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手臂粗的燒火棍邦邦邦的打在祁振伯身上。


    “救命,救命啊!救命!”


    祁振伯被打趴在地上,可是那幾個夥計依舊無動於衷,低頭快速的離開常家的院子,最後還貼心的將院門合上。


    不是他們冷漠,而是他們深知多管閑事的下場。


    他們隻不過是給人打雜送酒菜的小夥計,不是衙門裏給人懲惡揚善的捕頭。


    這下唯一能救自己的希望也沒了,祁振伯無助的趴在地上任憑金蓮虐打。


    打了一會,金蓮怕菜都涼了,這才停手。


    她朝著屋裏大喊,“娘,二妹三弟,吃飯了,晚點應該有月亮出來,我們今天在院裏一邊賞月一邊吃!”


    聽到金蓮的聲音,憋在屋裏大半天的常母終於帶著兩個孩子出來。


    整整一個下午的毆打,她不想讓兩個娃看到聽到外頭的一切都不行了。


    慘叫聲震耳欲聾,堵多少棉花都不頂事。


    “姐姐!”


    “姐姐!!”


    常元霜和常東淩一出來,立馬奔向金蓮身旁。


    兩人均是一臉冷漠的看著祁振伯,終究是個孩子,他們的世界除了愛就是恨。


    他們恨祁振伯,看到祁振伯現在這副模樣,自然是心裏痛快,不像常母那樣,會有很多顧慮。


    “姐姐你好厲害,這潑皮無賴終於被你治服了!”


    “以後再也沒有人會來纏著我們了。”


    都是好玩的年紀,因為祁振伯的糾纏,兩人同齡的玩伴都被家裏人明令禁止不能和他們混在一塊。


    常元霜兩人等下被變相的孤立了,罪魁禍首就是祁振伯。


    “好了,肚子餓了就趕緊吃飯去吧。”


    金蓮沒有趁機給兩個孩子灌輸什麽偏激的個人思想。


    他們不是自己,有些思想一旦灌輸進去,隻怕他們從此以後就歪到沒邊了。


    她反而看向常母,常母總是一臉很害怕的樣子。


    “娘,你會不會覺得我特別的狠毒?”


    “不……不會,我隻是怕,你會惹上官司。”


    常母連連擺手,並沒有覺得金蓮惡毒。


    “不會的,我會注意分寸,不會打死他的,終究是我相公,我也不想剛成親就守寡。”


    守寡,可是很寂寞的……


    金蓮說完,還看向祁振伯。


    祁振伯立刻收迴自己狠毒的目光,整個人迅速被恐懼籠罩。


    一連幾天,常家的鋪子都沒開門,金蓮找了人去幫忙找買家,準備賣了鋪子,找個好地方搬走。


    祁振伯也被拴在家裏,吃的是金蓮吃剩的渣渣,喝的是刷過碗筷的髒水。


    他一有機會就大喊救命,擾得左鄰右舍都快有意見了,金蓮幹脆點了他的啞穴,讓他連喊救命都沒機會。


    就在他以為自己死定的時候,祁父祁母竟然自動送上門來。


    之前在家就聽祁振伯說要入贅常家,可是一連等了幾天都沒見兒子接他們進城喝兒媳婦茶。


    畢竟是入贅呀,兩人等了幾天,終於是等不住了,自己收拾了包袱過來。


    他們不知道常家的鋪子在哪,隻是聽祁振伯說過常家是賣布匹衣裳的,也知道常長這個名字。


    正好金蓮最近在城裏火得不行,兩人隨便一打聽就摸到了常家鋪子前。


    “他爹,這鋪子,真真是不小呀!我們以後有福啦!”


    常家的鋪子其實不大,但祁母兩人都沒見過什麽世麵,光這一間小鋪子,就夠他們兩美得晚上睡不著了。


    就是這間鋪子,讓兩人對祁振伯入贅這事,又釋懷不少。


    “奇了怪了,這青天白日的,怎麽還關著門?這家人,實在是懶惰得不像樣子,看看別人家,都做多少生意了,關半天門,這得虧多少銀子?”


    祁父一臉嚴肅,已經把這鋪子當做自己的東西,竟然開始擔憂起鋪子的生意來,還十分氣憤的責罵常家的人。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祁母也是一個鬼樣子。


    她露出尖酸刻薄的嘴臉,還叉著腰,“等我們到了常家,可得好好敲打一番他們,日上三竿不開鋪子,要是在鄉下,早就餓死了。”


    說罷,她便走到一旁的小攤子前,擺出一副女掌櫃的姿態開始詢問。


    “哎,問你個事,這鋪子怎麽沒開門,這常家的人呢?怎麽這麽懶,太陽都曬屁股了還沒來開鋪子……”


    祁母對著不認識的人劈裏啪啦一頓數落常家人,讓攤主聽得即莫名其妙又很無語。


    “說夠了沒有,有沒有問到常家住在哪裏?”


    身後的祁父等得不耐煩,嗬斥一聲後才打斷了祁母的話。


    祁母這才想起自己是要問什麽來著,立馬轉了話題。


    那攤子無語的癟了癟嘴角,很是不耐煩的給祁母指出了去往常家的路。


    兩人很快就到了常家院門外。


    “他爹,這院子不錯啊,雖然和我們家的差不多大,但是她這屋子,比我們好太多了,牆也高。”


    祁母兩眼放光,仿佛這宅子就是她的。


    在她心裏可不就是這個想法。


    她兒子的,就是她的……


    “確實是還不錯,看來振伯眼光不錯,挑了這麽一戶人家,以後也該輪到我享清福了。”


    祁父也滿意的點頭,腦子裏已經有了之後的幸福生活畫麵。


    什麽入贅,現在在他眼裏都不是事。


    自古都是男子為天,他相信,過不了多久,常家的一切,就能改姓祁了。


    一旁的祁母心裏美滋滋的,立馬急不可耐上前拍門。


    邊拍,還邊大聲喊道,“振伯,振伯你在家嗎?娘和你爹來了,趕緊開開門。”


    “???”


    娘?!!


    被拴在院子裏的祁振伯聽到自己老娘的聲音,眼角都流露出激動的淚水。


    他說不了話,隻能瘋狂拽著身上的鐵鏈,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來吸引門外的兩人注意。


    現在家裏無人,正是最好的逃命時機,無奈那固定鐵鏈的大鐵釘就跟焊在了地上一樣,任他怎麽扯都扯不出來。


    祁母在外頭喊了很久,一直沒人應聲,讓她都有些不耐煩起來。


    “怎麽迴事?大白天的不開鋪子,也不在家,人都去哪裏了?”


    “也許是去哪裏遊玩了吧,咱們先坐在這裏等等。”


    “奇怪,他爹,我怎麽感覺院子裏有鐵鏈子的聲音,是不是裏頭有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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