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大虧,她再生氣也知道自己孤身一人不能繼續跟對方硬碰硬,隻能再度迴頭。


    搞了半天,她自己家的東西自己都沒拿迴來幾樣,反倒是便宜了三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方白鳳越想越心酸,迴到家又開始哭,好在金蓮嫌沙發太沉拿著麻煩,不然連坐的地方都沒有,隻能躺地上哭。


    時間一晃就是一天過去。


    金蓮這兒暫時是沒人敢過來找晦氣了,得到了短暫的安寧。


    楚小翠從丈夫兒子相繼死去之後,從未感覺過有哪一天像今天這麽讓人暢快和舒心。


    她將屋裏屋外都打掃了一遍,院子裏的玩意也堆到一個角落裏去。


    方白鳳家的東西,她想了想還是沒拿來用,一個是不太想用,二是有些膈應,她光是想到方白鳳那個人就犯惡心,想想自己要用她用過的東西,心裏就特別的不舒服。


    金蓮倒沒什麽,看到楚小翠的表情就知道,她對跟方白鳳有關的一切事物都不太喜歡,那堆垃圾,閑置就閑置了。


    隻是她家……


    一窮二白空蕩蕩啊,空蕩蕩……


    唯一的桌子都是搶的方白鳳家的,可是楚小翠心裏膈應,晚點拿來劈柴燒算了,所以四舍五入,等於沒有。


    她家什麽都沒有,空空如也,淒淒慘慘戚戚……


    金蓮悲傷的離開家,大搖大擺的穿過村子中央,方白鳳這兩天遭了大罪在家躺著,主要也是沒麵子,準備等兒女迴來以後再出來繼續鬧。


    林老頭三人也是不想出門丟人現眼讓人看笑話,更想躲著方白鳳,一個二個的全都大門緊閉著。


    不少老東西圍在村中央剝黃豆嗑瓜子瞎聊天,一看到金蓮的聲音全都愣住,熱鬧的氛圍立馬被吹散。


    金蓮淡淡往他們的方向投去一個眼神,還沒說話呢,一幫老頭老太太就全都抱著自己的東西一哄而散。


    “……”她還什麽台詞都沒念呢!


    這下聊八卦的騷老頭全跑了,老太婆也一個不剩,金蓮頓感無趣,轉身去了林老頭家,門也懶得敲,直接翻牆進去,扛了自己需要的東西開門就走。


    其餘二人家裏也被扛了東西,他們想攔也沒辦法,誰叫他們先偷摸進別人家裏拿東西,又打不了,隻能看著金蓮把家裏的東西帶走。


    村裏的人也不敢幫忙,全都離得遠遠的,可不敢招惹。


    在院裏忙活的楚小翠看到金蓮遠遠拖著一張大桌子,上麵丁零當啷擺了不少東西,她驚訝的張大嘴巴。


    “這……哪來的?!”楚小翠跑上前去,看著金蓮,“小可,你這是去誰家了?”


    金蓮也不是第一次幹土匪的勾當,楚小翠都有些見怪不怪了。


    “去姓林那幾個老家夥家裏拿的,媽,先聲明我這可不是搶也不是偷,是他們先來我們家拿東西,我再去他們家拿,這叫公平交易等價交換。”


    “……”


    楚小翠無言以對,反正她也阻止不了女兒要做的事情,幹脆兩眼一閉裝什麽都看不見好了。


    她輕聲歎氣,看向金蓮迴來的路,竟然沒有一個人追上來。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算啦,很重吧,我跟你一起拉……”


    早知道方白鳳她們這麽容易解決,她是不是應該早點掀桌發瘋才對?


    楚小翠再次反思起自己這幾十年來的軟弱行為,卻忽視了自己的實力問題,忘了不是所有人發瘋都能對抗別人的,很有可能先被人送進瘋人院裏電療按摩。


    傍晚的時候,楚小翠已經把金蓮拖迴來的東西擺弄好。


    搖搖欲墜的泥瓦房裏,擺的是大幾千塊的桌子和需要插電用的電器,功率大的她家的插座好像都快要支撐不住了。


    楚小翠感覺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


    她正蒸著米飯,一旁的金蓮的手機卻響了。


    女兒迴來幾天,這還是頭一次聽到電話聲。


    金蓮接起來,應了兩聲後掛掉,看向楚小翠,“媽,我要去方白鳳那裏要點東西,你去不去?”


    “要什麽?”楚小翠迷惑的問她。


    方白鳳家還有什麽能要的嗎?其實那些家具她都不需要的。


    楚小翠不好拂了自己女兒的麵子,沒點頭,卻也沒搖頭,隻是安靜的看著金蓮。


    “要點賠償,她賴在我們家好長一段時間了,把我們兩個都嚇得精神衰弱了,我去問她要點錢買點補品補補身體,不過分吧?要不媽你在家等我吧,我明天天亮之前絕對迴來。”


    說著金蓮就起身往外走。


    楚小翠去不去的她也不勉強,有些事看著鬧心,不看也罷。


    等金蓮走到院子時,楚小翠卻自己追了出來。


    “小可,媽陪你吧,媽雖然不知道你心裏有什麽打算,但是就像你之前說的,隻要相信你就行了,反正媽這賤命一條的,你都豁出去了,我又有什麽好怕的。”


    她心知肚明自己是阻攔不了女兒要做的事的,既然阻攔不了,不如陪著一起,也好過自己在家胡思亂想。


    “……”


    有進步啊!思想覺悟了這是!


    心裏暗自感歎一句,金蓮走迴去,挽著楚小翠的胳膊,帶著她一塊出門。


    村頭一家小貨車搖搖晃晃的開進村裏。


    金蓮帶著楚小翠走到路邊等候,小貨車開近以後,停在了她們身旁。


    “嬸子,妹妹,你們誰叫楚可?是你們家定的吧?”


    司機目不斜視表情淡漠,副駕駛坐著的男人伸出個腦袋來詢問,卻也沒嘻嘻哈哈的瞎聊。


    “是我訂的,這條路一直往前開二百米,右拐第一家就是了,大門鎖頭壞了,直接推開就能進去,把東西放在院子裏就成。”


    “行,我們這就送去。”


    說罷男人坐迴原位,開車的人踩了油門,車子又晃晃悠悠往前去。


    “小小小……小可,右拐第一家不是方白鳳她家嗎?你……你……”


    楚小翠看著遠去的小貨車,指著車上拉著的東西,又木訥的轉身,滿眼錯愕的看向金蓮。


    “你……他……我……拉那東西去她家幹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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