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婆娘,你生的玩意你不管好,是不是不想活了?!馬上去給老子攔著她!”


    徐通海把人往前一推,自己又往家門外跑。


    手都脫臼了,還被打的遍體鱗傷,還不跑現在這等挨打呢?


    他又不是白癡,先跑出去,等他緩一下再殺迴來,看他不把這小畜生打個半死,讓她還敢造反!


    “啊?!我……來弟,你別再……啊!”


    楊春花被推出來做人盾,扭頭錯愕的看著徐通海逃走,又迴頭看著氣勢洶洶追出來的人。


    “滾開,好狗不擋道!”


    金蓮後腳就從屋裏追出來,扯著皮帶就狠狠抽到楊春花身上。


    楊春花對這個熟啊,被打之後立馬閃到一旁躲著,也不傻乎乎的真去攔人。


    金蓮三兩步衝過去,揪住徐通海的寸板頭,手指頭夾著短短的頭發,把人往後拖。


    “小賤貨,大晚上的還想去哪裏?一天發騷發浪的想往外跑,我看你是活膩了!”


    這話徐通海以前就拿來罵過徐來弟。


    他一天到晚不是想著賣女兒就是想把女兒變相囚禁在家裏伺候他一輩子,人想跑,他受不了,就罵徐來弟發騷發浪,天天想往外跑找野男人睡覺。


    各種汙言穢語,完全不把徐來弟當人。


    “啊!草,你敢這麽對老子,老子……老子……啊啊啊!放手,頭發要斷啦!”


    徐通海被硬拖著迴去,腳後跟都給磨破了。


    他雙腳亂蹬,左手往後不停地拍打。


    可就憑他那七老八十的身板,金蓮不費吹灰之力就給他又拖迴了屋裏。


    “跑?我看你是沒被打夠,心野的很,家都不想要了天天往外頭溜,你就那麽欠?”


    金蓮生氣的拽緊皮帶,又是一頓狂風暴雨般的抽打。


    楊春花躲在外頭慌張的聽著屋裏的動靜,一點也不敢動,就縮在角落裏蹲著,企圖弱化自己的存在。


    徐通海被打個半死,躺在地上抽抽了一會就不動了,連罵人都沒力氣張開嘴。


    “哼,我呸,看你這小賤貨現在還有沒有力氣往外頭跑,不給你拴住了,我看你的心就野的沒邊了。”


    金蓮丟掉快要斷成兩截的皮帶,拿起地上的狗鏈子,一頭拴到徐通海的脖子上,另一頭就準備拴到櫃子腳上。


    狗鏈子不夠長,金蓮拉著鏈子走過去,沒法給拴上,大力的將徐通海往邊上一拖。


    “啊!yue!”


    突然來這一出,徐通海翻著白眼吐舌頭,差點沒被脖子上的狗鏈子勒死。


    地上的人還在大喘氣,金蓮已經拍幹淨手上的灰塵站起身來,嫌棄的給了徐通海一腳。


    “以後你就在家裏好好的給我待著,要是再敢發浪往外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身在福中不知福,知不知道外頭有多少如饑似渴的男人等著采你的小菊花?把你賣出去,一晚上起碼值好幾十塊呢,還不知道收斂一下,等著被人爆得滿山紅你就爽啦?家裏多好?有吃有喝的,缺過你什麽嗎?你個小賤貨,別不識好歹哦。”


    “……”


    徐通海已經沒有力氣在說話,隻能無力的瞪著金蓮。


    這死丫頭,竟然學他以前說話的口氣跟他說話。


    該死的小畜生!


    早知道那時候就把她賣給隔壁鎮那個六十九歲的老光棍去,得幾萬塊也好過今天被這小畜生打的好。


    徐通海那個氣啊,時光要是可以倒流,他打八折都要把這個女兒給賣了。


    什麽伺候不伺候的,沒了徐來弟,不還有個楊春花?


    他可真是老糊塗了,竟然也想不通這茬道理,白挨了這頓打。


    後悔都晚了,人已經被拴住。


    徐通海吃力的抬起左手,虛弱的拉了幾下脖子上的狗鏈。


    該死的狗鏈,他就不應該買這個粗的,竟然拉不開!


    “呸!給我老實一點,不是想吃飯?現在馬上去給你熱,別再惹我發火,不然飯都不給你。”


    金蓮甩個白眼過去,冷哼一聲離開。


    出了屋,對麵就是小廚房。


    金蓮站在屋門外,扭頭看著躲在角落裏的楊春花。


    冷聲嗬斥道,“還蹲在那裏幹什麽呢?沒聽到要給那小賤貨做飯?要我抬你去廚房嗎?那要不要我給你再找個三長兩短的棺材板抬你?!”


    “不不不……不用,我現在就去燒火!”


    楊春花欺軟怕硬,以前徐通海厲害,她就聽徐通海的,現在金蓮厲害,自然是聽金蓮的了。


    她哆嗦著起身,低頭跑進廚房裏,摸了灶台上的打火機開始燒火。


    拿柴燒火這種事,她做了幾十年,速度很快,三兩下功夫就生了火。


    點好火她才想起自己還沒洗菜,慌慌張張的頭都不敢抬的跑出廚房,準備去拿放在院子裏的豆角過來摘。


    “幹什麽呢你?”金蓮翹著二郎腿坐在院子中央,見楊春花要去拿豆角,冷聲阻攔,“豆角不用種的嗎?一晚煮兩頓,敢情不是你挑糞澆水,所以就不心疼,使勁霍霍家裏的豆角對吧?”


    楊春花都多久沒去挑糞澆園過了,家裏的一顆辣椒一根青菜,那都是徐來弟自己一手一腳種下去養大的。


    種的時候不出力,吃的時候哐哐起勁,這世界上哪有這麽便宜的好事?


    想吃豆角,沒門!


    “那……那吃什麽?”


    家裏現在就剩豆角了,要吃別的青菜這大晚上的還要摸黑出去摘,楊春花看一眼黑漆漆的天,家裏的菜園子不好下去,她不想去。


    難道要吃地上那些?!


    她又看一眼屋子裏翻在地上的菜。


    要熱這菜給徐通海,迴頭她還要被打。


    不要啊!那她寧願摸黑去外頭摘菜。


    於是她無奈的妥協,“你說吃什麽,我現在就去摘。”


    說罷,她縮著脖子,低頭往屋裏走,要去拿手電筒。


    金蓮伸腳攔在楊春花跟前,“誰讓你摘菜啦?你種的嗎?沒有撫養權,倒想拿到生命支配權啦?做什麽美夢呢你,給我滾迴去架鍋,燒大火!”


    “我……”


    楊春花什麽時候被女兒這樣氣過,女兒們雖然憎恨這個家,但有徐通海在,她們再厲害都翻不起什麽浪花,連帶著楊春花也沒受過女兒們什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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