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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機不可泄漏,泄漏必定天誅;天命不可強變,強變必定亡魂!”這兩行字一直繚繞在薑震的腦海,那副畫麵也盤踞在他的心間;如此,已有三日,三日滴水未進,粒米未沾;體內脈力還是同三日前一般空虛,雖然內腹損傷已經自行修複,可是精神上卻更加不堪。


    在霓桑穀西邊有一處奇特的地界,這裏沒有天香閣那樣精美,也不似神仙峰那樣厚重,更不像萬仞陣那樣玄機暗存;這裏隻有數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閣殿,這些閣殿錯落有致點綴與高山之上;此山雖不是斷峰絕壁卻也棧道林立,隻見一座座棧道聯通著眾多閣殿,而那些閣殿像是鑲在高山上的寶石,為這高山東麵的山壁平添幾分仙幻;


    山上煙霧繚繞,部分閣殿與棧道消隱與雲霧之中;當晨光照射其上,透過煙雲,在那古老的棧道上留下晨曦的美好;煙雲飄蕩,閣殿忽隱忽現,好似仙家福地,古木錯落其間,生機盎然;


    曦晨耀光西廂前,金頂鑫鎏應霞光;


    枯藤閑掛飛簷角,再生孤芳獨自香。


    浮雲悠遊天宮府,何奈早天喜豔陽;


    如問仙家何處是,獨看宮廷潛祖山。


    當明霞散於早天,霓裳穀西部的祖山也掙脫出煙霧的纏繞;祖山山巔是薑族祠堂,千萬年來,祠堂曆經風霜巍峨不倒;這座祖山也成了薑族不可侵犯的神聖之地;除祖山山巔的祠堂之外,在其東麵崖壁之上則是一座座曆代族長的靜思之所與非公開議會召集之地;所以這祖山平日裏很是清靜,又因山巔祖祠,祖山顯得越發空靈與飄渺;


    在祖山之上,道道棧道連接閣殿,其中半山腰,相對其他閣殿而言最下麵的一座閣殿,正是薑震的清修之所;薑震此時正在其中,盤膝於坐塌之上,凝練心神;脈力漸漸滋生,循周天軌跡緩緩運轉,之前玄天鏡內虧空的經脈正在一點點的被新生的脈力滋潤著;


    如此已有多時,當清晨的朝霞在微暖的日光下緩緩散盡;薑震運轉幾個周天脈力後,停止了運功;起身,來到閣殿前的走廊之上遠眺霓桑穀,看著還算廣闊磅礴的霓桑穀靜靜出神;


    此時的薑震很是平靜,並不像前日知道天機後的焦慮與迷茫;靈海一片清明,各種方法在其腦海翻騰排除,


    (之前玄天鏡內所見,小娃娃與絕兒相見定不會假,那我之後的決定應該不是抹殺了小家夥;現在想來前日,卻被這所謂的天機亂了心神,確實不該……)薑震望著薑族的土地,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繼續分析著前日玄天鏡中所示;(既然小娃娃應該活下去,那之前的那副畫麵就會實現,如是那場景成為現實,我就是蠶族千古罪人!定不能讓其實現!)現如今想起那最後出現的畫麵,薑震還是有些發怵;


    薑震苦思明想,轉身走了兩步,抬頭看了看天,又轉身欲踱步;就在薑震轉頭之時,眼角撇到祖山山巔,略微思索,似乎有了決斷!麵露喜色,對了祖山之下的掃地小童喊道:“快去請,玄坤、子應、命老和四長老,讓他們來祖山!”


    “是,族長。”掃地小童行禮應聲,而後便招唿幾人一路小跑,去尋四人了,薑震見此,整理了下思緒,而後入閣殿之內;行至內屋書案前,鋪開竹簡,提起筆,揮毫潑墨,寫下四份密簡;


    沒過多久,四人幾乎同時到達,薑震將他們都讓到屋內;而後讓小童上茶,四人清呡香茶後,薑震率先開口道:“今日,我召集你們四個前來,有些要事要交代你們,還有些不能說的秘密要與爾等說道。”


    四人見說正事,都正襟危坐,薑子應開口道:“長兄,事情隻管交待,愚弟一定不負所托;至於不能說的秘密,既然都是不能說的秘密,我看還是別說了,秘密說與我,我還得保守秘密,太難受了……”這薑子應真是閑雲野鶴之人,竟不想知道辛密,也是怪人;


    薑震見子應如此,也是搖頭一笑:“秘密還是得說,這關係我族存亡,今日還有小娃娃的事我也有了定論;這兩件事都是要命的事情,所以,我先給你們一人一份竹簡,這上麵有具體的事情和要拜托你們的事情;若是我說道一半就仙去了,你們就看竹簡就是;若是無事,你們就待到迴去在看。”薑震平靜的說出炸雷的話,聽的四人麵色巨變,焦急擔憂;


    “爹,不要說了,我不想讓您去觸碰底線,直接與我說該怎麽做便好,爹你是一族之長,您可不能去冒險啊!”薑玄坤焦急的喊道,作為辰修的他更能聽出薑震話裏的意思;


    薑子應,薑命與那四長老都紛紛出言阻止薑震說下去;可薑震卻靜靜的聽他們說完,然後喝了一口茶,緩緩開聲道:“你們不用再說了,我意已決,天機不可泄漏,泄漏必定天誅;天命不可強變,強變必定魂忘。不管我說與不說,隻要我去改變命運,就定會魂飛破散;而蠶族的命運必須由我改變!”


