    “閃開……”毒叟立刻推開歐陽匪,這個丫頭似乎不知道毒蛇的眼睛是有問題的,熱感是一方麵,晃動的肢體也是挑釁他們的。


    “你沒抓上,它咬上了怎麽辦?”毒叟按著被毒蛇咬傷的傷口,羸弱的望著這個不瞻前顧後的丫頭。


    “你沒事吧。”歐陽匪內疚的望著毒叟,畢竟是因為自己,他才受得傷。


    “沒事。”毒叟笑了笑,繼續說道,“記著了,抓著它的尾巴,迅速的晃一下,它的骨頭就會斷掉,在它沒有修複的功夫,你想怎麽處置它都行。”毒叟處理好傷口後,得意的給歐陽匪示範著,“不要一直等著,它修複的時間很短,知道嗎?”(非專業人士,不要輕易嚐試,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嗯,知道了。”歐陽匪點點頭,這也是她三世會研製毒藥的原因。


    很毒叟感情深,也就始於那一次毒叟的救命之恩,也是那一次,他跟自己交代了很多個不要。


    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成為一個濫殺無辜的人呢?


    她絕對不相信,楚國跟自己的師傅會有任何的關聯,可是為什麽,她總是覺得這是又和亂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呢?


    “唔……”頭痛欲裂的雲漾,痛不欲生的躺在床榻上,一旁的諾兒手足無措,恨不得分身。


    這一夜,雲漾根本就沒有安然的入睡,偶爾的一驚一乍,讓諾兒叫苦不迭。而這會她有這般的痛苦。


    “雲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諾兒去找遊太醫。”諾兒小心翼翼的請示著,她得保證雲漾不離開琉璃宮,不然,怕是自身難保。


    “不用。”雲漾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一晚上的噩夢,上官媛的嘴臉,毒叟邪惡的笑容,還有盛千燁的渾身狼藉,不時的在她的腦海裏迴蕩。


    “可是。”諾兒麵色柔和的麵龐,也變了模樣,猙獰的五官,讓人看著滲人。


    “雲漾,你這個女人,你害的我好慘。”諾兒的身上莫名其妙的被鮮血籠罩。


    “不,不……”雲漾不停地搖著頭,這般血腥的畫麵,跟他沒有絲毫的關係。


    “你還我命來,還我命來……”扭曲的諾兒,肢體慢慢的分離,身上被棍棒打過的軀體,已然漏出了滲人的白骨。


    “啊……”一聲冷汗,雲漾警覺的坐了起來,才發現諾兒在不遠處安然的睡著。


    “雲姑娘……”雲漾的耳畔突然閃現一個熟悉的聲音,諾兒雖然離自己很近,可是聲音卻響在耳畔。


    雲漾不忍看著自己的周圍,緊閉著雙眼,大聲的唿喊著。


    “雲姑娘,雲姑娘,你醒醒,我是諾兒。”在久久的一陣掙紮之後,雲漾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眼前除了諾兒,還有一些服侍的丫頭,燭火攢動,雲漾的寢殿恍如白晝。


    “沒事的,姑娘隻是做噩夢了。”諾兒擦拭著雲漾頭上的汗珠,這夢的真實,讓她有些害怕身邊的一切。


    “哦,慕容淵呢?”雲漾環顧著四周,沒有發現慕容淵的身影。


    她都開始懷疑自己進入了九重遺夢之中。


    “皇上讓他去辦事了,姑娘有事嗎?”諾兒端了杯茶水給雲漾,“姑娘喝水,小心燙。”


    “啊……”滿懷忐忑的雲漾,還是覺得自己在夢裏沒有出來,於是她直接把水倒了進去。可是還是被灼熱的氣息,燙的說不出話來。


    “姑娘,跟你說了,小心燙了。”諾兒手忙腳亂的伺候著雲漾,想要緩解她的疼痛。


    “哦。”雲漾已然被折磨沒了容顏,發黑的眼袋,還有惺忪的雙眼。


    “姑娘,你躺下休息會吧。”諾兒把雲漾扶著躺下,給她蓋好被子,笑吟吟的望著雲漾。


    “諾兒,你進宮多久了?”雲漾不甘心的追問著,她依舊還是不相信毒叟會是那個下毒的人,畢竟毒叟在她的心裏始終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嗯,也沒有太久了,上一次皇上出巡的時候,我才入的宮。”諾兒仔細的迴憶著。


    “出巡?”雲漾思忖著,有關這的一切。她是歐陽匪的時候,曾經見過這個丫頭。


    “說起來,姑娘還很麵熟呢。”諾兒認真的迴憶著,卻絲毫沒有想到眼前的雲漾就是那個歐陽匪。


    諾兒的這一提醒,讓雲漾忽然記起,當他還是歐陽匪的時候,百裏暮揚曾經去亂城的時候。


    那個時候,自己高調的坐在城牆上,鄙夷不屑的望著城牆下的百裏暮揚他們。


    “隻要你投降,我們會善待你們的。”百裏暮揚叫囂著,沒有說出他們此番前來的目的。


    而自己也懶得理會,身旁的任何一個人,都是製毒的高手,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動一兵一卒,就能過勝過他們。


    也難怪他後來見到自己會是那種眼神,陰鷙的目光裏,沒有一絲憐香惜玉;也難怪,那一日在上陽宮裏,百裏暮揚會失控傷了自己。


    可是如果說,百裏暮揚去亂城是為了找下毒的人,那就很容易解釋上官媛說的,當日憐妃娘娘的死,確實跟毒叟有關係了,更容易解釋他對自己的惡毒了。


    隻是,上官媛可以跟自己說是毒叟下毒,那麽也可以跟百裏暮揚說是毒叟下毒,這樣必然會引百裏暮揚,去了亂城。


    “姑娘,你沒事吧。”諾兒走到雲漾的跟前,關切的望著她。


    “沒事,你休息吧。”折騰了一晚的雲漾,也感覺到有些疲憊,這所有的事一下子湧過來,讓她應接不暇,既然決定不再插手憐妃娘娘的事,她也決定了不再去為上官媛的話困擾。


    “姑娘,你真的沒事嗎?”望著麵色慘白的雲漾,諾兒擔心自己離開,雲漾又會做了噩夢。


    “沒事,放心好了。”雲漾點點頭,躺了下去。


    然而,事情並不像雲漾期許的那樣,雲漾越是決定不去管,可是心裏卻是不自覺的思考。


    她有些後悔,那天她為什麽會百般阻擾百裏暮揚進入亂城,如果沒有,也許今天憐妃娘娘的事,便已經塵埃落定了。


    “哎,也許命中注定的吧。”雲漾思忖著這三世和百裏暮揚的情感糾葛,隻是那些已然逝去的情愫,讓雲漾不再沉浸在百裏暮揚的溫柔裏。


    “不知道,我們何時才能見麵。”雲漾呢喃著盛千燁的名字,太久沒有和他見麵,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怎麽樣了,是生是死,她不得而知。


    慢慢地,燭光越發的幽暗,雲漾瞬間感覺到雙眼皮打顫。


    “匪兒。”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毒叟依舊站在煉丹爐旁邊。


    “你在做什麽?”歐陽匪坐在毒叟的麵前。


    毒叟沒有說話,依舊在忙碌著,睡夢裏,歐陽匪驀然聞到熟悉的味道,這味道跟她在太後的宮中聞到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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