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完幾個老家夥,金蓮這才安心得帶著楚蕭上戰場。


    她和楚蕭共乘一匹馬,楚蕭在前她在後,遠遠看來,就像女皇帝抱著她的小嬌夫一樣。


    “我是你皇兄!!楚羽瀾,你這個瘋子!竟然拿我擋箭!!”


    咻一聲,一支飛箭射過來,生生紮進楚蕭的身體裏。


    金蓮手上用力,又硬生生給他拔出來。


    楚蕭身前都不知道被紮了多少個血窟窿,邊說話邊吐血。


    金蓮溫柔的在他耳畔說話,“皇兄,你當初也拿皇妹我做擋箭牌呀,用我肉身換北濟平安,我現在拿你擋億點點箭又怎麽了?禮尚往來,這是最基本的教養。”


    “你!……”


    楚蕭的咒罵還未脫口而出,一支飛箭又紮進他胸膛之中。


    ……


    天照國庫空了,京中官員又死了個精光,縱使他們再驍勇善戰也擋不住金蓮和身後那群視死如歸的北濟士兵。


    十幾天的時間,天照戰敗投降不再負隅頑抗,徹徹底底的臣服。


    楚蕭怎麽也不敢相信這一切,他辛辛苦苦禦駕親征都沒能打敗的天照,就這樣輸了,輸在他那個空有美貌一無是處的皇妹手上。


    這事就像做夢一般,讓人不敢相信。


    這時候,周邊小國也聯合起來,想趁著北濟和天照開戰的時候趁虛而入,殺北濟一個措手不及。


    金蓮帶著士兵們殺到陣前,隻拚殺了幾天時間,本該戰敗逃跑的諸國卻讓她堵住,二話不說就講楚蕭丟了出去,說是用質子換太平。


    質子在手,大家以後和平共處。


    眾小國一臉懵的帶著久久沒能迴神的楚蕭離開,他們本來就要跑的,就算要送質子送金銀財寶求和,那也是他們送,竟然莫名其妙的得到對方的丟過來的質子,還是北濟上一任皇帝。


    直到金蓮率軍返迴,楚蕭才從震驚中迴過神來。


    “楚羽瀾,你這是在報複我!你這是報複!你竟然把我送去做質子!你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你殺了我!殺了我!”


    任憑楚蕭怎麽喊金蓮都沒迴頭,他最終還是被帶走。


    周邊小國的生活條件並不如北濟好,加上他們剛剛戰敗知道北濟不好惹,誰也不想接下楚蕭這個燙手山芋。


    幾個國家一個推一個,最後把楚蕭推到了最沒發言權生活最艱苦的國家做質子。


    做質子的日子並不好受,楚蕭沒待兩個月就切身體會到了。


    沒有尊嚴的活著,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尤其是他在的這個地方,說這群人是野獸也不為過,個個蠻橫粗俗像個野人,生活的方式和北濟簡直天差地別。


    那些人腦子直,心裏沒那麽多彎彎繞繞,對於楚蕭這個落魄皇帝加質子,不會因為北濟的強大而對他所有禮待,反而落井下石。


    反正天高皇帝遠,加上楚蕭如今的處境,是個人都知道他被北濟拋棄了,戰敗的他們是有氣出氣有怨報怨,把所有怨氣都對著楚蕭發泄。


    楚蕭在那過的是生不如死,沒日沒夜的詛咒金蓮不得好死,想要殺迴去卻毫無辦法,好不容易找來的信鴿,送出去的密信卻猶如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被欺辱的時候,他時常也會想起,他是個男人,在承受語言上的羞辱和拳打腳踢之外,那些野蠻人看他細皮嫩肉的都會占點便宜汙言穢語動手動腳的。


    那楚羽瀾呢?一個漂亮的女子,那麽多男人,肯定不會放過她,她又怎麽受得了?


    不過這種想法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又被怨恨覆蓋。


    楚蕭做質子的第一年,他從外人口中得知,天照和北濟統一,女帝登基,反對的聲音多,但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新上任的女帝除了是個女人,並沒有任何能讓人不滿的地方,朝堂上還有反對的聲音,很快又被壓了下去,反倒是百姓們很樂意。


    平頭百姓哪會在意誰是皇帝,隻要日子越過越好就行,反正輪到誰也輪不到他們登基。


    第二年,科考竟然開始接受女人,凡有才之女,皆可入仕,連學堂也開始招收女子,女子入學可不收任何費用,一切由國庫支出。


    楚蕭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三年一度的科考已經結束,他瘋了一樣在院子裏咒罵金蓮,自己做了皇帝還不夠,還要倒反天罡陰陽顛倒。


    第三年,北濟傳來新的趣聞,女帝收養了一些孤苦無依的孩子,還都是女孩子,直接放話要培養新的女帝。


    女子登基已經是奇事,竟然還有人自己不生孩子,要把帝位拱手讓給不知道哪裏找來的孤女。


    有反對的聲音,不過也很快就消失了,隻有楚蕭在院子裏暴跳如雷,為了不知道多少年之後就會異姓的江山而咒罵金蓮。


    第四年,北濟大開方便之門,和周邊小國開通互市,讓周邊貧苦的小國得到發展的機會。


    第五年,……


    第六年,……


    楚蕭的日子並不好過,尤其是聽到自己的皇妹沒有把北濟帶向毀滅衰敗的地步,他更是心裏不服。


    這幾年他偷偷傳了無數密信迴去給童大人都沒有迴應,想來已經是被徹底的拋棄了。


    但他不甘心,他為北濟做了那麽多竟然就這樣被無情的拋棄了。


    他試圖逃跑,一次又一次讓人給抓迴來,得到的是慘無人道的羞辱和折磨。


    在一次又一次的不甘心和妒恨裏,楚蕭失去自我,像個怨氣衝天終日隻會咒罵的怨夫,在一方小院裏整日罵罵咧咧不停歇。


    北濟越好,他越難受,皇妹越得到別人的愛戴和認可,他越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和錯誤。


    終是在不斷的煎熬裏翻滾幾十年,抑鬱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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