    “不可啊!族長!”四長老聽聞此言,震驚不已,立時出聲想要製止他“族長要保重,萬萬不可有輕生之念頭啊,您是我族的明燈,若是您有什麽三長兩短,蠶族之命運將至此以後崎嶇坎坷了啊!請為了宗族考慮!”


    薑震搖了搖頭:“我正是為宗族考慮,才如此決定,正因為我是蠶族之明燈,我才更要說,你們不必多言!這是我身為蠶族之人該做之事,況且我也活了一大把年紀了,若是蠶族複興因我而起,那真是賺大發了!”


    薑命思索片刻,說道:“我那還有棵殘缺的鳳凰草……”


    “不可,這是逆改天命,天誅於我後不要救我,救不了;別浪費了珍寶;命老弟、子應、老四,你們都是老人了,我想你們應該明白我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你們不應該阻擾我,應該助我一臂之力才是。”薑命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薑震給打斷了;


    而後看了看眼圈泛紅的薑玄坤道:“坤兒,你一向都很乖,也很出色,爹也想讓你擺脫先知束縛,讓你無憂無慮逍遙天涯,可是你爹很沒有用,不能給你這種生活;坤兒你最懂事,之前讓你轉修辰修,而後又讓你接任先知之位,你都沒有半分怨言;所以我才將你也喊來陪我最後一程,我希望你也應該有這種覺悟,因為你是先知,要把族運放在第一位。”


    “爹!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不能接受!我要你活著!爹……”薑玄坤紅著眼,近乎咆哮的嘶吼。


    “砰……“早想到如此的薑震,在薑玄坤情緒激動暴走的霎那,瞬間出手用掌將其打暈;而後繼續對眼圈泛紅的薑命道:“三弟,這個竹簡中是《凝神靜心訣》,你找個時間轉交給絕兒,讓他修煉,以後有大用。”


    薑命用力的點了點頭,接過那竹簡,放入腰間口袋之中;見薑命已經收好《凝神靜心訣》又遞出一個竹簡道:“這個竹簡,你帶為轉交與坤兒,並告訴他,不得再窺探關於小娃娃的一切前因後果!”剛剛祝說完此話,便吐了一大口鮮血;顯然是觸發了禁忌。


    “大哥……”


    “大哥!……”


    “族長……”


    ……


    “我沒事!記住我的話!”


    “是,大哥!”薑命眼圈紅紅,用力的點了點頭!


    薑震又看向已經淚花點點的薑子應,遞出另一個竹簡,“子應,這是我的遺書及傳位與你的委任書,其中還有一些你必須做的事情,一定要牢記!今後若是族運有變記得讓玄坤先探明兇吉後再做決定!另外,子應你不要妄自菲薄,這族長之位必須要由你來做,你不得推諉!”薑震說的很激動,全身都在用勁,鼻子開始溢出鮮血,全身都在顫抖,像是在和什麽在抗爭一般;


    薑子應見薑震如此,剛想伸手去扶,卻見薑震緩緩搖了搖頭;便出聲保證道:“大哥!子應雖然散漫,卻不會拿族運來開玩笑,放心吧,這族長之職,我當!”


    薑震聽聞此言,蒼白的臉上嘴角牽扯,似乎是想給予子應一個微笑;可是疼痛卻讓這個微笑扭曲了;


    “老四……平常都…都是你在打理……打理族內繁務,辛…幸苦你了!今後……也希望你能繼…繼續為族內多操,操心,你也是最…最在乎族,族運的,小娃…娃可以活下去,不…不要滅了我…我族的希望……我喜歡幹幹……幹淨的走,稍…稍後……就…麻煩…你幫…幫我打理……幹淨……”薑震強撐著越來越虛弱的身體和神魂,交待完四長老,顫抖的遞出最後一個竹簡,便垂下花白的頭顱,耳朵和眼睛最後也流出了鮮血;這時祖山被烏雲覆蓋,閣殿之外,狂風悲鳴,古樹嗚咽,天空悸動,流下點點淚珠……


    四長老接過竹簡,看著低垂著腦袋仙去的族長,老淚縱橫,嗚咽出聲;悲戚難耐間,三人都對著坐化的薑震,跪下,三叩首……


    整個霓桑穀都在悲涼的籠罩之下,舉族悲鳴;這日,萬仞陣的玄風也比往日更加淒涼與傷感;族長仙去,彌留悲傷;薑楓降生的喜宴還未開始,薑震就駕鶴仙去了!難道薑震與薑楓本命相衝?隻能留下一人嗎?


    當薑玄坤醒來後,發現薑震辭去,痛苦不能自抑,連續昏迷過去三次;當他打開那竹簡之時,痛心疾首,捶胸頓足仰天悲嚎,嚎聲動九霄,引得鬼神皆驚;


    那日,薑楓小娃也是悸動非常,泣不成聲;整個雁蕩山脈都充斥著無盡的悲涼與落寞,空氣壓抑而悲傷;


    那日,天空暗淡無光,日月星辰找尋不到方向,浮雲飄蕩不願離去,纏繞祖山良久,鳥獸哀鳴,草木歎息,萬物悲楚;


    那日,四長老眼角含淚,一邊顫聲與薑震的軀殼聊著往事,一邊幫薑震清洗幹淨,最後,全族上下一人一丘土,與蠶墓之中安葬了薑震;


    亂世將來臨,薑震卻為了族運放棄了自己的性命,薑楓小娃娃剛一出世,便使得爺爺為其殞命,而薑族的命運在薑震的安排下,緩緩改變,新的命運齒輪開始咬合;


    最終,命運齒輪該如何運轉?記載了薑楓命運的竹簡到底是何種安排?薑楓是被圈養了嗎?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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